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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隔天清晨，雲旗起的很早，可也沒什麽事情可做，只能怔怔的坐在沙發上。聽着秒鐘一秒一秒的滴答聲，他都能感到時間的流逝和清婉回過身就不再回頭的背影。

一起吃過早飯，他才提議道：“要不要出去逛逛。”

“也好。”或許是離別在即，清婉也很随着他。

男女約會能做些什麽，無非是看電影吃飯逛街。那些在普通戀人眼裏在平常不過的事情，在他這，卻有此生唯此一次的感覺。

吃過午飯，看過電影，清婉有些累了，可雲旗卻不放過她，非說要去集團旗下的商場裏逛逛。

他只是想着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一遍，這樣也算是得償所願了。但是如果知道他的這個決定會讓清婉對他抱着那麽深刻的敵意，他說什麽也不願堅持了。

下午三四點的時間，商場裏雖算不上人來人往，但也坐在是很熱鬧。

走進一家店，他拉着清婉試穿衣服，每次清婉從試衣間裏出來，他眼前一亮的表情讓她很是受用，所以也就依着他拿了很多衣服。他結賬的時候，櫃臺小姐看着他的目光就像獵人盯着獵物一樣，眼冒精光。

清婉倒沒什麽感覺，只是微微感嘆世态炎涼，若是季雲旗只是個一窮二白的人，她的眼光還是否那麽炙熱。

可這件事或許讓季雲旗很反感，但商場經理趕來的時候，他仿佛只是随手一指，指向那個櫃臺小姐。然後對經理說：“把她開除了。”

那經理只愣了一下就連聲說好，回過頭去指責那位櫃臺小姐不懂事。

清婉被他攬着走出去好遠，還能聽得到經理的碎碎念和櫃臺小姐抽泣聲。

“沒必要這樣吧”人家只是看你的眼光熱烈了些，對你又沒什麽傷害。

“婉婉覺得沒必要？”雲旗反問道，随即苦笑道。心想，婉婉才不會有什麽吃醋的想法，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

清婉被問的莫名其妙，心想，果然富豪的心思不是你想猜就能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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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度熱情讓我反感”隔了很久，他才說話，解釋那件事原因。

清婉只是“哦”了一聲就沒有後話了，被這是一攪和，她的興致都低了許多，只說累了。

倒不是她聖母心，覺得季雲旗就這樣貿貿然将人開除很殘忍。這家商場是他的，他做什麽她都沒理由過問。

只是今天的季雲旗給了她和以前的季雲旗一樣的感覺。只要他一句話，翻雲覆雨都不是問題，她害怕自己所經歷過的那些會重演。

踏進商場的餐廳，這家餐廳是專門做杭幫菜的。杭幫菜很清淡，而她自己也很喜歡吃杭幫菜的西湖醋魚，所以沒怎麽糾結就選了這家餐廳。

“來個西湖醋魚，龍井蝦仁，宋嫂魚羹，筍幹老鴨煲，桂花蓮藕。”她點單很快，這些菜都是她很愛吃的，當然也顧及到了雲旗的胃。

“婉婉喜歡吃杭幫菜？”他知道她重口，嗜辣。

“嗯”清婉正打量着他們所在的包間，輕輕揚起的絲綢緞隔開了包間和大廳，正仔細觀察着絲綢緞上的圖案，答道：“清和很愛杭幫菜，久了就愛上了。”

清和很愛杭幫菜，甚至為了吃杭幫菜還特地帶着清婉一起去杭州旅游。

而清婉只因在西湖邊吃了頓杭幫菜就愛上了杭幫菜。直到今日，她都不清楚，她到底愛上的是杭幫菜，還是當初在西湖邊上淡泊如湖的心境。

雲旗止了話，心下凄涼，不知往後，清婉在對着其它人的時候，會不會像今日想起安清和一樣想起自己。

菜逐漸上來，清婉倒是大快朵頤，而雲旗只喝了一碗清婉給他盛的老鴨湯，就沒在吃什麽了。

“不喜歡吃？”

“沒有”雲旗笑笑，盛了口魚羹吞下“很好吃”

“那就好”

将手藏在桌面下，一下一下輕撫着胃部，胃裏也不知怎麽回事，像火燒似得灼烈的厲害，隐隐皺着眉，額間也冒出了濃密的汗水。他疼的厲害，卻還要在清婉時不時擡頭望他的時候給他微笑。

他強撐着上揚嘴角，可還沒有笑開，清婉就已經低下頭去了，原來她只是在看桌上的賬單。

大廳裏突然熱鬧了起來，人聲鼎沸，清婉也湊個熱鬧掀開絲綢緞探出頭去。

只見常源站在正中間，四周都圍了些人，清婉想着和他也不是特別熟，正想犯下緞子繼續吃飯。

可常源眼尖，一眼就看見了清婉，大步流星朝着她走來。

“小婉姐，你也在這兒吃飯？”清婉那時已經站在包廂外面，不想讓常源見到季雲旗。

“是啊，你也來這裏吃飯？”

“嗯，公司聚會。”他指了指遠處的人群，“清和不是喜歡吃杭幫菜嗎？随便帶點給他。”

“現在吃了帶給他會不會晚？”她喃喃道，心裏也莫名心酸。清和在醫院裏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自己卻在這裏和季雲旗大吃大喝。

“所以說啊”常源心裏也有些小九九：“本來也沒什麽，我早點吃完回去也行，也他們說非要吃完飯去第二輪。我也不好推辭，要不小婉姐沒事的話，替我送一趟？”

清婉點點頭應到：“好”

“你朋友不會介意的…”吧？他掀開緞子，看見裏面坐的人，連話都說不完全。

季雲旗也望向他，帶着吃驚的表情。

“小婉姐，你怎麽能…？”和他在一起？常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季雲旗打斷，：“婉婉，吃完了我們就去結賬吧。”

“季雲旗！”常源喊道。

雲旗卻想是怕被什麽東西纏上一樣，話語裏帶着緊張和慌亂，牽起她的手，語氣裏帶着哀求：“我們走吧？好嗎？”

清婉被他們弄的摸不清頭腦，被雲旗輕輕一拉就跟了上去。

常源卻不願放過他，在他拉着清婉離去的時候，常源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想是帶着惡魔的回音：“季雲旗，你TM的真能裝，清和頭上的傷疤…”

他還未說完，雲旗就渾身冰冷僵硬，只是一個勁的握緊清婉的手。可常源的話一停，清婉就收回了手。手心空落落的，雲旗緩緩望向清婉，她眼裏的厭惡和唾棄不言而喻。

他閉了閉眼，感到五雷轟頂。他完了，他知道，地獄之門開了，他躲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