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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對于紹子衿的要求,安清婉知道自己沒辦法拒絕。當初的自由是她給的,清婉做不到我行我素,把紹子衿的要求棄之不顧。

可她真的不願回去,安家當初的窘迫是季家造成的,清和的殘疾是季雲旗造成的,她怎麽能夠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就這樣重新踏進無間地獄。

“我知道你不樂意去,清婉,你就去看看吧。之後你要做什麽決定我都随你,就算你要再離開一次,大不了不顧我和季博衍的婚約,我親自送你離開。這樣好嗎?”紹子衿緊拉着清婉的手,一雙明眸期待的望着清婉,她看見她眼底的猶豫,雖然不忍,卻還是說道:“你就當還我當初送你出國的謝禮,去看看他吧。”

她不解,自己的好姐妹為了一紙婚約就能這樣嗎?

“子衿,季博衍他…對你好嗎?”清婉問道,若是好,那她便為了好友去一趟,怕只怕這季家的人都和季雲旗一樣的偏執殘酷。

紹子衿怔了一下,才說:“很好,好到我都有愧疚感。”

愧疚感,清婉知道她的意思,因為她,讓自己的好友在愛情裏有愧疚感。

她做不到只想着自己,望向紹子衿:“等我一下,我去換件衣服。”

紹子衿知道自己贏了,清婉想來是個為別人考慮的人。當初為了安家考慮,季雲旗留下了她。現在為自己考慮,清婉又要重回季家。

“姐,你要出門?”安清和看着換下家居服的清婉說道。

她點了點頭,握緊了包包的背包:“嗯,子衿找我有些事,晚點就回來。”

不能告訴清和,自己要去的地方,她怕清和會生氣。

可安清和卻一反常态,讓開了她的去路:“那姐要早點回來,我等你回來吃飯。”

“好”清婉的聲音傳來,聽在他的耳裏卻有些恍惚。

他怎麽會想不到,清婉此去的地方。在紹子衿來的那一刻,他就明了了。在房間等待的過程也很是煎熬,他恨不得下來将紹子衿趕走。可他清楚他不能這樣做,他的姐姐,他心心念念的姐姐不喜歡他這樣做,現在的他,早已沒有當初那些自尊和驕傲,他甚至卑微到塵土裏。那他就只有隐忍,可換來的還是她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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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婉推開門就看見等在門口的季博衍,她的教養一向是好的。可這東西面對季家人是總是很缺少,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清婉被子衿拉着上了車。

在車上,是一片的寂靜,只有子衿受不住這樣的氛圍出口說了幾句,卻也是因為沒人回答而偃息旗鼓。

“雲旗他受不得刺激,還請安小姐不要說什麽過分的話…”點到為止的要求倒是讓清婉有些吃驚,她知道季家人寶貝季雲旗,卻沒想到現在連句重話都說不得了。

醫院

季雲旗的藥效剛退,病房就被鬧的沸沸揚揚。

“婉婉呢,我要去找婉婉”季雲旗的藥效剛退,就強撐着身子要去找人。

腹部因為開刀還纏着一圈一圈的繃帶,麻醉的藥效一退,刀口湧上來的疼痛感比胃痙攣更加難熬,動不得碰不得的傷口也讓他無計可施。

可明明說好的,只要他醒來,婉婉就會在的。

季雲旗猛的扯出還在挂着點滴的手,沒有做措施的針口一下子就變的猩紅,手背上那塊小小的止血貼對于奔湧而出的血起不到任何作用。

季雲旗已經強撐着身子坐了起來,一只手捂着腹部的傷口,一只手伸手去夠放在床尾的手杖。

可手杖的距離有點遠,他試圖伸手去夠,可卻總是缺那麽一點。幾次過後,他的耐心顯然用完了,居然就這樣下了床。

可右腿殘疾的他怎麽撐得住,只是一瞬間的事,整個人就倒底了,倒下的那一霎那,左臉被病床上挂着的病例單刮到,立馬便有一條長長的血絲顯出。

他倒地發出的劇烈響聲驚動了正在門口說話的護士和季若。

“雲旗”“季二少”季若和小護士看到這樣的情形,不由的驚呼。

小護士上前扶他,卻被他胡亂揮舞着的手打到:“別碰我…別碰我…要找婉婉,婉婉。”

季若上前想要扶他,也被他揮開,她清楚自己這個侄子有些偏執的習慣,只好找了個男護士扶他。

可他即使已經倒地了,卻還是想要往門口爬去。

季若看的心疼,只好逼着他停下;“雲旗,聽姑姑說,你大哥已經去接安清婉了,馬上就回來,你等一下好嗎?”

“姑姑,我等不了,我想見婉婉,我要見她。”季雲旗的臉上已布滿了淚水,語氣裏也帶着哭腔。婉婉好不容易回來了,若是自己只知道等待,婉婉會不見的。

正在季若束手無策的時候,看見了他臉上的傷口:“雲旗,你臉上都流血了,姑姑幫你先止血好嗎?要不然婉婉會吓到的,你也不想她吓到的是嗎?”

“臉上有疤?”季雲旗怔怔的摸了摸臉,放在眼下一看,果然是血:“不能吓到婉婉,姑姑…姑姑…怎麽辦”

他慌了神,在其他領域一向聰明的他,在面對安清婉三個字的時候已經宛如新生兒。

正在他慌不擇路,不知怎麽辦才好的時候,門口傳來了季博衍的聲音。

“安小姐,雲旗在這裏。”

“婉婉”季雲旗看見出現在門口的清婉,幾乎是飛奔而去,可右腿的殘疾讓他又是狠狠的摔了一跤。

傷口怎麽經得起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摔倒,早已裂開的傷口,血透過繃帶和病服滲了出來。

強忍着痛苦,趴在地上擡頭看着清婉,低沉的聲音裏染上了無限的委屈:“婉婉,疼…好疼…”

後來怎麽樣,季雲旗卻沒有意識了,他昏迷過去的最後一個畫面,是清婉捂着嘴巴驚恐的後退了一步。

就這一個動作,比飛揚寒雪更讓他難受,他想伸手捂住自己疼的要死的心,也還是抵不過那剎那間黑暗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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