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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蘇華殷今天睡得早。

季松朗附身到小甜甜身上的時候, 蘇華殷已經睡了, 室內一片昏暗, 只有蘇華殷和緩的呼吸聲在室內緩緩回蕩, 她的一只手還攬着自己,自己的爪子還擱在她的胳膊上, 共同躺在一床被子之下。

同床共枕。

季松朗腦海裏蹦出來這四個字, 讓他不由呼吸一窒。

昏暗的室內似乎添了幾乎暧昧。

她的手柔軟白皙, 他們肌膚相貼,靠的又近, 季松朗都可以聞到蘇華殷發絲的香氣,那是一種很淡又很悠長的香氣,在昏暗的室內, 仿佛像一個小勾子一般勾住了季松朗的心。

他感覺有些熱。

季松朗的半邊身子鑽出被子, 但是又舍不得完全離開,跟心上人同床共枕的機會可不是時時都有的;

他安靜地趴了一會兒,在黑暗中看着蘇華殷安靜的睡顏,那張臉有着無與倫比的魅力,不同于白天那般明媚, 獨屬于夜晚的安詳靜谧;

沒有距離、沒有懷疑、沒有溫柔下深掩的警惕,那睡容毫無防備,像個小孩子一般乖巧可愛,帶着一種稚氣;

季松朗認真地凝視着蘇華殷, 只感覺越來越熱。

形狀飽滿的唇上下動了動, 蘇華殷從嘴裏喃喃出幾個顫音, 白色的小貓只覺得尾巴上的毛都要炸了,只牢牢地盯着她的動作,蘇華殷在被子上蹭了兩下,繼續陷入深沉的睡眠;

那模樣看起來可愛極了。

季松朗心裏暗暗唾棄自己,就在剛剛,他心裏升騰起一種焦灼的沖動,那一刻,他不管不顧地就想要吻上她的唇;

那種念頭無時無刻不在誘惑着季松朗,讓他的眸子越來越深沉,讓他的體內越來越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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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被子裏跳了出去。

夜晚的涼氣在剎那間侵襲,白色的小奶貓打了個哆嗦。

——他是很想與她接吻,但不能是這種情況下啊!

——初吻,當然要浪漫又唯美,只屬于彼此,怎麽能便宜了這只貓?!

季松朗在心裏冷哼一聲,這只貓已經占了很多便宜了!

季松朗跳在被子上,微涼的空氣讓他不由甩了甩自己的毛,體內的燥熱也有所消退,他靈巧地在被子上和枕頭上走動,那姿态帶着貓科動物特有的優雅從容,仿佛是一個巡視領土的王。

季松朗站在蘇華殷枕頭最上方,爪子擡了擡,看着漸漸長起來的指甲,有些猶豫地放了下去,然後用自己長了一點的小尾巴小心地将黏在蘇華殷臉上的黑色長發撥開,臉上柔柔癢癢的感觸讓蘇華殷不自在地動了動,翻了一個身,身上的被子也被她折騰下去一半,大半邊身子都露在了外面。

會着涼的——!

白色的小奶貓從枕頭上跳了下來,從床間走了好一會兒,找了一個最佳位置,伸出自己的一個小爪子勾住了被子,使勁用力地往上拖。

但是小奶貓太小了,被子對于一只貓來說實在是太重了,更何況一只小奶貓?

小奶貓使出了自己吃奶的力氣,被子也沒有上升一毫米。

季松朗放棄用爪子勾住被子,他覺得這樣他施力借力有些不方便,所以使不出大力氣,于是它選擇用牙咬住被子,然後四只爪子摁在床上借力。

這一次是真.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了,季松朗只覺得他的牙都開始酸痛了,被子的位置依然沒有一絲一毫地改變。

蘇華殷晃了晃身子,似乎是覺得不舒服,于是她翻了個身,好像壓倒了什麽柔軟的東西……

——“喵嗚!!!”

慘烈的叫聲直沖九天,響徹雲霄,蘇華殷猛地就坐了起來。

她第一時間打開了床頭的燈,橘色的暖光籠罩着整個屋子,小小的白色貓咪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弱聲弱氣道:“……喵嗚……”

“怎麽回事??”蘇華殷急忙把自己的小甜甜抱了起來,不顧小甜甜的掙紮,細細地瞧了一下小白貓的身體,小白貓一直在護着自己的右爪,這是被傷害後的條件反射,蘇華殷注意它的動作,細細瞧了瞧它的右爪,應該是剛剛自己翻身的時候壓到了。

蘇華殷先是輕輕地把小白貓的爪子放在手裏,然後輕輕地按了兩下,看見小白貓沒有什麽反應的樣子,微微松了口氣,然後又稍微加重了點力道,重複個三四回,小白貓依然沒什麽反應,蘇華殷這才放下心來,小甜甜應該是沒有傷到骨頭。

但是為了保險,還是去一次寵物醫院的好。

不過,小甜甜是怎麽跑到這邊來的?

季松朗羞恥的整個貓都不好了!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怎麽能這樣呢?!

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嗎!!她怎麽可以……怎麽可以……怎麽可以把自己上上下下裏裏外外看了一個遍呢?!

季松朗羞恥地連尾巴上的毛都炸了起來!

蘇華殷以為小白貓是疼的,這下更是沒有心思去管小甜甜是怎麽從另一頭跳到這一頭了,她小心地安撫着小白貓,給它順毛撓下巴,小白貓都一副蔫蔫的樣子,連平日最喜歡的撓下巴都沒有換回它的任何反應。

蘇華殷這下急了,也不再安撫小白貓了,趕忙拿了兩件衣服走進換衣間,換了衣服趕緊帶小甜甜去醫院啊。

白色的小貓趴在床上獨舔傷口,輕柔的順毛和撓下巴讓它舒服地閉起了眼睛,喉嚨裏條件反射地想要發出舒服的“咕嚕”聲,但是被他努力壓了下去;

——他怎麽會是那麽容易被讨好的?!

突然,柔軟的輕撫順毛沒了,舒服地撓下巴沒有了,等小白貓半夢半醒間懵逼地睜開眼睛的時候,蘇華殷已經拿着衣服去了換衣間。

連頭都沒有回!

季松朗:“……!!!”

這是始亂終棄啊!

剛剛才把人家看光了,現在就把人家扔一邊不管了?!

這是始亂終棄!

季松朗出離地悲憤了。

沒等他悲憤兩分鐘,換好衣服的蘇華殷一手撈起它,小心地抱在懷裏,下巴蹭了蹭它脊背上的絨毛,語氣裏難掩懊悔:“真是抱歉啊,小甜甜……”

“一定很疼吧……?”

“沒關系,我們這就去醫院,一定不會有事的,”蘇華殷鎖上門,喃喃道,“馬上就不疼了,乖啊,小甜甜,馬上就不疼了……”

“喵……?”季松朗懵逼地歪了歪腦袋,他不是很疼啊,“喵嗚……”

蘇華殷上了電梯,聽到小甜甜的聲音立馬看向它,只見小白貓輕輕歪頭,漂亮的藍色貓瞳裏水波漾漾,說不盡的委屈與疼痛,軟軟糯糯的聲音裏也滿是委屈,一點也不像平時的清亮,蘇華殷只覺得心裏一抽一抽的疼,她家小甜甜什麽時候受過這種罪?都是她不好!

“抱歉,小甜甜,以後不會了……”

蘇華殷蹭了蹭小白貓脊背上的絨毛,那柔柔的暖暖的觸感仿佛給了她一些安慰,她從電梯裏走了出來,輕聲道:“都是我不好……以後不會讓你跟我睡在一起了……”

“栗姐說得對,還是給你自己弄一個小床比較好,免得我壓着你……”

“給你看完病我就去買一個……乖啊,以後這種事不會發生了……”

“喵……?!”

“喵嗚?!”

季松朗差點從蘇華殷的懷裏跳起來!

怎麽回事?!怎麽一扭頭,自己的福利就沒了呢?!

為什麽要分床?!為什麽?!

“喵嗚——!”

“乖啊,寶貝,馬上就沒事了……”

“喵嗚——!”

不不不,我一點事也沒有啊!不需要分床!不需要!

**

足足折騰了半個晚上,即使醫生再三強調沒什麽,蘇華殷都想要把小甜甜放在醫院觀察兩天,讓醫生差點翻白眼,小白貓咬着蘇華殷的袖子做往前走的動作,一直在催促着蘇華殷回家,最後在醫生的保證和小白貓的催促下,他們終于在後半夜帶着回了家。

回家以後,蘇華殷生怕自己再翻身壓着自己親愛的小甜甜,把小甜甜放在自己床上,準備去客房睡,小白貓聲聲凄厲地叫着,最後蘇華殷才留了下來。

但總是不敢睡,生怕壓着自家小貓咪。

小白貓咬着被子往上拽,蘇華殷吓了一跳,趕忙把小白貓抱在懷裏,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小白貓亮晶晶的藍瞳看着她,蘇華殷只覺得小白貓這個姿勢有些眼熟,好像剛剛看到過一般……

看到過……

對啊!

剛剛自己一起來,小白貓似乎就是這樣的姿勢!

蘇華殷好像懂了些什麽一般,問道:“你剛剛,是幫我拽被子,才跳到這邊的嗎,然後被我壓到的嗎?”

“喵嗚~”季松朗把頭埋在爪子上,他覺得臉上熱熱的,“喵嗚~”

“真乖,”蘇華殷才不在乎小白貓真正做了些什麽呢,她笑道,“我家小甜甜真的好乖,乖巧又聰明,一點也不想一個貓咪。”

想到晚上不肯讓自己抱,卻又偷偷把尾巴放在自己手心讓自己抓住的小甜甜,蘇華殷忍不住微笑,她們家小甜甜,怎麽這麽可愛,這麽聰明,這麽乖巧,這麽招人喜歡呢?

“如果你是人類就好了……”蘇華殷抱着小白貓,喃喃道,“如果你是人類,我就嫁給你。”

季松朗:“……!!!!”

這是……求婚嗎?!!

**

季松朗早上起來的時候,才剛剛六點多一點,太陽才剛剛升起,打開窗簾,室外也有些昏黑。

他有些心神激蕩。

明明晚上折騰了那麽久,明明現在還這麽早,但是季松朗卻覺得像睡了二十小時再起來一般,神清氣爽,精神振奮。

好想見到她。

“如果你是人類,我就嫁給你。”

柔軟的女聲仿佛還在耳邊呢喃,季松朗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然後打開燈,從衣櫃裏挑選衣服。

我真的是人類,你願意嫁給我嗎?

你自己親口說的,總不會賴掉吧?

季松朗只感覺心間有一種十分飽脹的感覺,他從未體會過這種感覺,此時也不覺得這感覺有什麽不好,只覺得滿滿的,很舒服。

他看着滿櫃子的黑西裝,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衣櫃這麽單調,黑西裝平時是沒有問題,但是今天這種場合下,太正式太有距離感了吧!

季松朗滿櫃子地翻衣服,如果他沒記錯,他應該有幾件深藍色的西裝,深藍色,總比黑色好一點吧?

季松朗挑了七八件衣服扔在床上,猶豫不決。

這一件有暗繡暗紋,看起來是不是要好一些?這一件是深藍色的,顏色要比黑色好一點啊?這一件有裝飾,會不會看起來休閑一些?

當管家王伯在清晨敲響自家少爺的卧室門的時候,真的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

“王伯,”季松朗面無表情道,“你覺得這幾件衣服,哪一件更适合休閑場所?”

王伯:“……”

王伯懷疑自己幻聽了。

“王伯?”季松朗又叫道,“你覺得哪一件比較好?”

王伯有些恍惚地看着那七八件西裝,原來不是自己幻聽啊……

“王伯?”

季松朗又道。

王伯定了定神,掃了那七八件西裝,然後沉默了,除了個別顏色外,他真的找不到其他什麽區別。

但是,看着自家少爺的表情,王伯淡定地指了一件深藍色的西裝,道:“我覺得這一件比較好。”

“是嗎……?”季松朗喃喃道,又看向王伯指的那間深藍色西裝,微微蹙了蹙眉。

……好像确實要比其他幾件好一些啊。

王伯游魂般飄了出去。

他還是覺得自己走錯了房間。

自家少爺,什麽時候開始糾結于衣着?

難不成是交了女朋友?

等等!

——交了女朋友?!

這可是大喜事!

**

早上八點半,季松朗來接蘇華殷。

他一看就是經過精心打扮的樣子,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茍,扣子扣得整整齊齊,皮鞋也散發着光澤,整個人容光煥發,全是似乎都散發着荷爾蒙的氣息。

“季先生,”蘇華殷詭異地沉默了一下,然後道,“李導和朱先生呢?”

“他們讓我來接你的。”季松朗毫不猶豫地說道。

蘇華殷沉默了片刻,心知李明乾和朱言夾在中間十分為難,便道:“那好,我們走吧。”

這姿态不鹹不淡,不冷不熱,與昨天似乎并沒有什麽區別,季松朗內心有一點小小的失落,果然,他就不應該相信別人的眼光,這件深藍色的西裝一點也不休閑,他應該穿那件有裝飾的黑西裝!

不不不,他今天晚上回去,一定會立刻定做休閑裝的!

衣服太正式了很容易讓人産生距離感的。

一路無話。

蘇華殷似乎十分疲累的樣子,上了車她就閉上了眼睛,似乎想要補眠,季松朗本來打算直接去朱言公司的,但是一看蘇華殷這個樣子,方向盤一轉,換了個方向。

這兩天她都睡得很晚,肯定很困,昨天還因為自己半夜爬起來去醫院。

季松朗有些心疼。

她困成這個樣子,肯定沒吃早飯。

但是肯定給那只愚蠢的貓準備好了早餐。

一時間,季松朗心裏五味雜陳,有一種想把那只蠢貓扔出去然後再告訴蘇華殷自己才是那只貓的沖動。

但是他還是壓下去了。

不能太着急,太着急是追不到人的。

季松朗回憶起自己看過的#拿下女神的一百種方式##教你帶回高冷女神##女神追求寶典#,不由在心裏默念了幾句要有耐心,這些“秘籍”裏提供的方法不一,但無疑都提到了要耐心不能着急,對女神要用持之以恒的深情來打動。

季松朗停下了車,蘇華殷睜開了眼睛,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問道:“到了?”

“沒有,”季松朗留下一句,就下了車,蘇華殷聽到沒到,又懶洋洋地閉上了眼睛。

很快,季松朗又回來了,蘇華殷聞到了一種香氣,有些迷茫地睜開眼睛,季松朗道:“醒醒,別睡了,一會兒就到了。”

“先吃點東西。”

季松朗遞給蘇華殷一個紙袋,幾個小籠包和一杯粥,蘇華殷接了過來,問道:“你吃了沒?”

“……吃……沒有,”話到嘴邊,季松朗突然改口,蘇華殷扭頭看他,卻發現他目不斜視,看着前方的道路,面色冷淡。

蘇華殷:“……”

蘇華殷突然覺得季松朗這性子十分可愛,就像一只貓,雖然偶爾會傲嬌,但是十分可愛,還很溫暖。

蘇華殷突然覺得季松朗順眼不少,又想起昨天季松朗那通紅的耳根,易害羞、別扭、好話反說、傲嬌,還真的很像是一只貓啊;

尤其是像自家小甜甜。

“那……謝謝季總了,”蘇華殷心情不錯,她晃了晃手中的紙袋,拿起紙袋中的一次性手套,平平淡淡道,“季總需要嘗嘗嗎?”

“……那謝謝你了。”季松朗答道。

季松朗只感覺心裏一陣神清氣爽,他這才明白,為什麽自己要改口。

與心上人分食一袋食物,接受心上人的投喂,真的是讓人志得意滿啊。

季松朗遏制不住心口那滿脹的情緒,扭頭看了蘇華殷一眼,看見那人小口小口吃着自己買回來的包子,紅唇上沾了一點點湯汁,季松朗更是覺得有一種情緒在心頭湧動,那情緒讓他心裏暖暖的、熱熱的,仿佛有一種什麽東西要噴發出來。

他看着蘇華殷,目光十分認真,語氣十分鄭重地承諾道:“我一定會讓那些人向你公開道歉的。”

“不管是宋之穎,還是那些營銷號和微博大V。”

他的語氣那般鄭重,仿佛是窮極一生的承諾。

蘇華殷楞了一下,笑了,“現在輿論壓力那麽大,還有國影在上面撐着,他們道歉是遲早的事情。”

季松朗抿了抿唇。

蘇華殷收拾了一下吃完的紙袋,随意揮了揮手,十分随意道:“不管怎麽樣,還是謝謝你了啊,季總。”

季松朗抿起的唇角放松,半晌後微微勾起。

明明是一句很随意的話,卻讓他感覺到春暖花開般的喜悅。

蘇華殷……蘇華殷……

嘴角不自覺地咀嚼着這三個字,季松朗突然感覺心情很好。

季松朗心情十分愉悅,到了朱言的公司,看到朱言和李明乾的時候,還破天荒地點了點頭,頗有幾分溫和的意思,直把朱言和李明乾看的一愣一愣的。

季總竟然是這麽平易近人的人?

簡直不敢置信!

朱言和李明乾齊齊地看向蘇華殷,蘇大師和季總發生了什麽?

哦不對!

是蘇大師做了些什麽,讓季總這麽開心?

蘇華殷走到朱言面前,笑着打了聲招呼,“李導,朱先生。”

李明乾和朱言也紛紛跟兩人打招呼,蘇華殷問道:“朱先生,你們公司今天的員工,都來了嗎?”

“都來了,”朱言一聽是正事,也立馬認真道,“今天沒有請假的。”

“那就好,”蘇華殷認認真真地看着朱言的靈氣,若有所思地說道,“請問今天早上,朱先生接觸了誰?”

“接觸了誰?”朱言一邊引着幾個人向裏面走,一邊重複了這個問題,他皺起眉,認真思索道,“就是我的那幾位秘書和助理吧?還有幾位前來彙報工作的部門主管和經理,現在才九點多鐘,我沒有接觸過很多人。”

“那就先從這些人開始排查吧,朱先生,”蘇華殷語氣平淡道,“如果沒有意外,就是在你今天上午到現在接觸的這些人中。”

朱言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蘇華殷微微笑道:“朱先生,還記得我跟你解釋過的嗎?你身上的厄運,不是來自于你自己,是沾染上的,是一種指引,有人通過接近你,來把這種厄運給你,昨天晚上,你身上最後的一絲黑氣已經被我抹掉,而你又是直接回家,那個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蘇華殷頓了頓,緩緩道:“而現在,你身上又沾上了這股氣,你說,是來自于誰呢?”

朱言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蒼白,他忍不住搖了搖頭,又伸手摁了摁自己的額頭,語氣裏難掩迷茫,“……我今天接觸過的那些……公司帶他們不薄,為什麽……”

“朱先生,”蘇華殷拔高聲音,朱言看向她,蘇華殷目光冷淡而清明,那種清明十分震撼人心,似乎能讓所有望向她眼睛的人慢慢冷靜下來,朱言只感覺自己熱血上頭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蘇華殷又道,“到了。”

朱言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領着幾個人下了樓梯。

他的公司位于這座寫字樓的九、十、十一、十二、十三樓,他的辦公室在十三樓,他們剛剛走得也是專有通道,直達他辦公室,所以并未引起注意,一行人進了朱言的辦公室,朱言張羅着給幾個人倒茶,被蘇華殷制止了。

“朱先生,我們可以先從最常接觸你的秘書和助理開始查起,”蘇華殷坐在沙發上,随意翻動着一本財經雜志,道,“你不覺得讓他們進來囑咐他們為我們準備飲品是一個十分正大光明的理由嗎?”

朱言恍然大悟般看向蘇華殷,道:“謝謝蘇大師,謝謝蘇大師。”

蘇華殷沒說話,她感覺朱言情緒不是很對,也是,經常接觸他的秘書和助理大多是他的心腹吧,一想到他們很可能背叛他,他不好受也是應該的。

蘇華殷聳了聳肩,沒有說話。

朱言開始叫人。

第一位進來的是一位中年女士,她穿着一身職業套裝,看起來十分嚴肅,進來下意識地就看向蘇華殷等人,目光中有着明顯的疑惑,道:“朱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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