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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蔣睿知道他兒子做出這樣的舉動會怎麽想,當寧安穎外出晨練回來的時候對着桌上的一捧紅玫瑰停頓了三秒鐘,然後對林青輕聲問道:“林青,我平時會不會占據你太多時間了。”

林青不明所以,寧安穎接下來的話很快就讓她聽明白了:“要是交了男朋友的話,不用天天跟在我身邊,每個人都應該有個人生活。”

林青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奇怪,她解釋道:“寧小姐,這束花是送給您的,不是送給我的。”

寧安穎愣了一下:“也是謝總送的嗎?”要知道謝涵的眼神可不像是喜歡她的樣子,難道她記錯了?

“不,”林青搖搖頭道:“謝總送的話我已經插到琴房的花瓶裏了,這束花是蔣少送過來的。”

“蔣安?”頓時,寧安穎的表情也變得很奇怪:“好端端的怎麽會想到送花,有說什麽嗎?”

“據花店的員工說,蔣少在他們花店定了兩個月的紅玫瑰,每束都是九十九朵。”林青可沒有按照蔣安所說的‘不明說又要暗示這花是誰送的’做,林青學過當保镖,學過當助理、無師自通能當廚師,可是紅娘這種高難度的活,不适合她。

寧安穎沉默了下去,而後像是有些無奈的笑了:“他是不是知道謝涵有給我送花了?”要是沒人刺激蔣安,蔣安給她送兩個月的美食的可能性都比送花大,至少美食寧安穎是喜歡的、

林青沒有說話,寧安穎倒像是想起什麽一樣說道:“今天是三月十四號吧。”

這個話題轉的略快,不過林青很快反應過來,點頭道:“是的。”

“把這束花拿去送個艾麗絲的男朋友吧,就說是艾麗絲送的。”寧安穎很快就給它決定了去處:“他們兩個前幾天剛剛鬧別扭了,雖然是艾麗絲的錯,但是我覺得她應該過幾天才會去道歉,可是哪有今天意義大啊。”

林青去送花了,寧安穎支着下巴坐在餐桌前,十分鐘後,她開始吃早餐,餐盤裏面的糖心荷包蛋已經涼透了,熱的時候能夠散發出來的煎蛋香也變得油膩,她放下了叉子,上樓去書房繼續完成未完成的研究課題。

不知道是不是去年寧安穎回國待的太久的原因,那只每年都會到屋頂的平臺上築巢的松鼠也很久沒有出現過了,不過也情有可原,那顆櫻桃樹從來不結果,寧安穎不在,也沒人會給它喂松子,當一個地方不再有能讓它留戀的東西時,它自然再也不會出現了。

寧安穎終于又一次體會到了一種稱之為孤獨的情緒。

難得的,今天寧安穎效率極其低下,整整一個上午三個小時,都沒有看寫幾個字,書更是看不進去。下午,她翹掉了一堂油畫選修課,用了一個中午的時間給自己選衣服和首飾,并不是非常正式,反而有些搖滾風格。然後對着回來有些呆愣的看着她的林青說道:“我剛剛在網上訂了兩張搖滾樂隊的門票,你跟我一起去吧?”

林青木木的重複了一遍:“搖滾?”不是歌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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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難道我去聽搖滾很讓人難以接受嗎?”

“不,”自從寧安穎兩年前會去高校的橄榄球比賽上跟着一起大喊歡呼之後,林青就知道,不應該用她纖細溫和的外表去判定她。林青把門打的更開讓她走出公寓的大門,直到坐在後座上寧安穎才問道:“你去送花的時候,艾麗絲的男朋友,看到花的時候有什麽反映嗎?”

林青在默默的心疼了毫不被寧安穎放在心上的蔣少,從後視鏡裏瞥了一眼寧安穎的神色,見她支着下巴一直望着窗外很快便收回了視線,專心致志的看着車前的路況說道:“莫裏斯先生非常難以置信?”

寧安穎依舊漫不經心:“這個不難猜測,要知道,艾麗絲可從來沒有送過男人任何花,假的都沒有。”

“還有,莫裏斯先生哭了,據他說,他這幾天一直在忐忑,艾麗絲小姐會跟他提出分手,他說他該讓着艾麗絲小姐的。”

寧安穎還停留在‘他哭了’那三個字,要是她沒記錯,艾麗絲這個交往了超過一年的男朋友,不止身強體壯、人高馬大,還是個典型的美國硬漢,怎麽也不能讓人把他跟眼淚聯想在一起。她回憶了一下道:“她男朋友的全名叫什麽來着,是叫科比·莫裏斯,還是科爾·莫裏斯?”

兩天後,伊迪薩·艾麗絲瘋子一樣的沖進寧安穎的學生公寓,把正躺在床上睡午覺的她給搖了起來,那一刻,寧安穎毫不意外,馬薩諸塞州發生了地震。

什麽?你說馬薩諸塞州不在地震帶上,不可能發生地震?胡說八道,連浙江都能有地震,還有什麽事情是這個世界不可能發生的。

寧安穎還沒有完全清醒,睡眼惺忪的眯着眼聽伊迪薩·艾麗絲興奮的在她房間裏大喊道:“天哪,簡直不可置信,你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嗎?科爾他向我求婚了。”艾麗絲顯然有些語無倫次,但是她巨大的驚喜感誰都能夠看的出來:“你知道我,我曾經甚至想過一輩子不結婚,或者當我三十歲左右的時候,可能會生一個孩子,但是現在,去他媽的不結婚,我要在上帝面前宣誓,誰都不能阻止我。”

寧安穎也為她高興,眼裏帶着笑意,點點頭道:“所以,你答應了他,那麽,你們準備什麽時候結婚?”

伊迪薩·艾麗絲突然僵住了,她看着寧安穎,哭喪着臉艱難的說道:“OMG,我激動的跑了出來,還沒有給他回複。”

寧安穎一下子也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和她面面相觑,然後試探問道:“你沒有給他回複就跑了出來?”

伊迪薩·艾麗絲點點頭。

“他不會以為你拒絕他了吧?”寧安穎艱難道。

伊迪薩·艾麗絲頓時轉身往外跑去,寧安穎在她身後大喊道:“打電話,打電話給他。”直到艾麗絲跑的看不見人影她才站在原地自言自語道:“所以是科爾·莫裏斯,我沒有記錯,話說我記得他還是業餘拳擊愛好者,是拳擊還是籃球來着。”不管是什麽,都很厲害啊,艾麗絲就這樣跑過去可以嗎?寧安穎臉色大變,立刻追了上去。

最後,寧安穎和艾麗絲在哈弗大學兩條街之外的一家拳擊俱樂部找到了他,科爾·莫裏斯是這家俱樂部的老會員,兩年以上的會員大多相互認識,也都知道科爾·莫裏斯真心愛上了一個女人,但是就在上午的時候,他的求婚被那個捧在手心裏的女孩拒絕了,沒有任何理由的拒絕了,聽說她就像是一只受到驚吓一樣的刺猬跑掉了。因此,一開始,當兩人走進去的時候,大廳裏大部分見過艾麗絲的人都是用非常嚴肅有力度的視線目視着她們的。

直到他們看到艾麗絲手中捧着的紅玫瑰,眼神居然在一瞬間變得友好起來了,真的是一瞬間,川劇變臉都沒有他們快。除此之外還紛紛給她們讓路,在兩人差點拐錯地方的時候,還出言提醒道:“嗨,女孩們,科爾今天可不在老地方,你們要往左走才對。”

當兩人走進那處平時來拿做擂臺賽的場地,科爾·莫裏斯正和另外一個身形與他相差不大的白人男性在拳擊場上揮灑着汗水,不知道是否化悲憤為動力,反正就算在寧安穎這個門外漢看來,場上幾乎呈現一面倒的趨勢。

戴着紅色拳套的拳頭落到了那個穿着藍色背心的男子下颚,他頭一偏頓時就要摔倒在地,三月份溫度還沒升高的天氣,寧安穎甚至還能看見從他的頭發上被震下一片細雨一樣的汗水。

“哇哦,”這一看去就很痛,寧安穎看着場上的科爾·莫裏斯,只見他兩只拳頭相互對碰了一下,手臂上的肌肉鼓囊囊的。不由想到蔣安在軍校裏不論是理論還是體能成績,都是數一數二的,但是他的身材看上去,就沒有這樣粗犷。

科爾·莫裏斯摘下拳套,捂着膝蓋平複着呼吸,大概十幾秒後,他伸手把地上的對手拉了起來,支撐着他的胳膊,小聲說着什麽。然後他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臺下的伊迪薩·艾麗絲,整個人像是被一道電流從頭電到腳般定在原地,直到聽到咚的一聲,才發現剛剛的對手沒有扶穩,一下子又摔到了地上。

還沒等他彎腰去扶,就見他自己站了起來,還揉了揉仍舊有些火辣辣發疼的下颚說道:“說真的科爾,要不是知道你今天失戀了,我肯定不會像剛剛那樣給你放水的。”

這話讓寧安穎不由的看了他幾眼,無關其他,只是這話突然讓她不自覺的想起了陳加韓,好像都一樣的不要臉,明明剛剛場上的比賽是呈現一邊倒的趨勢的。

這位被寧安穎打上不要臉的男子久久聽不到科爾·莫裏斯的回複,又見他站在旁邊一動不動,眼睛順着他的視線看過來,頓時嘴裏嘟囔裏一句粗話,然後聳了聳肩說道:“臺上只有兩個人,這花總不會是送給我的吧。”

科爾·莫裏斯一把他推到了旁邊,然後兩步跳下了拳擊臺,站到了伊迪薩·艾麗絲面前。

寧安穎只覺得肩膀上一沉,一只手摟着她往邊上帶,她轉頭一看,腳步順着帶動的動作往邊上走。只見摟着她的這個白人男性用一雙湖綠色的眼睛看着她,嘴邊還帶着漫不經心的笑容,見她望過去,吊兒郎當的說道:“嗨,亞洲姑娘,你不覺得只留他們兩個更好嗎?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何剛剛科爾過來的時候一副失去了全世界的樣子,不過顯然,事實并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

“顯而易見,”寧安穎移開了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然後拿起了手機開始錄像。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跑開嗎?”視頻中的伊迪薩·艾麗絲捧着花問道。

“不知道,”科爾·莫裏斯剛剛在臺上打拳擊的體力還沒有恢複,胸口仍舊不斷的起伏,一雙眼緊緊看着艾麗絲,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

“因為我當時覺得太突然了,也太高興了,所以想迫不及待跟人分享。”兩人一同轉頭看了一眼正拿着手機錄像的寧安穎,接着又相互對視,艾麗絲抿着嘴角問他:“你現在還願意聽到我的回答嗎?”

科爾·莫裏斯激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艾麗絲不是因為拒絕而跑開的,而她跟自己一樣激動。兩人身邊圍了不少的人,大家紛紛喊着讓他不要像個小雞仔一樣膽怯,科爾·莫裏斯惡狠狠的對視回去,但是幾乎連耳朵都紅了。

伊迪薩·艾麗絲低頭輕笑:“好吧,我知道今天早上讓你誤會了,生氣也是應該的。”接着她看向想要說些什麽的科爾·莫裏斯問道:“那麽現在應該輪到我了,科爾,你願意接受我的求婚嗎?”

那束紅玫瑰遞到一半,幾乎是被奪過去的,好像生怕她反悔一樣,堅定快速的男聲響起:“我願意。”

口哨聲此起彼伏。

要是蔣安知道,他遠在Z國訂的紅玫瑰還有這樣的作用,應該會很欣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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