48 雙向奔赴
我的大明星, 你總是值得我去珍藏和瘋狂。
——摘自謝臨月《心動預期》日記本
沒人能和一個七歲的孩子共情,他是抱着怎樣的決心在寒冬內跳到冰寒刺骨的湖水裏。
時至今日, 趙宥齊都在治愈童年被卷入旋渦這一陰影。
即使是在有十個成年人保護的同時, 都無法做到萬無一失,那麽他就更加不會讓謝臨月冒此危險。
最後,趙宥齊和謝臨月各退一步。
跳水救人的戲可以拍, 但地點必須在趙家別墅。
別墅頂層有一個露天的泳池,且有沖浪模式, 可以模拟洪流。
只需要搭建一個綠布景,後期便可以技術拼合。
因為臨時決定更換跳水救人的拍攝現場, 所以第二天就要拍完所有其他戲份。
再次開始拍攝。
翌日淩晨五點, 天蒙蒙亮。
陳塵背着一個灰色的書包出現在村口。
和陳塵離開時穿着樸素土氣對比,再回到山村的青年一身白色T恤搭配黑色西裝褲, 厚笨的黑框眼鏡也換成了斯文的銀框眼鏡,就連氣質也變得更為儒雅。
但是山村還是和陳塵離開時的一模一樣, 貧窮且落後, 村裏甚至沒有一條水泥馬路。
于是陳塵選擇步行進村,他想用腳來丈量一下這個他拼命逃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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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走到村子最中央的小廣場, 終于出現了和他記憶不一樣的地方。
陳塵走近望去, 那是一個由樹枝圍出來的小院子,裏面只有一間平房。
細望過去, 屋梁上懸挂着一塊牌匾。
那個字跡陳塵認識,是周小紅的筆跡。
牌匾寫着四個大字——希望小學,字體娟秀靈巧,和她的人一樣。
他想, 便是這個小院子, 困住了周小紅的腳步。
但同時, 陳塵又滿懷敬佩。
這裏的孩子上課是不需要交學費的,課本由陳塵從城裏郵寄。
周小紅每月領到鄉裏發的八百塊工資後,便買一些鉛筆、本子,再将課本一一抄錄下來發給學生們。
辦學這四年,她沒有一刻是清閑的。
也終于在今年初夏,将她第一批那唯一留下的學生送到了鎮上的初中
周小紅沒有辜負‘希望小學’四字中的希望二字。
陳塵駐足許久,恨不得将這裏的一草一木都記在腦中。
他看着院子裏高高升起的國旗,黎明的晨光從山間迸發而出。
“周小紅,一會兒見。”陳塵說道。
他沒有先回自己家看爹娘,而是先去了周家。
陳塵敲了幾下周家門,不聽人應。
又擔心這個時候叫周小紅,會影響她休息。
于是陳塵便半蹲在周家門口等待,這一等天就徹底大亮了。
這時山村裏的人都開始出門做活,最先認出陳塵的是村裏一位老者,“小塵?”
陳塵連忙起身,迎着老者過去,“陳爺爺,是我。”
老者看了眼周家大門,臉上情緒變了變,問道:“你回來了,怎麽在老周家門前不回家?”
陳塵笑着回:“我先見小紅一面,就回家看爹娘。”
大學四年,他沒有一日不想念周小紅的。
特別今日回村看到希望小學後,他有太多的話迫不及待的想和周小紅說。
還要給周小紅分享自己在師範大學學到的知識,就像許多年前,他教她課文一樣。
從前他不理解周小紅為什麽要留下,現在他只滿心敬佩周小紅。
周小紅在做一件十分偉大且值得傳頌的事情,比他考上大學逃出這座大山更榮耀。
只是老者看着他欲言又止,多時才嘆了口氣道:“周家阿紅兩周前為了救學生,被咱村的吃人河給沖走了。”
陳塵臉上的笑容還沒有全然收回去,便已經凝固在嘴角。
像是聽到了什麽荒唐的笑話,他幹笑兩聲道:“阿爺,您就不要逗我了。”
老者深深看了眼陳塵,繼而又是一聲長嘆,低聲感嘆一句,“阿紅是個好孩子呀!”
站在原地的陳塵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山間天氣變化多端,剛剛還是晴空萬裏,此刻已然陰雲密布。
陳塵再走向周家時,已不複來時的恣意挺拔。
他的背佝偻着,腳步像是鎖了鐐铐,每一步都無比沉重。
一步之差他們錯過四年,再次的變故,他們陰陽兩隔。
明明,每次都只差一點點,他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陳塵推開周家門,院子被打掃的很幹淨。
周小紅的房間裏還有沒抄完的新生課本,陳塵送給她的裙子被洗的幹淨馨香,整齊疊放在衣櫃的最上一層。
如果沒猜錯,她是準備等陳塵回來的那天穿給他看。
陳塵坐在周小紅的書桌前,撫摸着她使用過的每一寸痕跡。
牆角的小鐵盒裏是他們這幾年的全部來信,記錄了彼此一年又一年的陪伴。
陳塵失神得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紅色的小布袋,裏面裝着一對戒指。
素圈銀戒指,沒有任何裝飾,但那是他做家教攢下的錢,買得最貴的物件。
原本,他計劃,這次回來就要娶周小紅。
如果他們沒有那麽大的抱負,可能四年前就已經是夫妻了。
陳塵沒有嚎啕大哭,只是擡頭看着窗外的日光。
眼角的淚默默滑落,最後一顆一顆滴在地上。
那天,他沒有回家。
而是将周小紅沒有抄完的新生課本抄完,然後挨家挨戶的去通知學生下周一去學校上課。
周小紅遇難的消息幾個村都傳遍了,學生看着陳塵,稍一開口就落下眼淚,“周老師是不是真的回不來了?”
陳塵駐足蹲下,他摸了摸學生的手,那雙小手還沾着鉛粉,大約是剛還在寫作業,“你知道周老師最大的願望是什麽嗎?”
學生點頭,“周老師希望我能走出大山,去外面的世界。”
“周老師回不來了,你要不要為了周老師出去外面的時間看一看?”
學生抱住陳塵,徹底放聲得哭出聲來,“我一定會的。”
陳塵回村後,沒有再回去城裏。
他搬到了周家居住,幫周小紅照看着她不願讓垮掉的家。
希望小學的老師也換成了陳塵,學生們都知道這個男人是個大學生,是周老師的丈夫。
每個周末,陳塵會帶着他的繪畫本坐在村口的河邊。
他将城市的街道、高樓,大學的教室、鐘樓一一畫下。
周小紅直到遇難,也沒有見到過大山外的世界。
那麽陳塵就用餘生給她畫,将他眼中所見全部畫給她看。
故事的最後,陳塵父親問他:“你之前一直想要出去,現在留下不會後悔麽?”
那一刻,陳塵像是看到了周小紅。
他對父親說道:“我留下了,就會有更多孩子出去。”
“過!”
“恭喜,陳塵殺青!”
因為村子小,所以他們來這裏拍電影的事一經傳播,便有不少村民來圍觀。
此次經費有限,很多客串角色也都是村裏的老百姓免費出演。
劇組離開前,村裏的老人握着謝臨月和趙宥齊的手,他們眼含熱淚,“走出去呀!紅紅,一定要出去大山!”
他們一輩子沒有出去過這座山,所以太希望子子孫孫能走出去。
或許短短兩天的拍攝對于《留下》劇組是作品,但對這些圍觀拍攝和參與其中的村民,卻是另一種心靈上的慰藉。
趙宥齊和飾演陳塵父親的老村長緊握着手,他說:“您放心,我們還會再回來得。”
車子駛出大山時,謝臨月降下車窗。
她看着翻滾的河水,那裏像是真的留下了周小紅和陳塵。
“我們還會回來的。”趙宥齊并沒有看她,但已經察覺到小姑娘的情緒變化,“會替周小紅和陳塵幫這些孩子走出大山的。”
謝臨月點了點頭,窗外的風明明刺痛着皮膚,卻又溫暖着心髒。
那晚,他們馬不停蹄的趕回壹京。
車子直接開回到趙家別墅,頂層的露天泳池已經提前布景完成。
邱明看着設置齊全的各種設備,嘴巴驚得都合不攏了,“宥齊,《留下》很榮幸有你。”
趙宥齊與他相視一笑,“是榮幸有我們每一個人,我也很感動你寫的故事。”
他們站在萬衆矚目之上,怎麽可以不演繹衆生之苦呢?
周小紅救學生那場戲是夏季雨夜,趙宥齊請了專業的布景師,模拟暴雨。
開拍前,謝臨月換上夏裝,披上一件蓑衣。
而趙宥齊正在和布景師溝通加熱泳池的事宜。
蓑衣笨拙,謝臨月只露出一雙眼睛,像只企鵝一樣靠近他。
“哥哥,現在是冬天,稍一加熱泳池,就會冒熱氣,這樣不利于我感同身受周小紅溺水,而且還容易影響後期效果。”
趙宥齊溫聲,“現在壹京零下,你下去用不了一個小時就得發燒。”
謝臨月僵持在原地,“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我希望自己能感受到周小紅身體的痛。”
因為要不要加熱泳池這件事,兩人鬧了許久。
邱明最後再也忍不住,去催二人,“天快徹底黑了,要抓緊開始拍攝。”
謝臨月看着趙宥齊,近乎用祈求的眼神,最後是以趙宥齊讓步為終。
在他們前往頂層去時,趙宥齊下樓找阿姨提前熬驅寒的姜湯。
正式開拍。
周小紅看着學生被卷進河水裏,幾經翻騰後,沒了蹤影。
她幾乎沒有半分遲疑,将蓑衣一扔,便跳進了波濤洶湧的河水。
冬日裏,室外的泳池水冰寒刺骨。
謝臨月剛沒入水中,就感覺到小腿筋一抽,她用最快的速度調整好狀态,繼續拍攝。
這段戲其實很簡單,只需要她給出幾個動作,就可以淹沒進河裏。
謝臨月先是掙紮幾下,然後被浪拍進了池內。
實在是冬季裏,她沒有一絲反抗的力氣。
接觸水的皮膚,像是被萬千根針刺穿。
疼的她再次抽筋,連帶大腦都開始迷糊。
這時,她才終于理解了趙宥齊極力反對她在山中拍這段戲的原因。
在那種極端惡劣的氣候裏,人是沒有反抗大自然的本能的。
那一刻,謝臨月聯想到趙宥齊拍攝《隐》發生事故時。
他應該也是這麽痛,且比自己多了一份無助。
一個冒險的想法突然在謝臨月腦海中滑過,謝臨月想感受一下,趙宥齊車禍掉落懸崖的心情。
于是,本還在泳池內掙紮的人沒了動靜。
素色衣衫和泳池混為一體,岸上的人因為沖浪模式已經看不清池內發生了什麽。
“謝臨月!”趙宥齊最先發現場面不對勁,驚叫道。
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趙宥齊已經跳了下去。
剛剛做完手術,還沒有全然恢複,趙宥齊入水那一刻只比謝臨月還費力。
冰寒刺骨的痛直擊骨髓,趙宥齊緊咬牙關,将幾乎沉入池底的謝臨月抱了上來。
到達池邊,他已然嘴唇發紫,再沒有一絲力氣,“拉她上去。”
謝臨月嗆了幾口水後,坐了起來。
趙宥齊就癱坐在她旁邊,連聲音都比往常虛弱,“邱明喊過,你為什麽不上來?”
那是趙宥齊第一次對她發火,眼眶通紅,全身都在抖動。
謝臨月粗喘着氣,她不敢告訴趙宥齊,自己是想感受一下他受傷的感覺,那樣估計只會讓趙宥齊更氣。
小姑娘當即落了淚,哭的抽抽搭搭,“哥哥,剛剛吓死我了。我腿抽筋,怎麽也上不來。我喘不上氣後,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只能看着自己一點一點下沉。”
剛剛還火冒三丈的人立刻偃旗息鼓,皺起眉頭,心都要碎了,“月月,那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謝臨月搖搖頭,看着他一臉委屈和後怕,“還好,還好哥哥你來了。”
有人送來厚毛毯,趙宥齊接過後直接蓋在謝臨月身上。
恢複力氣的人,也顧不得傷口痛,抱起地上哭的梨花帶雨的小姑娘便下了樓。
而留下的人皆是面面相觑。
邱明看着文柯,多時才磕磕巴巴的問了一句,“他倆?是在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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