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57

56、誤會

魏籌回來時間已經不早,打開門家裏卻一個人也沒有。他有尤文溪的課程表,而且牢記于心,知道今天沒有她的晚自習。既然不是上晚自習,那人去了哪?

打電話問傭人,傭人卻說不知道,魏籌只好将電話直接打給了尤文溪。

尤文溪在等魏靖放學一起回來。

聽她語氣魏靖好像在學校闖了禍,魏籌按尤文溪說的抱了被子枕頭出來放到沙發上,在家裏等了一會,到底不放心,換了衣服打算去學校接那倆人。

他剛走到門口,卻聽有人按門鈴,本來以為尤文溪可能沒帶鑰匙回來了,拉開門還喊了聲文溪,結果卻見常老師站在門外。

常老師看到他,又看似不着痕跡地往他身後看了看:“魏先生,尤老師沒回來吧,我聽說她被喊到校長辦公室去了。”

魏籌不太想和這個常老師說話,但事關尤文溪,他還是皺眉問道:“被喊到校長辦公室?怎麽回事?”

常老師笑着道:“唉,這事說來話長。魏先生,你是個事業有成的人,為人也好。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實在不願意你蒙在鼓裏,所以趁着尤文溪沒回來,我覺得我有必要把真相告訴你。”

魏籌眉頭越皺越深,這個女人看起來明顯是來撥弄是非的,他沒心思再聽下去,退後一步要關門。

常老師卻連忙擋了一下,道:“魏先生,你真的不想知道嗎,你老婆可在學校和學生牽扯不清啊。”

下了晚自習,尤文溪和魏靖往回走,路上尤文溪問他:“傷口疼不疼?”

魏靖摸了摸嘴角:“還好,不是很疼。”

尤文溪笑道:“回去讓你二哥給你擦點藥吧。”

魏靖道:“二哥他不會揍我吧?”

尤文溪沉默一瞬道:“你跟他說實話,他不會揍你。”

魏靖看一眼尤文溪道:“說實話二哥肯定很生氣。”

尤文溪沒說話,過了會才道:“別跟他說吧。”

魏靖不解:“為什麽?”

尤文溪道:“這是我的事,他要插手事情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了。”

魏靖還是不明白:“讓他給你找回場子不好嗎?”

尤文溪搖搖頭,看向前面,一眼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後笑道:“你怎麽出來了?”

那身影正是魏籌,就在小區門口,尤文溪看到他時他也看到這邊了,忙走過來道:“我來接你們。魏靖怎麽回事?”

學校附近路燈還算亮,魏靖臉上的傷一覽無餘,鼻青臉腫的比畫出來的還好看。

魏靖嗫嚅兩聲沒說出個所以然。

尤文溪猜這小孩被魏老爺子帶得正氣,不會撒謊,便搶答道:“和一個高三的男生起了沖突,被喊到校長辦公室去教訓了一頓。”

魏籌道:“記過了?”

尤文溪道:“沒有。”

付校長确實不愛給學生記過,除非影響實在惡劣。

魏籌道:“回去給你上藥,這才開學多久就打架。”

魏靖垂着腦袋悻悻然。

尤文溪挽住魏籌胳膊,笑道:“好了,回去再說。”

魏籌順勢握緊尤文溪的手,沒再趁機教訓魏靖。

回家後尤文溪找出藥箱,讓魏籌給魏靖上藥。

魏籌讓她不用管,先去洗澡。

尤文溪看了魏靖一眼,不放心地對魏籌道:“你別罵他。”

魏籌牽着她的手送她進浴室,又幫她拿衣服,抱着她親一口:“乖乖洗澡,等下我來檢查。”

尤文溪抱着他脖頸,笑道:“什麽啊,別鬧了,魏靖還在。”

魏籌看着她,又親了親她,這次親的時間久了一些,貼着她的唇留戀不去。

尤文溪推他:“快去給魏靖擦藥吧。”

魏籌将頭埋在她頸窩,深吸口氣,松開她出了門。

尤文溪打開花灑開始洗澡。

魏籌回到客廳,看一眼正研究擦傷藥的魏靖:“你跟我說實話,學校裏到底是什麽情況。”他找了魏靖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他久居上位,氣勢十足,嚴肅起來讓魏靖有一種見到自己老爸的感覺,但魏靖和魏老爺子混久了,從沒怕過自己的爹,自然也不會被魏籌吓到。

他猶豫了一下,沒說話。

魏籌一直看着他,最後道:“你嫂子不讓你告訴我?”

魏靖點點頭。

魏籌道:“學校裏是不是在傳什麽流言蜚語,跟你嫂子有關?”

魏靖詫異地擡頭看他:“你知道了?”

魏籌不答反問:“你嫂子懷着身孕,你覺得她現在有這個能力有這個心情自己去解決這些事?你不如把具體情況都告訴我。”

尤文溪在浴室洗了好一會才出來,水有些燙,洗得她整個人都紅通通的,腦袋也有些暈。魏籌不在卧室,顯然應該還在客廳。

她換好睡衣,一邊擦頭發一邊出門,打算去看看那倆人在做什麽,然而剛走到拐角處,尤文溪便聽到魏靖不高興的聲音。

“二哥,你不信任她嗎,這種事你為什麽要問我。”

魏籌沒有說話。

魏靖這次的聲音小了些:“我不知道她和那個叫井西的男生是什麽關系,但是嫂子不可能這麽拎不清,她絕不會和自己的學生做出傳言說的事情。”

魏籌還是沒有說話,但是也有可能被突然喧嘩起來的電視節目的聲音蓋了過去。

尤文溪在拐角處站了一會,回了卧室。

魏籌關了電視,将話又說了一遍:“我沒有不信她。我只是……”

他靠着沙發,沒能将話說完。

他的确相信尤文溪,常老師跟他說尤文溪和學校學生牽扯不清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荒唐,也沒有再聽常老師繼續說下去。

只是那個常老師锲而不舍,在他關門的時候還要接着說。

“現在學校裏大家都知道了……”

門關上他才得以清淨。

他沒有不相信尤文溪,他只是不相信那個叫井西的男生。也許尤文溪什麽也沒做過,但不代表那個男生對尤文溪沒有企圖。他看人的眼光不會有錯。但這些想法也不好說出來給魏靖聽。

等魏靖躺下,關了客廳的燈,魏籌沒回卧室,先去了書房。

他把電話打給朱華。

朱華還沒睡,接到他電話還很意外:“怎麽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魏籌道:“可能要借您的名義做點事。”

魏籌回到卧室的時候尤文溪背朝着他已經躺下了,燈還沒關。魏籌躺到她身邊,将燈關了,抱住她。

“睡了?”

黑暗裏沒人回應,魏籌在她頭發上親了親:“晚安寶貝。”

尤文溪睜着眼,許久沒有困意。

周六尤文溪和魏靖去了科技館,逛了一整天才回家,周天又去了董鳴悅的西點店。

董鳴悅接到她電話立馬撂下公司的事趕了過來,魏靖在下面吃東西,閨蜜倆上樓說話。

董鳴悅這個西點店開了沒兩周,生意還不錯。尤文溪投了一點錢,也沒去管,事事都是董鳴悅操心。

尤文溪用叉子插點心,又不吃,看起來竟有些憂郁。

董鳴悅關心道:“你這是怎麽了,和魏籌吵架了?”

尤文溪來之前确實很有傾訴欲,來了之後被甜點膩得心口疼,又什麽都不想說了。她這幾晚一直沒睡好,周末魏籌都是把工作帶回家處理,她特地找借口跑出來玩。魏籌有事,沒法跟着她,只能囑咐魏靖照顧好她。而晚上回去也只有一點點時間要應付他,卻也讓她覺得心煩意亂。

他是怎麽做到懷疑她的同時還和她心無芥蒂地親密的?

尤文溪在董鳴悅這又待了一整天,魏靖早受不了,接到同學電話出去玩去了。

晚上魏靖來接她回家,尤文溪卻道:“你自己回去吧,今天晚上我就在鳴悅這了。”

“你怎麽了?”魏靖其實早察覺到尤文溪情緒不對,本以為她是在為學校的事煩,現在她都不願回家了才覺得可能沒那麽簡單。

尤文溪想說沒什麽,只是還沒開口手機就響了起來。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打來的,尤文溪沒接,對魏靖道:“你回去吧,順便給你哥回個電話,就說我想在這和鳴悅說說話,她失戀了很難受,就不回去了。”

魏靖敏感道:“你跟二哥吵架了?”

尤文溪撇開頭:“小孩別管這麽多,你聽話就行了。”

魏靖無奈,只好一個人回了小區。

他臉上傷還沒好,不敢回去,回去了舅舅肯定要小題大做,只是沒想到在二哥這待得也并不是那麽痛快。

魏靖到家後魏籌沒有再問他什麽,之前他在電話裏轉述了一遍尤文溪的話,魏籌聽完之後沉默片刻說那就随她。

魏靖心想倆人果然出事了,這眼皮子底下看着的,沒頭沒腦的,怎麽突然就冷戰了。

魏靖想問,奈何二哥冷着臉生人勿近,只好放棄了。

早上起床,魏靖洗漱完,出來的時候客廳裏還是一片冷冷清清,他疑惑,二哥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起床上班了嗎,今天睡懶覺了。

反正二嫂沒在家,魏靖直接去敲了卧室門,然而門一敲就開,床整整齊齊,卧室裏哪還有人。

57、辭職

天色還早,啓明星已經出現在天空中,弦月如鈎,在朦胧的天色裏只留下了一抹殘影。

進入十月以後,天亮得越來越晚,日子也漸漸變短,每天好像什麽也沒做就過去了。想起和尤文溪針鋒相對的日子,那好像都是上輩子的事,模模糊糊,還有一個影子,倔強,執拗,沉默……只剩下這樣的輪廓。她一颦一笑都變得遙遠,總是會不由自主與她最近某個瞬間對他露出的笑容重疊,讓他分不清,到底什麽是過去,什麽是現在。

她慢慢變得越來越溫順,笑容恬靜、甜蜜、依賴,骨子裏的固執與驕傲卻與生俱來,無論時間怎樣演化,他們大概都不會退化。

魏籌在車裏坐了很長時間,他不愛抽煙,尤文溪懷孕之後他更加不會碰那些玩意,但此刻枯燥又漫長的等待裏,他很想點根煙嘗嘗,想試試是什麽味道,想知道為什麽可稱之為慢性毒、藥的東西也有那麽多人沉迷,無法自拔。

他也想知道,為什麽他要長久地等在這,等到心裏慢慢上火,等到最後那火也被這寂靜的夜給吞噬。這樣枯燥漫長的等待沒有半點意義,他想要等來的只是那道如今顯得沉重的身影,又或者,他想要等的是此後漫長歲月溫暖的同行,沒有芥蒂,彼此相偎的守護。

是人都害怕孤獨,所以才會在幢幢人影裏努力辨認出自己的另一半,抓緊她。

直到弦月殘影只剩下虛幻般的一抹時,店門終于開了,他等的人被人攙扶着慢慢走出來,夜色裏看不清模樣,但她低頭擡手,一舉一動,都始終如一地吸引他,即使現在身态浮腫的她,稱不上有多漂亮。

但溫柔,溫柔到了他的心坎裏,讓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的笑容。

尤文溪被董鳴悅扶出來,還有些沒睡醒。

董鳴悅道:“我送你去學校。你們那學校也真是,突然要求所有老師學生都要參加早操,抽風嗎。”

董鳴悅已經不是吐槽第一遍了,尤文溪還是開解道:“可能有事吧。”

董鳴悅道:“你在這等我,我去取車。”

尤文溪點點頭。早起有點冷,她抱住雙臂,想在原地轉轉,活動活動身體,但不過随意一瞥,她看到了一道眼熟的身影從車裏出來。

尤文溪喊住走開沒多遠的董鳴悅:“你不用送我了。”

董鳴悅回頭也看到了魏籌,喲了一聲,道:“沒問題?”

尤文溪沒看她,道:“放心。”

魏籌走到近前,和董鳴悅打了聲招呼:“董小姐。”

董鳴悅回應了一句魏先生,然後扭頭對尤文溪道:“那我上樓了?”

尤文溪這才看她:“你去吧,昨天麻煩你了。”

董鳴悅不快地扔下一句“什麽麻煩不麻煩”,進了店。

冷清的大街上只剩下倆人,魏籌站在離尤文溪一兩步遠的地方,問她:“昨天和董小姐聊得開心嗎?”

沒聊過去,倒是展望了一下未來,還算開心,也可以讓魏籌開心開心。

尤文溪張張嘴,剛想說什麽,魏籌卻敏銳地從她眼睛裏讀到了自己不想知道的內容,及時打斷:“去車上說吧,外面冷。”

尤文溪閉嘴。

車裏明顯開了暖氣,而且味道很悶,尤文溪上車之後那些想說的話又都被她吞了回去,滋味難辨地道:“你等了多久?”

魏籌開車,神色如常:“沒多久。”

沒多久是多久?尤文溪沒再問,也沒再說其他的。

車廂裏一度寂靜得像沒人存在,黑色汽車像和晨曦相融,無聲地推進。

尤文溪很難受,在上車之前她還好好的,這一刻卻克制不住地眼睛發酸,心裏像堵了一團棉花。

她将車窗打開。

魏籌看了她一眼,過了會,忍不住道:“別開窗,早上風涼,你受不住……”

“不用你管。”尤文溪聲音又慢又緩,像是在壓抑什麽。

魏籌沉默下來。

過了會,他強制關了窗。

尤文溪撇開頭,給他留了個後腦勺。

魏籌道:“你有什麽不開心的,一定要和我說。有什麽事,我們一起承擔,文溪,我們是夫妻,不是陌生人。”

尤文溪輕哼了一聲,不同以往帶點撒嬌的意味,這次能聽得出她語氣裏極淡的諷刺。

魏籌握緊方向盤,沒再開口。

他又有追她時那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到學校後,魏籌将尤文溪送到了操場,他們來得不算早,學生已經列好隊,反而是老師們散漫地站在一邊。在嘹亮的義勇軍進行曲中,在攘攘人群裏,魏籌給她披上自己的西裝,當着學生老師的面親她的額頭:“我有點事,等下過來接你。”

尤文溪猜到他要做什麽,點了點頭。

魏籌不太放心她一個人站在這,四處看了看,操場太大,人太多,學生一穿上校服基本都一個樣,他很難找到魏靖的身影。

“魏靖哪一隊?”

晨光熹微,尤文溪也看不出來,搖了搖頭。

魏籌索性給魏靖打了電話。

魏靖跟班主任說明情況,很快就過來了,高興地喊了一聲哥哥嫂嫂,然後問:“二哥你接嫂子去了啊,怪不得早上起來沒見你。”

魏籌道:“你陪你嫂子在這站着,等過一會我來接她。”

魏靖道:“好。”

魏籌又抱了抱尤文溪,轉身走了。

剩下倆人在一棵樹下站着,有老師晃過來晃過去,不住看這邊。

義勇軍進行曲很快停了,開始升旗儀式。

升旗儀式結束,慣例是領導講話,其他領導站在一旁,簇擁着的還有幾個面生的人,都是西裝革履的打扮。付校長拿了個話筒,站在主席臺上,揚聲道:“本次升旗儀式,學校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布。

本市時信集團于四天前聯系本校,希望撥一筆款贊助十五中發展教育事業,成立時信獎學金,以資鼓勵那些成績格外優異的同學……”

時信集團在桐城炙手可熱,底下響起掌聲,同時響起的還有不少人不可置信的讨論聲。

聲音傳到尤文溪這,就只有嗡嗡嗡的蚊鳴般的效果了。

校長擡手壓了壓,示意安靜,又繼續道:“在此,學校非常感謝時信集團的慷慨解囊。下面有請時信集團董事長秘書婁秘書致辭。”

婁秘書接過話筒,笑道:“大家其實應該感謝朱董事長,她的女兒在本校當了好幾年的生物老師,還當過一屆高三班主任,對十五中有很深刻的感情。出于這樣的原因,這次朱董事長自掏腰包以時信集團的名義,為大家成立獎學金,鼓勵大家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時信在此也對各位優秀的十五中學子表示歡迎,以後大學畢業了,只要你曾經拿過時信獎學金,就可以獲得一次進入時信工作的複試機會。請注意,不是面試機會,是複試機會,大家知道的,時信到現在為止,複試可還沒刷過人……”

魏籌在婁秘書演講到一半的時候過來接尤文溪。

尤文溪上午有課,讓他直接送自己去辦公室。

魏籌答應了。

倆人除此之外沒有多餘的交流。

尤文溪沒有問他這次升旗儀式是不是他設計的,也沒問他學校的事朱華是不是知道了。她只是陷在自己的思緒裏,都沒注意到魏籌一直在看她。

倆人走得很慢,魏靖受不了先去了教室,快到教學樓下的時候那些學生也陸陸續續追了上來。

少年人總是活力四射,走路也不好好走,都是連跑帶跳的,只是到尤文溪身邊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放慢腳步,多看她兩眼,也多看她身邊的魏籌兩眼。

到樓梯間的時候倆人索性是和一堆學生擠上去的,魏籌一直小心翼翼撐開手護着尤文溪,上到三樓後就不願再和那些學生擠,拉着尤文溪退到一邊走廊上,等人漸漸少了再陪她上樓。

直到尤文溪開始上課,魏籌才離開。

一進教室尤文溪就感受到了與往常不一樣的氣氛,每個人看她的眼神裏都帶着好奇與探究。

以前那些惡意的眼神少了不少。

尤文溪泰然自若地上完課,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開始寫東西。

秦老師進來後好幾次看向她,最後都沒能開口,實在是尤文溪挺直背打字的模樣冷漠得像一座缭繞着沉郁霧氣的冰山。

等尤文溪将文件拷進u盤,收拾好東西要走的時候秦老師終于鼓起勇氣說話:“尤老師,之前真是……”

真是什麽,嚴格來說她也沒說什麽,但懂的人都懂。

秦老師開了個頭卻說不下去,瞬間無比尴尬。

尤文溪看也沒看她,腳不打盹,直接走了。

辦公樓裏沒什麽人,尤文溪進了油印室,對那個從早到晚都在忙着印高三考試卷的老師道:“麻煩幫我印一下這份文件。”

學校老師基本互相認識,那老師人還不錯,給尤文溪的文件插了個隊,無意中瞥到內容,驚訝道:“尤老師你要辭職?”

尤文溪只“嗯”了一聲。

倆人不熟,那老師也沒有過多探究。

打印好辭職信,尤文溪去了教務處,老師都不在,她出門直接去了校長辦公室。然而付校長也沒在,可能還在應付時信的人,又或者是魏籌。尤文溪沒管那麽多,将辭職信從門縫裏推了進去,轉身離開了。

短時間內肯定還辭不了,離她請産假的時間還有一個星期,付校長大概會想辦法再拖一拖。但辭職信早晚都要送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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