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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寧安穎如往常的周末一樣下樓準備到外面去跑步,林青正在廚房裏準備早飯,看到她出來試探的問了一句,觀察着她的神色:“寧小姐,要我陪您去跑嗎?”

寧安穎正在彎腰綁鞋帶,綁好後站起來扭了扭腳,跳了兩步:“不用了,”而後她吩咐道:“等一下你跟王烨說一聲準備好車,我要出門畫畫。”

還沒等林青回答,寧安穎已經小跑着出了門,王烨不知道從哪裏繞了出來,看着依舊盯着門口方向的林青道:“以前你是想的太少,現在則是想的太多,寧小姐喜歡簡單的,你就別想那麽多,你以前那樣不是挺好的嗎?”

林青道:“你說的輕巧,人一旦複雜起來,還能簡單的回去?”

“那你就別把複雜那一套用到寧小姐身上,要麽,你就安安分分的待五年,繼續努力攢錢;要麽,你就按照她的心意走,值得讓她五年後開口留你。”

寧安穎管不到林青內心有多糾結,跑完步她回房間洗了個澡下樓吃早飯,讓她驚訝的是,早飯還是熱的,心裏有些可惜,要是林青像她的外表一樣簡單腼腆就好了。

吃完早飯後寧安穎出了門,王烨已經在車上等着了,然後車很快的開了出去,漸漸的離開了市中心,來到了寬闊的一處農場。這次畫畫是寧安穎接的一個活,為期一個星期,給農場新蓋的倉庫一面畫一個巨大的太陽,談好的價格是五百美元。說實話這個價格已經不低了,但是思考一下寧安穎平時用的是最好的顏料,一管就超過了一百美元,這麽大的倉庫要畫這麽大的一個太陽,王烨擡頭看了看高度和寬度都超過五米的牆面,不知道這要花費多少個一百美元。

寧安穎看着從倉庫裏面搬了梯子過來的農場主,讓王烨把車後備箱昨晚給他的一大堆東西搬出來,裏面顏料刷子都有,她打開顏料桶慢慢的開始調色,問王烨:“你覺得我看起來很像傻的嗎?我怎麽會拿那麽貴的顏料來畫這個呢?”

王烨要不是要留下幫她扶梯子,差點被她怼回車上去坐着了。

寧安穎最初打算在第一個學期就申請麻省理工的雙偶課程,但是現在已經決定把這個計劃放到第二個學年,只要有時間,就會到附近的鎮上走一走,嘗試一些以前從來沒有嘗試過的東西。

寧安穎會在艾麗絲的建議下跟她一起到學校外面的彩繪小店,在左臉上塗上學校的校徽,然後紮起頭發把它顯露出來,穿着印着學校名字的T恤,然後背上吉他去人來人往的熱鬧街頭,唱現在美國最流行的歌曲。會和油畫選修課的校友們一起出門寫生,然後在草坪上鋪上桌布野餐,相互約定下一次的計劃。

喧嚣熱鬧的棒球比賽看臺一側,王烨和林青站在一起,看着寧安穎和她來到美國之後交的朋友們一起突然站了起來,和周圍其他的人一樣,熱烈的為剛剛精彩一球大聲歡呼、不斷的鼓掌,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她半個月前剛剛對棒球這種運動産生興趣,現在卻表現的像是個資深球迷一樣了。

“我現在都要懷疑現在的寧小姐和我們之前見到的寧小姐是不是同一個人,或者說她現在的樣子才是她真正的樣子。”王烨推了推臉上鼻梁上戴着的墨鏡,看了一眼身邊的林青,林青和他一樣,沒有去關注場上的賽事,而是一直注意寧小姐身邊的狀态。因為他們臉上格格不入的嚴肅表情,還引得身邊一些人怒目而視,既然不喜歡棒球比賽為什麽還要來看,一點都不懂得尊重。

“也許。”林青并不接話。

一周後,當丁璇下了飛機,看到來接機的寧安穎的時候,差點吓了一大跳,她繞着寧安穎轉了兩圈:“你這是什麽打扮?臉上畫的是什麽?”

寧安穎把臉露出來給她看,雖然都是紅色的油墨,但是仔細看就能看出上面畫的是兩個梳着馬尾相互親吻的頭像:“上午的時候,我參加了一個希望馬薩諸塞州通過同性戀法案的游、行示威。快結束的時候我想起你昨晚跟我說過要我今天來接機,而我那個時候已經來不及換衣服了,于是直接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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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璇的表情好像看到了地球和火星相互碰撞引發的世界末日,她怎麽也不能把這種臉上畫的亂七八糟,拿着小旗子走上街頭吶喊的事情跟寧安穎聯系在一起,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寧安穎問道:“安穎,你是喜歡女人的嗎?”

寧安穎被她噎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看着丁璇問道:“你為什麽會這麽說?我不喜歡女人。”

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裏,站着堵住別人的路總是不好的,寧安穎拉過她的行李,推着往外走去。

丁璇回過神來,幾步追上她,解釋道:“因為在我的印象裏,你根本不可能做這些事情,也許遠遠的看着都會走開,更不用說參與進去,話說你既然不喜歡女人,為什麽要參與這種游、行?”

兩人下了電梯走進了停車場,王烨把行李箱放到了後備箱,然後回到了駕駛座。寧安穎坐在後座上,對着丁璇說道:“我不是同性戀,但是并不能影響我尊重他們的感情,尋找另一半是個人的自由和權益,而不是由外界來規定那必須是男是女。”

“我當然理解。”丁璇整理着自己的用詞,而後說道:“我是說,你變了很多,但是我喜歡你這種變化,只要你是開心的。”

寧安穎對她笑了笑:“謝謝。”

丁璇到美國是為了給寧安穎過生日的,遠在被寒冰和積雪覆蓋的格陵蘭島上跟團隊探險的傅哲也趕了過來,他像是還沒回到現實世界中一樣,見到她們還在不斷的搖着頭,按着眼睛說道:“我下次絕對不會再這種地方超過半個月。”

丁璇鄙視他:“我相信那裏的冰川很壯觀,但是我知道那裏也很單一,我也無法相信你居然忍得住待那麽久。”而後她問寧安穎:“話說你這次過生日怎麽會想到布置派對,這可不是在國內,你有很多邀請的人嗎?對了,你在國內也不開生日宴會,根本沒有可比性。”

傅哲看着在別墅裏忙上忙下、忙進忙出的林青和王烨:“能夠把保镖用到這種份上的,也就只有你一個了。”

“因為相對于保镖來說,我更需要的是生活助理。”寧安穎正在看丁璇給她設計的衣服,用衣架把手中這件米蘭色的長裙晚禮服舉到了兩人面前:“我想說,這很漂亮沒錯,但是你們不覺得,我現在的個子,并不适合長裙嗎?”

傅哲打量着寧安穎:“你的身高超過一米六了吧?”

寧安穎在身上比了比這件禮服,然後放到了盒子裏拿起了另外一款短款的,這款式大紅色,但是也顯得太正式了,她回道:“一米六五,而且這件禮服的腰太細了。”

丁璇詫異的問道:“你變胖了嗎?”

“沒有,我只是突然喜歡穿寬松的衣服。”

傅哲則嘲笑丁璇:“安穎才十六歲,已經跟你一樣高了,你在法國上大學有人稱呼你為洋娃娃的嗎?”

丁璇把抱枕蓋到了傅哲臉上:“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沒有見過世面嗎?”

寧安穎叉腰看着兩人:“小夥伴們,恐怕這兩件禮服得等到學校聯誼會才能用上了,因為,它們對于我的生日派對來說,都太正式了。”

丁璇無奈道:“不會吧,這還太正式啊。”

傅哲理了理淩亂的頭發:“你看安穎兩個保镖準備的東西,就知道這不是一場正式的宴會,居然還有香薰蠟燭。”

寧安穎則是已經撸起了袖子,叉腰看着沙發上的兩人說道:“來吧,把這兩個大花瓶移到裏面的房子裏去。”

下午,忙完了的丁璇看着寧安穎上樓終于呼出了一口氣:“謝天謝地,我還以為她要穿着運動裙過生日派對。”

而不到半個小時寧安穎出來的時候,丁璇還是崩潰的捂着臉,傅哲則是無語的看着她說道:“這不是挺好的嗎?你才去上了幾堂服裝設計的課程,怎麽破毛病越來越多了。”

“那也不能只是換了一條這麽普通的裙子就下來吧。”

“誰說只有裙子的,你看她外面還套了牛仔外套。”而後又自言自語:“難道是因為我在格陵蘭島待了太久抗寒能力上升了,我只穿一件襯衫覺得剛剛好。不過,”他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安穎她到底請了多少人?”

“應該沒多少吧?”丁璇有些不在狀況,用手指插插傅哲的肩膀:“蔣安和加韓還來嗎?”

傅哲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你看他們準備的刀叉像是沒多少人的樣子嗎?還有,生日派對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居然還問他們來不來,肯定是不來啊。”

丁璇嘆了一口:“我還以為會有什麽驚喜呢?你跟安穎說過他們不來嗎?”

傅哲頓了一下:“還沒有。”

“她也沒問過?”

“也沒有。”

于是兩人面面相觑。

傅哲站起來走到了寧安穎的身邊,她正坐在長桌子附近的椅子上,用叉子叉切成塊的西瓜吃:“安穎。”

寧安穎轉頭看了看他,做了一個示意他坐的動作,接着把西瓜往他那邊推了推:“要吃嗎?”

傅哲搖搖頭,而後咬了咬牙,還是把話說了出來:“安穎,你這次生日,蔣安和加韓恐怕要缺席了。”

寧安穎等了等,也沒有等到下面還有什麽話,于是問道:“就這樣?”

傅哲道:“就這樣。”

寧安穎好笑的看着他:“你這麽一臉為難的樣子,只是為了跟我說他們不來為我過生日?”

傅哲道:“我也不知道他們學校怎麽回事?還沒入學就要提前訓練,一點人性化都沒有,一開始還說好了到處走走的。”

寧安穎想了想道:“軍校跟其他學校不太一樣也正常吧,而且這不過是一件小事,你怎麽一副出了大事的樣子。”

傅哲忍不住問道:“你不在意嗎?”

“蔣安過生日我也沒有回國,他很在意嗎?”

“當然不。”傅哲快速的說道。

“那麽你怎麽覺得我一定會不高興呢?”寧安穎奇怪道:“我像是那麽小氣的人嗎?”

晚上,傅哲和丁璇一起坐在樓上扶手邊的沙發上,看着樓下寧安穎和她的朋友們交談的樣子,大笑的,微笑的,相互調侃的。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深刻的了解過,樂不思蜀這個詞的含義,才四個多月,她像是完全忘記了國內的生活一樣。”

“你說的也太嚴重了,大學本來就是應該放飛自我的,你自己不也一樣,還跑到什麽格陵蘭島去,怎麽好意思說別人?”

傅哲情緒不高,丁璇推了推他:“你應該為她高興,我之前總是擔心,以安穎的性格,要是在大學裏都交不到朋友,那該有多孤單。”

傅哲哼哼了兩聲,從一邊的小桌子上那了一瓶已經打開的香槟灌了一口:“很顯然她并不孤單。”

丁璇正視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你不為她高興?”

“我為她高興,可是我也為另外一個人擔憂。”

“誰?”丁璇問道。

傅哲沒有回答她。

國內Z國國防大學一處特別訓練場地,這裏并不都是指揮系的學生,但是都是提前錄取的大一新生,二十個全在這裏。現在已經是淩晨了,可是蔣安依舊穿着迷彩服站在兩面都是荒山的空地上,他們修整的營地就在不遠處,搭着十幾個軍綠色的帳篷。教官站在他面前,把他罵的狗血淋頭。

“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在最開始就說了這是團體訓練,你個人能力再強把你的隊友落在後面又有什麽用,只要有一個沒有跟上,你還是輸了。”

蔣安直直的站在他的面前,他還是個少年,站在年紀比他大兩輪,人高馬大的教官面前,即使他身高比同齡人高不少,也顯得有些單薄。他不為所動的看着前方,視線裏的并不是教官,而是在晨熙中綻放的一朵米黃色的小花。無端的,內心因為明明第一個完成任務卻得了最後一名的火氣壓下去了不少,他一字一句的說道:“報告教官,因為你指派給我的隊友們太弱了,還有,我現在還是學生,并沒有資格稱之為軍人。”

教官有些詫異他平靜的态度,要知道,剛剛宣布結果的時候這小子的眼裏都要噴出火來了,誰知道他居然還能壓抑的住,又被他說的話給氣笑了,心想要是他們不弱怎麽會讓他們跟你一隊,強強結合這比賽還有什麽意義,還知道自己現在還沒有資格稱之為軍人。他看着蔣安,心裏還是滿意的,是個好苗子,還年輕,只是傲氣太足,棱角鋒利,還需要好好打磨。

而這種打磨靠上思想政治課是沒用的,要狠狠的摔在地上,摔的頭破血流才行,而且只是一次團體賽就敢說只見過幾面的人弱,那是沒有見到他們強項的一面,教官心中期待着接下來幾天蔣安被狠狠打臉的樣子。

于是他厲聲說道:“我說了,軍人的命令就是服從天職,我指派了他們是你的隊友,他們就是你的隊友,我說了這是團體賽,這就是團體賽。現在,負重越野五公裏,跑完休息。”

蔣安心中憋了一口氣,天已經快亮了,七點半就要開始第二天的訓練,負重五公裏之後還休息個屁啊,早飯趕不趕得上都不一定。他心中不斷的告訴自己,這沒什麽的,這沒什麽的,以前在姑父軍區裏的時候不也見過的嗎?

蔣安轉頭背上負重開始跑步,教官又被他的舉動驚訝了一下,還以為這個小子會掄起拳頭沖上來呢?心中對他的期待倒是更高了一些,有傲氣,但也能夠冷靜,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不知道到時候的蔣安會變得什麽樣子。

一個月後特訓結束後,教官其他人的印象不深刻,倒是對蔣安,回去之後還是不斷的提起。

“你說大一指揮系的那個蔣安是哪個家庭培養出來的,”他對着自己的同事監老戰友說道:“我看的出來,他之前應該在軍隊裏待過,他的軍體拳練了肯定有不少年了,對槍也很熟悉,難道早就被國家注意到開始培養了?”

“就是太驕傲,不過他第一次就敢在我面前說指派給他的隊友太弱,我開始還想着他跌幾個跟頭。誰知道最後一次團體賽中誰都沒發現的線索被他發現還找到了正确的路線。要知道這個我們本來就沒想過能被發現,那可是用德語寫的,沒想到這小子英語說得溜,德語也不賴。”說完他哈哈大笑起來:“他身上的軍人氣味還不濃,不知道可不可以另外培養,以後派到境外去。”

同事兼老戰友把手中的煙掐滅在煙灰缸裏,然後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扔到桌上:“你看看吧,培養可以,派到境外去的那種話,就不要再提了。”

“這是什麽啊,”中校軍銜的教官拿起了這份文件,打開後看到的是蔣安的資料,父親那一欄寫着的是蔣睿,母親那一欄則是已逝,他一目十行的看下去,然後翻頁,納悶的問道:“除了母親去世的早有些可惜,履歷不是挺好的嗎?我更覺得他值得培養了。”

一份報紙又被遞了過來,已經翻到了政治版面,上面印着一張照片,照片裏面的男人穿着深色西裝,身材消瘦卻不單薄,嘴角微微抿起,站在發言臺上眼神銳利的看着鏡頭。

他一向不耐煩看這些報紙,于是投了一個疑惑的眼神過去。

“名字,你看看蔣安的父親叫什麽。”同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說道。

教官低頭拿着報紙仔細看了一眼,報紙上的中年男人叫蔣睿,而蔣安的父親,也叫蔣睿。他心裏一驚,吶吶道:“不是吧,當初資格審查的時候怎麽不跟我提一聲啊,……那這的确不太合适,你就當我那些當卧底間諜的話都在放屁好了。”

“廢話,不然呢?”

教官也不失望:“不過就算如此,蔣安也還值得培養,我看到好苗子就忍不住,可是現在這樣還是先觀察觀察再說吧。”

入學前的所謂的軍訓過去,蔣安回家後距離開學也只剩下一個星期修整的時間了,三天後,陳加韓道蔣家來看他,看到蔣安的樣子心裏頓時平衡了很多。

“我說軍訓時的那些教官也太不是人了,我們還沒入學,有必要像我爸軍營裏那樣嗎?站軍姿真的是一個上午不帶動的,完了還不能休息,繞着操場負重五公斤跑步結束後才能吃飯。好在食堂還過得去,飯菜不像豬食。”

半躺在沙發上的蔣安看了他一眼,又移開了視線,陳加韓問道:“蔣安啊,你這是累着了?你們指揮系跟我們參謀系的軍訓不在一個地方,我也不能去看看你,不過軍人都是這麽過來的,你習慣了就好了,以後只有更辛苦的。”

陳加韓決定讓蔣安自己接受這個現實,他撥了一個桔子放到嘴裏,恩了一聲說:“這桔子甜,”很快兩個桔子吃完,蔣安還是一副恹恹的樣子,陳加韓道:“你不是吧,連軍訓都受不了?”

“滾!”蔣安說出來的話都是噴吐着灼熱粗重的呼吸的,陳加韓跳了起來,一摸他的額頭:“你連自己發燒了都不知道嗎?”

陳加韓打電話叫了醫生,醫生到蔣家給蔣安量了體溫,讓他躺在床上休息,配了藥之後對陳加韓說道:“現在正是換季的時候,一冷一熱本來就容易感冒,估計蔣少之前沒注意,他身體好,吃了藥睡一覺發發汗就沒什麽大問題了。”

陳加韓點點頭讓醫生出去,然後坐在蔣安身邊,蔣安已經睡着了,不過顯然睡不安穩,他皺着眉頭在不斷的在嘟囔着什麽,不湊近根本聽不真切。

陳加韓看着蔣安的嘴巴幹的有些脫皮,倒了一杯水扶起他的頭,給他喂了小半杯進去,蔣安的确是渴,閉着眼睛被喂水也非常配合。

“安穎。”

這次陳加韓聽清楚他在說什麽了,捏着杯子的手一抖,剩下的半杯水就順着蔣安的嘴角流到了脖子了,他連忙放開蔣安,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拿出紙巾給他擦着脖子。

這樣折騰蔣安也沒醒,反而側着頭沉沉的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有小天使們留下了建議,窩覺的說的很有道理/(ㄒoㄒ)/~~,我會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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