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蘇三娘當初帶小九出來的本意就是為了讓她看看三月的揚州, 揚州三月是真的美, 恰好裴十三也有下揚州的打算, 所以一起同行。誰知還沒到揚州呢就出了幺蛾子,這鬧出的後續耽誤了這麽多天的時間。

現在事情已經解決完, 蘇三娘也适應了揚州, 也不拘着孩子在家看書練字了, 天天帶她們出去玩。瘦西湖,衡撫小院, 明月橋, 能去的都去了, 亦吃遍了名震天下的淮揚菜, 兩個小姑娘玩的樂不思蜀。

蘇三娘自認不老,兩個丫頭又是精力旺盛的年紀,能不坐車就不坐車,一路靠走。現在三人齊齊坐在床邊,床下擺了一個木制大盆, 水色翻綠,是蘇媽媽特意吩咐人熬的藥湯, 泡腳是最好的, 又解乏又助眠。

三雙腳落下,一雙白皙修長,兩雙肉嘟嘟白嫩嫩。

“阿~”

紛紛仰頭嘆了一聲。

“好舒服!”

蘇媽媽年紀大了,不能跟着三人瘋,見她們如此, “既然累了,還不在家歇歇,天天都看不到人影!”蘇三娘正閉眼享受呢,聽聞眼皮也不擡,“好容易來了揚州,怎能天天在家呢,自然要看盡揚州花才是。”

“沒錯,師傅說的都對!”

小九點頭附和。

“說的太對了!”

白秋秋也跟着附和。

三對一?蘇媽媽再笑道:“那行阿,那每天回府的時候別喊累別喊餓呀!”

白秋秋最先讨饒,“媽媽我錯了!”

小九瞪了一眼牆頭草,牆頭草笑呵呵的只讨好蘇媽媽。“媽媽,我明兒還想吃你做的核桃酥,可好吃了,比我娘做的都好吃!”蘇媽媽一手廚藝連禦廚都及不上,又為了小九專門研究了小孩子愛吃的吃食,小九倒沒什麽,白秋秋一頭撞上就下不來了。

“好好好。”

Advertisement

蘇媽媽好脾氣的應了,她就喜歡能吃的娃!

突然道:“是該給你多做些備備,免得我們走了你沒得吃了。”說做就做,蘇媽媽轉身就出去了,留下白秋秋一個人懵住了,要走了?瞬間扭頭看向蘇三娘,“九九的師傅,你們要走了嗎?”

“诶?”

小九也不知道這個。

蘇三娘睜眼。

“我們要去滇南三個月左右,回來正是酷暑之時,可能會去江南避暑……”

腳丫子一擡也不擦,直接套上鞋子往外跑。

“我去找爹爹!”

“師傅最好了!”

小九眼睛一眯就撲進了蘇三娘懷裏一頓亂蹭,小丫頭年紀越大力氣也跟着大了,蘇三娘沒防備被她這一撞,沒抗住往後挪了挪。

“越大也皮了!”

“嘿嘿嘿。”

小九只是傻樂,小九知道來揚州是來玩的,肯定會和秋秋分別,秋秋也要回家的,一直不敢問什麽時候走,怕和秋秋分開!現在秋秋可以跟着去滇南,嗷嗷嗷!好開心好開心,一直在蘇三娘懷裏亂蹭,頭發都散了,整一瘋丫頭了。

蘇三娘伸出食指摁着她的小腦袋往外推,皮笑肉不笑。

“瘋了這麽多天,我讓你背的玉種,蟒帶,玉霧,還記得嗎?”

“額……”

“背不出來就把秋秋送回去!”

白嫩嫩肉呼呼的腳丫子又少了一雙。蘇三娘心滿意足的一個人占領一個大木盆。

裴十三本就是無事人,見天的在外面瘋,親眼見證了小九的好運,又再次問詢了顧雲顧昊小九以前的幸運事,大感稀奇,不用蘇三娘說,他自己就利索的把東西給收拾好了。所以這次出行,除了原班人馬多了白秋秋裴十三以及衆多侍衛。

此去滇南,要先馬車行三日才能轉水道。

小九窩在裴鳳卿懷裏,低頭可專注的看着她的小本本,嘴裏一直念念有詞。秋秋人小,以前在家沒多少出門的機會,此次從江南下揚州一直坐的船,久坐馬車倒是第一次,已經出城許久仍是興致勃勃的趴在窗邊看着外面。

裴鳳卿将小丫頭的身子整個都塞進薄毯裏,自己也垂首看書。

白秋秋自顧自的興奮了許久,再回身時對面兩人一大一小都窩在毛毯裏垂首看書,小九整個人都窩進了裴鳳卿懷裏,裴鳳卿左手環着她,右手拿着書,很平常的動作,白秋秋撇了撇嘴。

為啥別人兄妹感情就這樣好呢……

“毛毯在你右手上方格子裏。”

裴鳳卿頭不擡,聲音很輕。

“诶?”

是在跟自己說話嗎?白秋秋瞪大了眼。順着裴鳳卿的話起身擡手打開格子,裏面整理的疊了一塊雲清色的方毯和一本書。書?白秋秋順手把書也取了下來,低頭看去,墨雲雜序。诶?這不是娘讓自己在揚州看的書嗎!

“三日抽查一章,背不出來就送你回江南。”

白秋秋:……

馬車內三人徹底安靜都垂首看書。

行程匆匆而過,到達滇南碼頭時已經十日有餘,下船時衆人紛紛伸了一把懶腰,可算是到了,骨頭都要坐酸了。顧雲顧昊一起去牽了馬車來,蘇三娘看得直搖頭,“帶着行李先過去吧,我們走走,也活動活動筋骨。”

這話得到了所有女眷贊同。

裴十三好友遍天下,這滇南他也不是第一次來,熟門熟路的摸進去了,還把裴鳳卿給帶走了,裴鳳卿留下衛東顧雲顧昊,自己跟着裴十三去了。就在碼頭雇了幾個車夫駕車帶行李,衛東打頭,顧雲顧昊一左一右,張媽媽牽着小九,蘇媽媽帶着白秋秋,一行人入了滇南小鎮。

這裏,顯然和揚州不一樣。揚州處處秀麗,這裏卻是粗狂。

一路過去四處亂石橫立,黃沙鋪地,穿着短打的精壯男子吆喝聲四起,似乎來到了邊疆荒涼之地,兩個小丫頭瞪大眼看着那漢子手臂上鼓起的青筋,這才春末!蘇三娘并不是第一次來,見狀道:“這裏以玉石衛生,玉礦遍布,是以民生也粗狂。”

蘇媽媽跟着蘇三娘來過幾次已經不奇怪了,接着道:“你們別瞧着這地差,看着像蠻荒之地,這裏随處一個人家裏說不定就放着祖傳的玉石呢,都夠在京裏買宅子了!”

京城的宅子可是寸土寸金!

聽到這話,衛東等人也收起了輕視之心。

此次在滇南呆的時間有點久,是以并沒有住客棧,而是出發前就派人發了信先安排了一處宅子,蘇三娘一邊帶着衆人走,一邊拉着小九囑咐道:“這裏有師傅的至交好友,他們都是平頭百姓,卻是玉雕的大師,我都帶你走一走,要尊敬,知道嗎?”

小姑娘年紀還小,還不懂得勢力壓人,但揚州那一系列鬧心事,蘇三娘怕孩子心中已經有了身份有別的概念,是以囑咐了這一句。

小九點頭。

“師傅放心,我會聽話的。”

蘇三娘應了一聲,親自牽着她在城內漫步,一邊走一邊介紹,這裏的玉鋪出過祖母綠,那邊的玉鋪連開了三個春帶彩,種種都是傳奇,衆人只恨耳朵不夠用。滇南從不缺玉石的傳奇,多少人在這裏發家,又有多少人在這裏家破人亡。

一路走至暫居的小院,誰料門口竟已站了兩人在等待。一名頭發已然花甲的老人,一名大約七歲出頭的小男孩,小男孩濃眉大眼生得頗為爽利,一身青色短袍,一路行來都是枯黃之色頗多,小九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誰知那個小男孩也擡頭定定的看着小九,目光灼灼。

诶?

蘇三娘一看便一喜,幾步上前,“多年不見,張叔還是當年的模樣。”

老人擺手。

“老了,眼睛也花的瞧不見了,去年就不動玉雕了。我想着你已經三年沒有親自來過這邊了,今年這一場你定不會缺席,收到信後更為心喜,算着快到了,就來這裏等着。”

“張叔老當益壯,說這樣的話幹什麽?”

老友再見,蘇三娘很是高興,拉過小九道:“這是我徒弟,周九。”

“周九?”

聞言老人低頭仔細看向了小九,半響後滿目贊嘆,“是個齊整的好孩子,眼睛生的最好,眸色清亮,是玉雕的好苗子!”蘇三娘還沒來得及說小九不學玉雕,老人又道:“我一直猜京裏的周九玉鋪是你的,那些玉佩也只有你才雕的出來了,如今再聽你徒弟的名字,就更加的确定了。”

一邊說一邊拉着身旁的小男孩道:“這是我的外孫,顏墨,說來慚愧,本家中的男丁都跑去倒騰玉石了,倒沒一個願意繼承我手藝的,唯獨這外孫有靈氣也肯下苦功夫,我老了,不想辜負他,思來想去,你最合适,誰知你已有徒弟了,倒是我唐突了。”

蘇三娘聞言一怔。

說來,徒弟也并不是只有一個,小九不學玉雕,再來一個專門學玉雕也是可以的,但也不能說收就收,再有靈氣,若不合眼緣也是無用,倒也沒有馬上應下來,只道:“這事确實不是一時半會就定下來的,咱們進去再談。”

老人也含笑點頭,正要往裏走時,顏墨卻突然說話了。

眼睛直溜溜的看着小九。

“你玉雕十刀學了多少,我已經學到了第三刀。姥爺說我天賦出衆,也說這名夫人玉雕手法鮮有人及,我若能拜入她的門下一定能成為玉雕大師。現在夫人已經收你為徒,我亦不敢強求,只希望你我比過一場,讓我知道差距有多大,可以嗎?”

“你年紀小,我也不能欺你,你若才學到第一刀,我們就比第一刀,如何?”

聲音清脆,面色嚴肅,目光灼灼。

小九眨了眨眼睛,一臉懵懵。

“師傅,玉雕十刀是啥?”

老人:……

顏墨:……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