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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鳳卿在考場說的話以風一般的速度傳播了出去, 小九再次站在風口浪尖。九陽郡主和六皇子青梅竹馬?這馬上就可以解釋六皇子二十有二, 不僅沒有正妃, 連侍妾都沒有一個,裏裏外外伺候的都是太監和侍衛。

這九陽郡主到底有何等魅力, 六皇子一直等着她?

小九今天出現在了雲舒, 許多人已經看過了她的容貌, 以口傳口,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 幾乎滿京城都知道九陽郡主雖年幼, 容貌卻極其出衆, 而她跟陳樂樂的賭石自然也傳了出去, 原來,是有真本事的,還以為十三王爺只是給小輩做人情呢。

乖乖,這可了不得,看一眼就知道玉料中是不是有玉肉, 這陳家姑娘作弊了都追不上人家,這有長公主十三王爺護着, 又有這項本事, 現在又已是郡主之尊,有權有勢還能自己掙錢,這哪裏是姑娘家,是金娃娃吧?

旁人尚且如此,周家能別說了。

周靖明定定看着十一, 嚴肅道:“外面傳言是真的?小九看一眼就知道玉料中是不是有玉肉,都沒有細心查看?”十一當然也在場,點頭。她有心為小九說好話,“九姐姐好厲害的,陳家姑娘還裝模作樣看了一刻鐘,九姐姐一直負手站在一旁,都沒蹲下查驗的,好厲害的哩!”連着兩個好厲害,十一是真的好佩服小九。

當時她在人群中看得熱血膨脹的,姐姐好帥!

十一只記得周靖明的問話,滿臉激動對小九的崇拜一覽無餘。紀氏這些日子總是渾渾噩噩,常常低聲自言自語,這時聽到十一的話,竟一下子回神,厲聲道:“我不是讓你離她遠些麽,為什麽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

紀氏突然爆發,所有人一怔,然後齊齊看向她。

“把她帶下去,三夫人近日失了魂,不要出現在人前了。”

周靖明毫不猶豫。

就是這個愚婦,小九對她的仇恨最深,她居然還是這個樣子!在周家,周靖明一言九鼎,話音一落就有粗壯婆子上前把紀氏給拉扯走了。周靖扉腦袋上纏着一圈繃帶,他倒是沒吭聲,只是臉色煞白,不是吓的,是頭上被砸的。

周靖明看到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蠢貨,還說小九和十三王爺有染,什麽十三王爺,分明是六皇子!六皇子是誰?那是現在唯一能和三皇子抗衡的皇子,就算以後是三皇子登基,六皇子也不會如何,先不論他自己的勢力,還有當年先帝爺留給他的禁衛軍!

一個親王是絕對跑不了的。

親王妃就這麽生生被自己家給推了出去,而且以後還可能母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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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周靖明只覺得氣都喘不出來,原地站着雙目赤紅。周夢笙上前,輕輕扶住周靖明的手臂,低聲道:“父親。”周靖明又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對一臉擔憂的周夢笙搖了搖頭,自己不能倒,絕對不能倒。

穩了穩心神,擡眼就看到周靖扉事不關己的默然表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自己為了九陽郡主的事想破了腦袋,夢笙天天帶禮去求見,這一切都是三房的錯,一個瘋一個傻,什麽事都管不了!

“還有你,管好你那個寶貝兒子,他要是再敢出現在九陽郡主面前,我就打斷他的腿!”

“你也是,就在家裏好好養傷,不許出現在郡主面前!”

周靖扉憤憤走了,周夢笙拍着周靖明的背讓他順氣,擡眼就看到十一委屈的癟嘴站在原地,忙道:“你做的很好,就是要和郡主親近,她是你的親姐姐,你沒有對不起她,她不會讨厭你的。”

聲音很輕,說這話,周夢笙自己都有點心虛,郡主分明就是讨厭了周家所有人。

十一又不傻,何曾聽不出自家大哥話裏的勉強?悶悶點頭也彎身出去了。

為什麽要喜歡她呢!

所有人都散盡了,周夢笙本要繼續勸周靖言,誰知門口突然一聲巨響,厲喝聲也跟着傳來,“都當我這個老婆死了是不是,家裏發生這麽大的事情都不告訴我!”來人身杵拐杖,包頭纏額,滿頭銀發梳的一絲不茍,不是老夫人又是誰?

父子兩連忙迎了上去。

“母親!”

“祖母!”

老夫人氣的了不得,“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們都要瞞着,是不是當我死了?”這話太嚴重了,誰敢認?周夢笙是老夫人的心頭肉,連忙軟聲道:“哪裏是像瞞着祖母,孫兒是怕擾了祖母清淨。”

心頭肉的面子自然要給,老夫人不說周夢笙,只說周靖明。

“不過一個小丫頭片子,你看你急成什麽樣了!”

周靖明一臉菜色,“母親有所不知,她現在已是郡主,不僅有長公主十三王爺,現在又多了個六皇子,兒子,兒子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夢笙帶禮上門多日連門都進不了!”老夫人卻是冷笑一聲,“你見她做什麽,早晚有她求咱們的一天!”

“這是何意?”

父子兩皆不明白,郡主躲都躲不及,如何會登門?

老夫人坐在上位,眼中精光閃爍,“我且問你們,六皇子若定親,一定會賜婚罷?”兩人點頭,這是自然,皇子定親都是賜婚的。老夫人又道:“那我再問你們,賜婚的時候,喚她什麽呀?周九?”

賜婚自然不會說封號,而是說名字,那個丫頭如今連個正經名字都沒有呢,還怕她不上門?

周靖明眼裏一亮,忙道:“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母親果然高見!”老夫人瞪了一眼周靖明,又細細和他說如果小九登門該如何應對,周靖明聽的認真,周夢笙思緒卻不知不覺遠離,看着說的興起的兩人,嘴巴動了動,到底沒開口。

這事又不是秘密,長公主難道不知小九一直沒個正經名字,說不定早有打算呢?

小九是懵着臉被裴鳳卿帶出去雲舒的,上了馬車都還沒回神,誰知裴鳳卿一開車門也跟着上了馬車,小九馬上挪動角落,防備的看着裴鳳卿,“你上來做什麽?”早晨的事小九可一點都沒忘!

裴鳳卿沒有靠近,自顧自坐在一側,聲音很輕。

“上午時父皇已經說過我一頓了。”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讓小九一怔,擡眼像裴鳳卿看去,車簾放下,陽光透過搖擺的流蘇斑駁穿進,淺淺印在裴鳳卿的臉上,偶爾飛快躍過臉上指痕,素白瘦削的臉上更加明顯,小九馬上就想起了剛才皇後裴鳳苼說的話。

不由湊近,急促。

“你為什麽沒上藥呢?還帶着一臉的印子去見皇上,皇上說你什麽了?”裴鳳卿不說話,微垂着頭,長長的眼睫蓋住了雙眸,小九更為自惱,“都怪我,我早上是一時沒過腦子,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額。”

裴鳳卿突然轉頭定定看着小九,小九觸及到他帶着燦爛笑意的雙眸,又僵了。長臂一伸就把自投羅網的小姑娘給攬進了懷裏,低頭,呼吸融着呼吸,眉尾上揚,聲音帶笑,“你很擔心我?我被罵你為什麽那麽着急?”

小九:……

裴鳳卿低頭輕咬着小九的唇瓣,本來圍在柳腰上的手也跟着不老實的亂動,小九忍了又忍,眯着眼睛看着裴鳳卿,裴鳳卿有恃無恐的把臉湊得極盡,就差在臉上刻着【你繼續打我呀!】小九微微一笑,小手忽地就掐上了裴鳳卿腰間的軟肉。

“嘶!”

“鬼丫頭你也真下的去手。”

小九微笑,擰着開始轉圈。

老流氓,今天還治不了你了!

日暮西斜的時候裴珍珠才從考場出來,一出來就知道了裴鳳卿在琴考那邊說的話,随便找個人問了清楚,沉着一張臉去了門口的湖邊。白秋秋到的時候裴珍珠正蹲下揪草葉子玩,腳邊碎了一地。

“怎麽了這是,沒考好?”

不會呀,珍珠讀不讀雲舒都無所謂呀,這臉沉的,跟所有家當打水漂一樣!裴珍珠一下子站直身子,快速道:“我羨慕嫉妒恨!”裴珍珠出了考場就知道了小九的事情,她還好一點,“哎呀,慢慢就習慣了,”

“怎麽可能習慣!”

自己追都追不上,那邊已經光明正大宣告所有人了,這差距咋那麽大呢!

不行,我也要宣告所有人,謝君澤是我的,我的!

這幾日京城案子不多,周邊城鎮倒是有幾處兇案,謝君澤跑了幾處,日暮時才京城,黑色高頭大馬,玄衣挺拔,絲毫不見疲憊。回京也沒回府,缰繩一提,就去了一處很是熱鬧的茶樓。

白秋秋拉着裴珍珠的手,再次确定,“你真的要聽?要是被發現了,別說喜歡你了,不讨厭你就是好的了。”兩人此時正站在茶樓二樓的走廊上,而謝君澤就在前面拐角的包廂裏。裴珍珠從旁人口中知道謝君澤在這就坐不住了,聽到說好似跟一女子在一處更坐不住了!

謝君澤他從不去茶樓的,他嫌茶樓吵,還是見一女的?

裴珍珠怎麽可能忍!

甩開白秋秋的手,氣勢洶洶的沖了過去。她不會是要踹門吧?白秋秋看着她舍我其誰的背影,這個念頭剛起,就看到裴珍珠猥瑣的彎身側耳貼在了門上。

白秋秋:……

她要是真把這個男的拿下了,自己腦袋拿下來當球踢!

也跟着快步走了過去,自然不是要偷聽,而是要把人拉走,哪能這樣呢!白秋秋的手剛碰着裴珍珠的肩膀,門扉呼啦一聲打開,一身玄衣的謝君澤滿目狠厲的出現在門前,誰有那個膽子敢來偷聽我?

內心的狠戾在看到彎身鬼鬼祟祟的白秋秋時。

謝君澤:……

白秋秋:……

裴珍珠呢?裴珍珠起身,一臉都不覺得尴尬的,直接墊腳向裏面看清,旁觀的白秋秋敢發誓,這小表情,跟姑姑抓姑父偷腥時的表情一樣!

“她是誰!”

裴珍珠指着裏面的人。

裏面真有一名女子,蒙着面紗看不清容貌,只瞧着大約二十左右,柳葉彎彎,額間一點朱砂痣沁血明豔。那女子眨了眨眼睛,也是疑惑的模樣,裴珍珠怒仰頭看着面無表情的謝君澤,六哥哥和小九昭告天下了,而你居然給我戴了綠帽子!

“你個負心漢,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拉着懵逼的白秋秋迅速消失。

一直不發一言的謝君澤:……

“咳。”那女子輕咳了一聲,聲音帶笑,“謝大人不去追?”謝君澤鳳眸看向走廊,那裏已經空無一人,搖頭不發一言,退後一步将房門再次關上。

小孩子脾氣。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半死不活的狀态,肚子痛幾天了姨媽還不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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