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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大哥,我說過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了。”雲善淵當即就搖頭,而她也着實沒聽過黑白摩诃的名字。
姬冰雁也不提及雲善淵的古怪之處,她想不起過往,那麽袖箭是從何而來,禦馬之術又是誰教的。他不像楚留香喜歡與人交朋友,并不習慣交淺言深。
于是,姬冰雁就事論事地說起了黑白摩诃,“他們是一對孿生兄弟,半是江湖中人,半是商人。你看一眼就知他們不是漢人,聽聞是天竺人。膚色一黑一白,使用的兵器是綠玉杖與白玉杖。武功也是天竺那一帶的路數,兩者聯手時,着實很難對付。最關鍵是這兩個人的性格詭異難測。道聽途書未免有差,我卻是不巧親身體會了一把。”
然後,姬冰雁就說了他受傷的原因,起因只是一捆草料。
姬冰雁一路往關內趕路,他原本并未騎馬,正想着徒步走過茫茫雪原是件費力的事情時,偶遇了一匹無主的馬。雪原之上,杳無人煙,他就把這匹馬騎走了。誰想到随後就被黑白摩诃追上了,兩人說這馬偷吃了他們的草料,必須讓姬冰雁賠償。
“我和他們說了這馬是我撿的,我并沒錢,這馬是在我認識它之前偷吃的草料,他們想要賠償就把這馬拿走。可是,那兩人認準了我是這馬的主人,說是我教唆馬去偷草吃。就是要我賠錢,根本不同意用馬抵賬。果然,雪原沒有白得的馬。為此,我們就動手了。”
姬冰雁不是黑白摩诃聯手後的對手,打鬥過程中,他也就受了內傷。既然是為了這馬惹出的事端,姬冰雁也不是沒脾氣的人,打不過跑就是了,順便也不以馬抵債了,他騎着馬一路狂奔跑了。
雲善淵聽着姬冰雁簡單的概括,這就是一言不合就開打的節奏。而黑白摩诃的性子确實有些古怪,反正不屬于好說話的類型。不過,姬冰雁剛才的話語也證實了一件事,他的确不富裕,或者可以用拮據來形容。
“有沒有可能這匹馬是黑白摩诃故意放出來坑你的?”雲善淵不能排除這種可能,茫茫雪原,本來就沒幾個人,這馬并非未馴服的野馬,它的原主竟會在雪原中棄它而獨自離開嗎?
姬冰雁也想過這種可能,“我也這樣想過,但是就我觀察,他們商隊騎得的馬比這匹馬好上了太多。怎麽說呢,黑白摩诃是有錢人,看他們的服飾,再看他們的兵器都是玉制的手杖。他們不會用這種馬,走在一起都不符合他們的身價。”
“而這個季節草木絕跡,馬不會自己跑到雪原上,只能說明有人騎着它到了此處。根據那馬當時的情況來看,我沒在發現原主留下的蹤跡,除非是踏雪無痕的輕功高手,能迅速離開這片雪原,它的原主應該就在附近。”
姬冰雁說到這裏看向了雲善淵,都說老馬識途,馬當然也會認出原來的主人。
根據雲善淵所言,她在雪地中昏迷了一段時間,這匹馬并不是太聰明,說不定就是那時離開了她,自顧自走遠去偷草料吃了。
而後,在他騎着馬逃離黑白摩诃趕路,這馬有過不受控制的一小段時間,非要往雲善淵處走,可能就是它認出了主人。只是雲善淵沒了記憶,認不出這馬了。
雲善淵聽了姬冰雁的猜測,她不能否認這種可能。如果沒有代步工具,原身又是怎麽在雪天中行路的,真能靠雙腳走在雪原之中?而原身死了,馬自然也就離開了。
“也可能是如此,就是我記不清了。姬大哥,如果真被黑白摩诃追上,不如……”
雲善淵話音未落,就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叮當風鈴聲。
姬冰雁聞聲眉頭一皺,暗道晦氣,“是黑白摩诃,他們的商隊行路會挂着鈴铛。肯定是聽到了狼嚎聲,找到我的蹤跡了。這真是為了一捆草料,窮追不舍了。”
雲善淵看到了馬匹上側挂的大布袋,這裏面放着木柴等生活材料。這會她細看了布袋的質地,用料上乘,比姬冰雁的一身衣服不知要貴出幾分。只怕,不只是馬偷吃了草料,在姬冰雁與黑白摩诃的沖突中,他還順來了一袋木柴。
若那黑白摩诃的性格真是古怪不羁,就算是富甲一方,也會對這些小錢斤斤計較。
目前的情況是他們人疲馬乏,就是想要再度開溜,怕也是逃不了多遠。
雲善淵假裝摸了摸袖子,索性她有些黃金,如果能用錢把事情解決了,那就不算個事。
就見遠處兩道身影飛了過來,身形很快,一人着黑衣,一人着白衣。兩個男人大約三十歲開外,一看就是天竺人。
“偷草的小子,可被我們逮住了!這筆錢不還,你是別想走!”
姬冰雁也沒上馬繼續狂奔的打算,他很清楚馬跑不動了,看着聯袂而來的黑白摩诃說到,“我說了我沒錢。要錢沒有,你們把這馬牽走賣了,還不一樣能抵債。你們既然是做生意的,怎麽那麽不知變通。”
黑摩诃落地站在姬冰雁面前,“小子,我們怎麽做生意輪不到你來教。看在你初出江湖的份上,我們已經很講道理了,只讓你賠錢,不讓你償命!”
白摩诃接着說,“以馬抵債,我們還要繞道去賣馬,這難道不是浪費我們的時間,這是你更加賠不起的。而且,你又偷了我們的一袋木柴,這是債上加債。你只要拿出三兩黃金來,我們的事情就一筆勾銷。”
“我再說一遍,我沒錢!”姬冰雁也不怕丢臉,說真話又什麽丢臉的。
何況草料加木柴要價三兩黃金,這比打劫賺得多。買個使喚丫頭才四兩銀子,三兩金子可作十五兩銀子,這草料與木柴可比使喚丫頭翻了好幾倍的價格。
“你們問我要三兩黃金,看我像是能拿出來的樣子嗎?你們說怎麽辦吧!”
黑白摩诃對視了一眼,姬冰雁的窮樣也是拿不出三兩黃金,可難道因為姬冰雁拿不出,就白送了草料與木柴,在他們身上遠遠沒有這種道理。吃什麽也不能吃虧。
白摩诃又看了看那馬,這馬也抵不了價。
黑摩诃臉色更黑了,“那就只能殺了你。現在給錢或者給命,你二選一,這是我們的規矩,選了之後不追究旁人,此事就此了結。”
雲善淵看了這一出,是着實了解了黑白摩诃的古怪性格。如果姬冰雁拿不出錢,又打不過兩人,他們是真會殺人的。黑摩诃說不追究旁人時看了她一眼,應該是保證不會牽連到她,不會再繼續追債。
“等一等。”雲善淵從袖中拿出了三枚小金錠,“這是三兩黃金。兩位真能保證此事就此終了?”
姬冰雁的臉色有些僵硬,他的确猜測那馬的原主是雲善淵,可也沒想讓她出這筆錢,因為這本就是一筆不講道理的交易。
“小雲,這和你沒關系。”姬冰雁看向黑白摩诃,“我們進關,進關之後,我把馬賣了,給你們籌錢。要我的命有什麽意思,你們的本來目的就是錢。”
白摩诃看着雲善淵的三兩金子,“我們不處理三角債,誰欠的誰還。給你們半盞茶的時間把事情談妥當。”
黑摩诃哼了一聲對姬冰雁說,“沒那功夫陪你入關。敢雇我們做镖師,你出得起錢嗎!”
姬冰雁的臉色更差了,誰特麽會請他們做保镖,他腦子進水了才請這種保镖。
雲善淵卻不想拖沓下去,她對姬冰雁直說了,“姬大哥,這就當是我請你做我的镖師,護送我入關的雇傭費。你不要嫌少,我也就只拿得出這麽多。等進了關,我沒別的要求,一路上包了我的食宿就行。”
姬冰雁明白雲善淵的好意。什麽食宿全包,這也用不了三兩黃金。況且雲善淵清楚他的身體情況不太好,根本保護不了她多久。
“小雲,此事與你無關。你我不過是萍水相逢,一個孩子能有多少積蓄,這錢留着自己用。你先走吧。”
“你們兩個總不會追殺一個孩子吧!”姬冰雁轉身質問黑白摩诃。
雲善淵打量着黑白摩诃,兩人均是沒有表示,沒把她的去留放在心上,那句不牽扯旁人并非虛言。可是,她做不出把姬冰雁扔下自己先走的舉動。‘道義放兩旁,利字擺中間’,她并不是這種人。
“姬大哥,你聽我說句實話。”雲善淵還就不信不能讓姬冰雁收下這三兩黃金了,“一切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千金散盡還複來,那麽我們為什麽要在這不是問題的地方牽扯不清。看着如今的天氣情況,早一天入關就能早吃到一口熱的,早點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有比這更重要的嗎?”
姬冰雁被雲善淵好爽的語氣驚到了,沒想到這話出自一個小姑娘之口,這話其實也沒錯,如今他最想做的就是吃一口熱的,躺在床上休息一晚。
“小姑娘說得對!”白摩诃突然插話了,“小子,看你癡長幾歲,怎麽做事磨磨唧唧的,難道是怕還不起不成。”
姬冰雁心中冷笑,黑白摩诃還真沒資格表示什麽,也一切都是他們搞的事情,他們要能有千金散盡的氣魄,還會打劫他這個窮人?
雲善淵所言有理,但是讓他用一個小孩的錢,着實不是他的作風。
雲善淵見姬冰雁猶疑,直接把錢塞到了他手裏,“姬大哥,我相信你有朝一日定能富甲一方。你不願意做我的保镖,那好,就當是我占便宜,先預定了你那店鋪的一成股份。茍富貴勿相忘,讓兩位大叔做個見證。姬大哥,難道是真不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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