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白玉對此, 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
王藍田并不是她攻略的重點,只要他不傷害馬文才,那麽她可以忽略在自己面前讨好的模樣。
馬文才呢,近來幾日老往白玉身前湊,說不上有多主動, 可其眼裏的傲氣在面對白玉的時候總歸是少了些。大家都覺得他這是把祝英臺當做朋友了, 驚訝了幾日之後也就不再就此事讨論。
可白玉卻知, 這孩子哪裏是像他表現的那樣簡單。
哪怕是沒了記憶, 九歲的馬文才都知道防備外家蕭府派來的奴婢,你說現在這麽大的人了會這麽輕易地對一個人這麽好?還這麽好的刻意?
怕是這身子原主得罪過他因此這才刻意變相的報複吧。
別說,這孩子的記性可好着呢。
白玉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繼續朝着學堂走去。
看着朝自己身前走來的某人, 馬文才嘴角微微揚起了一抹弧度。“英臺, 早。”
“嗯, 早上好。”熟稔地很某人打着招呼,馬文才自然不知道白玉已經隐約猜到了他起初接近她的目的。
剛開學的時候,祝英臺老和他作對, 事事都要橫插一腳,看着着實讨厭。不過,也就是王藍田那樣的蠢貨才想着置對方于死地, 傷身算什麽?這比得上傷心麽?
他必須承認的是,之前接近祝英臺,确實是存了報複的心思。
你祝英臺不是很在乎梁山伯麽?那好,那我就偏偏接近你, 讓你也信任我,最後再在彼此的友情上狠狠的插上一刀,他不是王藍田不會背後作死的陰人,可這般縱使是光明正大的做,想必你祝英臺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吧?
你不是看不上我等凡人麽?不是骨子裏透着一股清高麽?當哪一天我将這份清高踩下,我看你還拿什麽和我作對。
呵~
然而,可惜的是,馬文才的這個想法想法很美滿,現實卻很骨感。
他此般決定才剛剛下了幾天不到,祝英臺的內裏便換了個人。
很多時候,白玉的為人處世,自然不像祝英臺那般不計後果,率性而為。
話說回來,不能否定的是,祝英臺本身的出發有時往往是好的,心意也是好的,可總歸被家人兄長等護的太好,人心險惡,到底還差了些閱歷,因而做起事來老會在不經意間得罪一些人,你說若是得罪了人家不計較也就算了,可書院內大部分的學子家室并不差,招人記恨的事祝英臺從開學到現在也做了不少。
當然,她同時也是比較幸運的,至少她遇見了一個十分憨厚淳樸的梁山伯,梁山伯心性純良,祝英臺有時做的不妥之處他暗地裏也沒少替她善尾。若不是梁山伯時場替她兜着,祝英臺怕是少不得吃很多虧。
同樣的事,拿給白玉來做,白玉便不會像她那般不顧後果。
白玉出生在現代,從小受的教育便和祝英臺不同,若是只單單看蕭梁,祝英臺的許多思想無疑是前衛的,可缺乏前人經驗,因此略有不足,若是以後人的眼光來看前人,白玉在這上面,無疑占了極大地優勢。她心思缜密,七竅玲珑,若是她要做什麽,一定會将各種後果都思量一遍,繼而選擇對自己危險最小的一種來做。
至始至終,白玉只在馬文才遇險時失過分寸,那個時候,身體早已快過了大腦,她來不及細想的時候,身體下意識的便替她做了決定。
僅此一事,雖有遺憾,但白玉并不後悔。
近幾日來,馬文才态度轉的突然,王藍田的變化也很明顯,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這二人吸引了過去,倒是少有人發現祝英臺的不對勁。
梁山伯還好,雖日日和祝英臺相處,但在這些細節上并沒有太多在意,祝英臺的話少了,性格沉穩了些,這卻是他樂意見到的。
可馬文才便不同了。
他起初帶着目的接近祝英臺,卻發現祝英臺前後變化不是一般的大,這并非說容貌,而是那身氣和那雙眼睛。
一般世家大族子弟,只要眼睛不太瞎,一個人的氣質如何是很好判斷的,白玉雖說掩藏的很好,可到底不是本人,在這一點上,多多少少惹了馬文才的懷疑。
馬文才此間并未聲張,而是繼續耐着性子觀察了下去。
“你這是去哪裏?”祝英臺已經走了上前,時間還有些早并未到開課的時候,瞧着對方不像是朝學堂走去的樣子,馬文才忍不住開口問道。
“給家人和玉娘去封信。”白玉對着馬文才點了點頭,客氣的回到對方的問題。
二人一并朝着門房走去,馬文才看的清楚,祝英臺如今受傷拿着的,确實是兩封密封好的書信。“玉娘?”第一次從祝英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馬文才下意識的道了出來。
“對,怎麽,有疑問?”白玉繼續走在前方,眼底在馬文才看不見的時候劃過一抹笑意,一閃即逝。
“...沒有。”貿貿然打聽女子的名字,有失大家風範,馬文才正了正臉色,掩過了之前那抹不自然。
“文才兄這是要去哪裏?”白玉繼續朝前走着,身後還跟着一人,她自然地問了出來。
“既然你去寄信,那我也順便去門房看看有沒有我的家書。”馬太守才不會給他去信,這點白玉清楚,馬文才也清楚,之所以這麽說,無外乎是想和白玉多待會兒罷了。
白玉斂了斂目,沒有戳穿某人的話。
二人一路之上偶爾閑聊了兩句,門房離此處并不遠,倒是沒多久便到了。
尋着記憶中的地址,白玉在一側填好了交給對方,門房處果然沒有馬文才的家書,倒是梁山伯的卻有一封,白玉想了想,臨走的時候替對方領了去。
馬文才見此微微抿了抿唇,沒有多言。
這個時候,書院的學子零零散散的朝着學堂走去,馬文才這邊,白玉不主動說話,他也不會有太多的話題抛出,二人走了一會兒,像是突然想起什麽,馬文才開口道:“英臺,我的課本有一樣落在寝室了,你先走吧,我後面再來。”
“好。”白玉轉身看了眼說的有模有樣的某人,回答的很幹脆。
“嗯。”說不上什麽感覺,馬文才點了點頭,便朝着另一處走去。
白玉瞥了眼越走越遠的人,眼底仿佛有些意有所指,她裝模做樣的朝着前方走去,仿佛真的便是去學堂一般。
門房處
阿瞞是平日裏專門整理書信的一個小厮,今年十七歲,身材較為嬌小,适才接待了白玉二人之後,他這邊便開始整理起了近幾日來的書信。哪曾想這才過去沒多會兒,馬文才便又再次走了進來。
“馬公子?”
“阿瞞,你娘适才好像在找你,我過來打算寫封信,順便和你說一下。”馬文才一臉坦然的走了進來,随即坐在了寫信的那個桌前,姿勢優雅的提起了筆。
“是嗎?我娘在哪裏?該不會是又範病了吧..”阿瞞一聽馬文才這麽說,頓時便有些焦急了起來,連忙追問了一番。
說來奇怪,素日裏眼高于頂的馬文才今日脾氣格外的好,對阿瞞此行也不覺不喜,反而頓筆道:“在藥舍那邊吧,我看到一個女人走了過去,就是不确定...”
“馬公子拜托你這裏幫我看一下這些信,我很快便回來。”馬文才說的淩磨兩可,可阿瞞瞧這描述心裏就信了對方六分,再加上對方今日态度極好自己又系母心切,阿瞞連忙打斷了對方的話并且有些越舉的讓對方幫自己這個忙。
“沒事你去吧,我在這裏幫你看會兒。”馬文才友好的對對方回到。
“哎!好!”阿瞞連忙應了一聲便轉身朝着外方跑去。
屋內,看着至上零零點點的墨跡,馬文才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他慢悠悠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而後又從容不迫的走到了放置書信的櫃前,白玉适才的兩封信此時就放在最上面,他幾乎不用翻便看見了。
那封家書他自然是不感興趣的,可那封給玉娘的信麽...
雖說私自看人信件非君子所為,可馬文才任意慣了,再加上他接近祝英臺存着的心思,之前不好意思當着白玉的面問人家事,但這私底下麽,誰知道他做了什麽呢?
他絲毫沒有什麽愧疚的便打開了那封書信。
一目十行,書信的內容很簡單,前面是尋常的問候以及祝英臺來書院後的日常,到了後面,一句詩詞成功吸引了馬文才的注意力。
詩雲:“棄捐勿複道,努力加餐飯。”
馬文才眼眸頓時一深。
他冷着個臉将書信原封不動的裝了回去,随後面無表情的坐在了之前離開的凳子上,阿瞞回來的時候,他的神色依舊如此。
“謝謝馬公子,我娘沒事,虛驚了一...”阿瞞樂呵呵的從外方走了進來,人未至,聲先至。
這邊他剛剛一跨入屋內,待看清桌前某人的神情之後,阿瞞的話不知不覺間便弱了下去。
“馬公子,你怎麽了?”
馬文才聞聲瞧了過來,眼裏的神色沒有刻意收斂,又恢複到了他微微高傲的模樣,他也不回答阿瞞的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後便直直的走了出去。
阿瞞在原地被馬文才這幅神色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本想好好感謝一番對方,然而現如今看對方這樣子他卻是不敢再上前觸一分眉頭。唯有在原地愣了愣,然後又不得不回歸到自己該有的職位上。
“阿瞞在嗎?”湊巧的是,馬文才這邊沒走多久,外方便又傳來了一聲輕呼。
“哎哎在的在的!”又有人前來,阿瞞頓時便恢複了該有的神情。
“是我,銀心,我家公子的信有些問題,這邊喚我過來再取回去修改一二,阿瞞可否幫我找一下?”銀心慢步的從外方走了進來,看着櫃前之人,她對其稍稍點了點頭而後一笑,阿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好的好的,你等一下,我幫你找找,很快。”銀心的态度很好,阿瞞也樂意幫她這個小忙,“這裏,給!”信就在最上面,阿瞞一翻就翻到了。
“謝謝你啊,給你添麻煩了。”銀心晃了晃自己手中的信,再次誠懇的感謝到。
“不麻煩不麻煩,小事而已,不過祝公子下次可得仔細些,若是這信送出去了,可就追不回了。”阿瞞被銀心這麽一說,更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出于好意,還是唠叨了幾句。
“會的會的,阿瞞公子還在等我,我就先走了,有空再聊。”
“哎好的!快去吧~”
銀心和阿瞞此間客氣了一二,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從屋內告了辭,慢慢的朝着寝室走去。
當天中午,白玉和馬文才看起來并沒有什麽特別,當白玉用完午飯回到寝室的時候,銀心早已在此候着了。
“公子!”
“嗯。”白玉輕聲應了句。
“果然如你所料,馬文才特意又回去了一趟!”銀心這時候特別佩服自家小姐的先見之明,她家小姐就是厲害,連對方會回去都猜到了!
“好了,瞧你興奮成什麽樣了,信呢?”白玉繼續朝着屋內走去,她這邊的計劃算是完成第一步了,算是旗開得勝吧。
自家小姐寵辱不驚絲毫沒有什麽特殊的表現,銀心對此有些失望,不過白玉的話倒是讓她想起了正事。
“信我拿回來了。”銀心從懷中摸出了之前白玉要寄的兩封信,轉而又有些懷疑的說道:“不過,公子,我們這麽做真的好麽...”
“怎麽不好?要讓對方懷疑了才算好麽,嗯?”知道這小妮子擔心,白玉擡頭看了眼對方,也不安慰對方,反而反其道而行,經她這麽一說,銀心頓時便扯着嘴笑了起來。
“我這不是擔心麽,要是讓夫人知道你這麽捏造,少不得一頓罵。”銀心嘴上雖這麽說着,但明顯能看出來她也是站在白玉這邊的,這麽一提也是尋個樂呵,倒是沒別的意思。
“行了行了,按計劃來吧。”看着自己手上明顯開封過得信,白玉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稍縱即逝,繼而又恢複了淡然的模樣。
這樣一來,若是沒有意外,自己是女子這件事,應該不會這麽容易暴露了才是。
“嗯!”銀心開心的應了一聲,随後站在了自家小姐身後默默地看着對方迅速的又寫了封信。白玉吹了吹信上的墨跡,看着差不多幹了的樣子,又從一側拿出了一封新的信封,小心的将其裝了進去。“這個給你,今天下午,你知道該怎麽說?”
“知道,公子你就放心吧。”銀心俏皮的給了白玉一個揶揄的眼色,白玉被這小妮子逗得一個沒忍住,便笑了出來。
“讨打!”
“哎哎哎公子饒命吶,銀心再也不敢了....”
屋內聲音漸漸歡樂了起來,倒是另一座馬文才的院內,此時頗有些陰沉。
書院下午的課并不多,散學散的早,看着學堂內大部分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馬文才還在自己的桌前坐的端正,因此,今日白玉特意磨蹭了片刻。
“英臺,好了麽?”梁山伯早已收拾好了就等着自家賢弟一道回寝,看着白玉明明收整的差不多了,可仿佛沒有要動的趨勢,不由得提聲問道。
“好了。”外方隐約跑來了一個身影,白玉斂了斂神色,從座位上慢慢的站了起來。
“公子公子~來信了!”銀心開心的從外方小步的跑了進來,手上拿着一封書信在晃動,神情還有些激動。
“銀心。”白玉對銀心這幅大大咧咧的樣子,頗為有些“不滿”。
“銀心什麽事這麽開心?”梁山伯和祝英臺交好結拜,各自的書童已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眼裏皆是一視同仁,因而語氣自然地問道。
“是玉姑娘給我家公子的信!”銀心仿佛開心的有些過了頭,興奮的和梁山伯分享了起來。
“玉姑娘?”梁山伯有些不解,怎麽感覺沒聽英臺說過?
“就是我家公子心儀...”
“銀心!”看銀心越說越“過分”,白玉不由得開口怒斥道,語調不由得都高了幾度。
“哦...”銀心讪讪的閉上了嘴,一副拉聳着耳朵的模樣。
“心儀?英臺,莫不是你有了喜歡的姑娘了?”梁山伯在一側愣了一愣,片刻之後,像是想到了什麽,不由得也以一副打趣的語氣開口問道。
“碰!”的一聲響,他們後方傳來一聲動靜,卻是馬文才重重的将書本放在了桌上,這才發出了此間動靜。
“文才兄你怎麽了?”衆人回過頭來,看着馬文才沉着個臉從位子上站了起來,而後看了眼他們中間的白玉,梁山伯率先關心的問道。
馬文才此間完全沒有理睬對方,他幾步走到白玉身前,也不管白玉是否同意,直接強硬的便拉着白玉朝着外方走去。
“馬文才你這是做什麽!”見對方神色有異又強硬的拉着自家賢弟,憶起之前對方對他們二人所做之事,梁山伯快速的追了上去,作勢便要阻止對方。
“我做什麽,還輪不到你來管,讓開!”
作者有話要說: 聲明:這一卷的文才,并非是如梁山伯般的好人哦,事實上,他自始至終都不能算是個好人,他的好,只對白玉一人,而已。
白玉可是要搞大事的人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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