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吃醋
謝嘉樹的妹夫孫世昌已經有好幾天在外面玩得見不着人影,不回家也好,哪怕是死在了外面,她謝嘉玲發誓也絕對不會去多看一眼。
婆家人罵她是沒良心的白眼狼,吃他們孫家的喝他們孫家的,到頭來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簡直就是孫家人的恥辱。
謝嘉玲只是環抱着胳膊冷冷地站在門口看着那些振振有詞興師問罪的面孔,當初求她嫁給他兒子時的面孔有多麽可憐,而今就有多麽的可憎。
當初在家做姑娘時,她何曾想過明明還是同樣的那樣一張臉,僅僅七八年還不到的光景,就變得這樣的不可理喻,簡直就視她如仇人。
若不是因為舍不下孩子,她早已遠離了這座城市。
哥哥對她說,要不就先搬到他這邊來住,可是謝嘉樹的房子也是租來的,棚戶區房東家的自建房,雖然廚房浴室一應俱全,但因為是沒有裝修的緣故,房子裏總顯得灰落落的。況且房子攏共就一個卧室,她一旦搬進來哥哥就只得夜夜睡客廳,實在不是良久之計。
婚姻的失敗令她很受傷,娘家這邊基本上算了沒了依靠,有時候她也很後悔沒有像別的女人那樣找個好夫家反過來還能幫襯幫襯娘家。
因為打小就經歷過脾氣一上來就會對母親拳打腳踢甚至辱罵的父親家暴的家庭氛圍,所以她特別能夠理解一個溫馨的家庭環境對一個孩子的成長是有多麽的重要,月月的不幸她不想重蹈覆轍在浩浩的身上,所以她每次跟自己的兄長促膝長談的時候她都會提到相親這個話題。
謝嘉樹以前也松動過,試着相親,試着替浩浩找一個溫柔賢惠的好後媽,可是結果總是差強人意。
浩浩這孩子雖然有心髒病卻很乖很聽話,并不像很多人說的那樣特別難帶,可畢竟不是自己親身的骨肉到底不能夠貼心貼肺地去照顧,這一點謝嘉玲和謝嘉樹都考慮了進去,他們不苛求,可是到最後的結果不是浩浩胳膊被開水燙了個大疤即使那‘後媽’發大脾氣甩門走人。
後來謝嘉樹也漸漸絕了這門心思,為了照顧好浩浩,他寧願自己多累一點多苦一點,也不想浩浩在別的女人跟前遭受到哪怕是一點點的委屈。
上一次謝嘉玲在醫院走廊上的舊事重提,也是因為她最近聽單位裏的一位老阿姨說,在居委會裏主管財務這一塊的一位會計今年約莫三十歲出點頭,跟前任丈夫離婚大概有兩年多了,膝下有一個六歲多的女兒,女兒判給了前夫,兩年多來,那會計一直都還是單身的狀态。
謝嘉玲默默地記在了心裏,旁敲側擊地打聽出其實這夫妻兩個人不管是工作或是生活作風上都是挺優秀挺正派的,就是性格有點不合但最後也是和平協議離婚,沒有争吵也沒有打鬧。女方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在家做全職太太的時候也是很賢惠的,左右鄰居都誇贊說是個會過日子的好女人。
為人溫柔賢惠,有個女兒判給了前夫,大抵生過孩子的女人母性光輝都比較強烈,謝嘉玲瞬間就動了這門心思,托那人要了電話號碼,準備介紹給自己的兄長。
謝嘉樹難得很聽話地去餐廳赴了約,謝嘉玲一想到浩浩晚上可能沒人接,就在接浩浩放學的時候順帶把月月一起帶回了哥哥家。
謝嘉樹雖然平時看起來對什麽都細心認真的樣子,但到底也是個大男人。謝嘉玲先把哥哥的卧室廚房浴室拐拐角角都打掃了一遍過去,髒衣服都洗了晾了,然後帶着兩個小家夥去附近的菜市場買了點菜準備做晚飯。
兩個小家夥安安靜靜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動畫片,浩浩似乎有點咳嗽,嘉玲不放心,但又不敢讓孩子亂吃藥,所以問房東大嬸要了點枇杷葉子回來熬湯給浩浩喝。
謝嘉樹回來的時候兩個小家夥都已經乖乖地睡着了,嘉玲替他削了一個蘋果後就有點按捺不住性子的問道,“哥,相親怎麽樣,對那個鄭會計還滿意吧?”
謝嘉樹有些心不在焉地‘嗯’着,卻一門心思地翻找着茶幾儲物籃裏的那瓶紅花藥。
翻到後,他才掀開了襯衫袖子下那一排排紅的有些發腫的細細牙齒印子。
謝嘉玲吓得差點目瞪口呆,哆嗦道,“哥,你不會是被狗咬了吧!”
狗咬?
謝嘉樹忽然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笑了笑,謝嘉玲還以為自家的這個兄長是不是相親相瘋魔了,真的狗咬是要打狂犬疫苗的,弄不好還會死人!
謝嘉樹知道自家的這個妹子有點一根筋,忽然笑道,“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哪個女人這麽強悍敢咬謝嘉樹的手臂,難道是鄭會計,不會啊,單位裏的那位阿姨說鄭會計不是挺溫柔可親的嗎?
謝嘉樹也是怕妹妹擔心,遂苦笑着解釋道,“我們老板娘!”
………………
沈瀾自從一跛一跛地被秦海攙回家以後,就一直接受着來自各方的質疑和拷問,當然更多的是心疼。
母親薛巧雲看着從小哪怕手指頭不小心被筆尖戳破流了一點血出來都緊張不已的女兒,此時此刻,那血肉模糊的膝蓋雖然被紗布纏着但依然可以看到周邊跌破的青腫,沈母幾乎心疼地就要掉下眼淚來,“你說你,這麽大個人了,走路怎麽能這麽不小心,電話也不接,你想急死我啊你!”
母親的怪責沈瀾聽在心裏,她只覺得一陣陣酸楚湧上來,太多時候,她都覺得這個時空的父母給了她太過厚重的愛,連她自己都開始後怕,如果有一天他們知道了真相,知道了這個身體裏所寄居的靈魂不是他們親生女兒的,他們該會有怎樣的傷心?因為時空的穿越給了她再次生還的可能,她也努力地想做回他們心中的乖乖女,可是她人生裏有太多的不可預測性,她也害怕看到他們眼裏被辜負時的落寞。
也許這就是愛越深,肩上的擔子和責任也便更多了一層。
父親雖然也是心疼,但他更多的還是克制住放在了心裏,女兒行事向來謹慎,能走個路摔這麽一大跤不是沒有疑慮,但瀾瀾既然不願說出來那自然有她自己的主張,他何必要多此一問呢!
對于父親的這種尊重和理解,沈瀾更多的是感到一種安慰,就像哪怕全世界有一天都與她站在了對立面,她知道父親終究會給她最溫厚的支持。
其實這所有人當中最感到心疼的應該就是沈瀾的奶奶,七十多歲的高齡了,難得是身子骨還硬朗,精神也很矍铄。
沈瀾沒有想到奶奶會來,因為奶奶雖然膝下有四個孩子,沈瀾的父親是家中排行最大的,自然有照顧贍養好晚年老母親的責任,奈何奶奶是個不喜歡受拘束也不喜歡連累別人的人,雖然沈瀾的母親到底不是個忒尖酸刻薄的人,但她心裏明鏡似的明白,人老了到哪都容易遭人嫌,她能走能動的,何必遭人白眼珠子那份罪,索性只在自己原來的屋子裏自理生活,孩子們活得幸福就是她最開心的事。
沈瀾很喜歡奶奶的這份世事看透後的那份恬淡和自然,父親說爺爺奶奶一輩子感情很好,基本上沒怎麽紅過臉,爺爺不幸在四十五歲的時候患了絕症,是肝癌晚期。奶奶一個人帶着四個孩子可想而知當時的生活是有多艱難,可是奶奶一直沒有選擇再嫁,她時常對着香案上爺爺的遺像說,“老頭子啊,這輩子也不會遇上像你對我這麽好的男人了,我一輩子都守着你,哪兒也不去!”
遺像上落了些灰塵,奶奶一邊擦拭,一邊眼眶裏滾燙的眼淚就滾了下來,一輩子,多麽遙遠的一個名詞,可是在在沈瀾奶奶的眼裏,卻又堅貞似磐石般不可轉移。
今晚讓上了年紀的奶奶還在為自己操心,沈瀾本來還有點讪讪的跟奶奶道歉的時候,奶奶卻早已一把将沈瀾抱進了懷裏,像寵溺小時候的她一般道,“我的乖孫女兒,是不是哪塊石頭絆的你,奶奶去給你打它!”
奶奶作勢就要伸手去打那塊可恨的石頭,沈瀾的母親笑着附和道,“媽,您瞧您,瀾瀾都快三十歲了,您還是這樣寵着她……”
奶奶将懷裏的沈瀾抱得更緊了,像個老小孩似怼着兒媳婦,“我孫女兒,多大都是我孫女兒,奶奶不僅現在寵,以後還是一樣的寵……”
一屋子都被奶奶固執寵孫的模樣給逗樂了,整個屋子都是笑語喧阗,其樂融融的。
秦海一直沒怎麽作聲,似乎有點小心思,沈瀾隐隐像明白了些什麽,跛着腳要進屋睡覺的時候,是他攙扶着她的。
原本以為就這麽沉默着結束也挺好,可是在沈瀾父母注意不到的地方,他還是摸了摸鼻子,嗫嚅道,“謝嘉樹他……”
沈瀾難得打斷他的話頭,将胳膊從他的手上微微掙脫了開來,面容恬淡地笑道,“你是想說我們不相配是不是……”她頓了頓,忽然笑得有些惆悵,“秦副總經理,其實是你想多了,我跟他之間沒什麽……”
是真的沒什麽,而且多餘的解釋也是沒有必要,秦海走的時候,沈瀾看見母親悄悄往她這邊來打探的目光,也許是看出兩個孩子之間相處的僵硬氣氛,她有些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
沈瀾一個人躺在床上,麻醉的效用早就過了,此刻破皮的地方漸漸開始腫了起來,她本來想倒杯水吃了那消炎藥,床頭櫃上充電的手機忽然響了幾聲。
滴答滴答——
是短信,謝嘉樹發過來的。
「腿疼現在好點了嗎」
還是沒有标點符號。
沈瀾忽然惡作劇地‘叭叭叭’飛速回過去一條可愛的短信。
「謝老板,您的标點符號被狗吃了嗎?」
過了好久都沒有回音,沈瀾以為他不再理她,所以準備關機睡覺的時候,忽然又收到了一條短信。
來自他的。
「。」
沈瀾心中差點就有一萬只草泥馬狂奔而過,這特麽他小學語文是音樂老師教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某小學音樂老師一臉黑線懵逼狀,“這頂黑鍋我不背!”O(∩_∩)O哈哈~
明天要去另一座城市,所以回來時可能有點晚,更新會晚一點,不過我會繼續努力加油碼字噠↖(^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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