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成嫌犯
明遠和常和大師回來之後,石榴歡歡喜喜的給二人盛飯。
“米飯下面有些糊了,不過不礙事,挑出來就好啦。”石榴一邊說着,一邊示範性的将碗裏黑乎乎的米粒夾了出來。
明遠吃了一口,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哪裏是糊了,這分明是沒熟。
上面的米硬邦邦,下面的米黑乎乎,中間還夾雜的沙粒。
明遠放下米碗,夾了一筷子土豆絲,待吃到嘴裏,明遠心裏嘆了口氣,這糊塗姑娘,誤将姜絲當做了土豆,整盤菜又鹹又辣。
常和大師看看兩盤菜的顏色就覺得不對頭,他從回來就聞着一股煙味,以他多年老奸巨猾的經驗來講,這倆菜炒的肯定不咋地。
常和大師自認為明智的避開了這倆菜,端起碗扒了一大口米飯在嘴裏,剛嚼了兩下就哎喲一聲吐了出來。
他本來就松動的老牙,差點被硌掉,看來老馬也有判斷失誤錯失前蹄的時候。
“怎麽了怎麽了,不好吃嗎?”石榴看着他倆的臉色着急的問道,自己也扒了一口米飯到嘴裏。
沒一會兒,她也皺着眉吐了出來,可憐巴巴一臉愧疚的望着明遠和常和道,“明遠,大師……”
常和大師捋着胡子搖頭,他前幾天就看出來了,不能讓這丫頭動竈火,今天居然還懷着期待,真是失策,失策啊!
明遠将碗筷放下,無奈的起身道,“你們等一下,我再重新做。”
沒一會兒幾個清新的小炒上了桌,看着賞心悅目又香噴噴的飯菜,石榴撲閃着眼睛豎起大拇指對明遠道,“明遠明遠,你真厲害!”
嗚哝嗚哝吃的正香,石榴突然想起了先前的事情,于是嘴巴鼓鼓道,“明遠,大師,之前有個方腦袋的和尚來找你們來着。”
“方腦袋和尚?”常和大師眼角又一抽,這丫頭說的莫不是智宣?
只見石榴小巧的嘴巴裏米飯塞的滿滿的含糊道,“對,就是方頭方腦,有棱有角的一個和尚,”石榴怕描述不清,還伸出兩只胖乎乎的小手比劃着,“腦袋像個茅坑裏的石頭,臉色還特別嚴肅。”
“你說的是智宣禪師吧?”明遠眨眨眼睛道。
“八成是智宣,他呀,就是平時太嚴肅了。”常和大師捋着白胡子道。
“智宣禪師找我們做什麽?”明遠問着,難道是有關受戒的事情?明遠心裏一陣激動。
“不知道,”石榴搖搖頭,“他們奇奇怪怪的又走了。”
待吃完飯,石榴哼着小曲兒正在洗碗,雖說做飯不行,可是她洗起碗來倒是很有竅門。抓着碗邊一旋,跟挽花似的放上些綠豆面子,手指翻飛兩下,舀上水沖沖,整個碗便被洗的光滑铮亮,看起來又省勁又快當。
明遠瞧着,在心裏偷偷跟着學了好幾次都沒理順當。
屋外竹林嘩嘩作響,石榴擡頭一看,只見是智宣禪師又帶着那幾個和尚來了。
明遠和常和大師迎了出去,石榴在圍裙上擦擦手也躲到門口看熱鬧。
“智宣,怎麽有空到這兒來了?”常和大師問着。在整個靜雲寺裏,泥像廟一向清冷,師徒二人居住的竹屋更是鮮少有人問津。
“師弟這次前來,自然是有要緊事。”智宣禪師仍舊氣勢不減。
原來這個方腦袋叫智宣,是常和大師的師弟啊,石榴暗暗想着,他跟常和大師可一點都不像。
“哦?什麽事?”
“有關師兄徒弟明遠的事。”智宣禪師看到了園子裏晾的衣裳,臉色更沉了。
“師叔,是不是我可以去受戒了?”明遠出言問道,水潤的眸子裏滿是期待。
受什麽戒啊,這可不成,石榴急的直跺腳。
只聽智宣大師走到晾衣杆旁邊道,“不是。”
石榴心裏松了口氣。
智宣轉過身接着道,“《大般涅盤經》被人盜走了,我們懷疑這件事跟明遠有關。”
“什麽?”常和大師臉色一變,“《大般涅盤經》被盜了?”
智宣點點頭,“就在三日前的晚上。”
“哎呀這可不妙啊,”常和大師擔憂道,又擡起頭問着,“為何說此事跟明遠有關?他最近可是一直跟我在一起。”
“佛經是在晚上不見的,師兄能保證明遠每天晚上也和你在一起?”
“這……”
“況且我已有了重要的證據。”說到此處,智宣從袖口裏拿出了一節灰白色的破布,他扯下晾衣杆上晾着的衣裳,将前些天石榴給明遠剛補好的地方用力拆開,把手裏的破布比了上去,只見正正好好對上,嚴絲合縫。
“這是我在竹林裏砍竹子時劃破的口子,被勾掉的布條怎的會在師叔手裏?”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明遠不解的問道。
只見智宣将破布條收好,閉上眼睛撚着佛珠道,“此事我還未跟其他人說過。這事不僅僅是丢了佛經那麽簡單……看守藏經閣的小沙彌也被殺害了。”
“什麽?”常和大師面色也悲重了起來。
智宣身後的和尚也是一陣驚訝騷動,看來死人的消息确實無人知曉。
智宣說着睜開眼睛看着明遠道,“小沙彌死時,手裏緊緊撰着的,就是這角破布。而這種顏色質料的布匹,是專用來給未受戒的小僧做衣裳的。靜雲寺未受戒的和尚就只有你和明.慧,前兩天已經去明.慧處查問過了,并無不妥,而你這兒,”智宣看看扔在地上帶着破口子的衣裳,擡頭道,“你還有何話說?”
“師叔,盜賊和兇手都不是我,”明遠水潤的眼眸望着智宣說道,“我願意一切配合師叔,調查此次事件。”
“哼,好。”智宣說着,招呼其他人道,“帶明遠回金佛廟。”
聽到此處石榴急了,誣賴明遠是殺人兇手還要将他帶走這怎麽能行?她解下圍裙就要沖出去。
只見常和大師微微一側頭,似看到了她的動作似的雙手往後一背,砰的一聲竹屋的門就被關上了。
石榴一怔,縮回了推門的手。
她雖冒失莽撞,可腦子并不笨。想來是常和大師不想她出去,既然如此,那必有他的道理。
石榴踱着步想着,常和大師是明遠的師父,他肯定不會讓明遠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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