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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突擊訓練十天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呢?
用蘇華殷的話來說, 就是感受了一把高考前期班主任的心情,那種恨不得把學生大腦撬開把知識都灌進去的滋味她是徹徹底底體驗了一把;
用學生們的話來說, 簡直希望自己可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日日夜夜每一分每一秒都耗在會議室裏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啊, 如果沒有那個看起來十分兇神惡煞的女神男朋友就更好了,因為他的存在, 他們白天都不敢去找女神!
用季松朗的話來說,好累。
為人的時候,要趕走這群人, 還是很容易的;為貓的時候, 呵呵呵呵呵。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他一只小奶貓能做些什麽!拿爪子撓人都做不了,險些被人一個巴掌甩到牆上去!
還是蘇華殷保護了他, 把他抱在懷裏細細安慰, 從此以後,季松朗每次看到那五位學生就條件反射地黑臉,
總之, 這十天也算是“安然無恙”地走過來了。
而随行的四位大師也都來到了這裏,分別是丁穹大師、朱彥大師、趙大師、魏大師, 加上蘇華殷等六位青年玄學師, 以及季松朗和數十位特殊小組的工作人員一起上了飛機,蘇華殷這才發現, 她竟然是所有人當真唯一一個攜帶家屬的人。
蘇華殷和季松朗的位置自然是安排在一起,丁穹見了還笑着調侃了一句,道:“現在的小年輕啊, 可真是一刻也不舍得分開,走在哪裏都要靠在一起,感情好啊。”
季松朗毫不猶豫道,:“當然。”
當然感情好咯!
蘇華殷抿唇笑了一下,朱彥嗤笑一聲,毫不客氣道:“丁大師這是被媳婦揍了,心裏窩火呢吧?看到人家小年輕甜甜蜜蜜的心裏不痛快咯?”
“你這種毒舌的,怨不得沒人要,”丁穹立刻反擊,“下輩子也找不到媳婦吧你!”
“那也比一大把年紀了被老婆掃地出門了強,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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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穹氣得心肝肺胃一起痛。
兩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為了媳婦這件事險些直接動手,汪三水勸架勸的無比心累,簡直想要把這兩個老頭子從飛機上踹下去。
沒一會兒,蘇華殷就睡着了,睡着睡着就歪到了季松朗的身上,季松朗小心地給她披了件衣服,一雙眸子死死地凝視着前面兩個還在掐架的人。
朱彥感覺有點冷,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人家年輕的小情侶甜甜蜜蜜地靠在一起睡覺,瞬間感覺萬箭穿心,他活了六十幾年,至今還沒有追到老婆,現在看到人家小情侶恩恩愛愛的場面,登時整個人都不好了,扭頭奄奄地撇了丁穹一眼,沒有了擡杠的心思。
丁穹:“????”
這老家夥搞什麽呢?剛剛還生氣勃勃地跟他掐架,怎麽突然蔫了?
整個飛機都安靜了下來,季松朗心滿意足地圈住蘇華殷,安安心心的靠在椅背上,竟然也生出幾分睡意。
特殊小組的工作人員見狀,拿了幾條毯子過來,季松朗搖搖手表示不要,将蓋在蘇華殷身上的外套更往上了一點。
蘇蘇蓋他的衣服就好,不需要別的=v=!
**
這一次國際玄學交流會在博國舉行,華國代表隊在博國首都下了飛機,由工作人員帶領他們前往交流會舉辦的地方,一下飛機,一行人才發現這一次交流會定在博國一個十分著名的小島上,那小島風景如畫,十分美麗,也曾是旅游的熱門選擇,只不過現在不屬于旅游旺季,所以小島上并未如旺季那般擁擠。
蘇華殷牽着季松朗的手,忍不住靠近他,低聲調笑道:“看這座小島,再看看我們,像不像出來度蜜月的?”
“像。”季松朗毫不猶豫地說道。
比起季松朗和蘇華殷的甜蜜自然,汪三水和四位大師的神情頗有幾分嚴肅,魏芝與孫曦作為隊伍裏的兩個經歷相似女孩子,這兩天關系也近了不少,此時正閉着眼睛感受海風,能看出來心情也是十分輕松的。
倒是肖鵬飛,一眼就看出汪三水和幾位大師心緒不高,甚至隐隐有幾分怒火,心裏雖懷疑,但馬上制止了同伴,安安靜靜地跟在幾位大師後。
“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會選擇在這個地方,”丁穹面色十分難看,他的身體并沒有恢複,這一次他要來其實是備受制止的,但是最後他還是力排衆議,來了。
幸好他來了。
大多數國家在舉辦國際玄學交流會的時候都不會轉換城市,基本上每一次都是在原先那地方,而這一次博國轉移了地點,還轉移到了這座著名的小島。
對于玄學師而言,這座小島著名的原因,是因為它是博國著名的玄學世家田家老宅所在地。
如果說上一句,這裏是田家的大本營,也不算過的。
博國的傳統與華國有很大不同,他們對于血統有一種莫名的執着,像玄學師,皆是一脈相傳,世代相習,絕不會落入外姓人之手,而老宅對于他們來說,就是本家的象征,只有本家的人才能居住在老宅之中,也只有實力強橫血統高貴之人才能位于本家。
而田家這一代天賦最強的嫡長女,曾經折在了他們華國,雖然不是華國動的手,但是……難免田家沒有遷怒到華國身上。
要不然,也不會特意把這次交流會選在這裏。
“來勢洶洶啊,”魏大師輕描淡寫地給了四個字,目光之中有幾分深沉的冷意。
“你們說,一會接待我們的,會不會是……老朋友?”趙大師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只冷冷淡淡地給出了這麽一個問題。
“走吧。”丁穹淡淡地開口,目光之中有着些許深意,“來者不善不假,但是,今時不同往日。”
那邊就是想算計他們,也得掂量掂量他們是不是會有來無回。
博國的接待人員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麽啞謎,雖然他也精通華語,但是不代表他能聽懂這連個主語都沒有的句子啊,但是他還是很敬業地把他們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在心裏,重點關注這位看起來非常年輕漂亮的玄學師。
但是這位看起來非常年輕漂亮的玄學師就像一個出來度蜜月的少婦,,與男朋友手牽着手走着,不是對着島上的風景做幾句評價,甚至還像出來旅游一般,讓男朋友拿着手機給她照相!
被上面叮囑要好好盯着這個人的金耀強內心都是崩潰的。
這女人哪裏有一點點玄學師的樣子?!明明就像一個出門旅游的無知少女!
想到在昨天晚上,上司都特意叮囑他,一定要好好盯着這個叫做蘇華殷的女玄學師,對方的每一個舉動都要向上彙報,還特意讓他看了好一會的照片,讓他一定要記住這個叫做蘇華殷的玄學師,一定要盯緊她;
金耀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着那個叫做蘇華殷的漂亮的女玄學師走到前面,讓帶頭的玄學大師為她和她男友照一張相,他心裏就無端地升起一抹火氣;
——真把這裏當旅游勝地了是不?!
金耀強看了看其他幾位也被派下了特殊任務,需要盯緊其他幾位大師的同伴,只覺得跟他們比起來,自己的工作簡直輕松的不可思議,
這個女人需要人盯???
一路上蘇華殷拍了不少照片,有她自己的單人照,也有和她男朋友的雙人照,甚至還有和其他玄學師的合影,一路上拍了不下百張,拍的其他玄學師的臉色都有幾分怪異。
金耀強面上溫和微笑,心裏的吐槽一刻也停不下來。
華國到底怎麽想的,帶了這麽一個人來參加國際玄學交流會?看這個架勢,這女人最後應該還是青年賽的一員,華國這是實在沒人了嗎?這麽一個人都能加入青年賽?
金耀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裏止不住地失望,所以上司派給他這個任務,是想要幹什麽?
丁穹等幾位大師也拿不準蘇華殷這是什麽意思,這是真當度蜜月了嗎?心裏不免有些好笑,但是也沒有人會拒絕蘇華殷的要求,最後倒是合影了不少;
而肖鵬飛這幾個經過蘇華殷争分奪秒補課的人更是詫異不安,那十天的相處,完全能讓他們了解到蘇華殷是什麽樣的人,蘇華殷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對風景看興趣的人啊,她對食物的興趣都比對風景高!
有一次汪三水提出去周邊走走,還被蘇華殷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的理由是有哪個時間還不如多睡兩分鐘。
所以,蘇華殷這是……想要幹什麽?
而且,蘇華殷雖然說不上是一個內斂的人,但是這麽照相正大光明的黏黏糊糊地秀恩愛還是第一次,平常相處的時候,都是季松朗找盡法子秀恩愛,今天怎麽就換成蘇華殷了?
這是……被什麽刺激了?
到底是年輕人,心裏的想法面上掩飾得雖好,但也能讓這些從事特殊職業有着特殊經歷的人看破,蘇華殷要的就是這一點,她感受到周邊那個接待人員略微混雜的靈氣,嘴角劃過迷人的笑容,然後将手機交給趙大師,沖着她愉快地眨了眨眼睛,指着那邊的樹木道:“這個角度不錯,趙大師幫我和松朗拍一張喲~”
趙大師看見她塞到自己手裏的手機,不由有幾分無奈,但還是點了點頭,道:“可以。”
蘇華殷愉悅地一手攬住季松朗的脖子,對着鏡頭笑得天真爛漫,季松朗眼眸裏透出幾分笑意,面上卻那般嚴肅正經,以至于照片發出來以後,竟然有一種非常微妙的違和感。
金耀強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就是這麽一個花癡,到底有很麽需要他密切跟着的?
華國來的這些人中,也不過四位大師和蘇華殷有這個殊遇,而比起那四位大師,這位蘇華殷小姐……可真是水的讓人不齒啊……
蘇華殷又在那個位置反反複複拍了好幾張照片,期間還拉着幾位接待人員拍了照,活生生折騰了近二十分鐘,才心滿意足地喝了口水,笑笑道:“走吧走吧,手機沒電了,不拍了!”
季松朗沒說話,只是默默地把手機給了蘇華殷,蘇華殷遺憾地搖了搖頭,“等我們到了地方再拍,我有點累了。”
季松朗默默地把蘇華殷身上的小包也接了過來,不打算讓任何物品增加他家蘇蘇的負擔。
金耀強看見這一幕,只覺得辣眼睛,這對男女能不能不要這麽黏黏糊糊?一個大男人幫女人背她的女式小包,真是……不嫌丢人!
蘇華殷擡頭望向天空,遠處的光芒已經漸漸散去,只餘下一片淺淺的白,雲朵四處飄散,很快補上那塊空白,有一種淺淺的藍色氤氲,那裏已經漸漸與其他地方“接壤”,再也不複剛剛的顏色。
蘇華殷摸了摸口袋裏的手機,不由眯了眯眼睛,果然買手機就應該買超大電池超長待機,因為你不知道什麽時候,手機就能幫上你一個不小的忙。
因為蘇華殷耽誤時間,他們晚于原定時間三個小時才到了地點到達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那是幾棟別墅組成的一小套別墅群,看起來非常磅礴大氣,別墅內燈火通明,他們還未進入,便有人出來接待他們。
今天是各個代表隊先後到來的日子,明天才是交流會正式開始的時候,華國代表隊并不是最後一個到的,他們被安排在第二棟別墅的第三四層。
個人收拾了個人的東西以後,都非常自覺地聚集在丁穹的房間裏,丁穹也早已在房間內布了幾個陣法,丁穹幾個人生怕自己吃不慣這邊的飯菜,還帶了不少零食與大家分享,蘇華殷和季松朗進來的時候,只差魏大師沒有到來了。
“蘇大師,”在自己的地盤裏,丁穹顯然沒有在外邊那般顧忌,笑眯眯叫了一聲,見蘇華殷和季松朗兩人坐下,才有些好奇道,“你今天下午拍了那麽多照片,是為什麽啊?”
蘇華殷從沙發上拿了兩個牛肉幹,一個遞給季松朗,一個自己撕開,含糊道:“能幹什麽啊?不就是拍個照片嗎?看着風景好看,我就拍了啊。”
這話說得十分理直氣壯。
要是丁穹不知道她為人,說不定還真的被她騙過去。
“你說這話騙誰呢?”丁穹好笑道,“別人不了解你我們還不了解嗎?你會做這種無用的事情嗎?”
“你不會的。”
丁穹壓根沒給蘇華殷反駁的時間,毫不猶豫地說道。
蘇華殷聳了聳肩,拆開了那個牛肉幹,道:“……其實也沒什麽……”
這時候,有人敲響了房門,衆人楞了一下,立刻端端正正地坐直,丁穹揚聲道:“門沒鎖,請進!”
“你們猜,我剛剛打聽到了什麽。”魏大師進來以後揚了揚眉,神情有些嚴肅又有些困惑地說道。
幾個人的坐姿一下子就垮了下來,朱彥毫不客氣道:“你進來就進來,還敲什麽門啊?”
魏大師好笑道:“進門先敲門有什麽不對嗎?等等,先不說這個,你們知道我剛剛打聽到了什麽嗎?”
“打聽到了什麽?”趙大師十分給面子地說道。
朱彥哼哼了兩聲,沒再開口。
“我們是下午近三點到的這座島,按理說滿打滿算一個小時應該也過來了,最晚也不過是四點鐘,因為蘇大師,我們七點多才來到了這裏,”魏大師神情慢慢嚴肅起來,“我剛剛下樓,想看看附近的環境,畢竟不得不防,就從一樓走廊聽到了兩個人的争吵聲,一個青年一個中年,看起來是帶隊師生的關系。”
“本來我是不感興趣的,”
聽到這,朱彥重重地嗤笑了一聲,鬼才相信他真的不敢興趣,魏大師瞪了他一眼,繼續道,“但是我瞄了一眼,那兩個人是湯國人。”
“我對湯國一肚子火,你們是知道的,”魏大師端起桌子上多餘的一杯水,他掃了一眼,這一杯應該是他的,便抿了一口,又道,“既然是湯國人,那麽不聽一聽實在是太可惜了,于是我就聽了一下。”
“這兩位吵得十分投入,為了方便區分,我就用A、B、C來代稱吧,A是師傅,B是與他争吵的學生,C是一個受傷的學生,我剛剛跟前臺打聽了一下,湯國是在五點半左右到的。”
“他們遇到了一點麻煩,哦不,也不能說是一點麻煩,就是幾位博國的玄學師正在追捕些什麽東西,那東西十分狡猾,費了他們不少功夫,而恰巧湯國的人出現在那裏,導致博國的玄學師追捕行動差點失敗,還有一個人受了傷,而湯國這邊也受了點傷。”
“B與A似乎對這件事情有些觀念上的沖突,本來在房間裏就已經吵過了,後來又在走廊裏吵了起來,所以說,帶人不要帶太年輕的小夥子,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開始B還沒有說博國,後來竟然吼了出來,這可是在人家的地盤裏啊,啧。”
魏大師搖了搖頭,目光之中有些嘲諷,“如果湯國強博國弱,這也沒什麽,可是事實恰好相反,無論是國力、經濟亦或是玄學界,湯國都遠遠比不上博國,還在人家的地盤裏鬧出這種事來,湯國為他收拾爛攤子也是糟透了心吧。”
“我就不信你是光靠聽,聽了這麽多,”丁穹翻了個白眼,這家夥還真是避重就輕啊!
“吵得那麽厲害,我當然要去勸個架,”魏大師溫雅一笑,盡顯風流儒雅,“到底是年輕人啊。”
這句話實在是過于意味深長了。
丁穹敲了敲桌子,“湯國五點半到的,那我們假設一下,他們在路上耽誤了一個小時,因為那件事耽誤了一個小時,也就是說,三點半左右他們才到的,我們到的時候還不到三點,按理說,我們應該會比他們快,”
“也就是說,其實我們遇到這件事的可能性更大。”
丁穹的眼睛掃過衆人,看到衆人的神情都有幾分嚴肅,這才在心裏點了點頭,看向蘇華殷,道:“蘇大師,這就是你的理由嗎?”
蘇華殷勾了勾唇角,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其實手機,還是蠻有用的,”蘇華殷又拆了一包杏幹,含糊道,“我覺得接待人員是不知道這件事的,我拍照的時候他只是不耐煩和無語而已,那小夥子的表情也挺好玩的,讓我忍不住多拖了一會。”
“所以說,這件事是地頭蛇自己的主意,還是上面的主意,還真的不好說。”
“田家都快要把他們老宅打開面向我們了,他們來意能善嗎?”丁穹嗤笑,他不是第一次來這座島,卻是第一次在這座島看到這棟別墅群,“這裏也許離田家老宅不是很遠了,我有點搞不懂他們在想些什麽。”
“我們也不懂,”蘇華殷聳聳肩,“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呗,這裏也不是只有我們一個國家。”
必要的時候轉移一下注意力也不錯,比如說蘿國。
蘇華殷挑了挑眉,又道:“你們說,博國蘿國湯國的的戰略同盟還存在嗎?”
四位大師楞了一下,眼裏忍不住流露出幾分笑意,是啊,現在最愁的人,可不是他們啊。
“快要去吃飯了,”蘇華殷感嘆了一下,無辜地笑了起來,“哦對了,我現在的人設是單蠢無辜的小女孩,記得不要破壞我的人設喲。”
“噗嗤——”丁穹第一個笑了起來,單蠢無辜的小女孩?什麽鬼?
其他幾個人也都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蘇華殷聳聳肩,微笑道:“我想體驗一把廢柴逆襲和扮豬吃老虎的快感,你們必要拆穿我哦。”
“要是暴露了我……”蘇華殷的聲音陡然低沉了下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們,他們心裏一個咯噔,只聽蘇華殷一本正經道,“該去吃飯了。”
話音未落,房間的門就被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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