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因為是周末, 所以民政局那邊是特地來的兩個人給宋錦英和柳宜一登記結婚。

拍照，登記, 領證到回到車裏, 前後不到半小時。

柳宜拿到了那個紅色的本子，翻開，裏面是她和宋錦英剛照下的登記照。

她白上衣，抿着唇笑地萬分緊張，而一旁黑上衣的宋錦英卻笑得從容淡定, 一如平時的模樣。

柳宜一盯着看了很久，感覺特別的不真實。

她就這樣和宋錦英有了合法婚姻關系, 她們的人生從此緊緊地關聯在了一起, 不論是從生活上還是法律上。

她們是彼此的妻子。

“怎麽了？”宋錦英輕聲問。

柳宜一捧着那個紅本道：“就是感覺好快……”

像是做夢——柳宜一捏緊了本子。

宋錦英：“你還沒準備好嗎？”

柳宜一搖頭, 還沒說話，就聽宋錦英又說：“那也晚了, 證都在我手裏了。”

她說完，從柳宜一手裏抽走結婚證：“我替你收着。”

宋錦英轉身将兩個結婚證一起遞給蘇秘書，又從蘇秘書手裏拿過來另一份文件。

“這個是你遷出戶口需要的材料，”宋錦英道，“我在臨市替你買了一套房, 你可以把戶口獨立遷到那邊, 後續事項我都會叫人替你全部辦齊, 你只需要想好以後填完這份資料。”

柳宜一愣住, 所以宋錦英的意思是, 她的戶口不會遷到宋家和宋錦英一起嗎？哪怕了她們已經登記結婚了。

宋錦英摸了摸柳宜一的臉：“我奶奶保守, 她不會輕易讓人進宋家的戶口，等過段時間以後，我再幫你遷到我這裏來。你別亂想。”

柳宜一想想也是，豪門大家裏向來關系複雜錯綜，宋錦英恐怕也有自己難言的苦衷。

“沒事。”她笑笑道，“只要遷出來，和柳池鎮劃開關系就夠了。”

宋錦英撫着柳宜一的臉：“抱歉了，一一。”

柳宜一笑道：“沒事啦。”

她把文件拿過來，直接拿筆開始填申請表格，寫好後遞給蘇秘書，餘下的事情，宋錦英會安排人全都辦好，而她只需在辦遷的最後一環節出面就好。

車子繼續行駛，開向市郊。

柳宜一看了眼：“我們去哪裏？”

宋錦英笑道：“你猜猜。”

柳宜一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小聲道：“什麽都要猜，你幼稚不……”

後面兩個字她及時停住了，當着宋錦英的面怼她，柳宜一還是有些怯。

宋錦英倒是一笑：“難道我這不是情趣嗎？”

柳宜一鄙視的小聲道：“什麽情趣，一點意思也沒有……”

宋錦英笑道：“那你說，怎麽做才有意思？我不會，你教我。”

柳宜一被問住，她又沒談過戀愛，她也不會啊。

宋錦英‘唔’了聲，道：“看來這個事情需要好好研究……蘇秘書，你查查資料，給我做一個情趣攻略……”

柳宜一趕緊拉了一把宋錦英手臂，瞪着她道：“你幹嘛？”

什麽情趣攻略，尴尬死了！

宋錦英無辜道：“我在學習怎麽有意思的和你情趣對話。”

柳宜一：“……”

她想一個大白眼翻死宋錦英。

宋錦英看着柳宜一臉上生動的表情反應，心情也不由愉悅起來，捏捏柳宜一的臉：“一一真可愛。”

這麽好逗，當真是有意思。

柳宜一被捏着臉，氣鼓鼓地瞪宋錦英，默默在心裏罵——悶騷老女人。

“我們現在去吃飯。”宋錦英道，“順便渡一個愉快的夜晚。”

夜晚——柳宜一想到某件事，臉上發燙，掙脫開宋錦英的手，念叨道：“吃飯你也要我猜……”

宋錦英點點頭：“也是，猜吃飯太簡單了，不如你猜猜今晚我們幹嘛？”

柳宜一愣了一下，随即腦子裏無法遏制的迸出兩個字——幹.我。

她自己先紅了臉，繃着身體故作淡定：“我不猜。”

宋錦英道：“我給你個提示……”

“給提示也不猜！”柳宜一着急打斷她的話，語氣頗為兇悍，不一小心露出了本性。

宋錦英那邊有兩秒沒聲，柳宜一心裏發慌，她怕宋錦英覺得她不乖不聽話，于是立馬垂下眼睛，軟了語氣：“我猜不到嘛。”

宋錦英眼底笑意幽深，嘴上卻一副妥協口氣：“好，那就不為難你了。”

柳宜一心裏松了口氣，默默想，原來在宋錦英面前裝乖扮軟還挺有用的。

出了城區，車開進了一家靠着南城江的度假村，周圍是大片的綠色田野以及顏色缤紛的花田。

車最後停在一座半民清風格的獨院前。

院子三面環樹，翹起的屋檐在綠樹裏隐隐顯露，正面臨水，帶一個中庭花園，一個花架從一樓回廊起，貫穿中庭，直到架在河邊的露臺。

院子外觀複古，裏面卻是完全現代化的設計，簡約舒适，巨大的玻璃窗，光線充足而又視野開闊。

“怎麽樣？”宋錦英問。

柳宜一四處轉了一圈，陽光燦爛，窗外綠瑩瑩的田野和江水裏的波光恬靜宜人，她好心情道：“挺好。”

宋錦英這才回頭吩咐蘇秘書，讓她去叫人送午餐過來。

等午餐的間隙，宋錦英和柳宜一兩人把房子轉了一圈，宋錦英偶爾介紹一兩句，顯然來過這裏。

但是——和誰來的？

前女友嗎？

柳宜一心裏梗上了一根刺，想剔出來問，但找不到合适的開口機會。

二樓的露臺改成了榻榻米，靠着玻璃牆，窗外是清新的田野風光，一片金色的向日葵在陽光裏翻滾花浪，燦爛耀眼。

柳宜一盯着那片向日葵發愣。

“喜歡這個？”宋錦英道，“一會我們可以過去走走。”

柳宜一順勢道：“你之前去過嗎？”

宋錦英：“去過。”

柳宜一瞄了她一眼，繼續看着花田，漫不經心地問：“和誰呀？”

宋錦英一笑，又是那兩個字：“你猜。”

柳宜一偷偷翻了個白眼，她算是總結出來了，宋錦英的兩大口頭禪分別是——‘是嗎’和‘你猜’。

“和我奶奶。”宋錦英很快就自己說，“之前她身體不好，我帶她過來住了一段時間。”

“哦。”不是和前任，但柳宜一還想問她前任的事。

很好奇宋錦英的上一任女友到底什麽樣子。

但要是以“聽說你有個前任”之類的話開頭，肯定會暴露蓉姨這個消息源頭，要是宋錦英因此敲打蓉姨，不讓她多嘴，柳宜一就什麽事情也打聽不出來了。

不能問。

而且前任都是過去式了，她沒必要還和宋錦英糾纏這個問題，要大度。

柳宜一默默開導自己。

度假村的服務員送來了午餐，兩人下樓吃完，真去那片向日葵的花海裏走了一圈。

天氣爽朗，天空湛藍碧透，金色的向日葵在藍天白雲下翻滾搖曳，枝葉與花瓣被微風吹得梭梭作響。

走近後柳宜一才發現這裏種的并不是矮小的觀賞性向日葵，而是兩三米高的大株向日葵。

她站在花田下，仰頭望着仿佛直插天際的高大向日葵，明亮的陽光從圓盤花瓣裏透下來，細碎的光斑落在她白皙的臉上，以及清澈眼底裏。光影勾勒間，她像是一幅青春生動的古典油畫。

“好高啊……”柳宜一轉頭看向宋錦英，孩子般地驚嘆說，“我從沒見過這麽高的向日葵！”

宋錦英緊緊盯着她，不由也笑起來，朝着柳宜一伸手，同時道：“以前沒去植物園看過嗎？”

柳宜一看她伸手，想也不想的走過去，牽住宋錦英的手指，興致勃勃道：“我見過的那些都只有半人高。”

說着她比了一下高度，仰頭又看向那些巨大的花朵：“可這個太高了！”

宋錦英道：“喜歡以後可以常來。”

“好啊。”柳宜一應道，頓了一下，“那你來嗎？”

宋錦英捏捏她的手指：“當然來。”

柳宜一燦爛地笑起來，眼睛越發明亮，拉着宋錦英興高采烈地說話。

兩人沿着花田中間的小路穿越巨大的向日葵花海，柳宜一看着粗大的花莖，遺憾道：“可以不能摘幾枝回去……”

宋錦英道：“那邊有矮種的。”

柳宜一立馬道：“那我們去啊，摘幾只插在花瓶裏，然後放在榻榻米的茶幾上。”

宋錦英笑道：“那不會太高了嗎？”

柳宜一：“可是好看啊……那不然放在一樓客廳？”

陽光明媚得過分，曬得柳宜一的臉頰有些發紅，額頭上也冒出一層細汗。

“好。”宋錦英道，“但我們先去休息，你都出汗了。”

柳宜一用手背貼了一下臉頰，她的确是被曬得有些熱，又沒補防曬霜……再偷瞥一眼宋錦英。

她臉色不變，仍舊雲淡風輕。

“你不熱嗎？”柳宜一好奇。

宋錦英道：“我不熱，我穿得少。”

柳宜一看向她性感的吊帶，臉上更熱了，移開視線鄙視她。

兩人去花田旁的玻璃咖啡屋坐了一會，宋錦英途中看了一會手機，柳宜一以為她忙，就自己安靜地吃青檸蛋糕，味道不錯，柳宜一吃完了一整個。

等休息完離開時，蘇秘書忽然過來，還帶了一頂大大的圓頂太陽帽，頂邊上用棕色細絲皮帶系了個蝴蝶結。

宋錦英給柳宜一扣上帽子，仔細調整道：“太陽這麽大，可要注意防曬，別熱壞了。”

柳宜一扶了一下帽子，忍不住沖宋錦英甜甜一笑。

宋錦英失笑，刮了下柳宜一的鼻尖：“傻笑什麽？”

“沒什麽，”說完她拉着宋錦英的手，往前蹦跳着走，“走，我們去摘花！”

宋錦英被她拉地倉促地走了幾步，調整了片刻才跟上柳宜一的步伐。

隔得不遠的地方就是那片矮種的向日葵。

柳宜一心情開朗，戴着手套，拿着剪刀，在半人高的向日葵裏穿來蹦去，仔細挑選她開得最好的花。

每找到一枝，她就仰着亮晶晶的眼睛，問宋錦英這朵好不好看。

宋錦英卻只看着她明豔的面龐，編織太陽帽在她白皙的臉上投下一片斑斓的陰影，下巴和鼻尖暴露在陽光下，肌膚白皙淨透，金色的向日葵圍繞在她身邊，風一吹來，金海翻滾。

柳宜一險些被吹走了帽子，她趕緊擡手壓住，不知道為什麽，又仰頭對着宋錦英傻樂樂地笑。

少女的青春與燦爛熱烈地散發出來，看得宋錦英愣了神。

過了好一會，她才回答柳宜一的問題：“好看。”

摘完花後，柳宜一先帶回去拿水養着，順勢歇了一陣，吃了些水果，最後和宋錦英出門，沿着河漫無目的地走，直到太陽西落才歸。

這下宋錦英身上也出了汗，兩人分別在樓上和樓下的浴室洗澡。

脫衣服的時候柳宜一不由想，宋錦英讓她穿那套內衣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她就穿着逛了一天。

柳宜一換洗的衣服也是宋錦英叫人準備的，一條吊帶裙子，黑灰色格紋，簡單柔軟的款式。

拎着裙子看了一圈，放下，柳宜一去拿內衣，沒有，只有一條布料很少的黑色內褲。

“嗯？？？”柳宜一不敢相信，仔細地又找了一圈。

真的是沒有。

什麽意思？宋錦英要她真空出去？

柳宜一抓住裙子，氣憤地磨牙。

那個老不正經的女人！

她不想真空出去，可白天的內衣是白色的，和黑灰色的吊帶裙子完全配不上，除非柳宜一裹浴衣出去。

但一會就要和宋錦英吃完飯，她總不能穿浴衣去吃。

“老流氓！”柳宜一狠狠罵了一句，到底還是真空了。

她穿着裙子下樓。

暮色已落，天邊一片橙色暮雲，太陽半隐，天光已經暗淡下去。

客廳裏擺好了燭光晚餐，宋錦英已經洗好，在沙發上坐着，穿了一件黑色的一字肩上衣，衣領處拼接波浪邊的黑色蕾絲，成熟又性感。

她見到柳宜一就是頗有深意地笑，眸光在柳宜一身上打量流離：“衣服合身嗎？”

柳宜一環起手臂，擋着胸口，不和她說話。

這個老女人，暗戳戳地使壞就算了，還故意調侃她，太讨厭了。

宋錦英也不惱，起身去給柳宜一拉開椅子，讓她坐下，看着柳宜一白皙的纖瘦的肩膀，勾唇低聲道：“不早了，該吃晚餐了，吃完還有正事呢。”

柳宜一回避去想那個正事的可能內容，她強迫自己專心看桌子上的晚餐，是簡單的西餐。

宋錦英端起醒酒壺裏的紅酒，倒出兩杯，遞給柳宜一：“餓了沒？”

柳宜一搖頭：“不餓，我下午吃了好多東西……”

宋錦英端起杯子：“那你先喝一杯？這是我很喜歡的酒。”

柳宜一不懂紅酒，酒吧裏亂七八糟的混合酒她倒是喝過不少。她嘗了一口，沒感覺出太大的不同。

宋錦英似乎看出來她沒喝出滋味，于是開始言傳品酒技巧，讓柳宜一再喝着試試看。

柳宜一聽着宋錦英的話，不知不覺就喝了兩大杯下去，好壞沒嘗出來，味覺倒是麻木了。

宋錦英終于沒讓柳宜一繼續品，而是親自給她切細小羊排。

兩人在餐廳吃東西，另一邊進來幾個餐廳服務員，悄無聲息地地把預定的甜品送上樓。

柳宜一看了一眼，很快又被宋錦英喚回注意力，又喝了兩杯酒。

最後吃完晚餐，宋錦英還和她幹了一杯。

柳宜一前後喝了五杯紅酒，綿軟後勁慢慢湧上來，她有些醉了。

宋錦英拿起醒酒壺，裏面剩地不多，她均勻的分在兩個杯子裏，端着上樓道：“來，一一，上樓吃甜點。”

酒精放松了柳宜一的神經，她處于一種輕飄飄的放松狀态裏。

“嗯。”柳宜一緊跟着追上去，完全忘記了自己真空的事情。

宋錦英走上樓梯，驀然間回眸一笑，風情撩人，直教柳宜一神魂颠倒，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

甜點擺在榻榻米上，一個很有設計感的三層木雕架，精致的小甜點沿着架子起伏規律擺放。

柳宜一剛喝了不少酒，還挺想吃甜的。

她主動跪坐在榻榻米上，半趴在桌子上，眨巴着眼睛看那些小蛋糕：“好漂亮……”

不僅做工精致，連幾個蛋糕的顏色都嚴格設計過的，連着架子一起看去，很是好看。

宋錦英走近道：“蛋糕裏有驚喜。”

柳宜一有些遲鈍地反應了一秒，想起上周的驚喜，壓不住雀躍地問：“什麽驚喜？”

宋錦英在柳宜一對面坐下，笑道：“就在蛋糕裏，你找找看。”

柳宜一轉着架子左右上下的瞧了又瞧那九個蛋糕，為難道：“這個怎麽找？挨個吃嗎？”

宋錦英低低笑了一聲，把剩下的紅酒杯推過去：“或者你喝掉它，我就告訴你。”

柳宜一知道自己醉了，所以立即搖頭：“我不能喝了……”

宋錦英遺憾地嘆了口氣，端起另一杯抿了一口，說：“可蛋糕裏藏着的可是我們的婚戒呢，你都不想要嗎？”

柳宜一眼睛立馬亮起來，望了一眼宋錦英，又緊緊盯着那些蛋糕，她抓起小叉子：“那我就算把它們吃完，也要把戒指找出來！”

她說完就豪氣的那叉子去戳蛋糕，宋錦英由着她吃了一個蛋糕。

柳宜一沒發現戒指，揉了一把肚子，又去戳第二個。

宋錦英擡手攔住了她：“你吃不了那麽多的，會撐壞胃……”

柳宜一道：“可戒指在裏面啊。”

宋錦英眼神示意紅酒：“你幹了它，我就告訴你戒指在哪兒。”

柳宜一盯着宋錦英看了幾秒，僅剩不多的理智告訴她，再喝就真醉了，但她抵擋不了戒指的誘惑。

那是她們的婚戒。

“你不許騙我。”她妥協地端起酒杯，“要是你又逗我，我可不會放過你！”

說完，她“很兇”地瞪了一眼宋錦英。

宋錦英勾唇笑起來：“好，我要是騙你我就天打雷劈。”

柳宜一立馬道：“不行，不要打，也不要雷劈……你要是騙我，那你就是小狗。”

宋錦英一下笑出聲：“好，都依你。”

柳宜一舉起杯子，用力瞪了兩眼，最後赴死般一口悶下去。

杯子咚的一下砸在桌子上，她道：“好了，該你說了！”

宋錦英調整姿勢，在自己面前空出一個位置，拍了拍說：“你過來，坐這裏，我悄悄告訴你。”

柳宜一不滿道：“為什麽要悄悄說？”

宋錦英笑道：“因為我想悄悄說，你想知道就過來。”

酒壯人膽，柳宜一沒在怕的。

她幾步走過去，在宋錦英指定的位置坐下：“好了，你快說。”

宋錦英扶着柳宜一的肩膀，讓她背對自己靠進懷裏，兩手從柳宜一的腰側穿過去，虛握成拳：“戒指在我手裏，你猜哪只手？”

柳宜一氣道：“你騙我，你說戒指在蛋糕裏！”

她還傻不拉幾的差點把所有的蛋糕吃完。

宋錦英貼在她耳邊笑：“誰叫你笨。”

柳宜一氣得想咬她，靠在宋錦英肩上，仰頭去瞪她，孩子似的。

宋錦英不由又是一笑，哄道：“但你笨得可愛。”

柳宜一邏輯清晰：“那還是笨！”

宋錦英俯身親了親她唇角：“但我喜歡。”

心跳加快，血液加速，酒精在身體裏作用得更加明顯，柳宜一感到了雲端一般的天旋地轉。

她眼底的潑辣勁頭一下子就消了，眼神和身體都柔軟下來。

宋錦英咬着她唇厮磨了片刻，随後用了點巧勁，讓柳宜一坐直身體。

“你還沒猜戒指在我哪只手裏呢。”她說。

柳宜一暈乎乎地抓住宋錦英右手：“這只。”

宋錦英笑起來：“猜對了。”

她展開手指，掌心裏果然擺着一枚銀色戒指，通體光滑，沒有花紋，是最簡單的樣式。

宋錦英下巴靠在柳宜一肩上，臉頰相貼着，握着柳宜一的左手，緩慢認真地将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微涼的金屬圈在肌膚上，存在感格外的分明，柳宜一指尖有些發抖，舉着左手，怔楞癡迷地反複看那枚戒指。

宋錦英笑了笑：“喜歡嗎？”

柳宜一連連點頭：“嗯！”

“那就好。”說完，宋錦英低頭吻了吻柳宜一的肩膀，側頸，耳際，最後貼在那耳邊，低低地叫了兩個字，“老婆。”

柳宜一腦子裏轟然炸響，像是從雲端裏直接墜入了炫目的天堂，滿目的奪目亮光。

宋錦英握住柳宜一左手，十指緊扣。

柳宜一看到她無名指上也帶着戒指，心口頓時飽漲得快要炸掉了，她忍不住張開唇，輕輕喘息起來。

宋錦英的吻轉到柳宜一後肩，蝴蝶骨……然後是裙子的拉鏈……

夜色悄然落下，繁星初露，嬌羞豔麗。夜風吹撫而過，漫天繁星随之顫抖，顫栗。星雲翻湧，半夜不息。直到後半夜烏雲乍起，星子終于得以躲進雲層被窩裏，安眠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