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愧疚
謝嘉樹的小學語文到底是不是音樂老師教的這一點沈瀾無法求證,可是她卻知道這家夥最近似乎有點‘心術不正’。
因為沈瀾最近有意無意從倉庫八號分揀貨區路過的時候,她都能聽到謝嘉樹的手機鈴聲‘啪嗒’一下驚響起來。
別問她是怎麽分辨出那就是謝嘉樹的手機鈴聲,因為整個公司上下也就謝嘉樹還使用着那手機裏最原始的恐怖鈴聲,不過按沈瀾對他性格的了解,他倒不是故意标新立異搞特殊,而是因為他壓根對這些玩意就不感興趣。
至于他現階段對嘛玩意感興趣,沈瀾覺得很有可能就是上一次在那個什麽生化新村小區遇見的那個有夫之婦。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看謝嘉樹當時的表情沈瀾總感覺這兩個人鐵定是有過一段非比尋常的往事。
難道她是謝寧浩的母親?可是那個叫一諾的女孩又是誰?
沈瀾一想到這些問題就覺得這個謝嘉樹實在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複雜的多,但是心裏卻有一種東西在作祟,不想過多的去知道他的那些往事,或許她有那麽一丢丢着迷于他的原因就是他身上的那種令她猜不透的神秘感。
謝嘉樹放在旁邊櫃臺子上的手機一響,沈瀾就會下意識地伸過去頭瞄上一眼,也許是手機屏幕自動上鎖的原因,她只看得見有短信發過來的那個小信封不停閃爍的标志,卻看不到是誰發過來。
其實是上次跟謝嘉樹相親的那個鄭會計發過來的,不過沈瀾早已自動腦補成是謝嘉樹跟那個有夫之婦間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你只是發個一兩條問候問候也就罷了,可是一大清早的至少發了不下三十條往來短信是不是就有點過分了啊!
沈瀾也不知道腦子裏哪根神經被觸發了機關,她定了定心神,清咳了一聲道,“那個……那個八號分揀區的某某人請注意一下,上班時間玩手機是要被罰款的,難道這一點陳主任沒有告訴過你們嗎?”
這一點陳主任還真沒說過,沈瀾這話一出,衆分揀區的承包商和快遞員們個個以一臉的懵逼驚愕狀看着眼前的這個不似在開玩笑的老板娘,畢竟他們也是被公司罰款罰的怕了,就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一般紛紛把手裏的手機趕緊揣進褲兜裏,就像小孩子犯了錯生怕別發現一樣,一個個都屏氣斂聲的幹着自己分內的活,不敢再亂喧嘩。
可是謝嘉樹不同,他依舊還是不為所動的拿着自己的手機該發短信發短信,該接電話接電話。
嗯,很好,搞特立獨行這一套是吧,沈瀾特麽地就很想成全他這一夢想!
她忽然就咬牙切齒地朝着他低吼了一句,“謝嘉樹,你給我過來!”
偌大的總經理辦公室裏,沈瀾坐在辦公座椅上劈頭蓋臉就是一句,“謝嘉樹,是不是我一直不跟你發威你就一直這麽拿我當病貓看着是吧,說話!”
沈瀾微微挑起了眉頭,唇線抿地緊緊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這個人。
咝——那股不怒自威的淩厲……
她一般想表現自己的威嚴和總經理派頭的時候都是這副尊容,可是顯然謝嘉樹很不領情。
他始終低着頭,不發一言,但眉間的褶子卻是疏朗的。
這個男人沉默的時候還真是蠻好看,劍眉飛揚英氣,鼻梁高挺,唇線微抿的弧度是男人恰到好處的性感,最重要的是身材好,健碩挺拔,挂片樹葉都是荷爾蒙暴漲的小鮮肉氣質。
可是這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沈瀾感覺到他來自骨子裏的一股不屑和不服氣,她忽然像硬釘子碰到了一團棉花一般,咄咄逼人的氣勢倒減了幾分下來,“上班期間不能玩手機,這一點你不知道嗎?”
“規章制度裏沒有這一條。”
他答得幹脆利落,仿佛此刻他才是最對的一方,這一份固執還真是——
“那現在有了!”
沈瀾的不肯甘敗下風讓謝嘉樹似乎有一點頭疼,不過公司是你的,你說怎樣就怎樣咯,他那一副完全不肯彎腰事權貴的高姿态還真讓沈瀾有一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曾經她生活的那個時空,多少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慘境,她記得村頭地主家的那個小霸王仗着家裏有權有勢沒少欺負過他們這些貧農家出身的小孩子,她記得有一次那小霸王故意欺負她,要她學着狗叫從他的□□爬過去,沈瀾當時哪受得了這樣的欺辱,差點把那小霸王的命根子給揣斷了,為這,阿爹沒少被那惡地主欺負,也因為這,她家那時的日子也是愈發難過,差點被惡霸利用權勢趕出了沈家莊。
沈瀾那時是有愧疚的,漢朝開國大将軍韓信尚能受那小兒的□□之辱,可是骨子裏的那份固執和不屈,卻是不撞南牆是不肯回頭的——
過剛易折,這個道理她并非不懂,況且謝嘉樹更不可能不明白,可是他更知道寧折不彎的可貴和堅守,看不慣的東西他索性就別過頭去,不招惹亦不刻意變着法子去逢迎。
沈瀾看着此時辦公室裏那種詭異而寧靜的氣氛,她忽然長嘆了一口氣,說道,“謝嘉樹,既然公司的規章制度背的那麽熟,為什麽上一次開會期間要突然離席?”
你不知道那場會議對我有多重要,我初來乍到這樣一個時空,我需要一些掌聲和默許的眼光來證明我的存在,可你呢,你謝嘉樹首戰就給了我這樣一個手榴彈,她心裏怎麽會不難過?誠然,她是知道他當時匆匆離席的原因,可是現在,現在他要她親口說出來,要他親自向她道歉。
“我家裏有點急事,那個——”他頓了頓,‘對不起’三個字咽在喉嚨裏,死都不肯說出來。
“如果公司裏的每一個員工都像你這樣,你說我這總經理做的是不是跟光杆司令沒什麽區別,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沈瀾的音調忽然拔高了一點,但顯然目前為止她還是竭力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緒。
謝嘉樹低下頭去不吭聲,沉默。
沉默是金。
辦公室裏又恢複了往常的平靜,只有彼此胸腔裏的呼吸此起彼伏着,證明出一點人的氣息。
他不喜歡說話是吧,可以,但是沈瀾卻要接着說下去,“謝嘉樹,你聽過一個故事嗎?”
她擡眼看他的時候,謝嘉樹始終抿着的唇線稍微向上彎成了一個弧度,似說未說。
這個表情就證明他似乎對沈瀾接下來要說的這個故事還有那麽點興趣。
沈瀾不管他,只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廟裏一開始只有一個小和尚的時候還能挑水去喝,日子也挺滋潤,後來廟裏來了一個小和尚,兩個人呢就商議着擡水喝,省時還省力,日子過得也挺不錯,後來廟裏又來了一個和尚,你猜結局怎麽着?”
謝嘉樹一臉懵逼擡眼去看她的時候,沈瀾忽然了然于胸地大笑道,“沒水喝嘛!謝嘉樹,別告訴我你連這麽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顯然她是針對他說的,可是對于謝嘉樹來說,這都哪兒跟哪兒呀,前一秒她還在批評他不給她這個當老板娘的面子看,這一秒倒講了這麽個無厘頭的故事出來,謝嘉樹忽然就有點跟不上她這麽混亂跳躍的邏輯,只是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其實沈瀾說這個故事的宗旨呢就是告誡人們不要去當第三者,不要去破壞人家的家庭,不過這故事本身的寓意壓根不是這麽理解的,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讓謝嘉樹知道,跟一個結了婚而且連孩子都有了的女人搞暧昧,結局就是三敗俱傷。
其實謝嘉樹并非完全不明白,從早上他回短消息開始沈瀾就有點坐不住了,不過這都是他個人的隐私,沈瀾當然無權過問,然後她就想出了這麽個法子,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他看着她氣得有些紅撲撲的臉頰,嘴角忽然情不自禁地上揚,笑了起來。
這麽嚴肅的問題你還笑得出來,沈瀾氣不打一出來,将手邊的一個藍色文件夾沒輕沒重地就向謝嘉樹扔去,饒是謝嘉樹身手敏捷,胳膊還是被硬生生地砸到了。
文件夾本身就是硬殼子的,加上砸中謝嘉樹胳膊的剛好是尖角那一塊,只聽“哄咚”一聲響,謝嘉樹疼得悶哼了一聲。
呃——貌似玩得有點過火了,沈瀾忙過去查看謝嘉樹的傷勢,還好還好,沒有破皮,可是他堅硬胳膊上那一排細細深深的牙印是怎麽回事,而且還有紅腫的跡象……
她猛然那天她在醫院狠狠咬下的那一口,皮肉的結實,卻被她咬出絲絲的血腥氣出來——
“腫成這樣,為什麽從來都不跟我說一聲?”沈瀾撫摸着他身體上被她咬出來的傷,忽然鼻子一酸,眼淚幾乎就要掉下來。
“說了又能怎樣?”謝嘉樹眉眼低垂,然而這一句漫不經心裏卻充滿了他無可奈何的憋屈和多年以來艱澀的隐忍。
他不再吭聲,欲要放下卷起的衣袖,轉身離開的時候,沈瀾卻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你的傷因我而起,咱們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你之前欠我的那些帳咱們以後可以慢慢算。”
她攥住他的手,轉身給助理小王打了一個電話,“小王,去附近的藥店給我買一瓶雲南白藥,麻煩盡量快一點!”
她焦急的語氣裏更多的是對謝嘉樹的一種嗔怨,這家夥什麽話都不肯多說一句,才讓她此刻的心裏更加的愧疚和難過。
“你不用自責,我是自願的。”沈瀾攥着他手的期間,他也沒有掙脫,語氣平淡的像剛才不曾有過什麽波瀾。
“謝嘉樹,你不要自以為是的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多感激你,我只是——”她頓了頓,喉嚨裏有嘶啞,“我只是見不得別人在我跟前逞英雄!”
謝嘉樹黯淡的眸子裏忽然有了一些回溫的東西,他感覺到她身上有一種好聞的東西在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來,攥着的彼此的手心裏都有涔涔的汗意在往外沁。
助理小王效率很高,很快就把雲南白藥送了過來,可是看到辦公室裏的此情此景的時候她還是微微詫異了一把,吞吞吐吐道,“沈總,剛才……”
“有話就說!”沈瀾最見不得別人這樣磨磨蹭蹭的,而此時謝嘉樹卻站在不遠處的一塊落地玻璃旁抽煙。
小王小聲地附在沈瀾耳邊說,“沈總,秦副總他找你有點事!”
有點事用得着這麽鬼鬼祟祟,而且向來有事他都是親自來跟沈瀾彙報,何曾讓別人帶過信,這個秦海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沈瀾給他胳膊上好藥的時候,謝嘉樹的一根煙已經抽完,他随手将煙頭丢進垃圾桶準備開門的時候,沈瀾忽然問了他一句,“你很怕這些流言蜚語是嗎?”
謝嘉樹腳步忽地頓了頓,注定沒有結果的東西死死撐着又是何必。
他沒有給沈瀾一個回答,轉身帶上門把,準備将沈瀾遞給他的那瓶雲南白藥丢進過道垃圾桶的手忽然往回勾了勾,重新揣進褲子口袋裏的時候,他重新點燃一支煙,煙霧缭繞中,他對她輕輕地說了三個字。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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