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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季老爺子有二子一女，老大季天一從政，老二季天翔從商，小女季若從醫。因為季老太去的早，季家三兄妹相依為命長大，一直是兄友弟恭的好典範。

吃過晚飯後，照例季家人都要留在季家大院留一晚的。可偏偏季雲旗耐不住，非要回別墅去。

“哥，我想回別墅。”季雲旗拄着拐杖敲響季博衍房間的門，他低斂着目光，長長的睫毛映下一片的陰暗。

季博衍剛剛洗完澡，他擦着濕發伸手扶住了季雲旗幾欲倒下的身體“身體不舒服？”

季家人重口，季雲旗的菜都是另上的。可他幾乎沒吃什麽，可看到傭人上的糖醋排骨他卻伸手夾了好幾下。

季若姑姑看着他蒼白的模樣，本來想勸他，他的胃确實不能再吃這些重口的東西。可看他将那糖醋排骨吃下去了，卻也不好再說什麽，只是嘆了口氣。

“嗯，有點”一天都拄着拐杖走路，讓季雲旗的體力幾乎透支，胃裏因為那塊糖醋排骨而疼得厲害，像把錘子一樣一下一下狠砸着痛處，心髒也開始悶悶的不舒服，就連喘口氣心跳都要快上好多，胸腔裏竟也疼了起來。

季博衍扶着他坐下：“你在這坐一下，我去換衣服送你回去。”

“嗯”季雲旗低頭輕聲應道。

季雲旗正等着季博衍，他的手機就響了，沒有鈴聲只是震動。他本來不想接的，這畢竟是季博衍的手機，婉婉曾經告訴過他的，別人的手機不能亂接，那是別人的隐私。

在這三年裏，季雲旗一直在反省，他後悔曾經的每一個舉動，就是那些偏執和病态才逼的清婉離開了他。

可他轉身看到季博衍手機上的來電顯示，他就知道自己又一次要違背清婉的話，可他忍不住，手機上的姓名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樣，或許打開它，就會有婉婉的消息的。

顫抖的劃開接聽鍵，他緩緩的将手機放在耳邊，電話裏傳來的活潑的聲音一下子也激動了他的心。

電話裏的人說：“博衍哥，我查了整整半個月內的機場名單，清婉這丫頭真的回來了…”

紹子衿後面說了些什麽，季雲旗早已聽不清了。他的腦海裏心裏只有一句話，那就是婉婉回來了，他等了三年的婉婉，他迫不及待想見的婉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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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反應過來，手機早已不知所蹤，他着急的想要撐着拐杖站起來，可心越急越是一次次的跌倒。

季博衍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面，季雲旗蒼白着臉，臉上帶着慌亂，倒在地上，一手還緊抓着拐杖。

“雲旗”他上前扶起他“你要做什麽，告訴哥”

季雲旗聽見他的聲音，仿佛像是浮萍抓住了木頭一般：“哥，婉婉回來了，婉婉回來了，我要去找她，要找她。”

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還在通話的界面，季博衍就知道瞞不住了，他扶着季雲旗坐下，可他還是不停的想要起身，伸手想要拿過拐杖。

“等會再說”季博衍拿起電話說了聲，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想安撫好雲旗。

季博衍按住季雲旗的肩膀：“雲旗，你聽我說，你要去哪裏找安清婉，你知道她在哪兒嗎？”

“在家，清婉會回家的，我要回家找她”季雲旗說的家，是綠地小區的別墅，是他和清婉以前住的地方。

可他不知道的是，那地方對他來說是家，可對清婉來說，是噩夢，和牢籠沒什麽區別。

“她不一定會回綠地的，要不然常叔他們早就打電話來不是嗎？”季博衍揮了揮手機“我打電話查查安清婉在哪，我們在一起去好嗎？”

他正說着，季雲旗被突然間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臉色也憋的通紅，雙手緊握着沙發扶手“找…婉婉…，找…婉婉…”

他已經說不清楚話了，可一字一句都很用力，這樣一來牽扯着胃部又是一陣狂風驟雨般的呼嘯，他幾乎快疼的暈過去了。

可心裏卻還是執拗的堅持着，還沒找到婉婉，他不能睡，不能睡。指甲已經快嵌進掌心了，可他還是用力，只有疼痛才能讓他清醒一些。

“雲旗，雲旗，你心髒不好，別擔心，別慌，我會派人去找的。”季博衍伸手想要打開他緊握着的掌心，卻是徒勞無功：“姑姑，姑姑。”沒辦法，他只好求助于季若姑姑，畢竟她是個醫生。

季若過來一看，心裏也是一震，“打電話叫救護車”

看季雲旗的情況怕是心髒受不了刺激才引起的發病，季若一邊上前替他順氣，一邊在心髒處一圈一圈的按摩打轉。

可季雲旗的情況還是沒有好轉，他緊握的拳頭所用的裏加劇了心髒的負擔，臉上是不正常的潮紅。

“拿氧氣罩來”季若熟練的給季雲旗帶上氧氣罩。“想辦法不要再讓他用力了。”

季博衍握住他緊握的拳頭：“雲旗，你放松下來，哥保證等你醒過來見到的第一個人一定會是安清婉。”

果然，季雲旗緩緩的松開了手，帶着氧氣罩的他無法說話只是紅着眼眶緊盯着季博衍，眼裏的祈求看的他心疼“相信哥，”

等到救護車到的時候，季雲旗早已昏了過來，之前強撐着的力氣在季博衍保證的那一刻灰飛煙滅。

“直接推手術室。”季若跟着救護車下來，對一旁的護士說道：“叫心血管內科和消化內科的李教授和孫教授來手術室。”

“知道了”這邊護士撤了下去，立馬就有一位護士替了上來。搶救床在地面擦出的轱辘聲有些刺耳。

直到天邊微亮，手術中這三個紅字才隐去，季博衍和季若上前詢問，“怎麽樣”

“不太好，心髒受刺激的程度很重，加重了心髒的負擔。本來心肌炎就該好好靜養，情緒波動不能太大，這次雖然手術情況良好，但也是治标不治本的。這次之後可能會出現咳血的情況，家屬們要更加注意。”

“季先生的胃病本身就很嚴重了，這次過後只怕胃痙攣的程度會更深，以後只怕會很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