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陸鳴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幾天之後了。滿地金黃的銀杏葉掩蓋了他的腳步聲,他靜靜地走到了院門口,院子裏傳來了陣陣歡笑聲,與他并無關系。
白羊羊正氣得滿臉通紅,舉着紅纓槍滿院子追着郎霆宇。郎霆宇跟着爺爺練了一段時間顯然是有進步的,院子不大他卻上蹿下跳躲得自如。
爺爺坐在躺椅上,大師兄和二師兄站在一邊,看着又鬥起來的小冤家,哈哈大笑。
剛才郎霆宇練功的空擋,白羊羊在院子裏曬着太陽睡着了。中間休息喝水的郎霆宇趁機偷偷把她的馬尾辮拴在了牆邊藤本月季的枝上,又“嚯”地一聲猛地把她吓醒,她起身,月季藤上的刺便紮到她的脖子,又疼又癢難受極了,而那個惹禍的卻在一邊笑彎了腰。
“羊羊。”
陸鳴站在院門口輕聲呼喚着,想起很多年前她也曾拿着自己的紅纓槍和自己這般玩鬧,如今這番光景,恍如隔世。
白羊羊現在滿腦子已經被憤怒占據了,眼見着就要抓住郎霆宇了,根本沒功夫搭理旁人。
“給我起開!”她怒吼着,始終沒有從郎霆宇身上收回目光,倒是一旁的爺爺和兩位師兄注意到了陸鳴,剛還燦爛的笑容慢慢松了下來。
逃命中的郎霆宇終于也注意到了院門的方向,轉身一手抓住了紅纓槍的槍頭,對着怒氣沖沖的白羊羊使了個眼色,白羊羊這才注意到了門口的陸鳴,因為生氣而擠成一團的五官終于也緩和了下來。她松開了手,任由郎霆宇把紅纓槍拿走了,低眼躊躇片刻,再擡眼時臉上已經挂起了一個還算大方的微笑。
“進來坐。”她說。
“啊…...哦,我不進去了。那個......我來跟你們道個謝,那天,麻煩了,還有醫藥費……”陸鳴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了錢包。
“不用了。”
白羊羊壓下了他拿着錢包的手。或許是因為剛運動完,她的手有些發燙,而陸鳴自己的手卻冰冷異常。他留戀這溫度,但只一秒,那溫暖便離開了。
“沒多少錢,你這樣就見外了。以後……別再出去喝酒了,你本身也不能喝的。”
陸鳴沒有告訴白羊羊這些年他酒量漸長,在她的心目中,他還是那個喝一杯啤酒就滿臉通紅的陸鳴。
罷了,讓她記得那樣的自己也挺好。
相顧兩無言。
陸鳴低着頭看着腳下金黃的銀杏葉,腦海裏忽然飄進了一首老歌的旋律:“請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不枉費我狼狽退出。再痛也不說苦,愛不用道歉來彌補,至少,我能成全你的幸福。”他并不知道在他離開白羊羊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白羊羊也總是不知不覺地哼起這首歌。時光輪回,終究又繞到了他的身上。
“那......我走了。”
白羊羊驚訝于陸鳴這次竟不像往常那樣總賴在她身邊,擡頭時卻見他已經望着她擠出了一個略帶苦澀的微笑。畢竟曾經有多年的感情,白羊羊心裏一下子便明了了。有些心疼,但也輕松了很多,眼前的陸鳴似乎也不像之前那麽讓她緊張了。
“那你......照顧好自己。”她微微颔首,挑起晶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那樣子多美好,陸鳴想,一直這樣,就好。他擡眼,樹上銀杏葉不知何時已經掉光了,最美麗的季節,過去了。
秋去,冬來。
郎霆宇學東西極快,進步神速,眼下已經能和爺爺過上幾招了。
現在已經是冬天了,北風呼呼地刮着,白羊羊嫌冷,幾次誠懇地跟爺爺提出要辭去陪練和陪跑的工作,都被爺爺婉拒了。無奈她只能抱着熱水袋,裹着軍大衣繼續盯着郎霆宇練習。可郎霆宇卻不嫌冷,大冬天的只穿着一件短袖背心,還時常練得滿頭大汗,為此白羊羊經常被他嘲笑。
“師姐,比劃比劃?”郎霆宇用手給自己扇着小風,滿頭大汗地朝白羊羊挑釁。
“不要!”白羊羊抱着保暖杯呼呼地喝着熱水,軍大衣的領子豎起,恨不得把整個頭都縮到衣服裏去。
“動動就不冷了。”
“冷倒是其次。”白羊羊冷笑一聲,“我怕把你打哭了。”
“誰哭還不一定呢!”郎霆宇也挑起嘴角,鬥志昂揚。
火,燒起來了。
白羊羊把水杯放回屋,沖出來時已經脫掉了軍大衣,雖然仍穿着薄毛衣,但整個人還是比剛才清爽多了。
“我跟你說啊,我雖然是三腳貓功夫,好歹也跟着爺爺混了這麽多年了。待會你跟我打,要盡全力,懂嗎?”
郎霆宇見她個子小小,口氣倒不小,不由地笑出了聲,繼而點點頭,來了個抱拳禮,“師姐,請指教!”
白羊羊也回了個禮,便拉開了架勢。
別看白羊羊平日一副悶頭悶腦,蔫兒了吧唧的樣子,出手起來簡直換了一個人。
她的動作極标志,出拳快而精準,攻守兼備,剛柔并濟。才幾招,郎霆宇就感覺自己真心是低估了她的水平。雖然他在力量上有很大的優勢,但架不住白羊羊對于拳法的熟練以及快而靈活的動作,幾乎沒費什麽時間,他就被白羊羊掐中了要害。
“哼!”白羊羊勾起嘴角笑得得意,慢慢收回了動作,“小師弟,你的路還長啊!哈哈哈哈!”
“這是什麽拳?也是長拳嗎?”郎霆宇跟她過招時覺得好像跟自己練得不太一樣。
“詠春。女人拳,你想學?我教你啊!”
郎霆宇見她那小賤樣兒,面上雖忍不住笑着,心裏還是很不服氣的,“再來!”他挑釁道。
“再來你也是一個輸!得,老娘我今天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她說着便再次拉開了架勢。
郎霆宇卻沒有馬上開始動作,他安靜地站在那兒,低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白羊羊正有些疑惑地打量着他,他卻忽然回過神來似地擡起了頭,望向白羊羊時嘴角已經隐隐挂起了一個微笑。白羊羊心裏一抽,總覺得有詐。
果不其然,這一次郎霆宇似乎摸清了她的套路似的,應付起來自如多了。他本就勝在體力和力量,幾招下來倆人漸漸開始膠着起來。
随着戰線的拉長,白羊羊越來越被動。她暗暗驚嘆郎霆宇竟在一次短暫的交手之後就摸清了自己出拳的套路,這記憶力和領悟力太驚人了!再加上她本身在力量上的以弱敵強,很快耗盡了體力,一個大意,被郎霆宇抓住了破綻,一下子制住了手。可她哪會輕易認輸,反身就是一個後肘擊,無奈郎霆宇反應也快,擡手就抓住了她的胳膊,轉手一拉把她箍在了自己懷裏動彈不得。
她想掙脫,可越掙紮郎霆宇環得越緊,不由又被氣炸了毛。
“你耍賴!放開我!你這根本不是功夫!我要是膝蓋襲擊你的......”話說一半,她忽然面紅耳赤地語結起來。
“襲擊我的哪兒?”郎霆宇滾燙的氣息噴在白羊羊的額頭,她的臉立刻發燒起來。“你要是真下的去腿,将來要後悔的。”他說着,終于松開了她。
趁着這個間隙,白羊羊一把推開了他,低着頭狂奔着鑽進了自己的屋子。心裏慌慌的,她一頭沖進了被子把自己捂了起來。
自己到底在慌什麽?真是要了命了!
一直在廚房裏悠悠泡着茶的老英雄吹了吹漂浮的茶沫,低頭啜了一口,擡眼時還是沒忍住嘴角的微笑。
“這茶真甜啊!”
當晚上郎霆宇又抱着吉他來敲門時,白羊羊莫名覺得那門點兒就像是敲在自己心上似的,沒來由地心慌。
可門口的那位今天似乎異常執着,也不管白羊羊有沒有搭理他,仍不停地敲着,繼而又在外面唱起搖滾版的《黑貓警長》來。即便臉還燙着,白羊羊還是忍不住笑開了,起身去開了門。
“學習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啊!更何況你本來就有點笨!”那個惹禍的一進門就拉開老師的架勢教訓起來。
現在每天晚上郎霆宇都教白羊羊彈吉他,他那股子韌勁白羊羊真是深深體會到了。
白天一整天的體力訓練,到了晚上本來就已經耗到了極限,可不管多累,他每天洗完澡還是會按時敲響房門。有時候白羊羊在抱着吉他練習的時候,一轉頭就能看見他已經累得倒在小床上睡着了。之前她也曾搖醒他讓他回房休息,後來實在看他睡得太沉,便只能幫他蓋好被子,自己收拾收拾去他房裏睡去,如今自己這小窩,自己倒有大半時間睡不上了。
熟練地斜靠在白羊羊的床頭,郎霆宇把吉他遞給了她,忽然問:“你有好看的裙子嗎?”
“啊?”白羊羊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想了想搖搖頭問:“多好看算好看?”
“過幾天有個Party,你陪我去。”
白羊羊聽罷心裏的氣又上來,拍拍他的肩膀認真地說:“有個事兒我考慮很久了,得提上日程了。”
“什麽?”郎霆宇不解地問。
“明天開始跑步增加負重,同時加大訓練強度!”
作者有話要說:
嘤嘤~白羊羊好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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