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葉佳身邊的男子的一直是眯着眼懶洋洋的,他并不關心這是誰的生日宴會,他只是陪葉佳來而已,他的眼神除了在葉佳跟丁璇針鋒相對時變得些許銳利之外,甚至讓人感受不到他的視線。可是寧安穎親眼看着他在聽到葉佳對着她這麽介紹兩人的關系之後,眼睛瞬間變得亮晶晶的,整個人居然也一下子變的有精神起來了。

寧安穎見了不由覺得有些意思,而丁璇不在乎葉佳的男朋友是圓是扁,她拉着陳加韓往另外一邊走了,很快就把他們抛到了腦後。

晚宴上不斷的有人上前跟寧安穎打招呼,寧安穎微笑以對,偶爾會拿起新的香槟酒跟他們碰杯,她嘴邊的弧度像是丈量過的一樣,還不時的有一些長輩拍着她的肩膀說幾句寬慰的話,她也很有禮的回話。

“你父親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他會盡心照顧你的,以後還是跟他像以前一樣相處就可以了,但是你自己也要保持平常心。要是有什麽麻煩,也可以來跟叔叔說,或是找加韓也是一樣的。”一個中年男子這樣對着寧安穎說道。

這次寧安穎臉上的表情真心了很多,她柔聲回道:“我懂的,謝謝陳叔叔。”

被她稱為陳叔叔的人不過出現在晚宴上了一會兒就離開了,離開前倒是把陳加韓叫過去,耳提面命了幾句。

葉佳本來和她男友一直站在一邊悄悄的說着話,此時見寧安穎身邊終于不再有人上前,才好奇的對着她問道:“我怎麽覺得,你身上好像發生了不少事的樣子,都有三四波人過來安慰你了。”

“我早就說過了,你不是我,又怎麽知道我如你所見的那般光鮮亮麗呢?”不過寧安穎并沒有就自身的事多說,她轉移了話題問:“我記得你是跟我一起回國的,現在才兩個多月,怎麽就交了男朋友?”

聽了她的問題,葉佳的臉頓時有些發紅,偷偷瞥了一眼身邊的男子,在看見他含笑的眼睛時又咻的一聲轉開了頭,這幅樣子看的寧安穎一怔,心中有個地方酸酸漲漲的。這才是真正和別人相愛女人該有的神态,會因為你的悲傷而悲傷,因為你的歡喜而歡喜,一提起心上人就歡呼雀躍,臉頰發紅。

“他叫單晉,是一個導演。”葉佳介紹道。

“導演?”寧安穎奇怪的問道:“我記得你家是開珠寶行的,什麽時候能跟影視圈搭上關系,”而後眼睛裏帶了一兩分調侃:“你回國後應該忙的不可開交,沒想到還能交到一個導演男朋友?”

葉佳早就知道寧安穎實際的性格不像她外表表現的那樣安靜柔弱,害羞的時刻過去了,這兩年鍛煉出來的臉皮厚度又展現了出來,她大言不慚道:“我家裏那一堆破事要解決,但是我個人的幸福的問題也要解決,這不是你告訴我的嗎?努力之前,總要先學會善待自己。”

寧安穎明顯的感覺到,那個叫單晉的男子,在葉佳說完這句話後,看着她的眼神居然變得友好起來的,頓時有些啼笑皆非。不過她此刻是真的驚訝了,她知道葉佳近兩年變化極大,特別是知道自己的繼母在她母親還未過世前就生下了同父異母的妹妹之後,簡直是像刺猬一樣,對誰都有幾分防心。畢竟葉佳之前一直以為葉雪單純的是繼母和前夫的女兒,對她們也是當親人看待的,卻沒想到對方不止想敲她的骨,還想吸幹她的血。

葉佳自然不會選擇坐以待斃,但是在寧安穎眼裏,她的手段用的有些過界了,這種狠辣回擊的方式的确是痛快,但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報複了別人,也容易将自己推入深淵,因此時時刻刻想要拉她一把。在這個時候交一個真心相待的男朋友,也能讓她心裏多幾分溫情。

葉佳出國兩年,國內原來的狐朋狗友都斷了個幹幹淨淨,而且她也沒有想到,自己在國外居然只認識了寧安穎一個說的上話的朋友,她看上去是真的喜歡單晉,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他介紹給自己為數不多可以真心相待的朋友。

寧安穎知道要善待別人的真心,這也是她知道蔣安對她的心意之後還能冷靜的原因之一,像潑婦一樣的謾罵和反駁,是最最無用的舉動。她沒有想過跟蔣安成為情侶,但是她和蔣安還是十幾年的表兄妹,她不想失去他,但是三天前知道了蔣安對她的情感居然是在十五歲那年就産生的之後,內心不由變得糾結了起來,不知道該順其自然讓蔣安的心思熄滅還是該快刀斬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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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寧安穎看着葉佳期待的樣子,把那些事先放到了一邊,對着兩人說道:“我們到那邊去坐一下吧。”

葉佳看着她指着的角落裏,有些猶豫的問道:“今晚畢竟是你的生日宴會,你不用待客嗎?”

“舞已經跳了,該見的也見過了,你放心吧,他們大多都知道我的脾氣。”寧安穎帶着兩人往角落的沙發那邊走去,一路上對着幾個跟她打招呼的人微笑示意。那些人雖然見到她身後跟着的兩個人是他們沒有見過的,但是寧安穎沒有介紹,他們也不多問。

而在圈子裏待着的,別的不說,看人眼色都是專家,之前傅哲聽到的那個說話直來直去的長輩,不過是其中難得一出的例外罷了。于是葉佳發現他們坐在這裏之後,從頭到尾都沒人來打擾過,更加不像剛剛站在宴會中心的時候,時不時有人湊上前說兩句話。

晚上九點之後,來參加宴會的人基本上都散盡了,裝扮的宴會廳一般的客廳裏一片狼藉,只剩下幾個跟廚師一起請過來的服務人員在收拾。

陳加韓和丁璇也帶着喝醉的傅哲回去了,在把傅哲扶上車前丁璇還在不滿的對陳加韓說道:“你說你們跟他們都不怎麽來往了,怎麽還拖着你們一起喝酒啊,這可是安穎的生日宴會,要是鬧起來多難看。”

陳加韓苦笑着搖搖頭說道:“就算不怎麽來往了,面子情還在的,而且你別看他們什麽都鬧得出來的樣子,但是還是知道分寸的,這次宴會寧家這樣重視,你放心,他們不敢鬧出什麽來的。”

丁璇大氣:“我擔心的是這個嗎!我還不是擔心你和傅哲,你看看傅哲今晚醉成什麽樣子了,我警告你陳加韓,你給我離他們遠一點。”

陳加韓連忙說道:“在你心裏,我們就那麽不明事理嗎?你放心,我喜歡的人陽光向上,我也陪着她艱苦奮鬥。”丁璇的嘴角這才露出一絲笑容。不過恰巧在這時,已經半躺在車裏的傅哲突然按着車門幾步踉跄的跑出來,嘔的一聲吐在了一邊的草坪裏。

丁璇連忙捂着鼻子後退了兩步,離得傅哲遠遠的,指着手對陳加韓道:“你,記得送他回家,我先走了。”說完就跳上了丁家來接自己的車。

丁家的汽車開走了,陳加韓雙手托着傅哲的胳膊才不讓他倒到自己的嘔吐物裏,在他平複了下來之後才拍着他的肩膀喃喃道:“哥們,為了你,我今天可犧牲大了,”陳加韓也不嫌棄傅哲一身酸臭的酒氣,重新将他扶到車裏坐着,一直送到傅家才罷休,誰知道傅家空蕩蕩的,除了保姆一個人都沒有。

保姆看了傅哲的樣子驚訝的叫了一聲,連忙去廚房裏煮醒酒湯,陳加韓只能任勞任怨的将他帶到了卧室,給他推到了洗手間的浴缸裏,卷起袖子任命的打開花灑給他洗去一身酒氣,嘆道:“算了,誰讓你有一半的酒是為我喝的呢?”

寧家,蔣安看着寧安穎仍舊站在淩亂的宴會廳裏,伸手想要摸她有些發紅的臉,但不知為何又将手放了下去,聲音輕柔的問道:“我們回去嗎?”

寧安穎搖了搖頭說道:“我先去看看珈和诩和。”

蔣安知道,珈和诩和就如丁璇說的,以前很是親近寧安穎,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她們又那麽久沒有聯絡過感情了,誰知道心裏是怎麽想的?最重要的事,作為孩子榜樣的父母,在他們面前展現出來對寧安穎的感官态度,是怎麽樣的?

蔣安不願意寧安穎為這些事費神,聲音更是輕了幾分:“現在已經快十點了,小孩子睡得都早,不然,我們改天再見。我還想問你,你跟葉佳還有她那個所謂的男朋友,坐在那裏一個多小時,都說了些什麽呢?”

寧安穎手按在蔣安胸前,阻止他越來越靠近的動作,蔣安一頓,但是并沒有強求,如她所願的退開了兩步。

寧安穎最後在寧珈和的房間裏找到了她和寧诩和,管家林姨居然也在,她看到寧安穎敲門走進房間的時候原本彎腰和兩個孩子說話的動作停住了,站直了身體對她喊了一句:“大小姐。”

寧安穎看了她一眼,說道:“林姨你先出去,我有話對珈和诩和說。”

寧珈和嘟着嘴了拉着林姨的手大喊了一句:“不準出去,我今晚要林姨陪我睡。”然後氣鼓鼓的瞪着寧安穎。

寧安穎眼睛一直盯着林姨,臉上帶着不容置疑神色,顯然是不會罷休的。

林姨其實對寧安穎也有感情的,她還記得寧安穎小時候的樣子,知道她以前是一個怎麽樣的孩子。但是寧珈和的表現這樣,她為難道:“可是大小姐,他們晚上睡覺的時間都很準時。”

寧安穎打斷了她的話說道:“我知道的,我不會說太久。”

林姨出去了,關上門時按着門把的手頓了一下,不知道是該合上讓三人單獨交談還是就這麽虛掩着。不想她還沒有動作,卻聽見身後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不用關了,就這麽虛掩着吧。”

林姨心裏一驚,轉身就看到了蔣安靠在牆邊,眼神淡漠的看着她,那視線一掃過來,瞬間讓她不自在的松開了手:“蔣少。”

蔣安也不應聲,他手上翻轉着一個煙盒,那動作快極了,煙盒卻像是有地心引力穩穩的貼在他的手上。動作停住,他打開煙盒,從裏面抽出一根煙,也不點上,只是放在鼻尖聞了聞,而後才漫不經心道:“你不用擔心,安穎不會對他們做什麽的。”

林姨幾個月前才見過蔣安,但是她覺得,蔣安相比幾個月前的樣子,好像哪裏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一樣,更加讓人難以看懂了。特別是這句話明明不帶任何情緒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莫名的讓她覺得臉上有些發燙。她低聲解釋道:“我不是怕大小姐對珈和诩和做些什麽,只是這段時間珈和诩和心情不好,我怕他們惹得大小姐不高興。”

“大小姐?珈和诩和?”蔣安的聲音裏終于帶上了一兩分嘲諷,他想起了幼年的時候,他氣寧老夫人苛責寧安穎,對寧老爺子喊一聲寧爺爺,對着梁夢雯卻總看似恭恭敬敬的喊一聲寧老夫人,這何嘗不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反抗呢?

蔣安眼神奇異的看着林姨,語氣依舊是低緩的,但是說出來的話卻不留任何情面,一點都沒有顧忌到蔣沁是他的親姑姑,寧珈和跟寧诩和才是他的親表弟和表妹。

“這感情果然是需要經營的,見得面少了,情分也在一點點的消失,我總算知道,寧老爺子為什麽明知道安穎是他的親孫女,卻放任她住在蔣家不聞不問了。畢竟相比于梁夢雯來說,高千微去世的太早了。”

林姨在寧傑興十幾歲的時候就在寧家做事,至今為止都超過三十年了,不管是寧傑興還是蔣沁,甚至是已經過世的寧老爺子,都很尊敬她。而且當年寧傑興和蔣沁都還不知道寧安穎的身世,可是她卻是清清楚楚的,她一生無兒無女,把寧家當做自己的半個家,寧家的兩個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于是此刻聽了蔣安的話臉色變了變,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卻見蔣安不再看她,只是專心的盯着寧珈和的房門,聽着裏面說些什麽。

林姨其實也是最近剛剛知道寧傑興的身世,而且她也知道寧傑興不像對外宣稱的那樣,是寧老爺子早就知道他的身世還留在身邊撫養長大的,她也為寧安穎和她已經過世的生父不平,但是正如蔣安說的,十個手指頭還有長短,在不知道真相的時候,人的心自然更加偏向于日日相見更加親近的人身上,等到時候知道了真相,一切都已經定了性。

林姨不是寧老爺子,死前還在愧疚虧待了寧安穎,但還是覺得蔣安這說有一兩分刺耳。她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想了想說了一句:“蔣少,您說的都對,人總是偏向于親近的一方,就像您喜歡大小姐多過于二小姐和小少爺,即使你們沒有血緣關系。”

可是寧家有愧,蔣家對龍鳳胎和寧安穎卻是一視同仁的。不過她這麽說,蔣安也不生氣,只是歪頭看着林姨笑的樣子,莫名的讓她後悔自己忍不住說了那句話,她彎腰退了幾步:“是我逾越了。”

房間裏面斷斷續續的傳來了幾聲大喊,是寧珈和,林姨站的沒有蔣安近,而且年紀也擺在這裏,她聽的并不清楚。只不過她還沒有動作,蔣安臉色卻驀的黑了下去,大步向前想要打開房門,房門先他一步從裏面打開了,寧安穎一臉疲憊的走了出來,蔣安的表情此刻只剩下關心了,他憂心的看着寧安穎:“沒事吧,你應該聽我的,下次再來跟他們說話。”

寧安穎對着他笑了笑:“沒事的,我們回去吧。”

房間裏傳來了瓷器砸在地上碎掉的聲音,因為門大開着,寧珈和的聲音比剛才更加清楚的傳來:“你不是我姐姐,我永遠不要再看見你!”

這時候連林姨臉上的表情都不好看了,寧安穎反而平靜了下來,還能對着她說道:“珈和有些激動,你進去哄哄她吧。”

林姨哎了一聲,目送他們下樓之後,才進了寧珈和的房間。

兩人下了樓梯,只見客廳裏剛剛還在收拾東西的服務員全部都不見了,但是三分之二桌上的餐具并沒有收拾幹淨,還集中的放在一起。宴會多熱鬧,宴會之後便有多狼藉。

蔣安伸出手牽住了寧安穎有些冰涼的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寧安穎實在沒有精神還是其他原因,她只是動了動并沒有掙開他的手。而這個時候,一直在樓下等着的蔣沁聽到響動,從靠近門口的沙發上站了起來看了過來。

寧安穎瞬間掙脫了蔣安抓着她的手,原本蔣沁對他們牽着手的動作還不覺得有什麽,寧安穎反應這麽大,倒是讓蔣沁的視線在兩人身上多看了幾眼。

不過寧安穎的臉色已經恢複如常,根本看不出什麽,蔣安就更不用說了,他把手叉到西褲口袋裏,好整以暇的看着蔣沁問道:“姑姑,這麽晚了,還不準備休息嗎?”

蔣沁只覺得自己剛剛多心了,她走近幾步面對着寧安穎,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然後擁抱了她一下,放開之後将手上一直拿着的一個長條盒子遞給她,溫聲說道:“安穎,生日快樂。”寧安穎由着她動作,然後接過那個盒子,打開一看,是一串小葉紫檀手串,看長度,一百零八顆佛珠并佛頭共一百零九顆。

“謝謝,”寧安穎合上了盒子對着蔣沁說道:“我很喜歡。”

蔣沁嘆了口氣:“以後,在外面要是有什麽需要了,或是遇到什麽麻煩了,不要一個人扛着,記得給我們打電話。”

寧安穎點點頭:“我會的。”

蔣沁便沒有再說什麽上了樓,蔣安看着寧安穎捏着盒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樣子,最後說了一句:“我們走吧。”

“好。”

早就等着的林青見他們出來立刻為他們打開車門,因為寧安穎生日宴會已經結束了,她還額外問了一句:“寧小姐,是去四合院還是回蔣家。”

蔣安剛想要說去四合院,卻聽到寧安穎首先開口了一句:“去蔣家吧。”

不止是蔣安覺得有些不對,連林青都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說實話,寧安穎去四合院住,除了不想住到寧家之外,躲着蔣安也是一個原因,按理說,她要和蔣安拉開距離,應該是怎麽都不願意回到蔣家,然後讓蔣安單獨搬回去。但是蔣安關乎于寧安穎對他感情的事,總是比林青這個旁觀者想的更深刻一些的。不過一會兒,蔣安的眼睛又變得黑沉了幾分。

但是林青是寧安穎的助理兼保镖,寧安穎說去蔣家,她便照辦了。蔣安手緊緊握成了拳頭,還沒說什麽就聽到寧家大門裏有喊着等一等的聲音傳來。

寧安穎搖下車窗,才發現是寧诩和跑了過來,他胸口還有些起伏,顯然一路上跑的急了。寧安穎在微亮的路燈下看着他問道:“诩和,還有什麽事情嗎?”

寧诩和将手上的兩個盒子遞了過來,見寧安穎不接,又倔強的往車內遞近了幾分,嘴唇緊緊的抿着。

寧安穎伸手接了過來,溫聲問道:“這是給我的嗎?”

寧诩和咬着嘴唇看着坐在車內的寧安穎說道:“珈和不是故意跟你說那些話的,你的生日禮物,她一半個月前就開始準備了,總之,她說的那些話,我跟你說對不起。”寧诩和頓了頓,接着道:“還有,姐姐,生日快樂。”話剛一說完,寧诩和也不等她的反應,轉身就往寧家大門跑回去。

寧安穎手上拿着那兩個盒子,并沒有打開,而是拿在手上,對着林青說了一句回去吧。

直到回了蔣家,進了房間之後,寧安穎才把剛剛寧诩和遞給她的東西打開,其中一個是空彈殼搭建的飛機模型,不用說,這肯定是寧诩和準備的,而寧珈和則是畫了一幅油畫,上面畫了一幢房子。寧珈和沒有學過多久的油畫,畫的很粗糙,但很用心。而且雖然不是很像,但是寧安穎認得出來,她畫的是寧家的房子。裏面并沒有畫人物,但是上面有四間房子的窗戶都用桔黃色的顏料塗了,代表都是開着燈,有人住的。

寧安穎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剛剛寧珈和那些話還留在她的心裏,但是這幅畫所表達的情感,也傳達給她了。寧珈和說出那些話的時候是真的讨厭寧安穎嗎?是的,但是她是喜歡寧安穎的嗎?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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