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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安很滿意,因為他打電話給林青進行‘後督察’的時候,聽到的都是他想要的答案,他靠在牆上,一手插在褲袋裏,一手拿着手機,臉上的表情還算舒緩:“這麽說,謝涵送花舉動已經停止了?”

林青基于同情,沒有把寧安穎怎麽樣二次利用收到的玫瑰花的事情告訴他:“是的,蔣少。”而且她也沒有說寧安穎和謝涵兩人其實郵件上偶爾也有往來,還相互關注了微博,在互關不到一個星期,寧安穎的微博粉絲漲了有一千,很快就要破一千一了。

真是非常感人的粉絲值,沒錯,一千一,不過寧安穎作為一個申請微博後從來沒有發過微博,唯一一條也是官方自帶的類似歡迎來到微博之類的話,還是一年前的發的,頁面更是微博自帶的,基礎有一百的粉絲值很不容易了,大部分都是中學的同學,除了幾個親近的是寧安穎告訴他們微博賬號,天知道那些中學同學是怎麽摸過來的。

就是不知道很少從軍校放假的蔣少什麽時候能夠看見,允悲,林青想了想回過了神,今天Z國應該是周六啊,離發現應該不遠吧。她說道:“蔣少,其實我覺得,謝總并沒有在追求寧小姐,寧小姐也沒有被追求的感受。”

蔣安幾乎想要呵呵冷笑,深藏功與名的那種:“那你認為,一個年過三十的男人給一個非親非故毫無關系的年輕女性送了兩個月的花,還是玫瑰花,是為了什麽?”

好吧,雖然是白玫瑰,那也是玫瑰花,林青詞窮:“……其實,我看謝總像是把寧小姐當妹妹的樣子。”

“除非有一天他把親子鑒定書拍到我的臉上,否則就收起當妹妹的那一套。”

蔣安啪的一聲挂斷了電話,林青剩下的話停在了嘴邊再也說不出去,我還想告訴你,寧小姐把你在花店裏訂的所有紅玫瑰都取了出來,省的以後浪費,然後湊夠九千九百九十九朵,準備用在伊迪薩·艾麗絲的婚禮上,近期花店應該會打電話詢問你的意見。

蔣安左手一下下的旋轉着手機,黑亮的眼睛已經恢複了平時的神色,他站直身體,邁步往外走去,直到坐在車後座上超過了十幾分鐘,王叔他要去哪裏,才開口道:“去市第二醫院。”

到了市第二醫院的時候,已經有人等在了那裏,而且看樣子已經等了不短的一段時間了,看到蔣安下車,連忙迎了上來,喊了一聲:“蔣少。”

蔣安只是微微點頭,腳下毫不停頓的往醫院裏面走去,問剛剛等待現在已經跟在他身邊的醫生:“怎麽樣?”

“患者尿檢鑒定結果呈陽性,之前有吸毒史,确定現在已經複吸了。”

蔣安腳步微微一頓,但是身邊跟着的人并沒有看出來,他很快恢複了平常,繼續往引導的病房方向走去:“怎麽會複吸的,難道是忍不了疼?當時戒毒那麽痛苦都忍過來了。”

醫生并沒有發現他的不對,一字一句的說道:“當時譚先生雖然查出了肺癌,但是癌細胞并沒有擴散,而且還可以進行藥物控制,商量手術時間,期間便出院回家休養了,而離開前的每一次複查都是正常的,但是這一次送進來的原因,是吸毒過量。他本來就有吸毒史,複吸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頭幾次過量出現生命危險很容易在複吸患者身上看見,畢竟總是用以前的用量來衡量,沒吸死就算命大了,不過這種複吸的,量加大的是很快的。”

此刻,他們已經站在了譚銳逸病房門口,隔着門上的玻璃窗看裏面的景象,譚銳逸躺在病床上,閉着眼歪着頭,顯然是睡着了,不過他瘦骨嶙峋,顴骨凸起,躺在那裏蓋着被子,也能看出身體消瘦。不過幾個月,已經和蔣安上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判若兩人了,想必那雙眼睛再睜開的時候,應該已經看不到那個時候所見的神采了。

蔣安轉頭離開,坐在醫生的辦公室裏問道:“他剛剛複吸不久,還能戒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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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苦笑着搖搖頭,蔣少,你這個問題,實在讓人很難回答,我雖然是腫瘤科的,但是值班的時候也常常遇到吸毒患者送進來搶救,也了解過這方面的事,可以說,吸毒者,百分之九十九是戒不掉的,複吸的更不用說,有一有二甚至瘾比以前更大。而且,譚銳逸他的肺癌,我們在确診時就懷疑跟他曾經五年的吸毒史有很大的關系,更重要的是,癌症痛起來,是能要人命的,這個時候,勢必要用到麻醉劑或者止疼藥,除非,忍過去。”

“說真的,蔣少,我并不認為他能夠戒斷成功。”

兩周後,美國波士頓。

寧安穎和艾麗絲其他的好友一起,坐在白色的椅子上,再前面坐着的則是她的家人,對面與這邊的情況相同,是男方的親朋好友。婚禮上彈鋼琴和拉小提琴的樂團成員都是在韋爾斯利時與艾麗絲同期的校友,她們有的一樣選擇繼續求學深造,有的已經開始進入社會,但是此時在一個幸福的場合齊聚在一起。

寧安穎和所有的賓客一起,看着艾麗絲穿着白色的婚紗,手中拿着捧花,一步步走過花門。她身上這件婚紗很樸素,是她母親跟她父親結婚的時候穿過的,據說,她母親在家中看到她試這件婚紗的時候,激動的當場流淚,那個時候她母親,應該跟現在是一樣的,抑制不住真情流露。

當新娘和新郎在神父身邊相互握住手的時候,所有的賓客一起鼓掌,寧安穎拍手之餘,眼角卻瞥到了一個人影,眨了下眼睛再細看,才發現自己沒有看錯。

神父的致詞已經結束,寧安穎站在婚禮的拐角處,看着葉佳笑道:“為什麽不一起過去,艾麗絲看到你會很歡迎的。”

葉佳搖搖頭,梗着脖子小聲道:“我沒有接到邀請,貿然出現不太合适,我來這裏,其實是有問題想問你。”

葉佳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寧安穎下意識的也覺得不該讓別人聽到她們的對話,畢竟,這是一對新人的婚禮現場,人生中最該留下美妙回憶的時刻之一。

寧安穎拉着葉佳走到了不遠處的小河邊上,這裏已經離婚禮現場有一段距離了,附近并沒有什麽人,只有青翠的草地和能夠一眼望見河底各色的鵝卵石,她轉身看着葉佳問道:“我看你精神不是很好,發生什麽事了嗎?”

葉佳睜着一雙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問:“安穎,你知道譚銳逸複吸了嗎?”

她的眼裏有些驚惶,看上去簡直和自己第一次被騙喝了加迷藥的飲料一樣,她在國內的人脈平平,之前拜托國內的朋友打聽過譚銳逸,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但是這次她朋友在國內的一家網上看到了譚銳逸複吸的娛樂新聞,馬上通知了她,但是不知道那條新聞為何很快又消失了,她的朋友也判斷不出真假。

葉佳說不出看到這則消息時的感受,她更希望它是假的,于是立刻來找寧安穎求證。

可是寧安穎的反應讓她的心一直落到地底,寧安穎今天化了淡妝,比平時更加漂亮,說出來的話卻不是她想聽的。

“我知道。”

葉佳大受打擊:“如果當時沒有拒絕讓他出演《你在哪》的男一號,他是不是就不會複吸了。”

不知道為何,寧安穎此刻聽了這句話,居然有些憤怒,她閉了閉眼睛,而後看着葉佳說道:“葉佳,你要知道,沒有任何一個演員,會因為被拒絕一次,就選擇去吸毒。”

葉佳辯解道:“可是我們拒絕的理由并不是因為他的職業素養,讓他大受打擊的,是我們的偏見。”

寧安穎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第一,我是經過多方面的考慮才拒絕他的,第二,如果說是偏見,這只是我一個人的偏見,你何必耿耿于懷,葉佳,我不明白,你跟譚銳逸素不相識,你今年二十一歲,你二十歲之前都不知道有這麽一個人,更沒有見過他,何必要把另外一個人的人生背負在自己身上。”

葉佳搖搖頭,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我并沒有想要把他的人生背在自己的身上,我只是在想,我們當初對他多包容一些,他是不是會更有勇氣,不會那麽容易絕望。”

寧安穎簡直被葉佳也氣笑了:“你知道我與和紹鈞、謝涵一起捆綁炒作的負面新聞是誰策劃的,我們并沒有起訴他,不夠包容嗎?只是因為這樣一件事,就用如此大的惡意對待別人,你覺得這是正常人吧能夠做出來的事情?難道只是因為我拒絕了一次讓他的出演,就要為他之後的錯誤買單嗎?因為他浪子回頭,還是因為他弱勢群體?”寧安穎驟然上前幾步,看着河底的鵝卵石:“你還不如說因為他确診肺癌,受不了打擊才複吸的。”

“肺癌?”葉佳更呆了,她并不知道譚銳逸還得了肺癌。

可是葉佳又聽寧安穎道:“我知道他的人生很難,但是說真的,也沒有那個癌症患者再确診後會選擇去吸毒的。你可以說我拒絕他出演男一號是他複吸的原因之一,但是相信我,你去調查的話,就會發現那只暫了其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未必沒有他自身的原因。”

葉佳離開了,她回到婚禮場地的時候,新郎新娘已經交換戒指完成了,賓客們三三兩兩的在餐桌上取着食物,另外一個女賓客見到她跑過來拉住了她手:“嗨,你剛剛去哪裏了,艾麗絲馬上要扔捧花了,你再不回來就錯過了。”

寧安穎伸手投降道:“饒了我吧,我才十九歲,要是捧花落在我頭上,我會吓壞的。”話音剛落,伴随着一聲驚呼,新娘手中的捧花扔了出來,順着所有人的視線,砸到了寧安穎的額頭。

寧安穎下意識的伸手一接,低頭一看,發現手裏多了一一捧香槟玫瑰,還有幾片花瓣,因為震蕩落在了腳邊的草地上。

場面停頓了片刻,大家紛紛朝着寧安穎恭喜道:“安伊,恭喜你。”

“沒想到下一個就是你了,要知道你還這麽年輕。”

什麽鬼?寧安穎一臉懵逼,雖然說立了flag馬上實現是有些出乎人的意料,可這個不止是一個祝願嗎,為什麽你們一個個都當真了的樣子。

艾麗絲提着裙擺走了下來,接着重重的抱了一下寧安穎:“安伊,這可是神父祝福過的捧花,很靈驗的,聽說它還沒有出錯過,我們幾個裏面,下一個結婚的肯定就是你了。”

寧安穎:“……”你們都是高材生喂,這些東西怎麽能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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