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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開出紫眼睛的小姑娘, 今天和張輕禮在一起!張輕禮抱着小九出去時,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內場, 張輕禮是誰?張家嫡次子,最近和他大哥争的風生水起的, 而張家的這場比鬥, 很多人也知道。
這位小姑娘, 昨天那麽多人拜見都不得入門,張輕禮是想了什麽法子把人都直接帶身邊了?
張家大哥張輕言已年滿二五, 容貌端正衣着一絲不茍, 瞧着就是一片穩重。此時他正被數位經年老觀石師傅圍着, 目光微微凝重地看着張輕禮, 不,準确來說,看的是被張輕禮抱着的小九。
跟着長公主十三王爺六皇子的小姑娘……
随從察言觀色。
“大公子放心,那小姑娘年歲那樣小,昨日定是運氣。”
“就是就是, 有一個小姑娘又如何?二公子那邊可什麽人都沒有!”
“不過一個小姑娘……”
“閉嘴!”話音未落就被張輕言厲聲喝止,“對那個小姑娘客氣點, 再讓我聽到你們诋毀她一個字, 別說張家,這一行都別想進入了!”跟着那樣尊貴的三個人,這小姑娘的身份能簡單了?
不過一個小姑娘,何必這樣?心中腹诽,可在張輕言嚴厲的目光下, 不敢再出聲。
賭石之人三教九流的什麽都有,小九并不想被張輕禮抱着,但确實人太多,委委屈屈縮在張輕禮懷裏。張輕禮低頭看去,只見小姑娘雙目放空,小嘴靜靜抿着,臉上明晃晃挂着不高興。
難道自己魅力下降了?
不對阿,昨天出去溜一圈,收了多少個荷包手絹呀!
“這滇南雖小,但玉能者衆多,等公盤結束後,我帶你去好不好?”
小九眼皮都不擡。
“哥哥會帶我去的,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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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輕禮:……
“你哥哥已經把你托付給我了,我會照顧你的一生,不僅是你,還有你的後輩,你要試着習慣我,懂嗎?”
她生,張家盛。後面那一句張輕禮不會去想,也不會讓後面那句的情況出現,已經做好了承諾就定會遵守,張家的所有日後都緊緊纏繞在這個稚齡小姑娘身上,會窮盡一生護她周全。
“托付給你?”
小九終于擡了眼皮,煙波大眼定定看着張輕禮,瞳孔黑亮。
怎麽,這詞用的不對?
小九涼涼道:“你叫我姑娘,那就是你聽我的話,而不是我聽你的話。你聽我的話,還說要照料我?”
張輕禮手一抖,突然有種把祖宗扔下去的沖動!本以為那個白團子說話已經夠直白,這位瞧着可愛,說話更戳人心!小九又道:“托付也用的不對,哥哥會一直和我在一起,為什麽要托付與你?”
小眉頭緊緊皺着。
“你沒讀過書?”
張輕禮:……
深呼吸再深呼吸,不可以做【不肖子孫】,她是祖宗,她是祖宗!
張輕言帶着一群人走到張輕禮身邊,眼神定定看着小九,道:“二弟請了個好幫手?怎麽請來的?”張輕禮眉峰微挑,下巴輕揚,“大哥說的哪裏話,這麽小的孩子,怎麽可能是幫手?不過是帶在身邊罷了。”
衆人:說這話的時候,把眼裏的得意收起來一些好麽!
兩人雖為兄弟,但實際誰也瞧不上誰。
張輕言覺得張輕禮行事太乖張,一點規矩禮法都無,張輕禮則覺得張輕言為人太過老成暮氣,一點年輕人該有的朝氣都沒有,張家落在他身上,這輩子也就是個滇南的龍頭了,想壯大絕無可能。
“二公子看到大公子都不需要喚一聲哥哥麽!”
張輕言還未說話,已經有人看不下去了,出聲的正是張輕言的死忠。
張輕禮一笑,然後毫無預兆的一腳踹了過去,那人直接被踹飛在地上翻滾了數次,張輕禮冷笑:“我和大哥說話,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個狗奴才插嘴了!”衆人剛震驚,張輕禮卻又忽然換上了微笑。
微微欠身。
“大哥也知道弟弟一向性子沖動,想來是不會怪罪的?”
當衆踹自己的人,這等丢人的事情張輕言自然不會忍,眉頭一皺正要說話,一個清脆聲音突然響起,“什麽時候開始?”
兄弟兩一僵,垂首看去,是小九。
小丫頭眉頭緊鎖,粉嫩雙唇抿成一條直線,小丫頭已經微微有些暴躁,滿腦子都是哥哥,哥哥,一點都不想聽到關于這兩兄弟的事情!兄弟兩瞧出她不高興了,一個認她是祖宗,一個認她是貴女,都不敢得罪。
彼此對視了一眼,轉身各自行動。
張輕言低聲吩咐道:“派人跟着他們,主要是那個小姑娘,再派人去查,這個小姑娘的身份。”
“是。”
随從低聲應了一聲,利索的鑽出了人群。
小九跟着張輕禮去了,蘇三娘帶着其他人也出去了,白秋秋和裴十三也跟着湊熱鬧了,剛才還稍顯擁擠的包廂只剩裴鳳卿一人。裴鳳卿斜靠在椅背上,廣袖玄紋長袍松松劃過,襯得在扶手輕敲的手指更潔白如玉。
寂靜的包廂裏只有裴鳳卿一點一點敲椅子的聲音,聲音平緩,鳳眸裏的思緒越來越重。
顧昊從外進來,雙手呈上信封。
“公子,張輕禮的所有事情都在裏面了。”
短短不過一刻鐘的功夫,顧昊就已經查到了張輕禮的所有,這自然是靠着蘇三娘的人脈,滇南她常來,這邊自然也留了人手。裴鳳卿伸手接過,低頭細細端詳起來。
顧昊道:“公子對神童真好,張家雖是商甲之流,但在這行倒真的說的上話,神童又有這方面的天賦,張家來打掩護是最好不過的了。”權勢雖重要,但一行人知道一行事,以後玉石方便,由張家出面更為妥當。
裴鳳卿不言,依舊低頭看手中信,半響後擡首将信尖遞向一旁雙燭,火舌纏繞,聲音也随之響起,“倒也有些本事,也不必廢太多心思。”
張家之事雖是一時興起,但這張輕禮也真是個人才。
雖是次子,性情也頗胡鬧不得人心,就靠着幾條邊緣玉脈愣是和張輕言不分上下。
口裏說着誇贊的話,面上卻無一絲笑容,顧昊自幼陪在裴鳳卿身邊,見他眉心微皺,便道:“公子有其他不順心的事情?”裴鳳卿沒有回話,而是道:“張輕言那邊大約在查小九的身份了,你現在去告訴張輕禮,攔住。”
“如果小九身份被查出,之前一切作廢。”
“是。”
顧昊對裴鳳卿的命令沒有絲毫猶豫,至于張輕禮會是怎樣的反應,那就不在顧昊的考慮範圍之類了,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拿什麽護住神童,趁早滾蛋。
顧昊離去後包廂再次恢複寂靜,裴鳳卿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許久之後包廂內突然出來一聲嘆息,聲音很輕,氣息卻長留。
卻說小九這邊,內場最主要的盛事終于開啓,這次再無外行人,也沒有此起彼伏的解石聲,所有觀石師傅都蹲在玉料前細細查看,這裏的玉料太貴重,都是好料,價格也都奇貴,若財力不足,一塊就得傷筋骨。
一刻鐘過去了,竟還無人選定。
張輕禮也收起了玩笑之色,抱着小九,步伐緩慢地在玉料中走來走去,所有玉料都是一看便走,沒有在任何一塊玉料前停留。後面瞧瞧跟着的人都你看我我看你,這人,竟是一塊都沒看中?
不說那個小姑娘,張家的比試他也不管了?
張輕禮似沒察覺後面跟着的人,每塊都像在細看,又都像是不滿意。圍着所有的玉料走了一遭,然後徑直回到張家人的隊伍去了,這邊留着的,全是張輕禮的人,雖無一個觀石師傅,但都絕對忠心。
一群人直接将張輕禮小九圍住了,旁人墊着腳尖也看不到裏面人在做什麽。
“如何?”
張輕禮低語,聲音帶着忐忑,成敗就全在這個小姑娘身上了。
小九還未答話,有人卻忍不住了,一人徑直上前低聲道:“二公子,我不知道您為什麽信這個小姑娘的話,她昨日雖開出了紫眼睛,但今日之事這般重大,如何将所有壓在一個小姑娘身上?”
“家裏的沒有,外面咱們重金聘請的觀石師傅也有吶,好歹拼上一拼!”
張輕禮行事未乖張,但有一個好處,只要認定了,一百頭牛都拉不回來!但這人确實是為了自己好,勉強道:“外面的人比的上我們家的人?”張家身為滇南龍頭,這最好的觀石師傅自然也在張家。
那人嘴唇動了動,不知該如何反駁。
外面的就算不如何,總比一個小姑娘好吧?
張輕禮擡手制止了他的話,低頭只是看着小九,“看好了麽?要不要再看一次?”張輕禮心裏也沒底,長公主說她觀石只憑本心無需細看,剛才看似閑庭闊步實則充滿緊張,若小九哼一聲,自己怕是會緊張的跳起來。
這都是錢,都是給哥哥的錢!雖然心中十分想念裴鳳卿,但這事小九也用心了。
直接趴在張輕禮耳邊說話,張輕禮眉目十分認真,一個字都沒錯漏。
先前一直跟着張輕禮的人見張家人終于散開,眼睛一亮,誰知張輕禮沒動,而是下人直接帶着銀票去了玉料場,然後,然後後面的事驚呆了所有人的眼。
居然看都不看直接開始買!
這裏可不是外面一斤幾十兩的玉料,這是一斤二百兩的玉料!驚訝的功夫張輕禮的人已經買了數塊玉料,上萬兩的銀子已經出去了。驚訝聲漸起,張輕言那邊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動靜,只看一眼便收回了眼神。
還是那麽喜歡嘩衆取寵。
一個時辰後,所有玉料都被賣定離手,公盤之人也站了出來。
“今日這裏的玉料出自三個玉礦,一個龍山,一個翠鳴,一個滇南。”
龍山玉礦翠鳴玉礦也是上百年的老坑了,好玉大玉無價玉都出過,只是沒滇南老坑那麽驚人,若平時單買,價錢大約也在一百兩以上,今日加上滇南玉礦,雖翻了倍,但還在衆人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快說這次的标記是什麽!”
心急之人已經不想再聽無用的話。
性急人年年有,公盤之人也見怪不怪,當下也不再多說什麽,朗聲道:“龍山為白,翠鳴為綠,滇南為黑,諸位,請吧。”
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搬動石底,滇南玉料落在誰家了,黑色黑色黑色,不停的有失望聲響起,張輕禮抱着小九沒有動彈,整個人都死死看着掀石的自己人,不停的分辨他們的神色,是驚是喜?
等了一個時辰,小九都等困了,小小打了一個哈切,雙眼朦胧,好像窩在哥哥懷裏睡一覺。
張輕禮垂首看她,一點都不擔心麽?不知為何,躁動的心跳慢慢平靜了下來。
“公子,黑色黑色!”
張輕禮的人一下子跳了起來,指着自己腳下的玉料對張輕禮興奮大喊。
作者有話要說: 頭要炸了,留言我周末再回哈,這幾天突然離職了好幾個人,我忙成狗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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