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楚留香放下了酒杯, 開口直言:“不瞞雲兄,我這次來杭州是為了查一件事, 适才去了長園一探。我們既然在那裏遇到了, 說不定是為了同一樁案子,不知雲兄可願透露一二?”

雲善淵微微詫異于楚留香直接說起今夜長園一事,她轉而就明白了, 可能是剛才她出言提點宋甜兒,像是先對楚留香釋放了善意。

其實,剛才她還真沒想那麽深。

不過,此時她也不是不能透露幾分來到杭州的緣由給楚留香知曉。畢竟兩人都盯上了長園的東瀛人,而且不只他們關注長園之人, 可見此事不會太簡單,互通有無也好。

雲善淵取過一只空酒杯, 在其中倒了一杯清水, 用右手指沾了水指了指桌子。

楚留香當即明白了雲善淵的意思,他的右手食指沾了些水。兩人以左手微微遮擋,以水為墨桌為紙,均是寫下了兩字。

然後, 兩人同時撤開了左手,所書俱是‘失蹤’一詞。

兩人相視淺笑了起來, 雲善淵就說到, “看來還真對上了。我是受人之托,來找潮音和尚,這裏出現過伏魔杖, 使用它的人與東瀛有關。”

“江湖上已經有十年沒聽過潮音和尚的音訊了,如此算來,他真是失蹤了有些時日了。一般來說兵器不離身,有人用了他的伏魔杖,若是真的,着實需要追查清楚。”

楚留香語氣裏有些意外,他接着說了他所調查的事情,“我也是受人之托,但失蹤的就不只一個人。這事情本是涉及了殺良冒功。”

事情還要從五年前說起,當時倭寇犯邊,在金山衛打過一仗,談不上輸贏,說是贏這一仗死了不少百姓,說是輸卻也把那些倭寇趕走了。

“那一戰開始的突然,其實哪場戰争開始的不突然。打仗不是請客吃飯,不可能事前約好時間與人數。這些年來倭寇時不時犯邊,朝廷怕也是習慣了。在戰役過後清點官兵的傷亡人數,還有統計斬殺的倭寇人數,以而發放撫恤與賞賜。

問題就出現在這裏,軍功是根據斬殺的敵方人數來計算的,于是就把那傷亡百姓人數充作了倭寇虛報了上去,多得了一筆賞賜。

金山衛中的官兵以此嘗到了甜頭,也就習慣了虛報敵方死亡人數的做法。這五年來,倭寇與江南沿海一帶有過三次規模較大的沖突,在每次戰争後衛所都會虛報死者的人數,他們不再滿足于将在戰争中死亡百姓的人數編入敵軍被殺的人數中,還将非戰時失蹤人口的數量也充入其中。”

楚留香說到這裏神色凝重了起來,

“京城中錦衣衛頭領張風府發現了其中的貓膩,關鍵已經不再是充人數這一點,如果是殺良冒功,好歹還知道是誰殺了良。現在卻是發現那些上報的失蹤人口,竟是完全無法追查到他們的去向如何。”

正史上明朝實行了非常嚴格的戶籍制度,如有軍戶、民戶、陰陽戶、樂戶等不同戶籍,更是不得混淆,國民都安于籍地,所以很難出現一個人在京城住得不爽了,改明就能騎一頭小毛驢游歷山河的場景,因為去每一個地方都需要路引。

只是以上的一切并不存在于雲善淵生活的這個明朝中,這裏有江湖的存在,官府甚至對其沒有約束力,可想而知戶籍制度的管理并不嚴苛,更是沒有路引這一說。

自由的相對面是在查案時會遇到不少阻礙,就像這些失蹤人口,他們離開了江南後很難查到究竟去了哪裏,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生活,還是遭遇了不測?

“香帥去了長園,是已經确定那些失蹤的人出事了嗎?”

雲善淵不得不如此懷疑,就像她得知伏魔杖出現在了齊宇的手中,潮音和尚在什麽情況下會放棄獨門兵器,大抵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已經遭遇了不測。

楚留香緩緩點頭,“數月前,在海州灣附近發現了不少殘屍,其中有幾具屍體被辨認出正是昔日江南一帶失蹤的人。我追查了數月,這些殘屍并非只出現在了海州灣,近年來在整個黃海海岸沿線都有殘屍的蹤跡。以屍體數量與它們分散的抛屍地來看,背後之人不可能是單人作案,而是一個團體,那麽他們殺人的目的又是什麽?”

雲善淵想到了野田對淺井說的不能壞了正事,難道所謂的正事與那些失蹤的人有關?

“想要搬運這等數量的屍體,以一般運輸方式是做不到的,他們可能有一艘自己的大船,而且是行駛在海上的大船,比如說東瀛貢使乘坐的海船。”

“不只如此。”楚留香為此懷疑了東瀛貢使,“抛屍者做事不留痕跡,極有可能是他們在做完之後就沒有返回大明,而是在海上某處落腳。東瀛使團符合作案的條件,關鍵是官方對于使團海船上的貨物查得很松,不曾仔細确認過他們都是把什麽帶回了東瀛。”

這樣說來,東瀛使團即便不是失蹤人口案的主謀,但他們參與其中幫助運輸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雲善淵想到了停泊在杭州灣上的使團海船,“香帥是打算明夜一探海船?”

“本該是宜早不宜遲。”楚留香卻是有些為難,“今夜我在長園有了新的發現,可能追查到究竟是誰想對那些失蹤人口下手。”

雲善淵明白了,這個地方恐怕不在杭州,而即便武功高強如楚留香,他也是分.身乏術,一來一回必會耽誤時間。“在哪裏?”

“淮安。”楚留香看着雲善淵,“這與杭州灣是兩個方向。我們一人選一處,我想去淮安探一探,你說呢?”

雲善淵想了想就同意了。

東瀛使團會在杭州停留一段時間,海船一時半會不會開走。如果楚留香沒有遇到她,多半就會先往淮安探查消息,再折返杭州灣。

只是畢竟夜長夢多,當下她本就要去探查海船的情況,自然也就能與楚留香合作,一人一處盡快摸清情況。

雲善淵舉起酒杯輕輕與楚留香碰杯,“一路小心。”

“雲兄亦是。”楚留香飲盡杯中酒,“這些人殺人分屍,絕非善類。”

既然說定了,雲善淵也不再多喝,楚留香邀她在這裏留宿一晚,明早他們分頭行事。楚留香的府邸環境比客棧要好,雲善淵也就沒有推辭。

雲善淵剛要合衣躺下時,門口又傳來了楚留香的敲門聲,一開門就看到楚留香手中拿着一個布包。

“雲兄去探查海船一事,還是穿着這個好。”楚留香把布包交給了雲善淵,“我險些忘了問,雲兄會凫水吧?”

雲善淵點頭,她打開布包,不确定地問,“這是水靠?”

這看上去像是用魚皮制成的連體潛水服,樣式大致與後世的緊身潛水衣一樣,只是材質不同。雲善淵曾在古籍中見到過這種潛水服的記載,相傳它在水中的保暖效果很不錯,可惜制作工藝在後世已經失傳了。

“就是水靠。我想從水中潛入海船更加安全些,你帶着它以備不時之需。”

楚留香所言非虛,海上沒有遮掩物,不論輕功到了何種境界,直接掠過從海面上船,都有可能引起看守人員的注意。

雲善淵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她本就想要潛入水中,但濕透的衣服着實不便行動,有了水靠更能事半功倍。“香帥果真周到,謝了。”

楚留香不在意地搖頭,既是合作,他并不希望合作夥伴出事。“那雲兄早點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第二天一早,楚留香先一步離開了杭州城前往了淮安。

雲善淵在出城前繞道了去華真真所住的客棧,夥計卻說華真真昨夜出門還未回來。這讓雲善淵想到了跟蹤野田手下武士的黑衣人,如果兩者是往杭州灣海船停泊的方向去,一個晚上并不夠走一個來回。那個黑衣人又是不是華真真?

這個問題不算太重要,如是華真真,那僅要多考慮一點,華山難道也與這些失蹤的人有關?

雲善淵抵達了杭州灣後,一路沿岸奔走。直至暮色四合時分,才找到了兩艘海船的蹤跡。

杭州灣是一個喇叭形的海灣,海灣口約有九十多公裏寬,越是向內陸靠近就變得越為狹窄,海寧一帶僅有三公裏寬,但海船并未停泊在靠近內陸的灣內側。

從海寧至乍浦一帶,雲善淵根據車轱辘的痕跡追蹤海船可能停靠的位置,這些車運物資最終都要裝到船上。

可能是因為自然環境或是沿海倭寇屢屢犯邊的關系,沿海一帶并無太多村落聚集地。這一路的路況相當糟糕,都是荒草砂石,其中留下了像是運載了重物的行路痕跡,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等走過了乍浦一帶,在未到金山衛的海面上,雲善淵遠遠望見了停泊着的兩艘海船,一大一小。說是停泊,兩艘船也未靠近海岸,還保持着一段距離,感覺上似乎随時都準備離開一般。

直到雲善淵見到了東瀛使團的海船,她就明白了為什麽海船不向內陸方向多行駛一段,而是要耗費多餘的人力搬運貨物至此上船,只因為那艘大的海船很大。

雖然比不得傳說中鄭和下西洋的寶船有一百五十米長,卻也起碼有七八十米長,四十多米寬,估計它的吃水深度可達五米左右。

遠遠望去,船尾有一個舵樓,大概有三層高,一般來說舵樓中有官廳、醫療室、指揮室等,也就說船上最重要的人物都會呆在那裏。

雲善淵曾在海上生活過一段時間,對海船的結構有大致地了解,即便朝代變更,海船的航行動力也發生了改變,但船內的整體布局不會發生大的改變,她要尋找那些可疑的物資,不會在甲板之上,只會在甲板之下。

因此,她的目标并非是住着重要人物的舵樓,而是潛入目力所不能及的甲板下方。由于沒有海船的結構圖,這次尋找線索恐怕要耗費一番功夫。

雲善淵在岸邊吃了七分飽,等到天色徹底暗了下去,她換上了水靠,潛入了海水中。時節還未出正月,海水會有多冰冷刺骨無需用言語去贅述。

水靠卻真有幾分奇特,這魚皮也不知經過了何種制作工序,頗有彈性,魚皮貼身地将人從脖子到腳踝處都包裹在其中,隔絕了六七分海水的冰冷。還捎帶一個魚皮帽,雖然無法将所有的頭發都套在帽子中,卻已然保護了頭部。

加之雲善淵有內力護體,還真少了冬季入海時的冰凍難捱,反而像是一條游魚無聲無息地從水下潛到了海船邊。

今夜是正月十六,最是月明星稀時,月光似是能照亮整個甲板。對于無心賞月的雲善淵來說并非良辰美景。她從海水中冒頭,沿着海船外部躍入甲板上,就蟄伏觀察着整艘船的情況。

甲板上除了水手之外,還有統一穿着武士服的黑衣武士,總共有四十九人。這些人的武功尚未達到二流武者的境界,但是東瀛武功以詭奇的名聲在外,對付這些人單打獨鬥不在話下,可是若對方布陣行事,又是在對方的地盤上,也不是那麽容易解決的。

雲善淵如此分析着黑衣武士的戰鬥力,她是記得昨夜野田與淺井的對話中特意說到了這些船上的武士,他們又會否有什麽特別之處?

當然,這并不是目前她的主要關注點,值得懷疑的是這些武士保持着七人一列的巡邏陣。雲善淵以極快的身法墜在了他們身後,發現七列武士主要是看守住甲板的東南西北四處向下的入口,始終保持着甲板上三列,還有四列則是從四處入口走入甲板下的船艙中巡邏。

雲善淵選了距離她最近的西側入口,悄無聲息地吊在了最後一名武士身後下了樓梯。讓她覺得奇怪的是向下的樓梯并不深最多兩米,以甲板為基準向下計算船的高度,到達海面都不止兩米高。以此計算,從第一層船艙至海船船底可能會有六七米的深度。只是,為何不見繼續向下的樓梯呢?

雲善淵緩緩墜在這隊巡查武士的身後,避過了交錯而過的其它三列巡邏武士,她也把第一層船艙繞了一圈,可以确定這個大約三百多平的船艙是以回字形建造的,外圍一圈十室九空,這些應該是貢使們的房間。如今他們都在岸上,房裏自是沒人,中心處是一間乍一看沒有門的艙室。

武士們正在繞着它巡邏,這個艙室幾乎占了第一層船艙的一半。雲善淵未發現其他向下的通道,那麽就有一個可能,向下的通道就在此間艙室中。

說此間艙室沒有門,也不盡然,它在回字形構造的中間‘口’字處,艙室顯得四四方方,整體為木結構,卻在南北兩側的正中.央處,木紋的樣式有些不同。

這兩處各有大約兩米長、兩米高的木牆,用九乘九八十一塊木頭拼接而成,工藝十分精巧,接縫之間也似是連一根頭發絲都容不下。

這樣的與衆不同,讓雲善淵有理由懷疑兩處木牆就是眼前艙室的出入口。她趁着四列隊伍交錯的空檔,仔細觀察了南北的兩堵木牆,以耳貼在牆面上,艙內并未傳出任何聲響,但可以明顯察覺到木牆之後的艙室很冷,貼在牆面上也能感到一股寒氣。

艙室之中,究竟有什麽?這必須要開門一探才知。

木牆上分布着八十一塊木塊,既然是艙室就必然有打開的辦法,最有可能是按下這八十一塊木塊中的一塊或是幾塊,就能夠開啓這扇木牆的機關。

雖然雲善淵對于以何種排列順序開門沒有一點頭緒,但并不表示她沒有別的手段來判斷應該按下哪幾塊木塊。

人過留痕、雁過留影,即便這八十一塊木塊看上去一模一樣,但作為開門的幾塊,某幾塊木塊必然會被人經常碰觸,其他木塊則不然。雲善淵趁着巡邏隊不備,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了一盒碳粉,用一把小刷子沾了一些,迅速地刷過了北側木牆上的那些木塊。

木牆的顏色為褐色,刷了一層碳粉倒不顯眼,不顯眼也讓雲善淵看到了六塊木塊上有掌紋的痕跡。她迅速記下了這六塊木塊的位置,并且将碳粉的痕跡抹去,不讓再次進入回廊的巡查隊發現絲毫不妥之處。

等到下一個巡查隊離開的空檔時,她迅速按下了從上至下六塊木塊,木牆當即向內移去,只覺一股寒風從艙室中撲面而來。

雲善淵閃身進入了艙室內,迅速打量着用來關門的機關,在室內木牆邊就看到了一只巴掌大小的閉眼蝙蝠石雕,将其按下,那木牆就即刻恢複了關閉的樣子。

好在一切控制在了半分鐘內,才能躲過了那四隊巡邏隊探查。

她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轉身去仔細觀察這間艙室,可這一眼讓她越發驚訝了。難怪這裏會那麽冷,這個碩大艙室內滿布與之等高的寒冰。

在寒冰上鑲嵌着不少夜明珠,借助幽光中隐約可見的布局,每道冰層之間大約是半米寬的間距,至多可以讓兩個人并肩通過。然而精心打磨的冰塊、夜明珠的幽光、詭異的道路分布,讓這幾乎成了鏡像迷宮。

雲善淵身着黑色的水套穿行在冰壁之中,可以從幾處冰面上清晰地看到她黑衣的身形,為此她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了一件灰色外衫披在了身上,多少能讓自己變得不那麽顯眼。

只是這些冰牆的布局很複雜,沒走幾步就有一條岔路,加之如同鏡像迷宮的構造,一不小心就會迷失了來路的方向。穿行在詭異的冰牆迷宮中,整個房間又是處于嚴寒低溫中,着實不是一種美妙的體驗。

設計這艙室的人絕非常人。

按下木牆上的機關木塊時,雲善淵就察覺到了這一點,那六塊機關是以南鬥六星的圖形排列而成。

南鬥主生,她對奇門遁甲術的了解不多,能從那道主生的門進入,可卻無法判斷這個冰層鏡像迷宮又包含了何種陣法?或者也不必考慮那麽多,她還是要明确主要目标,尋找通往下層艙室的道路。

雲善淵想到了那個用來控制關門的閉眼蝙蝠石雕,說不定她就是要找與蝙蝠有關的圖形,就能開啓向下的道路。

這裏使用蝙蝠也挺貼切,如此迷宮,最是迷惑常人的視覺,反倒不如蝙蝠不以視覺來判斷方位。

如此想着,雲善淵謹慎地穿行在冰壁之中,也不去觸碰兩側的冰牆,就怕萬一觸摸到什麽機關。雖有不少岔路,她也對此處的陣法心中沒底,但運氣是實力的一部分,在繞了四圈後,某個轉彎口的冰層底部處有一個手心大小的蝙蝠圖案,這只蝙蝠的眼睛卻是睜開的。

雲善淵伸出右手以食指與中指按下了蝙蝠的兩只眼睛,指尖觸摸到兩顆冰球,稍一用力,這個轉彎口的地面盡是開啓了一個半米乘半米的洞口,這是向下的通道,通道裏沒有光亮,卻能看到下方透出的幽光。

真是有錢,才能用那麽多的夜明珠來照明。

走到這裏,她能像透過冰山一角,看到了幕後之人的財力、人力、能力,在一艘海船上布置如此寒冰鏡像迷宮是為了什麽?

雲善淵不乏想象力,可是在這個充斥着寒氣的船艙中,想象力讓她心神凝重起來。依據楚留香所言,那些失蹤的人都變成了殘屍。冰窟與屍體,這真是一對絕佳的組合。即便是這樣想着,她還走入漆黑的洞口通往下一層船艙。

第二層艙室比上一層更冷了。許是冷氣向下的原理,也不知這裏究竟是如何設計的,竟是将上層的寒氣全都向下滲透,此層就如同一個大型冷庫,彌散着霧化的寒氣。

艙室內依舊滿布着一堵堵寒冰,但并非是冰牆,寒冰被設計成儲物櫃式,因為冰層太厚無法直接看清裏面放了什麽。

雲善淵繞了艙室一圈,這裏顯然比上層艙室要小很多,幾乎可以确定這一層還有其他房間。進入其他房間的方法,也許是在上層的迷宮中找到別的通道,或者這裏有什麽機關能前往其他房間。

在此去尋找機關之前,雲善淵打開了某一個冰雕的儲物櫃門,她只看了一眼就立即關了起來。怪只怪她目力太好、記憶力驚人,能清晰地記得裏面共有七顆心髒,屬于人類的心髒,被凍地覆上了一層寒霜。

這如果非要算是一個好消息,只能說明她沒有找錯地方。

雲善淵看着一排排的冰雕儲物櫃,不禁猜測這些冰櫃中又會藏着哪種器官?不是她自虐,而是都走到了這一步,必須要弄清此處到底都發生過什麽。于是,她每打開一個儲物櫃,就先後看到了人體的各個部位。

雲善淵自覺心理承受力已經比常人要好很多,可此時此刻,身處一個滿布着人體各個部位分家安放的冰窟中,她還是感到了一股鑽心的寒意。

許是獨特的設計,将甲板上的腳步聲與海船外的海浪聲都隔絕了開來,使得整個冰窟除了她的呼吸聲外,沒有其他任何的聲音。

在這個冰窟裏,她無比清楚地感到自己活着,卻也越發意識到那些人已經死了。殘肢并無血跡,它們堆在一起,卻比鮮血更讓人心底發寒。

雲善淵加快了尋找機關的速度,這并不是最後一層,下面應該還有艙室,那裏又會有什麽?然後,她找到了一個咧嘴而笑的蝙蝠冰雕,伸出手指插.入了蝙蝠的嘴中按了下去,地面上又出現了一道暗門。

不同以往的是,這次下面沒有任何的光亮出現,就像是蝙蝠生活的岩洞——絕對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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