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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7-05-13 20:00:04 字數:5462

見狀,她更惱火了。

“樊剛,你要是英雄好漢、正人君子的話,就快救我出去!你丢臉,欺負一個弱女子!”她氣得失去理智,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說八道些什麽了。

樊剛不以為意,語帶促狹地說:“趙姑娘,我是山賊,本來就不是什麽英雄好漢、正人君子。再說,你也不是弱女子。”

“你……”

“弱女子是會低聲下氣求饒或是求援的,像你這樣……分明就是女漢子、母夜叉。”

“樊剛,你混蛋!”她漲紅着臉,整個腦袋像要炸開。

說她是女漢子就算了,還說她是母夜叉?她趙靈秀在沂陽雖稱不上是美人兒,可也算是個可人兒,但這家夥竟然嫌棄她?可惡!

“像個弱女子一樣拜托我吧。”樊剛兩眼定定的俯視着她,“拜托我……喔不,求我救你,我就救你上來。”

趙靈秀脾氣倔得很,哪肯示弱?尤其還是求他。

她恨恨的瞪着他,“你休想!”

“在外行走,總有需要別人幫助的時候,求援并不可恥。”他連眼睛都在笑。

他從沒碰過這麽有趣的姑娘,真是太可惜了,她竟是趙家的女兒。

她性情如此率直,看來也不像是有心眼或陰險毒辣的人,當她聽見他說萬達镖局販賣人口時,那臉上的表情是驚愕的、難以置信的,彷佛受到極大震撼……她是真的不知情,也真的打心裏相信她爹。

他想,趙安峻在她心裏肯定是個好父親,只是,好父親卻不一定是個好人。

“你不求我,我可走了。”他站起身來,語氣涼涼地說:“你就在這兒多享受一會兒吧。”

趙靈秀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真的狠心将一個姑娘家丢在坑裏不管,說走就走,一點猶豫都沒有。

“樊剛,你不是男人!”她氣得朝上頭大叫。

不行啊!趙靈秀,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大丈夫都能屈能伸了,更何況你只是小女子。她在心裏這麽對自己說着。

很快的下了決定,她扯開嗓門大叫,“樊剛!拜托你,救我出去!”

上面沒有響應,她也沒聽見任何聲音。

這時,遠方傳來一陣悶雷,教她忍不住心驚。

慘了,又要下雨了,樊剛為什麽不回應她,難道已經走遠了?

她慌了,有點激動的叫着,“樊剛,我求你,快救我出去!我不想待在這兒,樊剛!”

只是叫了老半天,依然聽不見樊剛的聲音,也看不到他的人影,趙靈秀放棄了。

真是可惡的男人,先不說他們是不是有過節,做為一個男人怎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女子落難?

她失落的、沮喪的低下頭,嘴裏嘀咕着,“可惡,臭男人,你不是很有正義感到處救人嗎?讨厭……”

就在她咕哝個沒完的時候,咻的一聲,一條麻繩從天而降。

她愣了一下,下意識擡頭看,就見樊剛正看着她笑,一臉剛打了勝仗似的表情。

“你要是早一點想開不就好了,何苦?”

趙靈秀學乖了,這回沒再頂嘴,免得他後悔。

“把繩子系在腰上,我拉你上來。”

她飛快的将繩子牢靠結實的綁在自己腰上,再抓着繩子,“行了。”

樊剛慢慢的将她拉離了泥坑,“看你那麽纖細,居然也挺沉的。”

趙靈秀邊解開繩子,邊沒好氣地道:“應該是你太虛吧?”

樊剛眼底迸出笑意,定定的打量着一身泥巴,模樣狼狽的她。

“泥娃娃,快乖乖跟我回去吧。”說完,他旋身就走。

趙靈秀不甘願的邁出腳步,下一刻卻整個人失去重心跌在地上。

聞聲,樊剛轉過頭來,見她坐在地上,先是一愣,然後露出關懷的眼神,“乏力了?還是腳扭了?”

“扭了。”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勉強重新站了起來。

樊剛幾個大步走回來,“我背你吧。”

“不要。”她根本不領情。

“你可能傷了筋骨,要是勉強行走,日後怕會落下病根。”他神情轉為嚴肅。

“那也不關你的事。”她懊惱的說着,強忍着不适向前走。

結果才走了兩步,她整個人突然懸空,她嬌呼一記,兩眼瞪大地看着将她攔腰抱起的樊剛,迎上他那霸道的眼神,她的胸口猛然一悸。

她的心髒從來沒跳得這麽劇烈、這麽激動、這麽瘋狂過,這種感覺是她不曾有過的。她活到現在,除了爹之外,沒被人這麽抱過,就連師兄都不曾,樊剛是除了爹之外的第一個。

他的雙臂很有勁,邁出的步伐也很穩,她一身泥巴,髒兮兮的,可他卻想也不想就把她抱起來,毫不在意。

如此近距離看着他,她發現他長得很好看,若他不是黑龍寨的山賊頭子,她肯定會被他吸引……不不,怎能被他吸引,她有師兄呢!

可說也奇怪,她跟師兄一起長大,也常常大剌剌的拽着他的手、與他靠得很近,為什麽從來沒有心跳加速的感覺?

如今被樊剛這麽抱着,她胸口像是有幾百只的鳥兒同時振翅般,不知不覺,她的臉變得好熱……

忽然,看着前方的樊剛視線一收,低頭看着她。四目迎上,趙靈秀急忙低下頭,一副心虛又慌張的表情。

樊剛眼底迸出黠光,薄唇揚起一道迷人的弧線,語帶玩笑地說:“怎麽,喜歡上我了?”

她漲紅了臉,羞憤地道:“你作什麽白日夢,我才不會喜歡上你這種無禮的山賊,我喜歡的是我師兄,而且我們已經訂親了。”

樊剛唇角忽地微勾,那冷冷的、彷佛帶着一抹嘲諷的笑意,教趙靈秀心頭顫了一下。

“我知道你跟駱曉風定了親,居然要嫁給他,真是有趣。”

趙靈秀微愕,他認識她師兄?

“你認識我師兄?”她忍不住好奇的問。

“不認識。”他一臉不屑,“我不跟那種人來往。”

那種人是哪種人?“我師兄是好人。”

他哼笑,“又跟你爹一樣嗎?”

“什麽意思?”

“這親是你爹替你決定的,還是你自己喜歡?”他轉了話題。

“兒女的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爹喜歡,我就喜歡。”她理所當然地說。

“所以是因為你爹喜歡,你才喜歡?”

“難道不該是這樣嗎?”這人有什麽毛病?先是胡亂批判她爹跟師兄,現在還對她的婚事有意見。

“當然不該。像我就沒順我爹娘的意思,娶一個我不愛的人。”

她發現他在說這句話時,眼底閃過一抹深沉得教人心頭一揪的悲凄。

“也許我當初該聽他們的話娶了梁家的小姐,這樣至少他們在死前不會有遺憾。”

趙靈秀感覺得到,他似乎有一個不想提起也不願想起的過去,想必是個既悲傷又沉重的故事。

“不過梁家小姐沒嫁給我是對的,否則我樊家又将多一條無辜……”他話說到一半打住,然後邁開步伐繼續往前走。

她想問他未完的話是什麽,最終仍舊沒開口,只是,他眼底那一抹深沉的哀傷,真的教她十分介意。

樊剛一路将她抱回房間,還讓喬大夫來幫她治療腳傷。

喬大夫說她只是扭了腳,敷點藥,休息兩天,慢慢的就會痊愈。

翌日一早,樊剛就來探視她。“你好些了嗎?”

她坐在床邊瞪他,“沒人教你不能随随便便進姑娘的房裏嗎?要是我衣衫不整呢?”

“你房門開着,不至于衣衫不整吧?”他走了過來,就着木頭凳子坐下,“腳還疼嗎?”

她看着他,不知怎地又心跳加速。為了掩飾那不尋常的反應,她故意表現得兇巴巴,“少貓哭耗子假慈悲,那坑根本是你叫人挖來陷害我的。”

“你是黑龍寨的客人,我怎會存心傷你?”

“我才不是客人,是你的人質。”她沒好氣地說,“客人可以決定自己的去留,我不能。”

“有點耐心,我只是不想你壞事,才讓你暫時留在山上做客。”他氣定神閑,唇角還揚着一抹笑。

“你老實承認吧,你是不是要劫我家的镖?”她語氣嚴肅。

“我也不是什麽镖都劫,我劫的向來都是不幹不淨的镖。”

聞言,趙靈秀難掩激動地問:“你在暗示什麽?我家的镖不幹淨?”

“你不傻。”他深深一笑。

她秀眉一擰,氣憤地說:“我爹走了半輩子的镖,清清白白。”

“是不是幹淨,是不是清白,不是你說了就算。”他不以為意,“你安心在這待着,我會讓你看見事實,就怕你承受不住。”

瞧他說得那麽篤定,好像她爹真幹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但她對爹的為人非常的了解,爹是那種寧可自己吃虧委屈,也絕不占人便宜的人。

“你出去!我不想聽你胡說八道。”她纖手指着房門口。

她發怒,樊剛卻沒惱火,只是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笑看着她,“看來雖然淋了一夜雨,你精神還是不錯的,這樣我就放心了。”

“我才不用你擔心!”她兩只眼睛像要噴火似的。

樊剛臉上不見一絲愠惱,“你好好歇着,別再到處亂跑。”語罷,他走了出去。

他走了,可她的火氣卻一時難以消褪,錦被被她揉得都快不成樣了。

這時,有人走了進來,竟是從來沒給過她好臉色的琉香。

琉香一進門,臉上就充滿敵意,沖着她劈頭就是一句,“你真蠢!”

趙靈秀愣了一下。

“居然逃不掉,又被逮回來。”琉香一臉懊惱,“我倒希望你逃掉,因為我一點都不想看到你在寨子裏走來走去。”

趙靈秀先是一怔,然後忍不住輕笑一聲。

琉香怒問:“你笑什麽?”

她搖搖頭,“沒什麽,只是覺得你很可愛。”

聞言,琉香一怔,驚疑不定的看着她。趙靈秀說她可愛?

“如果你這麽不想看見我,何不去拜托樊剛,讓他放我走?”

“你以為我沒想過嗎?”琉香神情激動,“可是他說他把你留在這兒是有用意的。”

“那你放我走呀。”趙靈秀眼底閃過一抹黠光,“你一定知道安全下山的路吧?”

琉香一頓,想了一下,随即又瞪她,“想騙我放了你?你休想,我才不是笨蛋!”

趙靈秀哈哈大笑,“看你還是小孩子,以為你很好騙呢。”

她漲紅了臉,氣呼呼地大喊,“我已經不是小孩子,是大人了!”

趙靈秀見好就收,不繼續逗她,但這段時日有個問題一直萦繞在她心底——琉香是如何确定押送她們的是萬達镖局的人?說不準是有人故意要栽贓嫁禍給萬達镖局呢。

她神情一凝,态度誠懇,語氣溫和地說:“琉香,我……我很遺憾發生在你及你姊姊身上的不幸。”

聽見她突然說出這些話,琉香愣了一下,警覺的望着她。

“我是沒經歷過你所經歷的事情,不過也曾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可以想象你當時有多恐懼多氣憤。”趙靈秀定定的注視着琉香,只見她眉心跳動,雙眼盈着微微的淚光。

“琉香,你說将你們帶到同安的是萬達镖局的人,你是怎麽知道、又是怎麽确定的?”她小心翼翼的問着,生怕琉香因她的口氣或神情而有強烈的情緒反應,不肯把細節告訴她。

琉香恨恨的看着她,“我聽見他們不斷提到萬達镖局的事,絕不會有錯。”

“我沒說你錯。”趙靈秀謹慎地再問:“你可對押車的人有印象?你有看見他們的長相嗎?”

“我記得一個男人,他對被抓走的女孩很壞,還曾經把我丢去撞牆。”琉香眼底盈滿恐懼,彷佛當時傷害她的那個人還在眼前,“姊姊想保護我,也被他拳打腳踢……”提及慘死的姊姊,她忍不住哭了出來。

“琉香……”看着這樣的她,趙靈秀心髒狠狠的揪了一下。她想上前抱住顫抖的琉香,卻又擔心被她拒絕。

“我記得他的樣子,”琉香揚起淚濕的眼眸,恨恨地說,“永遠記得。”

“他長什麽模樣?”她瞪大眼。

琉香描述起那人的樣貌,“他有一張方方的臉,眉毛粗粗亂亂的,眼睛細長,眼珠子很小,鼻子大大的,像廟前的石獅一樣,還有這裏……”她指着自己的右臉頰,“有一顆長毛的黑痣。”

趙靈秀依着她的描述想象着那人的樣貌,腦海中登時出現一個符合的人選。萬達确實有這麽一個人,他是分局的镖師,可她不記得他的名字,也不記得他隸屬于哪一個分局。

難道是分局的镖師打着萬達的旗幟,瞞着她爹幹了傷天害理的壞事?

若真是如此,那麽她更應該盡快回到沂陽向爹禀報,說不定這麽一來,就能讓爹躲過死劫。

“琉香,你形容的這個人,我似乎有點兒印象。”她老實承認。

琉香緊咬着嘴唇,氣惱又沉默的看着她,像是在說:“看吧,我就知道是你們萬達的人”。

趙靈秀眼神充滿憐惜及歉意,“我真的對發生在你跟你姊姊身上的事感到遺憾,不過我跟你保證,傷害你們的絕不是我爹,我相信我爹也是被蒙在鼓裏……”

琉香秀眉一擰,無法接受她的說法,“我不信,總之就是萬達镖局害死了我姊姊!”

“琉香……”她起身想接近琉香。

可才一伸出手,琉香便退後兩步,恨恨的瞪着她,“我絕不原諒你們!”說完,她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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