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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雜八

給複讀班上了差不多一周的課,尤文溪又有點找回之前當高三班主任的感覺。

複讀班的壓力看起來比應屆班的更大,又因為桐城不是每個學校都有複讀班,桐城十五中複讀班辦得還不錯,因此來這的還有不少別的學校的學生。

複讀班的學生也不都是高考沒考好的,也有只是對填報學校不滿意但成績還不錯的。因此懸殊過大也容易給那些成績不好的學生造成很大壓力,即使分班的時候考慮到了這種情況,也沒有多少減壓效果。

不是曾經學過就能十拿九穩,同樣也有複讀了考不上的情況,因此大部分學生都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态。

有時候尤文溪作為一個老師,都替他們喘不過氣來。

好幾次尤文溪想找井西聊聊,結果井西卻似乎一直在避着她。

後來尤文溪索性下課了走到他桌子邊敲敲他桌子:“放學來我辦公室找我。”

井西看着她,像是有點意外,張張嘴想說什麽,尤文溪卻不給他機會,直接走開了。

尤文溪辦公室在高一那邊,井西不知道她找自己有什麽事,但确實不想去見她。

不管她是不是已經結婚,他都應該和她保持距離。

井西在高一樓下徘徊了兩圈,最後還是在幾個女生打量探究的眼神裏上樓了。

門沒關,但他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因為已經放學了,辦公室裏只有兩三個老師,他看到尤文溪站在窗邊和一個女老師說話,笑容沐浴在秋陽裏,明媚得讓人不敢直視。

那個女老師先看他,笑道:“诶,來了,是井西吧?”

尤文溪扭頭看到他,招招手:“快過來。”

井西過去,進高中以來頭一次畢恭畢敬地像一個三好小學生一樣喊了老師好。

尤文溪道:“這位是秦老師,她目前帶高一的英語,課程不多,周末也有時間。我上次去你班主任那了解了下你的成績,英語實在太差了。你要是願意,可以留下秦老師的聯系方式,以後去她那補一補。”

秦老師笑道:“我還帶了兩個初中生,他們都是周六來,你要是想補習,可以周天找我。你周天有空嗎?”

井西緩緩磨了磨後槽牙,看了眼尤文溪,沉默了一會,道:“抱歉,我不打算補英語。謝謝尤老師好意。”

尤文溪一愣:“井西……”

井西卻轉身離開,頭也不回。

秦老師幹笑兩聲:“這學生脾氣還挺大。”

尤文溪看着他身影消失在門口,皺了皺眉,沒說話。

收拾好東西,尤文溪回了小區,剛走到樓梯口,卻突然被人喊住。

“尤文溪。”

這聲音耳熟,大概幾個月前,他也是這樣喊她,直呼其名,從來沒有對老師的半點敬意。

尤文溪沒回頭,腳步也沒停,兀自往樓上走。

沒幾步,手腕突然被人拽住。

尤文溪停下腳步,将手抽出來。

井西順勢松手,單手插兜,慢慢走到她前面。他本來個子就高,站到更高一級臺階不但要低頭還要微微彎腰才能直視尤文溪的眼睛。

“你找班主任了解我的成績,為什麽?”

不知道是他站得更高了,還是成熟了,他壓低的視線,竟也隐隐帶了壓迫感。

尤文溪道:“我想知道你學得怎麽樣了,有什麽問題?畢竟你也是我帶着去過五星級酒店,十分看好的學生。”

尤文溪将十分看好四個字咬得格外重。

井西目光沉了沉,笑了下:“就這樣?”

尤文溪坦然道:“不是這樣是哪樣?”

井西笑容變大,笑意卻未達眼底:“那我謝謝你為我這麽盡心盡力。你的盡職盡責讓我佩服。”

尤文溪聽出他話裏的諷刺,不自在地撇開頭。

井西深深看她一眼,繞過她要離開,尤文溪喊住他:“為什麽要騙我?”

井西腳步一頓,又扭頭看她:“我騙你什麽了?”

尤文溪道:“你家和廖晴家是不是在一起?”

“你怎麽知道……”井西微詫,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我忘了,你男人的弟弟去過那。他告訴你的?”

尤文溪沒說話。

井西又道:“我家在哪很重要?”

不重要,尤文溪心想,無非是有點氣不過,好心幫你,憑什麽你還來質問我。

井西見她不說話,插在兜裏的手指不由自主動了動,他低頭瞥到她肚子,突然一種沖動湧上心頭。

“因為我父母去世了,我一直被寄養在廖晴家裏。”

尤文溪驀地擡眼看他:“你……”

“尤老師,自那次家訪之後,我一直很感激你。但是也僅此而已了。不需要你幫我太多,因為我還不起,我也怕,”井西打斷她,說到這又微微一頓,眼睛裏慢慢湧上許多尤文溪看不懂的東西,“我也怕我會做錯事。”

尤文溪心髒像被人重重捶了一拳,她張張嘴,卻欲言又止。頭一次,她在自己學生面前,竟有點說不出話的感覺。

面前的人竟然暴露出了難得的無措,眼睛裏不是同情可憐,而是茫然內疚,像一只做了錯事迷了方向的小鹿。井西突然将手從口袋裏抽了出來,但他最後深深看了尤文溪一眼,還是快步離開了。

尤文溪在樓梯間站了好一會,直到覺得腰累才往樓上走。

她開門的時候聽到後面也有開門的聲音,回頭果然看到常老師,她笑了笑,剛想打招呼,就見常老師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對。

鄙夷,不齒,還有一些莫名的亂七八糟的內容。

尤文溪滿頭霧水,這是怎麽了?

常老師被她一直看着,尴尬地笑了笑道:“尤老師,這一周辛苦你了,我媽病好得差不多了,過兩天我把她接過來,就可以自己去上課了。”

尤文溪點點頭:“啊,沒事,你媽病好了就好。”

常老師又沖尤文溪疏離地笑了笑,下樓離開了。

尤文溪沒有過于糾結常老師的反常,回屋後看眼時間,見還早,便打算先吃個蘋果等魏籌回來。

削蘋果的時候卻因為走神削到了手指。尤文溪輕嘆一聲,洗了手找了個創口貼貼上,也沒心情吃蘋果了。

井西那些話是什麽意思,還不起?做錯事?做什麽錯事?

尤文溪開了電視,心思卻全不在電視節目上,懷裏抱着抱枕,過了好一會,她心裏湧起一些擔憂,一些不可思議。

有些事不是想不清楚,而是,不願意往那個匪夷所思的方向去想。

魏籌回來得頗早,進屋看到尤文溪坐在沙發上一臉懵懂的模樣,不由笑出來:“在想什麽?”

尤文溪也沒想什麽,只是腦袋放空了好一會,看到他回來由身到心都松懈下來,想也沒想伸手要擁抱。

魏籌卻一眼看到他手指上的創口貼,走過去抱住她,握住她柔軟的手:“怎麽回事?”

尤文溪示意他看桌子上那只削了一半的蘋果:“不小心削到了。”

魏籌親親她額頭:“以後小心點,不然讓傭人給你削也行。”

尤文溪全心全意靠着他,笑道:“一個蘋果而已。”

這天之後尤文溪沒有再去找井西,甚至沒有問秦老師井西有沒有聯系過她。還是某天秦老師主動和她說起,說井西路上遇到她,跟她說想到她那去補習。

除此之外,秦老師還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她一眼,就像在試探什麽一樣補充了一句:“我當時看着井西好像有點不對勁,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這高四壓力比高三還大,別到時候把身體給累壞了。”

尤文溪翻着教案,沒注意到秦老師的眼神,聞言想也沒想擡頭看她:“他怎麽了?”

秦老師又笑了笑:“好像身體不太好,應該是病了。”

尤文溪皺了皺眉,終于察覺到她眼神裏的那一點不對勁,她不明所以,低下頭,沒再繼續問井西的情況。

秦老師卻又咦了一聲,道:“尤老師,你結婚沒有婚戒嗎?”

尤文溪一直沒戴婚戒,是因為之前那個婚戒沒有多大意義,再加上确實是沒戴習慣。魏籌對此好像也沒什麽反應,而且自己也沒戴。

“我都放在家裏,工作不方便。”

秦老師端起水杯,左手扶住杯身,戒指上的鑽石折射着窗□□進來的陽光:“你不戴我還以為是你老公對你不好,原來是工作不方便。我就說尤老師嫁得這麽好,怎麽可能會缺一個戒指的錢哈哈哈哈。”

突然兜頭砸到臉上的陰陽怪氣讓尤文溪心裏很不舒服,她擡頭看了她一眼,沒有接話,又低頭工作。

秦老師被看得悻悻然,放下杯子,也不再說話了。

也是在這個下午,尤文溪叫上魏靖去家裏吃晚飯,經過操場,遇到兩個學生,其中一個還很眼熟,就是上次在廖晴病房裏見過的其中一個男生,徐漆叫他羅天明。羅天明對身邊的同學道:“傳言肯定沒錯,我上次就看到她上了一輛豪車,她自己開桑塔納,要不是攀上高枝她能坐那麽好的車?這事準沒錯,你要不相信,你問徐老師,他也看到了。”

另一個搖頭:“沒想到那個尤老師是這種人,攀上高枝,做你的豪門貴太太不行嗎,還來勾搭學生。”

“你不知道有些人就好這口啊,不然都是豪門貴太太了,還來學校當什麽老師。”

“也是。真惡心,和學生去酒店開房,這老師還真沒有廉恥。”

……

尤文溪慢慢有些走不動,停下來問魏靖:“他們說的尤老師是我嗎?”

魏靖臉色難看,沒說話。

尤文溪沉下臉:“是不是我?”

魏靖顧左右而言他:“你知道是誰傳的嗎,這都傳的什麽亂氣八糟的?我去找他,小爺弄不死他!”

尤文溪卻不放過他,想到下午秦老師看她的嘴臉,厲聲道:“傳了多久了?”

魏靖無奈道:“也沒傳多久,我早上來就在聽他們說,一傳十十傳百的,問了不知道多少人也沒人知道是誰傳出來的。後來越傳越難聽。”

而且因為主角是學校備受矚目的年輕女老師,再加上這樣那樣的主觀因素,謠言不翼而飛,從魏靖聽到到下午放學,差不多他周圍的人都在讨論這個事。

關鍵時候魏靖反而沉住了氣,沒有和人動怒,也沒急着告訴尤文溪,本打算自己調查清楚,但工程量明顯有些大。

魏靖道:“肯定是你身邊熟悉的人傳出去的,你想想哪個老師和咱們比較熟。”

尤文溪道:“我知道是誰。”

那天常老師對她突然改變态度,說明了一切。她一定聽到她和井西的那番話了,再添油加醋說出去,被聽到的人一傳,衆口铄金,不是這麽回事都成這麽回事了。

55、舉報

回去的路上,魏靖看看尤文溪,試探地問道:“嫂子,你和那個井西到底怎麽回事?”

尤文溪回視他道:“你信我嗎?”

魏靖毫不猶豫道:“我當然信你了,我要是不信你,聽到謠言的當時我就來問你了好嗎。”

尤文溪笑了笑道:“你不用緊張。”

魏靖撇撇嘴:“我這還不是怕你不高興。”

尤文溪道:“我沒有不高興,鬧情緒沒用,我會把事情解決的。”

魏靖道:“你要怎麽解決?”

尤文溪:“這事對我的影響還沒有那麽大,當老師當到現在,我也沒之前那麽熱血澎湃了。但井西還是個學生,他明年要考高考,這件事情如果不解決,對他的影響才是最大的。至于怎麽解決,你就先不要問了。”

其實是,她也沒想好,大概只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了。

回家以後,倆人吃晚飯。魏靖還要上晚自習,吃完就又去學校了。

然而沒一會,尤文溪接到班主任電話,說魏靖在學校打架。

尤文溪只好匆匆忙忙出門。

打架地點在高三教學樓和高一教學樓之間,兩撥人對峙,一撥以魏靖為首,都是高一男生,一撥以羅天明為首,是幾個人高馬大的高三男生。

雙方傷亡程度一致,都是鼻青臉腫。

尤文溪到的時候兩撥人已經被保安攔住了,各自班主任都在。

尤文溪老遠聽到徐漆憤怒的聲音:“謠言止于智者謠言止于智者,我平時教你們的都被你們喂豬了是吧!一群混賬玩意兒!”

尤文溪走到人群邊的時候有學生看到她,認識的都主動給她讓開位置。

魏靖先看到她,喊了聲“嫂……”又收了音。

尤文溪笑笑,接道:“嫂子看看你傷到哪了?”

随着她話音落地,人群裏發出嗡嗡的議論聲。

魏靖看到她就一臉委屈:“疼死了。”

尤文溪拍拍他受傷的臉:“這麽大人還撒嬌。”說完她看了一眼周圍,問道:“具體怎麽回事?”

她氣勢懾人,說話的語氣就像上面下來視察的領導,聞言班主任和徐漆同時開始說話。

尤文溪擡手示意了一下班主任,意思是讓徐漆說。

徐漆恨鐵不成鋼道:“是我學生做的不對,在背後沒憑沒據地議論他人是非。只是,打架确實是這位同學先動的手。倆人都有不對。”

徐漆說得中肯,尤文溪笑道:“他議論什麽是非了,為什麽我弟弟會打他?”

徐漆難以啓齒。

尤文溪卻笑着坦然道:“說我和學生茍且,攀權附貴,不配為人師表?”

周圍唏噓聲瞬間撥高了幾個分貝。

羅天明看一眼尤文溪,剛想說話,卻被尤文溪打斷:“你是不是想說,難道不是這樣?”

羅天明明顯被說中心思,在尤文溪搶白後一臉不服氣地閉了嘴。

尤文溪掃一眼周圍:“大家是不是都這麽覺得?”

周圍沒人說話。

尤文溪笑道:“很可惜,我沒有證據證明我不是個和學生茍且,攀權附貴,不配為人師表的老師。我只能像徐老師說的那樣,告訴大家,謠言止于智者。

我沒有證據證明我自己的清白,但私心還是希望大家,在沒有證據的時候也能為自己的言行負責。畢竟,大家上高中了,都有判斷是非的能力了。

不過,嘴長在你們自己身上,你們要實在想說我也攔不住。”

一番話說得周圍徹底安靜下來。

一道沉穩的聲音這時候才□□來:“行了,都散了吧,你們是來學校上課的,不是來學校學習怎麽做長舌婦的。尤老師是什麽人,我們這些和她共事的同事最清楚。至于傳謠言的人,學校會依律處理的。”

來人說到這,停了停,見周圍沒人動,不由瞪眼:“怎麽,還不走?”

周圍學生這才三三兩兩散去。

一片嘈雜裏來人又喊住打架的兩撥人:“都來我辦公室。”

去校長辦公室的路上,徐漆走過來,一臉慚愧道:“尤老師對不住,是我沒把學生管好。”

尤文溪笑道:“徐老師大概也只能管住自己上課要講多少內容吧,學生都是有**思想的人,你想管住他們亂說也不容易。”

徐老師滿臉無奈,搖搖頭:“我跟他們不管講多少,他們都能還多少。”

進了辦公室以後,校長首先了解了一下情況。

事情是由羅天明等人引起的。這幾人飯前還沒說夠,飯後還要繼續讨論。恰巧又碰上了魏靖,而魏靖在校門口遇到了幾個同班同學,又剛好都對尤文溪這個生物老師比較維護,一時聽不下去,怒氣上頭就沖了上去。

戰局就是這麽開始的,後來被巡邏的保安拉住,又有學生通知班主任,這架才沒打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校長先批評了羅天明,又吓唬了魏靖,最後道:“其實你們這個情況是要記過的。”

他說到這停下來左右看看。

魏靖一臉無所謂。

羅天明梗着個脖子,但神情看起來還是有些勉強,明顯心裏并不是像面上表現的那麽不在意。

校長咳嗽一聲清清痰:“但我這個人,最不贊同什麽記過不記過。一個人要犯錯,記個過就有用?以後要犯還不是照樣犯。”

他又看看倆人,突然畫風一轉,語氣平和道:“羅天明是吧,其實我聽說過你。”

羅天明不明所以地看向校長。

校長道:“你知道我怎麽聽說你的嗎?”

羅天明猶豫道:“不知道。”

“我和你的初中班主任認識,他跟我提過你。之前我還沒想起來,今天聽到你名字想起來了。”校長慢悠悠沏茶,“我聽你以前那個班主任說啊,你以前總是性騷擾女同學,後來有女生受不了轉學了,學校因為這個事還要勸退你……”

羅天明沒能聽完,漲紅了臉憤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麽,我根本沒做過這些事,你他媽有證據嗎?”

他顯然怒火中燒,已然顧不上要尊敬學校領導了。

徐漆在一旁慌忙斥道:“放肆,有你這麽跟校長說話的嗎?”

校長卻慢悠悠笑道:“诶,別着急。他這是氣大發了,情有可原。”

校長将茶杯放下來,笑道:“這段話是我瞎編的,我根本不認識他什麽初中班主任。”

衆人都是一愣。

尤文溪反應過來後真是,徹底服了這位付校長。

羅天明氣得臉通紅,撇開頭。

徐漆明白過來,嘆口氣,道:“羅天明,跟尤老師道歉,還有你們幾個。”

他指指羅天明為首的幾個男生。

半大小子們沒一個幹脆的,磨磨蹭蹭地過來,羅天明帶頭說了對不起,最後看了尤文溪一眼,又飛快說了一句對不起,撇開了頭。

尤文溪笑了笑道:“其實我挺不高興的,但是給徐老師和付校長面子,原諒你們了。以後說話做事,可記得先想明白了。”

羅天明胡亂點點頭,又和幾個男生退了回去。

校長最後總結了幾句,讓大家回去上自習,只是衆人臨走又留下了尤文溪。

校長讓尤文溪坐,也沒多說廢話,從抽屜裏取出一封信來。

“有學生向我舉報,有老師散播謠言,惡意中傷,嚴重影響到了學生學習。”

他将信封推到尤文溪面前。

尤文溪看他一眼。

他示意尤文溪拆開來看。

将信倒出來後展開,裏面是一張a4紙,筆跡龍飛鳳舞,恣意灑脫。

信裏說得很含糊,簡單提了一下最近的謠言,從一個學生的角度,說明最近一些謠言甚嚣塵上,嚴重影響到了學生學習,懇請學校查明情況,及時止損,處分造謠老師。

而信件裏也提到了造謠老師的名字。

信件最後的署名坦坦蕩蕩兩個大字,井西。

尤文溪看完之後心想,這大概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校長等尤文溪看完,将信又收回來,感慨道:“你這個學生,不錯啊。”

尤文溪笑笑,沒有接話。

校長又道:“你怎麽看?”

尤文溪要等魏靖下課了和他一起回小區。

魏靖發了短信給她,說是臉上挂彩了不敢回去被舅舅看到。

尤文溪進辦公室的時候大家都看她,但都表現如常,照例跟她打招呼,笑問她,今天晚上沒有她的晚自習怎麽還來。

尤文溪便也坦然說等魏靖一起回去。

大家顯然都知道了魏靖是她小叔子,沒人多問。

魏籌已經到家了,打電話過來,尤文溪以往接他電話都要回避,這次卻坦坦蕩蕩在辦公室裏接。

“等魏靖下課了一起回去,對,他今天在家裏睡,你給他騰個沙發就好了。為什麽?等他回去讓他告訴你好了。先打個預防針,你別跟他生氣……”

尤文溪和魏籌接電話那聲音都不一樣,等她挂了電話又有老師打趣:“果然傳言都不可信,尤老師和老公不是恩愛着嗎?”

尤文溪笑而不語。

秦老師也笑而不語,只是笑容帶了點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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