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每個男人在遇到自己深愛的男人之前,都以為自己愛的是女人。”
芮芮一手捧着豆漿,一手拿着雞蛋灌餅往嘴裏送,時不時嘟囔幾句。雖然快三十的人了,芮芮還是很愛看耽美小說,所以她在某些方面有些很奇怪的直覺。
白羊羊本來是不介意什麽同性不同性的,可這事要是跟郎霆宇挂上關系,她心裏總覺得有點接受不了——即便這事跟自己什麽關系也沒有。
“我看你是小說看多了,神經了。”白羊羊瞟了芮芮一眼道。
芮芮一口喝光了杯底的豆漿,擡手用袖子擦了擦嘴,湊到白羊羊耳邊低聲道:“我跟你說啊,有方法的,待會兒我們試試就知道了。”
“你想幹什麽啊?你別亂來啊!”芮芮這狐貍尾巴一翹,白羊羊就知道她要胡來。
“你瞎嚷嚷什麽!我是沒有分寸的人嗎?”
“當然是啊!”
“去你的!”
芮芮一手拍在白羊羊腦門上,轉頭對着被她倆打擾的爺爺和郎霆宇讪讪笑了笑,一把拉起白羊羊的胳膊往牆角拖了拖,聲音壓得更低了:“有兩個方法,很簡單。第一,讓他看指甲。如果他擡手就看,那就沒問題;如果他是掌心面對自己,绻着手指看指甲,就是那什麽!”
“真的假的?”白羊羊也把聲音壓得極低,生怕被其他人聽見。
“真的,我試過!還有一個方法就是讓他看腳心,如果他沖裏擡腳,就沒問題;如果扭着腰沖外擡腳,就中了!”
雖然聞所未聞,但白羊羊心中莫名覺得這個方法靠譜,正準備拉着芮芮再繼續問問,擡眼卻見阿元已經從郎霆宇的偏屋裏面出來,正朝她們倆走來。下意識地,白羊羊又閃到了芮芮背後躲了起來。
“請問,這附近有沒有超市?”
阿元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就像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
白羊羊遁聲擡頭,借着芮芮在她身前壯膽,第一次認真打量起阿元來。他又高又瘦,皮膚很白,五官長得很周正,若是個女人,定是個高挑的美女。
越打量,白羊羊便愈發肯定芮芮的判斷。
芮芮露出标志性的媚笑,再開口時,聲音已經恢複了以往的嗲氣:“有的有的,你出胡同口往東,一直走,有個大的,在馬路北面。”
“謝謝。”
阿元得體地微笑着,轉身正準備出門去,卻突然被剛蹲完一輪馬步過來喝水的郎霆宇叫住了。
“歇會兒再去吧,急什麽?”郎霆宇說着,舉起水壺咕嚕嚕喝起來,喉結随着吞咽一動一動的,白羊羊盯着,心驚膽戰。
他對他還真是體貼啊!
暗想着自己的悲慘遭遇,她擡眼和芮芮交換了個眼神,心中的猜想又愈發肯定了幾分。
到底是芮芮沉着冷靜,她不動聲色地瞟了白羊羊一眼,便轉頭對阿元笑道:“對呀,我看你一直在忙活,我給你倒杯水歇會吧,涼的熱的?”
面對芮芮的熱情,阿元反倒有些不好意,臉微微紅着,腼腆地說:“謝謝,涼的就好。”
芮芮扭着腰轉身從小石桌上提起陶瓷大水壺,咕嘟嘟倒了半杯涮了涮茶杯,倒入旁邊的盆栽中,又重新倒了一滿杯笑盈盈地回來遞給了阿元。“這水肯定是早上剛燒的,還有點熱度呢,你将就将就?”
阿元雙手接過來,禮貌地點了點頭,“沒事的,謝謝了。”
“太客氣了。”芮芮笑着,冷不丁地忽然道:“你指甲修的真好看。”
“啊?”阿元顯然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想都沒想擡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沒……沒有刻意修,就是剪短了。”
可白羊羊的心裏“咯噔”一下——中了!
暗自咽了咽口水,她輕輕扯了扯芮芮的袖子。芮芮不動聲色地甩開她,面上仍望着阿元端着笑臉,“你腳底沾着什麽呢?”
本來就有點懵的阿元一頭霧水,下意識地就擡起了腳去看自己的腳心。
白羊羊擡起手“啪”地一下拍在自己眼睛上,不忍再看。
倒不是說阿元兩項全中給白羊羊帶來多大從沖擊,她只是真心覺得芮芮的試探實在是太露骨太不走心了!她連伏筆都不打一下,上來直接就問,鬼都能看出她自己心裏有把小算盤!
從指縫中偷瞄出去,白羊羊果然看見郎霆宇雖然仍舊時不時喝一口水,目光卻已落在了芮芮和自己身上。視線一對上,她心中猛地一驚,趕緊夾緊了指縫把臉扭到了一邊,另一只手死命把芮芮往一邊拉。
完全狀況外的阿元看着兩個女人拉拉扯扯地躲到了一邊,又看看自己幹幹淨淨的鞋底,一臉不解地望向了郎霆宇。
郎霆宇似有笑意,對着他微微搖了搖頭。工作上多年的配合,阿元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笑了笑,沒把兩個女人的小把戲往心裏去。
“羊羊,你去把屋頂上那個南瓜割下來,中午蒸點南瓜百合。”爺爺沖白羊羊吆喝着,向郎霆宇揮了揮手,示意他繼續訓練。
竊竊私語被打斷,白羊羊點頭答應着,正準備去搬梯子,卻被芮芮一把抓住,“我去!”
“你又想幹什麽?!”還上了瘾了!
抱南瓜這種粗活芮芮平時都懶得幹,更別說讓她不計形象地爬梯子去割南瓜,她如此積極,絕對有詐!
芮芮湊到白羊羊的耳邊,悄聲說:“阿元是不是受都不重要,關鍵要看霆宇是不是那個攻。待會兒我爬梯子的時候,你注意一下他的眼神。”她說着向白羊羊挑挑眉,“機靈點!”
白羊羊一聽就知道她要壞事,但來不及拉,她已經搖曳着腰肢扶梯子去了。
“我來吧!”
一旁的阿元看見了,連忙上前去想要幫忙,被芮芮笑着擋開了。
“不用不用,我都弄習慣了,很快的,你手生,弄不好南瓜會掉下來的。”
不知道各自懷揣着什麽樣的心思,總之最後芮芮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慢慢爬上了梯子。
芮芮腰細,屁股卻大,要放在舊社會,但凡是個當婆婆的,定會喜歡她這種好生養的體型。只是如今她在扶梯上緩緩上爬,刻意搖曳着她的翹臀的時候,白羊羊尴尬地差點流出淚來。
剛爬到頂的芮芮回頭望了望快哭出來的白羊羊,怒其不争地比劃了個自插雙目的姿勢,白羊羊這才想起了她交代的任務。擡眼向郎霆宇望去,卻發現他正冷眼看着自己,視線根本就沒在芮芮身上。
猛地一個哆嗦,白羊羊基本能肯定他已經看出端倪來了,慌忙低下了頭。正琢磨着是不是要搓一下衣角來緩解下心裏的緊張情緒,卻忽然聽見耳邊傳來芮芮“诶诶”的叫聲,再擡頭時,她已經連着梯子一起倒栽下來。
站在梯子旁邊準備給她遞剪子的阿元反應特別快,一把甩開剪刀伸手就準備去接住她。可芮芮畢竟是個成年人,又帶着這麽大的沖力,阿元剛把她接在懷裏,就跟她一起滾到了地上。郎霆宇沖過去想扶住倒下的梯子,卻還是晚了一步,梯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阿元的腿上。阿元一聲悶哼,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白羊羊吓呆了,一旁的爺爺見阿元表情不對,也趕緊沖了過去。芮芮受了點驚吓,人倒是沒大礙,可阿元的腿動不了了......
坐在醫院的長凳上,白羊羊看着芮芮紅着眼睛忙前忙後地給阿元拿檢查報告,又爬上爬下地去繳費,心裏也說不出的難受。
阿元的腿骨裂了,她倆玩大發了!
暗自琢磨着自己到底該怎麽去補償他,或許小院兒裏多給他熬點大骨湯,讓芮芮多跑幾趟給他送過去,應該能讓他好得快些。
身邊的郎霆宇帶着口罩、墨鏡和棒球帽,裹得嚴嚴實實看不清表情。白羊羊有點害怕,畢竟阿元是他的助理,就這麽被弄傷了,以那匹惡狼的手段,怎麽可能輕易放過她。
“你和芮芮到底在打什麽鬼主意?”果不其然,還在她暗自糾結的時候,郎霆宇開口了。
白羊羊不知道怎麽跟他描述事情的起末,現在回想起來确實太蠢了。“對不起……”她嘟囔着,擡眼偷瞄着他,希望能從層層的僞裝之後探究出他此時的表情。可那邊的陰晴圓缺,她也看不太真切。
郎霆宇是在阿元還在收拾屋子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她倆的鬼鬼祟祟,至于後來的什麽攻什麽受,他也不是一點沒聽見。本想看看她們最後怎麽收場,不想卻連累了阿元。
看着郎霆宇半天沒有再接話,白羊羊再不敢做聲。
從事發到現在,他一直沒有正眼瞧過她,白羊羊估摸着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心裏很不是滋味,不知不覺的,脖子都縮沒有了。阿元在治療室半天都沒有出來,看着緊閉的門,她心裏愈發難過起來。
可當阿元拄着拐杖在芮芮的攙扶下再次出現的時候,臉上依舊帶着他那陽光般的笑容。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怎麽辦?”他滿不在乎地對郎霆宇說着,勾起嘴角笑得玩味。那一瞬間白羊羊覺得,即便阿元喜歡的真的是男的,他也絕對不是受。
“你別管我,先把腿養好。”郎霆宇說着站起了身,“我背你下去。”剛才來的路上,就是郎霆宇一路又當司機又當挑夫,把阿元拉扯到了醫院。
阿元拍了拍自己的拐杖,“不用,這個挺好用的。再說我一大老爺們兒老被人背着也怪不好意思的。”
芮芮此時已經老實了,站在阿元身邊扶着他,一副小媳婦的模樣。“先去車裏吧,別老站着,對腿不好。”
幾人一路風塵仆仆,終于把阿元送回了自己的公寓,芮芮主動請纓要留下來照顧他。
此時芮芮心裏的愧疚可想而知,雖然她性格上是有些神經質,但心地一直是很善良的,這樣一個結果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坐在車裏,白羊羊擡頭看了看阿元公寓的窗戶,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芮芮其實不太會照顧人,主要是,做飯極難吃。
“要不我每天給阿遠送飯來吧,芮芮不太會做飯。”白羊羊轉頭跟郎霆宇商量道。
郎霆宇把帽子和口罩摘了下來,頭甩了甩,被帽子壓着的頭發便順了。
“不用,太遠了,你每天跑幾趟不現實。芮芮沒問題的。”他說話的時候并沒有轉頭看白羊羊,只自顧自地目視着前方發動了汽車。
他此時真沒有多餘的精力和她說話。
他自己的車前些天被白羊羊刮了之後便由阿元送去補漆和保養了,想着封閉式訓練基本用不着,胡同停車又不方便,而且凡事也有阿元在,就沒讓他開回來。現下這輛是爺爺多年前開過的普桑,平時就放在武校,幾乎沒怎麽保養過,開起來稍一個不留神就跑偏了,很讓人提心吊膽。他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敢。
而他的沉默,卻讓白羊羊愈發胡思亂想,漸漸又慫了下去。
車子終于穩穩拐進了主幹道上,不是高峰期,車不多。
郎霆宇慢慢也開順了,微微瞟了眼一旁戰戰兢兢的白羊羊,勾了勾嘴角,道:“你把我的助理害成這樣,他的工作崗位你得頂上。這幾個月阿元的工資照發,他的活兒,你幫他幹。”
白羊羊根本就沒有反駁的底氣,連之前被郎霆宇逼出來的膽子也消失得一幹二淨。
“好的,老板。”低頭搓着衣角,她不情不願地回答道。
即便郎霆宇故意板着臉,這聲“老板”也險些讓他沒繃住。他佯裝清了清嗓子壓下了笑意,一腳油門下去,心情也跟着速度飄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很失落啊,第一次申榜就輪空了,哎,數據太差我都懂......大家多多給我留言收藏哈~~~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