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摸索

沈瀾在醫院養傷的這幾天從來來去去看她的人嘴裏約莫知道了些這個原宿主受傷的原因。

元豐快遞A市分公司底下有很多細分的業務承包區域,每個承包區域都相對應了一個承包商,但承包商們的經濟狀況和人品素質卻多是良莠不齊。

作為元豐快遞公司的老板娘,每天面對着這些抱怨着生意不如意喋喋不休的承包商和底下的快遞員們就已經夠頭疼,更有甚者,因為有的承包商們是夫妻兩個合夥幹,而從A市發往下一個分撥站點的貨車每天晚上都是七點準時發車,所以那些大大小小有孩子在上幼兒園的承包商們直接把孩子接來放在公司,等貨都分完發走後才帶走孩子。

所以沈瀾的這家快遞公司真正比別家公司熱鬧了不僅僅只是一百倍。孩子們在一塊不僅僅嚷嚷個不停還喜歡打鬧成一片,即使他們的父母再三亮起了嗓子囑咐他們趴在小桌子上好好寫作業,奈何晚上發貨本就嘈雜無比,孩子們聚在一塊哪還有心思擱那寫作業,不是你拽拽我辮子就是我扒了你的褲子,有那慫的被欺負的即使扯破了喉嚨在那哭,也能瞬間被淹沒在嘈雜的人聲鼎沸中。

沈瀾的這家快遞公司俨然成了一家就差被上房揭掉瓦片的托兒所。

不過好在沈瀾的性子向來溫和,即使每天都卷夾在這樣吵鬧的環境裏,她依然能把自己手頭上的工作幹得有條不紊井然有序,就連一向不贊成她接下這家快遞公司業務的母親有時候都忍不住說她是工作起來不要命的女強人。

到底女不女強人她不知道,但是她向來做事都是非常認真甚至有一點不容置疑的偏執在裏面,要麽不做,要麽就做到最好,當然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這是她的未婚夫陳煦留下來給她的。

他們曾經差點就要成為一對伉俪情深的夫妻,然而一場不可預知的慘烈車禍,粉碎了她所有的幻想和天真,她至今都不太記得她是怎樣從那樣一場昏天暗地的悲痛陰影中走出來的,如果那時,那時不是千鈞一發之間陳煦死死護住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她,或許當初死的那個人就是她自己。

生命是一場不可輪回的戰役,她遍體鱗傷地從血泊中爬起來,不是接着倒下去,而是要帶着另外一個人的信仰繼續勇敢地走下去!

沈瀾承認一開始她那樣拼命瘋狂沒日沒夜的工作着确實是為了麻痹自己,可是後來,她從睡夢中醒來,看到她和陳煦在油菜花田裏并肩而坐笑容燦爛的那張照片,她忽然幡然醒悟了些什麽。

陳煦不顧一切護佑她周全的愛,不是施予她束縛,而是想要她快樂。

可是陳煦,那樣溫潤如玉說話總是輕聲細語,然而有着最燦爛笑容的陳煦,她卻永遠也觸不到了……

也許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沈瀾在自己這一塊不太熟悉的領域慢慢摸索着竟然也把這份快遞行當經營的有聲有色。

就當大家都以為沈瀾已經朝着新的美好的方向大跨一步的時候,然而天有不測風雲。

那天沈瀾從廁所裏洗完手出來的時候,剛好公司的大貨車已經裝好貨要開往下一個分撥站點進行貨物分揀轉運。

因為這種大貨車屬于半挂式的那種看起來非常高大威猛,司機高高在上有很大一塊區域都是處于盲區,所以沈瀾每次看到這種車都會離得保持一段距離。

大貨車轉彎的時候,會不斷提醒着“轉彎,請注意”“轉彎,請注意……”

沈瀾正耐心等着大貨車開出大倉庫以後再走回辦公室的時候,忽然不知從哪‘唰’的一下蹿出了一個小毛孩,那孩子看起來也就四五歲的年紀,說是彈珠滾到了大卡車的輪子下面了,大人們忙着收拾貨物哪顧得上管孩子。

眼看着那孩子就要往行使中的大貨車的車輪子裏鑽的時候,沈瀾心裏吓得‘砰砰’直跳,她曾經看過無數遍孩子被卷進車輪碾壓成肉泥的報道,那樣鮮血淋漓的一張張面孔曾經是那樣鮮活的綻放在父母的生命裏,然而車禍……

沈瀾已顧不得那許多了,沖過去就要把那孩子往回拽,然而就在這時,司機師傅一個急剎車,車廂裏一個搖搖欲墜的巨型燈箱框子忽然滾了下來……

沈瀾只感覺自己的後腦勺被砸地火燒火燎的疼,腦子裏瞬間‘嗡嗡’的像有無數血潮在洶湧的襲過來,緊接着她便不省人事的昏厥了過去。

當然沒人會知道這個被燈箱砸到暈厥的沈瀾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竟然被注入了另一個同樣掙紮在生死邊緣的同樣被叫做沈瀾的女人的靈魂。

而那個從北齊時代穿越而來的沈瀾這時手裏正捉着一把水果刀學着別人的模樣給自己削蘋果,但到底手腳不太靈活,只覺得刀刃是不是得了什麽抑郁症,這下好了,沈瀾右手剛好拿着一把水果刀,而左手接近手腕處的鮮血淋漓……

只聽得‘啪’地一聲水瓶瓶膽被摔碎的聲音,愛女如命的沈母忽然跟瘋了一般奪走了沈瀾手上的水果刀,又趕緊解下脖子上的絲巾給女兒裹這傷口,一邊裹一邊哭得泣不成聲,“你這孩子怎麽能做這樣的傻事,你這不是拿刀往你媽心口上戳嗎?你不念自己,也要念念你媽啊,我一把年紀拉扯你長大,不期望你能多聽話,可也不能眼睜睜看你做這樣的傻事啊!”

沈母哭着哭着眼淚就成了滂沱之勢,雖然薛巧雲并非沈瀾的阿娘,但是做父母的心時時刻刻都錢挂在孩子的身上,她很想喊一聲‘媽’,可是又覺得媽這個字實在太怪,索性只哽在喉嚨裏,不停地替薛巧雲拍背順着氣。

薛巧雲有輕微的高血壓,情緒一激動起來兩邊臉頰就紅撲撲的。待情緒稍微平複一些以後,她才拉着女兒的手絮絮叨叨着說着什麽。

薛巧雲雖然一件事總能唠叨個沒完沒了,譬如沈瀾的父親如何如何殺千刀的,沈家一大家子如何如何欺負她們娘而兩個,可到底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

沈瀾想起了自己的阿娘,那個同樣唠叨卻總是能給她最無微不至的愛和關懷的母親,那個每次她犯了錯挨了打結果會跟着她一起哭的女人,那樣恨鐵不成鋼望女成鳳的殷切期望和憐愛……

母親,古往今來,怕是唯有父母之愛才是這樣恒古不變的吧!

想到着,沈瀾情不自禁地微微彎起嘴角,笑了起來。

薛巧雲本來還是一肚子牢騷,見女兒這般笑起來,忽然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地微嗔,“你這孩子不會是真傻了吧,還笑,這傷口不疼啊?”

雖然語氣嗔怪,卻滿滿的都是心疼。

沈瀾搖搖頭微笑道,“媽,不疼!”

媽,不疼!

她在心裏百轉千回的這個字,原以為說出來怪異會惹人嫌疑她這個冒牌貨,沒想到脫口而出的時候卻是那樣的自然而流暢。

沈母一聽到女兒能夠這樣正常的開口說話了,早就開心地不知如何是好,忙把這個喜訊告訴了沈瀾的主治醫師。

白大褂醫生胸前挂着聽診器,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詢問着她身上的一些病痛。

望聞問切,醫生應該就是她們那個年代所謂的郎中了吧!

沈瀾這樣想着,忽然覺得現代的好多東西好像都要靠她去慢慢摸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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