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一回頭,卻發現是宋燕行,根本不是蘇轶
以說她根本欣賞不來這樣的高雅藝術, 每次一聽,就想睡覺。
蔡蔡和小雪也不知道從哪裏聽說這次來學校演奏鋼琴的老師是一個大帥比,非得拖着蘇晚來進行茶毒,用她們的話來說,寝室裏就只有她一個戀愛了,必須關愛單身狗。
蘇晚沒辦法,只好跟着枯坐在那,旁邊的蔡蔡和小雪兩個人一看到前排穿着白襯衫的男人按着琴鍵,差點也流出哈喇子,如果周圍沒人,估計是要生撲了,蘇晚尴尬的扶額。
——真丢人。
好不容易結束,蘇晚提着背包就跑,蔡蔡和小雪去堵那位大帥比了。
禮堂裏大部分都是女生,統統圍着一個地方去,蘇晚出來的時候,外面安靜異常,掏出手機來給蔡蔡發微信說她先回去了,還沒走兩步,前面募的出現一大片陰影來。
蘇晚吓了一跳,忙擡頭。
——入目,是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是,幾分鐘前,還在禮堂裏彈奏鋼琴的老師。
蘇晚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後面安安靜靜的,還沒一個人出來。
有些局促,她禮貌的跟他打招呼,“老師好。”
這位老師很厲害,據說是專門在隔壁音樂學院請過來的,目的是為了陶冶一下法文系學生的情/操,不過蘇晚在第一眼看到這位老師的時候,就隐隐有一種熟悉感,至于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她說不上來。
宋燕遲看着蘇晚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忍不住輕笑一聲,大方道,“你不用這麽拘謹,我叫宋燕遲,我們見過的。”蘇晚一臉懵,他又補充道,“在醫院裏,我和王姐去看過你。”
醫院...
蘇晚想起來了,那一次,的确有一個男人來過病房,不過被宋燕行給擋住了大半,她沒看清楚。
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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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是認識的人,蘇晚松了一口氣,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耳朵上的耳包,“不好意思,老師我忘記了。”
宋燕遲笑笑,擡頭看了一眼身後三三兩兩走過的學生,再看着穿的肥嘟嘟的蘇晚,說着,“你是燕行的女朋友吧,沒想到,在這裏能見到你。”
聽他提起宋燕行,還說她是他的女朋友,更加不好意思起來,不知道說些什麽,只好傻傻的笑。
“不用拘謹,你也可以跟燕行一樣叫我燕遲就好,你是一個挺可愛的小姑娘,下次有時間的話,記得跟燕行一起到家裏來吃飯,爸爸也很想見見你。”宋燕遲道,“上次在醫院看到你,是不舒服嗎,”
“也不是,只是手臂被劃了一下,去補了幾針。”
“那要好好治一下,女孩子身上留下疤痕,以後穿裙子可麻煩了。”
蘇晚點點頭。
宋燕遲一副自來熟的樣子,讓蘇晚有些不知道說些什麽。
蘇晚很少和陌生人交談,更何況是宋燕行的家裏人,她有一種見家長的感覺,本就嘴笨,再加上緊張,她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正在滿腦子搜尋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來。
宋燕遲被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給逗笑,禮堂裏的學生這個時候都出來,斂了斂神,又朝蘇晚道,“我先走了,記得有時間來家裏吃飯。”
蘇晚手裏還拿着不停響着的手機,看着宋燕遲快步的轉身離去,莫名的松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麽,宋燕遲雖然看起來比宋燕行要溫潤一點,不像宋燕行總是崩着一張臉,就跟誰都欠他錢一樣,但是他雖然是笑着的,但是莫名的看起來卻多了一絲狡黠。
但是那狡黠裏,藏着讓她後背發涼的笑。
她覺得,宋燕遲和宋燕行,雖然都是宋家人,但是給她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蔡蔡和小雪一臉不滿的從禮堂裏出來,就看到蘇晚傻呆呆的站在拐角處,手裏還拿着一直在響的手機,疑惑的拍她一下,“你發什麽呆,你手機一直在響啊。”
蘇晚回過神來,鈴聲已經停止,劃開通話記錄裏,找到了剛剛打過來的電話。
沈薇...
她打電話過來幹什麽。
聽完鋼琴演奏,就到了午飯時間,三個人一起往食堂走,電話又響了,這次蘇晚沒發呆,鈴聲剛響就接起來了。
“蘇晚,是我。”
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沈薇的聲音。
“蘇轶這幾個月來,有跟你聯系過嗎。”
蘇晚聽出她語氣裏的焦急,心裏覺得不安,忙問,“沈薇姐姐,怎麽了。”
沈薇在那邊很是擔憂的道,“前幾天我聽到吳局提到了蘇轶,我問他蘇轶什麽時候結束學習,他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而且我悄悄的跟對方警局打聽過,那邊根本沒有蘇轶的報道記錄。”
“所以我想,是不是蘇轶,去執行特殊任務去了。”
特殊任務....
蘇晚眨了眨眼,輕笑起來,“沒有啦沈薇姐,蘇轶是真的去學習去了,你也知道他是做什麽的,保密級別肯定是很高的,光打聽的話,肯定是打聽不到确切消息的。”
蘇晚作為蘇轶的唯一親人,深刻落實了不聽風就是雨的好習慣。
沈薇還說有些不放心,自從那天宴會結束,她一想起來吳局和宋燕行在走廊裏說的那些找不着調的話,她就開始有些不安,她關心蘇轶,她想要知道蘇轶的一切消息,可是她除了知道蘇轶的手機號碼以外,再無別的聯系方式。
蘇晚覺得沈薇可能是職業病犯了,蘇轶只是去學習,怎麽會出什麽事情,就算是執行特殊任務,她就算在這邊急死了,也不會知道半點消息,更何況,她堅信蘇轶能夠搞定一切事情。
安慰了幾句,蔡蔡在旁邊問她要吃些什麽,蘇晚湊過去看,朝阿姨點了幾個菜,那邊的沈薇一直沒說話,蘇晚也沒多想,對着電話說了一句下次在聊就收了線。
看着被挂斷的電話,沈薇臉色更是難看,說她是職業病犯了也好,還是想太多也罷,她總覺得,宋燕行和吳局之間,一定有什麽事情是他們不知道的。
而且那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情裏,樞紐一定是蘇轶。
三個人尋了一張靠邊的桌子坐下,蔡蔡聽到了她的電話內容,有些疑惑的問着,“蘇晚你可以啊,你哥哥是不是FBI,這出去好像有好幾個月了,還沒回來啊,保密程度夠高的啊。”
蘇晚笑笑,往嘴巴裏扔了一顆肉丸子,邊吃邊回,“他的工作就是這樣,經常神神秘秘的,不過沒關系的,很快他就要回來了。”
蔡蔡詫異,“你怎麽知道?”
蘇晚嘿嘿笑,她不說,反正她就是知道的。
——**——
陳一敲敲門進來,把買好的午餐放在他的辦公桌上,“宋總,先吃午飯吧。”
宋燕行将視線從電腦屏幕移向外賣盒子,摘下來防輻射眼鏡,露出一雙深沉無比的眼睛來,擡眸看了一眼陳一,問着,“股份被買了多少。”
“已經15%了,對方把價格開的很高,很多散股已經被收走了。”
宋燕行淡淡勾了勾唇,臉上卻無半點笑意,“我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的如何。”
陳一看了一眼面色冷凝的宋燕行,心底思緒百轉,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宋總,這樣做的話,對您不公平。”
宋燕行撐着額頭,瞥了一眼陳一,緩緩道,“沒什麽不公平的,抛開這一切,我才能心無旁骛,更何況,她是我的女人,幫她打工,是應該的。”
宋燕行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陳一心知再無回轉的可能,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拿了文件過來,宋燕行只随意掃了一眼,就在右下角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陳一收起文件,只覺得手裏的文件好像經過一手就已經變得千斤重,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這份文件究竟有多重要。
因為宋燕行在簽上字的那一刻,就把自己在宋氏所有的股份全部轉交給了蘇晚,而他,則變成了一個幫蘇晚打工還不拿工資的打工仔。
陳一之前還覺得宋燕行因為蘇晚變得有了人情味,此刻則對蘇晚反感居多,她上輩子一定是狐貍精,這輩子才引得宋燕行為她這樣。
他不敢想象,要是世人知道,宋氏的最高掌權人實際上已經瞧瞧易主了一個小丫頭,會變成什麽樣子。
坑深三十九米
陳一帶上門出去, 屋裏恢複了安靜,宋燕行揉着額頭,瞥了一眼外賣, 随意的扒了兩口, 味精太重,他一點也不想吃。
盯着手裏的D區項目書, 宋燕行勾了勾唇,只要有這個在手, 藏的再深的狐貍, 也能不由自主的露出它的尾巴來。
視訊電話抖動, 宋燕行點開一看,笑的更深。
——**——
吹幹頭發出來,宋燕行還站在窗口再打電話, 聽不清說些什麽,但是她也知道D區最近已經投入建設,相信要不了多久,那裏就會是最耀眼的風景。
轉身去房間裏準備拿本書出來看, 她的法語書一般都放在她之前住的客房裏,為了她的學習,宋燕行特地買了一個書架回來, 就是為了放她的學習資料,對此蘇晚覺得很貼心。
在書架二層找到了她要的書,準備離開,視線不經意間看到了一件熟悉的東西。
——那是之前有人打電話叫她去拿的包裹。
要不是今天她來二層找書, 她很可能就要忘掉這件事了。
募的想起來今天沈薇的電話,她的心底,隐隐有了一層不安,蘇轶的快遞,怎麽會填她的號碼,想着把它拆開看看,剛要伸手去拿,宋燕行推門進來,“收拾好了嗎,我們出去吃點夜宵。”
哦,洗澡之前他說晚上沒吃多少,要帶她去吃點夜宵來着,蘇晚忍不住癟癟嘴,一回來就被抓着溫習,她能吃就怪了,不過能有好吃的,蘇晚一下子忘掉了快遞的事情,興奮的跑回他的房間去找自己的耳包和圍巾,她特別怕冷,一到冬天,就想把自己包裹成一個球。
宋燕行的視線往二層書架桑的包裹看了一眼,眸光微轉,帶上了房間門。
蘇晚扣好了安全帶,按開了車載音樂,放了碟進去,很快就有輕柔的音樂聲傳出來。
歌聲輕柔,冬日裏意外的帶了一絲暖意來。
蘇晚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來什麽,她側過頭對宋燕行道,“宋哥哥,你知道嗎,宋燕遲來我們學校公開演奏了。”
宋燕行詫異了一下,握緊了方向盤,呼吸漸沉,他點點頭,問着,“他怎麽去了,”
蘇晚皺皺鼻子。
“是學校為了我們這些法語系的學生更加對這門課有深刻認識,特意從隔壁學校借來的老師,”她笑了笑,又道,“不過我是真的沒想到來的老師會是他,要是他不叫我的話,我肯定不知道是他的。”
“哦,這麽說,是他主動來跟你說話的了?”
蘇晚點頭,“是的,他還跟我說,讓你帶我回家吃飯,說你爸爸也想看看我。”
其實她說這話也是話趕話,對于宋燕行和宋博洋之間的過往,她是真的知道不多,只當是一些平常父子之間的矛盾,她現在想的是,萬一宋燕行的爸爸不喜歡的她的話,或者是嫌棄她什麽都沒有,跟食物鏈頂層的他沒有辦法比較,那她要怎麽辦。
一時間,她的腦子裏腦補出了好多種臺言版本來。
她有些發慌。
事實上,從跟他在一起過,就沒想過這些問題,只簡單的以為,他們兩個人心裏有對方就好了,哪裏想過這些深層問題呢、
宋燕行将油門松了一點,車速慢下來,抽空過去抓起她的一只手來給她一些安慰,她的心思有些敏感,估計她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他想了想,這才開口說話,語氣裏帶着讓她心安的篤定。
“放心,他會跟我一樣,很喜歡你的。”
蘇晚有些不放心,眨着眼睛看他,“真的嗎。”
宋燕行朝她點頭。
——**——
思考了好幾天,沈薇還是覺得不放心。
也不知為何,這幾天她總是做些奇奇怪怪的夢,夢見蘇轶被槍抵着,也夢到蘇轶渾身是血的樣子,每每這時,她都要被自己的噩夢驚醒,她從小到大基本沒做過什麽噩夢,反倒是這些天不安裏,她總是做些奇奇怪怪的夢來。
她總覺得,這些夢,一定是在暗示些什麽。
隔壁桌的小王正好要去局長辦公室送材料,沈薇一個箭步過去把這活攬下來,她想要親自問一問,那天他和宋燕行在走廊裏,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敲開了辦公室的門,吳局正在接電話,看到是進來的是沈薇,愣了一下,匆忙對着電話那邊說了一句等下再說就挂了電話,朝門口傻站着的沈薇招招手。
————**——
宋燕行帶蘇晚吃好了宵夜,已經是後半夜了,每個周末,宋燕行總會盡量騰出時間來陪她,雖然不能像別的情侶一樣時刻黏糊在一起,但是蘇晚已經知道,他已經盡力做到最好了。
洗完澡出來,身上那股夜宵味才算散去了一些。
慵懶的躺在床上,剛洗過澡,她一點睡意都沒有,浴室裏水聲淋淋,宋燕行在她出來的時候才進去,這會估摸着才剛抹上沐浴液。
有些無聊,她抱着手臂下床,走到窗前拉開遮蓋住窗外寥寥光亮的黑白條紋窗簾,高層視角往下看去,只看到下層些許微弱的燈光還亮着,世界都陷入了沉眠裏,只剩下這微弱的亮光點綴着有些寂寥的世界。
她抱了抱手臂,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想起來蘇轶,雖然她不認同沈薇的話,但是蘇轶的确走了好幾個月,幾個月裏音訊全無,說不擔心,其實是假的。
在窗口站了一會,身後就有一只手臂伸過來輕輕的攬着她的腰,很快,肩膀上咻然一沉,低沉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在想什麽。”
宋燕行說話間,呼吸萦繞她的脖間,伴随着清涼好聞的沐浴露味道,蘇晚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在腦海裏整理好了語言,這才開口道,“宋哥哥,你知道蘇轶什麽時候回來嗎,給他打過好幾次電話,都是沒人接的。”
也許是兄妹間都有那一點點感應,蘇晚也開始有了不安。
宋燕行收緊環在她腰間的手,貼緊她的身體,吻上她的小耳朵,眸色複雜難辨,他的聲音低沉,宛如深邃無邊的海,“他上次不是說要半年左右嗎,這才多久。”
蘇晚鼓鼓嘴巴,轉過身來抱住他的腰,低聲呢喃着,“真希望他在過年的時候能回來,不然的話,我會很孤單的。”
宋燕行親吻着她的額頭,将她抱的更緊,“他一定可以回來的。”
過年的時候,有蘇轶,還有他會陪着,她一定不會覺得孤單的,以後每一年,他們都會陪着她,孤單寂寞,都會遠離她。
蘇晚吸了吸鼻子,情緒被渲染起來,她抓着他身上的睡衣問着,“是真的嗎。”
宋燕行點點頭,低頭無聲的吻着她的唇。
他沒有辦法給她一個确切的答案。
——**——
周末蘇晚又是累到大中午才起,洗漱好出來,宋燕行正在健身房裏跑步,王姐把給她留的早餐端出來,蘇晚坐在餐桌上一口一口的吃着,沒什麽胃口,只覺得累。
感覺睡不夠的樣子,每周回來都要被抓着溫習,說實在的,她還是個初嘗情/事的小女生,對這種事情根本不熱衷,再加上宋燕行是一只老狐貍,每次她想要說什麽,被他三兩下的就給撩撥的不知道東南西北,再然後,就只剩下享受了。
倦倦的打了個哈欠,花卷從沙發上爬過來,敏捷的跳到她旁邊的椅子上,伸着小腦袋,朝她嗚嗚的叫着。
花卷比之前剛來時候胖的不是一點點,以前只是一只小小喵咪,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大胖妞,走起來路來大腹便便的,就跟懷了小貓崽了一樣。
蘇晚摸摸它的腦袋,順着它的脊背給它順毛,花卷舒服了,呲溜一聲跳進了她的懷裏,兩只小爪子抓住她的衣服,涼涼的鼻尖一下一下的蹭着她的手背。
蘇晚逗着花卷,總算提起了一點精神。
一人一貓玩的正開心,門鈴聲忽然響起。
蘇晚和王姐都是一愣,這家都安靜很久了,還是第一回有人按門鈴。
兩人面面相觑,王姐咳了一聲去貓眼出看是誰,蘇晚則抱着花卷準備随時開溜。
王姐在貓眼處看了一眼,門外站着一個穿着黑色長款羽絨服的年長老者,精神抖擻的樣子,視線落到他臉上時,是一個不認識的老頭子。
“王姐,是誰呀。”蘇晚抱着花卷,小聲的問着。
王姐搖搖頭,“沒見過,不知道是誰。”
先生之前說過,陌生人來按門鈴,一律不準開。
門鈴聲持續,整個屋子都回蕩着門鈴的聲音,蘇晚抱着花卷跟着過去往門外看了一眼,等到視線落到老頭子臉上的時候,這人的輪廓,怎麽和宋燕行有那麽一丁點相似。
蘇晚飛快的反應過來,這人...不會是宋燕行的爸爸吧。
坑深四十米
想到這一層, 蘇晚立刻如臨大敵,飛快的跑到廚房就着冰箱門查看了一下自己儀容有沒有纰漏。
——還好還好。
冰箱門裏的女孩子穿着居家服,普普通通的, 不過還好面色清秀占了分, 緊張的呼口氣,快步過去開門。
王姐看她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 連忙上樓去叫人去了。
——先生吶,快下樓, 來敵人[客人]了。
蘇晚先是往貓眼處瞄了一眼, 看一下外面老爺子的臉色如何, 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打開門,剛想說一句‘你好’, 誰知還沒開口就被來人的氣勢給吓住。
“你是誰,怎麽在燕行的房子裏?”
蘇晚啊了一下,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宋博洋上下打量了旁邊站着的女孩一眼, 白色的居家棉服,頭發乖巧的披散在肩頭,應該沒有化妝, 一張臉透着凝白,一雙眼睛骨碌碌的轉着,一看就是個可人精。
“站着幹什麽,連請我進去坐坐這點規矩都沒有嗎。”
宋博洋臉色緊繃的裏厲害, 那雙眼睛噴發的銳利更是讓人無法忽視,雖然是杵着拐杖,但是依舊氣場強大,蘇晚一下子就被吓到,連基本的反問對方是誰的常識都被吓沒了,連忙讓開位子讓人進來。
“哼。”
宋博洋又是重重一哼。
很快樓梯口傳來腳步聲,宋燕行察覺到不對勁,快步下樓來,就看到蘇晚求救一般的看向他,眼睛裏都有了水汽,很明顯是被吓到了,再看看沙發上坐着的宋博洋,臉色一下子陰沉起來。
快步過去把蘇晚拉到自己身後,冷着臉對着宋博洋道,“爸,你怎麽來了。”
此話一出,王姐和蘇晚都是一驚。
果然是家長...
蘇晚快哭了,他不是說他的爸爸會很喜歡她的嗎,這看起來也不像是半點喜歡她的樣子啊...
王姐識趣的快步進了廚房趕緊去泡降火茶。
宋博洋冷冷的一哼,拐杖在地板上大力的戳着,發出陣陣沉悶的響聲,蘇晚揪着宋燕行的運動短袖,害怕他等下一激動就把拐杖戳到她的腦袋上了。
“死小子,交了女朋友也不帶回來給我看看,要不是燕遲說漏嘴,我還不知道你這金屋藏嬌呢。”宋博洋畫風忽然一轉,伸長了腦袋往宋燕行的背後瞧,“丫頭過來我瞧瞧。”
蘇晚緊張拉了拉宋燕行的衣服,奈何她穿的多,宋燕行只穿了一件短袖,根本沒辦法藏住她,又害怕自己太過膽小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蘇晚只好站直了身體,往前走了幾步,故作冷靜的對宋博洋小聲問好,“宋叔叔你好。”
宋博洋立刻哈哈大笑起來,臉上都是滿意的神色。
恩,很好,沒有外面亂七八糟女孩的氣息,小丫頭看起來很對他的胃口,
宋博洋很是滿意。
王姐适時的端了茶過來,朝蘇晚使了一個眼色,蘇晚馬上GET到了,連忙過去把茶杯端起來,雙手送到宋博洋手上,恭敬的道,“宋叔叔,您喝茶。”
蘇晚從小就害怕和家長見面,一跟家長說話,就容易抖。
宋博洋接過茶杯,瞥了一眼宋燕行,哼着,“這小子眼光還行,找的姑娘還不錯,你叫什麽名字。”
“蘇晚...”
“你先上樓,我跟他單獨聊幾句”
幾乎是同時,兩個人一同開口,宋燕行回頭看着還有些緊張的蘇晚,拍着她的臉蛋,又說,“你先進去,我跟他單獨聊幾句,乖,聽話。”
蘇晚正想要找機會溜,現在機會來了,忙不疊的點頭,想要跑,又想起來什麽,對着宋博洋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這才快步的溜了。
無關的人退散,客廳裏只剩下兩個人。
剛剛好不容易聚集起的人氣瞬間退散,空氣裏,只剩下冷凝來。
宋燕行一邊擦着身上因為運動出的汗,一邊冷冷的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宋博洋,“以後不要過來了,我不希望你插手我的事情。”
宋博洋本來很開心,得知兒子人到中年總算是有了着落,還沒開心幾分鐘,就被一盆冷水潑了下來,臉色頓時拉了下來,“什麽我叫我插手,關心自己兒子有錯嗎,你不肯帶回去我來看看也不行嗎。”
“如果你能把現在關心我的心情用到媽媽身上的話,那她現在應該跟你一起過來,而不是只有你一個人。”
宋博洋心裏堵的慌,吳宛之是他的軟肋,每次跟他一起争吵,他總是輸在這件事上面,無可厚非的是,他沒有任何語言來反駁他的話。
“不提你媽媽可以了嗎,我知道是我的錯...”
宋燕行笑笑,眼睛裏泛着冷,“所以你不要來插手我的人生,因為我不想她,知道宋家,究竟有多肮/髒。”
宋博洋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的将這句話說出來,瞳孔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啪的一聲摔掉了拐杖,怒指着他,“你說什麽,”
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這樣形容宋家...
宋燕行面無表情,拿着毛巾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冷聲譏諷,“說什麽你不是早就聽到了嗎,何必還要重複,看夠了就回那邊去,不然我換房子,換到你不知道為止。”
宋博洋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面色脹紅,踉跄着從沙發上起身,怒瞪着宋燕行。
蘇晚聽了宋燕行的話,上了二樓,但是她還是不放心,第一次和家長這樣相處難免緊張,心裏又想着萬一家長不喜歡自己的話她可以第一時間知道,于是他把門留了一道小縫,注意着樓下的動靜。
樓下安安靜靜,他們的對話蘇晚聽的一清二楚。
她甚至能夠,感覺到宋燕行再說出宋家肮/髒時候臉上肯定是厭惡的表情,他一向是不多言語的人,此前從未見他在任何事情上發表過自己的點評,她只以為,他習慣了發表意見就能創造利潤的事情。
原來,事情不是這樣的。
宋博洋耿着脖子,一張臉漲紅成了醬紫色,“你就打算一輩子氣我,氣死我為止嗎。”
宋燕行丢開手裏的毛巾,轉身上樓,聞言只是輕輕一頓,繼而腳步未停,“也許。”
也許,真的只有死亡,他才可以真正的忘記,忘記吳宛之,死的時候的樣子。
滿身是血,生無可戀。
他記得,那個時候的吳宛之,對他說了最後一句話。
“燕行,你爸爸在外面有個女人。”
五歲的宋燕行,才只到吳宛之的大腿處,并不能理解她口中的有個女人是什麽意思,直到吳宛之搶救無效宣布死亡以後,收拾她的遺物的時候,他在他們卧室床頭櫃裏,發現了一張宋博洋和一個陌生女人的貼頭合照。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另外一個人,做着吳宛之才有權利做的事情。
那一瞬間,心裏的怨恨,如同瘋草一般,蔓延全身。
他沒有媽媽了,同時,也在那一瞬間,失去了爸爸。
那是什麽樣的感覺,只有五歲的他知道。
——**——
宋博洋不甘的看着宋燕行的背影,二十幾年過去,他早已經蛻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無論能力還是做事手腕,都能獨當一面來。
呼吸漸促,臉色越來越難看,失去了拐杖的支撐,宋博洋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一個字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兩眼一翻,直挺挺的朝後倒去,王姐也被客廳裏的動靜吓到,聽到動靜連忙跑出來,看到躺在沙發上面色難看的老爺子吓的尖叫。
宋燕行沒回頭,朝後擺擺手,聲音無比的疲累,卻又像是在吩咐中午吃什麽一樣雲淡風輕的對着王姐道,“打電話給宋燕遲,他招來的,自己收拾爛攤子。”
王姐忙不疊的過去拿座機撥號,視線緊盯着躺在沙發上的老爺子,他的臉色可怕的要命,如果她常識沒錯的話,那就是心髒病發的前兆。
她是真的害怕出事情。
樓上的蘇晚也聽到了樓下王姐的聲音,心突突的跳着,她總感覺不對勁,肯定要發生些什麽事情,果然,剛出房門,就從樓上就看到樓下宋博洋面色鐵青的樣子。
吓了一跳,顧不得緊張,連忙往下跑,宋博洋正上樓,一把拉住她的手,沉着聲音問,“幹什麽。”
“叔叔暈過去了。”蘇晚着急的想要拽開他的手,可是他的力氣出奇的大,她掙脫不開,着急的擡頭看他,才發現,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你爸爸暈倒了,你不去看看,萬一出了什麽事情怎麽辦。”
宋燕行臉色難看至極,拉着她往樓上走,不讓她下去,“你不用管,等下宋燕遲會來送他去醫院。”
“等他來,萬一來不及怎麽辦,”
萬一呢,萬一他沒挺過去,那怎麽辦呢。
宋燕行腳步一頓,随即繼續往上,“有宋燕遲在,他不會有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宋博洋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王姐不敢來打擾宋燕行,一個人在樓下急的團團轉,不停的在門口看着人來了沒有。
蘇晚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她沒有辦法體會宋燕行為何能冷眼看着自己的爸爸在樓上人事不省還能面無表情的拉着她上樓,她沒有辦法體會宋燕行說那話的心情,也沒有辦法,知道曾經到底是什麽事情讓他們父子心生厭惡,她只知道,要是再不抓緊時間,也許,宋博洋就真的去了。
他的手是冷的,比外面的空氣還要冷。
蘇晚深深的看了一眼宋燕行,大力的掰開他的手,往樓下跑,一邊掏出手機打了急救電話,她以前在學校學過簡單的急救,連忙下樓去檢查宋博洋的呼吸。
蘇晚和王姐在樓下忙活,宋燕行站在樓梯口,默默的看着兩人,像是一個局外人。
急救來的很快,三兩下就把宋博洋擡上了擔架,一群人急匆匆的下樓,宋燕遲臨走時沖上二樓狠狠的打了一拳宋燕行,怒斥着要是宋博洋真的出了事,就跟他拼命。
蘇晚就站在樓下看着,被宋燕遲狠狠的一拳招呼下去,他也沒反應,臉上很快就腫了起來,烏青了一大塊。
蘇晚覺得,他那個表情,很像生化危機裏,怎麽打也沒反應的僵/屍。
送走了宋博洋,王姐也簡單收拾了一下跟着去了醫院,蘇晚也想去,可是想到家裏就他一個人,不太放心,還是留下來。
——**——
浴室裏的水聲淋淋,蘇晚坐在床上等他出來。
宋燕行在浴室裏磨蹭了很久,整整洗了一個小時才出來,蘇晚拿了藥箱給他塗臉上的愈傷。
宋燕遲的那一拳可真是狠,腮幫子已經腫起來,她都心疼死了。
“等下可能會有點疼,你要忍着點。”
蘇晚按着他臉上的傷,低聲說。
宋燕行臉上還有些沒擦幹的水汽,只穿着浴衣,臉上寒氣還甚。
他冷着一張臉,坐在床上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像是沒有察覺。
氣氛有些怪異,蘇晚努力抑制住想要問他的心情,小心的替他擦着臉上的傷,天陰沉沉的,屋裏有些暗,宋燕行伸手按開了屋裏的燈。
——一瞬,屋裏亮了不止一個度。
蘇晚低着頭,眉眼間都是小心,拿着酒精小心的擦着他的瘀傷,動作輕輕,一如很久以前,他被宋博洋弄傷了額頭,她幫自己處理傷口時候的情景。
那天,也是這樣。
宋燕行伸手,握住了蘇晚的手,蘇晚擡眼看了一眼他,眼睛裏還有剩餘的害怕,“怎...怎麽了。”
他中午那個冷漠疏離的樣子,還是吓到了她。
他忽然抱住了她,把腦袋埋進她的頸間,他身上還帶着微涼,他靠過來的時候,蘇晚小小的瑟縮了一下,她手上還舉着酒精和棉簽,被他抱着,尴尬的雙手舉在他背後。
“宋哥哥,你怎麽了。”
“別動。”宋燕行的聲音忽然啞了許多,像是摻雜了無數情緒在裏面,等到出口,卻只餘一絲沙啞來。“剛剛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問。
蘇晚雙手不空,點點頭,眼眶霎時就紅了,中午的他,可怕至極。
“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宋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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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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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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