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章節
那麽蕭瑟呢?羅周呢?他們進入過古墓嗎?”
白璧不再和他争論,看了看表,然後輕聲地說:“對不起,我不想再坐在這裏了。”
葉蕭點了點頭,他們來到了大街上,雖然現在寒風陣陣,但是燈紅酒綠的大街上該快樂的人依舊快樂着,誰也沒顧着這兩個人心頭的陰霾。白璧茫然地看着匆匆而過的車流,目光有些飄忽不定。
“現在時間還早,你去哪兒?”葉蕭問她。
她茫然地回答:“我不知道。”
“去我家坐坐吧,離這裏很近的。”葉蕭輕聲地說。
霓虹燈下白璧的眼睛裏閃爍着一種特別的東西,她怔怔地看着葉蕭,這讓他有些尴尬,于是他的目光轉到了天上。
白璧點了點頭說:“好吧。”
10分鐘以後,白璧走進了葉蕭的家。所謂的家,不過是葉蕭租住的房子而已,他的父母都還在新疆,他一個人在這裏生活。這房子并不大,剛夠一個人獨自生活。白璧看了看說:“親人遠離身邊,一個人住不覺得孤獨嗎?”
“那你孤獨嗎?”葉蕭反問了她一句。
白璧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最後,她點了點頭。
葉蕭長出一口氣說:“白璧,其實我比你幸運的多。我父母的老家就在這裏,至少還有親戚,我從小就是寄居在親戚家的,讀書的時候每年暑假都會回到父母身邊,現在每個星期還和他們通一次電話。可是你呢?從你爸爸出事一直到江河……說實話,其實我挺佩服你的,你是一個堅強的女子。”
“我堅強嗎?”白璧搖搖頭,其實她的內心很軟弱,她多麽希望有一雙有力的大手能夠擁抱着她,保護着她,給她溫暖,在小時候,那是爸爸的手,現在,應該是愛人的手,可惜,江河死了。她忽然又擡起頭看着眼前這張酷似江河的臉,她的心裏隐隐有了某種預感。
白璧不再說話,她的目光掃視着葉蕭的房間,在寫字臺上,她看到一個相框,裏面有一張照片。那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的照片,照片裏那個女孩子不算漂亮,但卻看得出她很溫柔。白璧看着這張照片輕聲地問葉蕭:“她是誰?”
“她?”葉蕭看着這張照片,表情忽然有了些細微的變化,他非常輕聲地說:“她是我過去的女朋友。”
“你們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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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死了。”葉蕭淡淡地說。
“對不起。”
葉蕭輕輕地說:“沒什麽,都是過去的事了。她是我的同學,是和我同一個專業,後來我們在實習的時候,執行一次緝毒的任務,出現了意外,她被販毒分子扣留了,他們給她注射了許多毒品,最後她在痛苦中死了。後來,我……”他說不下去了,話語裏有了一些哽咽的鼻音,他擡起頭看着頭頂,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我明白了。”白璧點了點頭說,“葉蕭,你不要再說了,我理解你的心情。”
“白璧,不瞞你說,其實我并不是一個堅強的人。”他對自己苦笑了一下,“自從我的女朋友死了以後,我的內心就充滿了恐懼,一直到現在。”
白璧靜靜地看着他述說,一直沒有說話。
葉蕭繼續說:“你聽說過《病毒》這個故事嗎?”
“在網上看到過,你相信那個故事嗎?”白璧疑惑地看着他。
“那是我的一個與我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兄弟寫的。”
“那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但那個故事裏有我的名字。”葉蕭低下頭,他不願再把那件事講述出來,還是永遠埋在心裏的好。
白璧不說話了,她開始細細地回想着那個故事,漸漸地,她的臉色有些變了,她輕輕地說:“你一定知道,那個可怕的故事還沒有結束,恐懼才剛剛開始,是不是?”
“我不知道。”葉蕭搖搖頭,然後把頭埋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白璧突然把手伸到了葉蕭的頭上,撫摸着他的頭說:“你為什麽這麽像他。”
“你是說江河?為什麽不說他為何那麽像我呢?”
她繼續撫着他的頭,輕聲說:“你說這又是不是命運呢?我常常産生錯覺,把你當成了他。我常常問自己——為什麽不将錯就錯呢?其實,人生本來就是由無數個錯誤組成的。”
葉蕭靜靜地坐着,任由着白璧擺布,他希望時間就此停滞下來。
然而,白璧還是轉過了身去說:“時間不早了,我走了。”
葉蕭站起來看着她的眼睛,他沉默了一會兒,差點就要說出那句犯禁的話,然而,理智還是征服了他,他呼出一口長氣說:“是啊,時間是不早了,我送你走吧。”
他們不再說話,似乎相互間有了某種默契,緩緩地走到了馬路上,葉蕭的車還停在局裏,他們攔了一輛出租車,疾駛在黑夜裏。
很快,車子停到了白璧家的樓下,他們下了車,葉蕭說:“已經很晚了,我送你上樓去吧。”
白璧有些猶豫,她的目光在黑夜裏閃爍着,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他們走上了黑暗中的樓道,兩個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裏響起,似乎能夠傳到很遠很遠的地方。一路上去,他們互不說話,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走完所有的樓梯,來到了頂樓白璧的家門口,這裏有一盞昏暗的燈徹夜亮着。
“謝謝你葉蕭,你快回去吧。”白璧轉過身來對他說。
葉蕭明白自己該做什麽,又不該做什麽,他不能再進去了,于是點了點頭說:“好的,不過你一定要當心,最近出了這些事,我一直很擔心你。”
“擔心我出事?”白璧的臉在昏暗的燈下時隐時現。
“但願這樣的事不會發生。不過你還是要小心,有什麽事打電話給我。”葉蕭的語氣很嚴肅。
“謝謝。”
“那好,我走了。”
“再見。”
葉蕭轉身走下了樓梯,他的腳步聲再一次回響在陳舊的樓道裏。白璧靜靜地看着他的身影在黑暗的樓道盡頭消失,然後她深呼吸了一口,回想着剛才與葉蕭的對話,她的心裏忽然濕潤了起來。但她現在不願意多想,她拿出了鑰匙,打開了房門。
五十四
一打開房門,一股冷風直撲到白璧的臉上,讓她打了一個冷戰,她記不清自己出門前是否關緊了窗戶。但是,在這股從窗外吹來的冷風裏,她聞到某種奇怪的氣息,那氣息是如此誘人,卻讓她隐隐有些不安。眼前一片黑暗,房間裏什麽都看不清,但隐隐約約間,似乎在客廳裏,有一個影子在晃動。她的心跳立刻加快了,手指在牆上摸到了開關,她把燈打開了。
白色的燈光照亮了房間,在房間的中央,站着一個女人,白璧看清了她的臉——
藍月。或者說,是聶小青。
白璧立刻後退了一步,她退到了牆邊,腦子裏一片混亂,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要把房門打開,對着樓道高聲地尖叫起來,剛剛下去的葉蕭一定還沒有走到底樓,他是可以聽得到的。
然而,就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藍月終于開口說話了:“你終于回來了,我已經等了你很長時間。”
“這是我的家,你是怎麽進來的?”
“你認為這個問題重要嗎?”藍月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她,那目光似乎已經把白璧的身體給整個穿透了。
白璧看着對方的眼睛,終于放棄了,放棄了尖叫的權利,也許,現在葉蕭已經回到了馬路上,越走越遠。
她低下了頭,不敢看藍月的眼睛,又一陣冷風吹來,她瑟瑟發抖,抱着自己的肩膀說:“對不起,麻煩你能不能把窗戶關上。”
藍月微微地笑了笑說:“你那麽怕冷嗎?你看,這些來自西北的風,其實也夾帶着來自那個遙遠地方的塵埃。”她走到窗前,伸出手,就像抓什麽東西似的在空氣中抓了一把,然後又把手心攤開在眼前,再輕輕地一吹。但她随後還是把窗戶關上了。
房間裏恢複了安靜。她們對視着,藍月漸漸地靠近了她。
“聶小青。”白璧忽然高聲地念出了這個名字。
藍月點了點頭說:“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你為什麽要害死蕭瑟?”白璧終于有些氣憤了。
“你說什麽?蕭瑟不是我害死的,如果說是害死,也是劇本害死了她。我只不過是原原本本地按照劇本裏規定的情節和臺詞去做而已。我也沒有想到,當念出那一句對她的詛咒時,會變成現實,顯然,這是一個古老而永恒的詛咒。”藍月的表情有些遺憾。
“那麽你們的導演羅周呢?”
“那你得問你畫的那幅畫,是你畫的那幅畫殺死了羅周,更确切地說,是畫裏的女人迫使羅周從樓上跳下去的。那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