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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兩人看向她，一人目光溫和驚喜，一人卻帶着難以言喻的意味。

“常源也在啊”清婉認識常源，當時和清和好的就差穿一條褲子了。

“嗯，小婉姐回來啦。”常源斂了臉上的怒意，熱情的問候道。

清婉朝他微微點頭，朝着清和走去：“身體怎麽樣，你吓死我了。怎麽住院了？”

“沒事，只是有些低血糖暈倒了而已。”清和牽住她的手，編了謊話讓她放心。

往事已逝，那些當初說不出口的話，現如今又怎麽舍得拿出來傷害她。

常源張了張，清和掃來的一個眼光讓他生生咽下了他要說的話。“既然小婉姐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常源看眼色一向厲害，知道清和現如今肯定不願有第三個人打擾，便識趣的離開。

清婉說去送送，跟着他一起來到了電梯口。

看着顯示屏上的數字上升，電梯門即将開啓，常源才說了一句話：“小婉姐，對清和好些吧，他為你做的遠比你想象的多。”

清婉知道他的意思，清和為她所做的她都看在眼裏，不管怎樣，她都會好好待他，不傷害他。

季雲旗等在醫院側門口，閉着眼養神，忽聽到敲車窗的聲音。

推開車門，明湘便出現在他眼前：“雲旗，你來啦，怎麽不上去啊，是不是身體哪裏難受。”

明湘從辦公室看見他的車就下來，從一開始以為他聽進了她的話來醫院檢查的欣喜到他默默無聲後的緊張。明湘對他的關照顯露無疑，季雲旗不可能看不出來。

雲旗推開明湘搭在他手腕上的手，冷冷的說道：“我不是來檢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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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湘感覺到他的躲避，：“那你過來是…”內心隐隐有一種想法，卻被自己下意識的否決。

“陪人”

“那你陪的人呢？”明湘不敢看他的臉，怕自己會紅了眼眶。

雲旗說不出話來，對啊，我陪的人呢？她在陪伴別人啊。

“去做檢查吧，你的病真的拖不起。”他的臉色泛着病态，任誰看都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明湘，你只是醫生，我的私事你就別管了。”他很冷漠，仿佛他們在探讨的是別人的事一樣。

明湘頓了頓，雖然心裏知道他對她從來是無意的，只是她放不下心中的執念。

“那我去找安清婉，她總有辦法讓你聽話的。”破罐破摔好了，明湘說完這話，便下來車。不想面對他狂風驟雨般的怒氣。

雲旗聽到這話，周身的氛圍都冷了幾度：“不許去，明湘。你要是膽敢告訴婉婉一個字，你就別想活着。”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狠戾的雲旗，明湘不禁顫抖了一下。回過神去，眼裏帶着不可置信和淚光：“那你要怎麽辦，死在手術臺上嗎？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你別這樣折磨我，讓我親眼看着你的生命流逝而不管不顧手，我做不到。

這是她第一次那麽直白的說出愛語，哪怕是一時沖動也是心跳加速，帶着愛意。可雲旗卻絲毫沒有變化，他下了車站在她面前：“別喜歡我，喜歡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很痛苦，我知道。”

“那你為什麽還那麽喜歡她？”

“因為我涉愛太深，離不開了。”雲旗望向遠處的住院樓，他的婉婉就在裏面：“別擔心我會死，我會活着的。那是她的心願，我願意為她拼命努力。”難怕她的心願是讓他活着時時刻刻忏悔自己的過錯。

可她願他活着，他就只能用盡全力活着。因為，違背不了她的意願。

清婉看過清和之後，惦記這樓下的雲旗，便借着病房門襟離開了。

離開前，清和問她：“你朋友在樓下等你嗎？”

“嗯”她還是選擇謊言，只是不願傷害罷了。

離開的她，看不見清和眼底的絕望和悲傷。他望着關上的門，還是撐着身子站在窗前，看着樓下那輛黑色的車。

“原諒不管我怎麽努力，他總是勝我一籌的。”

推開醫院大門，清婉看見明湘和雲旗兩廂伫立在車前。

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愣愣的站在那裏，之前在病房裏擔心雲旗的心情也早已煙消雲散。

還是雲旗眼尖，朝着她而來。“婉婉，你下來了，我們回家吧。”

他親昵的牽起她的手，這樣才莫名覺得心安。

“你們住一起？”明湘抓住了他話裏的重點問清婉。

“沒有，只是借住幾天而已。”那天季天一的話多多少少也像清婉表明了他對明湘的喜愛，或許…這個明眸皓齒的女孩将來會是雲旗的妻子。

雲旗卻怕明湘會說出什麽話來，急急的拉着清婉離開。

回到公寓已是半夜12點多了，季雲旗像是累極了，側躺在沙發。

“你沒事吧。”清婉洗過澡下來，看見雲旗還是這樣的姿勢，上前輕輕推了推他。

雲旗休息的并不安穩，只是因為渾身無力才一直在沙發裏沒有動彈的，聽見清婉的聲音，睜開眼呢喃道：“沒事沒事”

“婉婉能不能扶我一下。身子有些麻”他歉意的淺笑。何止是麻，渾身疼的厲害，胃裏心髒也不舒服的很。

清婉扶起他，看着他拄着手杖，佝偻離去的背影，上前扶住他：“雲旗，早點去做檢查我，你這個樣子，我…”

“害怕是不是”雲旗出聲，婉婉最怕生病他是知道的，所以這樣的他讓她感到恐慌了嗎？“會去的，檢查時間到了我就去，婉婉別害怕。”

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讓她安心。可感覺到自己的手抖的厲害，急忙收回了手，一個勁兒的說道：“別擔心，別擔心，沒事的…”

不知道是在安慰清婉，還是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