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父母愛情
這幾天,沈瀾養病期間擅自跑回公司的事被沈母知道後沒少被責備。
晚上坐在一個桌子吃飯的時候,母親又開始了她的連珠炮轟。
“你個死丫頭,你媽平時跟你說的話你全當了耳旁風,這公司的事再重要能有你身體重要?不聽話,分明就是嫌我活太長……”
雖然是嗔罵,筷子卻還是止不住地往女兒的碗裏夾着她最愛吃的糖醋排骨。
沈瀾看着油汪汪的排骨上那綠油油的小蔥花,想到自己的阿爹阿娘也總是這般,責備孩子過後臉上更多的卻只剩下心疼,她眉眼彎彎地笑着對母親說道,“媽,當時也是事關緊急,我發誓,下次,下次再不敢了!”
沈瀾伸直四根纖細的手指頭舉過頭頂,那滑稽的模樣,嘴角還粘着一粒雪白的貓牙米飯,也許覺得癢癢,又伸長舌頭出來舔那粒米飯,舔半天沒舔到位置,其實她多半是故意的,像那個時空古靈精怪活潑調皮的自己,直逗得沈母一肚子的氣全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也許這麽多天相處下來,她開始慢慢融入到這個溫馨有□□中來,扮起這個孝順而溫和的女兒來也是有模有樣的。
“不敢了,你哪次不是說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下次還不是依着自己性子來,瀾瀾,我可告訴你,你別以為你這個媽是好糊弄的,我才不像那起個沒念過什麽書的短見婦人,自己死了丈夫,還專幹破壞別人家庭的事……”
薛巧雲說着說着就拔尖了嗓子,明白人都聽出了這話裏帶刺的意思,沈父沈茂奎本來只是一直安安靜靜地吃着飯,自家的這個老婆話多,通常都是連飯也堵不上嘴,他索性就當個木偶人,左邊耳朵進右邊耳朵出,可作‘啞巴’也能躺着都中槍。
他聽這樣尖酸刻薄的話語心裏有點不快活,只作勢輕咳了一把,誰知沈母還越來越來勁了,臉上的神色不無譏諷和憤怒,“喲,這是怎麽了,我是不是說到你心窩窩子裏去了,說到你心頭上的人,心疼啦,心疼,你就繼續抱着她去呀,來個夕陽戀廊橋遺夢啊多浪漫多不要臉……”
本來是和和美美一家三口吃一頓飯,現在又弄成這樣的劍拔弩張,沈瀾真怕兩人又打起來,趕緊在中間打着圓場,“媽媽媽……您做的糖醋排骨真好吃,比那大飯店裏的大廚師燒的還好吃,我今晚保證吃兩碗飯!”
沈母一聽女兒誇自己廚藝好,本來還皺着的眉頭忽然就疏朗開來,笑着眯起了眼睛,“你這孩子,瞎說什麽大實話,你媽不是吹的,你大姨啊二姨啊都喜歡我做的這排骨……”
沈父早已聽不下去了,推了飯碗冷哼了一聲背着手就下樓去散心了。
沈瀾本來要追出去怕父親會出什麽事,母親卻哼哧了一聲冷不丁說道,“坐好吃飯,他能做什麽好事,還不是去見他的那個老相好去……”
沈瀾本來想說什麽,最後只得悻悻地啃着滿碗的糖醋排骨,說到底,還是愛越深,才會恨地這般咬牙切齒。
其實沈父沈母的感情一直都特別好,雖然經常争吵,卻也只是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和。
只是後來陳煦的母親病了,當初沈茂奎和陳煦的母親宋茹珍是在一個家屬大院裏長大的,從小穿開裆褲開始就在一起玩,也能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小時候的那份純真的感情……
後來宋茹珍生病了,兒子又死于那場慘烈的車禍,沈茂奎其實是以一份舊時朋友的情分對這個女人多了幾分照拂,誰知沈瀾的母親就一直揪着丈夫的這個小辮子不放,一直對宋茹珍是恨之入骨髓的恨。
沈瀾到後來才明白,女人在很多方面都可以無限的寬宏大度,唯獨在男人的感情當年,要麽擁有他全部的整顆心,要麽徹底扔掉,誰都無法容忍夜夜睡在自己枕畔的男人心裏卻裝了另外一個女人。
愛是一種自私一種執念,或愛到瘋魔至死方休,或從此天涯相忘兩不相幹,從古至今,一直如是。
沈瀾快速扒完兩碗飯想快點洗個澡回房間睡個好覺,因為身邊的這個母親太能喋喋不休,本來說些別的,沈瀾也不大懂只是不停應和着,誰知母親忽然把話題又扯到了她的終身大事上面來。
“說起來,秦海這孩子也好一陣沒上咱們家了,他可是最愛吃我做的這糖醋排骨,瀾瀾啊,你打個電話問問看他明天可有空過來吃頓飯?”
“媽,他這幾天正出差呢,哪有空過來!”沈瀾好不容易咽下嘴裏那口飯,此刻只覺得蔫蔫地好想睡上一覺。
沈母顯然對女兒的這一番說辭很不滿意,有點恨鐵不成鋼地戳了一下沈瀾的額頭嘆氣道,“忙忙忙,再忙有美國總統忙嗎,我看你分明就是對人家不上心,多好一男人,你不好好抓住機會,就等着一輩子做老姑娘吧,讓人家笑話,我薛巧雲就養了這麽個好女兒!”
沈瀾頭腦殼子被母上大人戳得有點疼,她吃痛地揉了揉額頭,心中簡直有一萬只草泥馬狂奔而過,但也只得聽着,不敢再反駁一句。
估摸着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緣故,沈母念叨着念叨着也自覺無趣,自顧自地收拾碗筷去廚房洗澡順帶打掃衛生去了。
沈瀾洗過澡躺在床上,心裏琢磨了一些事,其實說實話,像原宿主沈瀾現在這個年紀在她那個時空,估計都快能當祖母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孩子到了十三四歲的年紀父母便開始愁着給她們找婆家了,根深蒂固的門閥和階級觀念,沈瀾是農家子的出身,以後嫁的男人很大一部分可能性也只是嫁給一個農夫或是獵戶之類的社會最底層的同類。
她那個年紀雖然還不太懂愛情,卻也懵懵懂懂地泛了一些情絲出來,她那時候調皮總喜歡跟着阿弟去村頭的那間破舊的私塾書院裏搞破壞,常常被教書的西席先生拿着戒尺追着屁股趕,可是那時小,就跟牛皮糖似的,先生越趕,他們便也來得更勤。
後來漸漸長大,跳躍靈動的性子也漸漸按捺了一些下來。她坐在書院旁靠近竹林的小矮坡上聽書舍裏傳來如松濤般動聽悅耳的讀書聲。
“關關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不懂這樣詩詞的意思,可是跟着讀起來的時候卻覺得異常琅琅上口,後來念過私塾的姑舅表哥告訴她,這是一個男人在向一個女人求愛呢!
表哥着一身煙青色的寬袖袍襦,褒衣博帶,大冠高履,愈發襯得是面冠如玉,風姿翩翩。
那時河邊的桃花初綻,表哥的臉映在她明亮如水的眸子裏,盈盈波動,不知為何,她的臉突然就紅了。
怦然心動,或許就是這種感覺吧,懵懂而美好。
此刻躺在席夢思床墊上的沈瀾只覺得內心像被什麽焦灼過一般,火燒火燎的,放下手中的那本《北齊》書,她想起父親似乎已經出去一個多鐘頭了還沒有回來。
她有些不放心,下樓去尋找的時候就在小區不遠處的健身器材旁看見了父親。
他獨自一人坐在‘太空漫步’旁邊的那個座椅上,若有所思地抽着煙。
父親的煙瘾很大,有時候一天兩包煙都不夠抽,所以咳嗽也就越來越厲害,為這,沈母沒少埋怨過,可這世上就是有些東西,不是你想戒就能戒的了的。
天上只有寥寥幾顆星子,月光朦胧而淡薄,看來明天天氣又是不大好。
沈瀾本不想去打擾這樣狀态中的父親,可也許是父女之間少有的默契,沈茂奎看着女兒忽然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見座椅上有些灰塵他毫不猶豫地就用衣袖擦了擦,待擦幹淨後才緩緩說道,“怎麽不在家好好睡覺,跑下來了?”
“媽不放心你一個人,所以讓我下來看看。”
沈瀾微笑着坐在了父親的身邊,即使在那個時空的家裏,她也一直充當的是和事佬的角色,她知道父母之間婚姻和感情的維系,孩子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紐帶,畢竟這才是他們共同的結晶,誰都舍不得輕易丢棄。
父親沒有吭聲,只是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四下裏散開的青煙缭繞,父親漸漸蒼老的臉龐在黑絲絨般的夜空下更顯幽深而沉重,“你媽門門都好,就是忒小心眼,我們争了一輩子吵了一輩子也沒傷過什麽和氣,就是在你宋阿姨這件事上,她就一直揪着不放,恨我恨成了一個洞。”
半輩子都沉默寡言的男人,此刻一聲長長的嘆息更顯孤獨而悵惘。
“爸,我媽就是一時想不開,其實她是非常關心你的,恨也是因為太愛!”
無憂亦無怖,無愛亦無恨,沈瀾沒想到自己勸起人來還挺有一套一套的。
父親寵溺地刮了刮女兒的鼻子,欣慰地笑道,“你這丫頭,算爹沒白疼你!”
沈瀾倒不知道這父親寵愛女兒的方式竟然是刮鼻子,她有些猝不及防的感覺,只也跟着後頭讪讪的笑了起來。
後來父女倆又聊了些沈瀾工作上的事情,父親告訴她凡事不可操之過急,要循序漸進的來。還有做很多決定前要學會跟秦海先商量商量,他對業務的熟練程度不下于當年精幹歷練的陳煦,凡事求個穩當總沒錯。
其實父親的教育方式和母親的永遠不同,父愛如山,是沉穩的,也是最默默無聞的堅強支柱。
秦海是在沈瀾開始着手料理公司事務的第二天回來的,她事先囑咐手下員工不許先通風報信說她回來上班了,她不僅要想給秦海一個驚喜,她更想看看這個被沈母誇成一朵花的男人到底長着怎樣出衆的尊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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