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一回頭,卻發現是宋燕行,根本不是蘇轶
妻子,還打着精神失常而自殘而死的名號,這些年,你應該很是心安理得吧。”
“你不是一直怪我為什麽不回家嗎,因為我每次一回家,總能想起媽媽渾身是血躺在卧室裏的樣子。”
宋燕行像是暗夜而來的魔鬼,冷冷的丢下這些話,宋博洋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剛剛他耳朵聽到的話竟然是出自他親生兒子的嘴裏,他眼睛裏的厭惡和不屑清晰可見,明明他今天只是想問為什麽要毀了宋氏,卻還是牽扯出了這樁往事。
沒有人的過去幹幹淨淨,包括他宋博洋,年輕時也做過一些後悔的事情。
可是誰都沒有辦法改變時空修改,經年以後,這樁錯事再被翻出,只有重重嘆息。
蘇晚和宋燕遲兩人站在門口像兩尊門神一樣,氣氛詭異,誰都沒有先開口,蘇晚好幾次都想主動問一句宋叔叔的病如何,轉念又想起宋燕遲那能殺死人的眼神,最終還是沒膽子問出口。
好在宋燕行進去了很快就出來,聽到門拉開的聲音,蘇晚本能的轉過頭看着宋燕行,宋燕行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拉着蘇晚就要往門口走,全程只當宋燕遲是空氣不存在一般。
宋燕遲也不惱,看着宋燕行拉着蘇晚按電梯下樓,唇角扯起一抹笑,面上的表情卻是越來越冷。
旁邊站着的幾個傭人誰也不敢開口,默默的在一旁用眼神交流,宋燕遲忽的一擡頭冷冷的掃了一眼幾個人,瞬時,再沒了多餘的視線在半空交彙。
搓了一把臉,看着旁邊呆站着的傭人,冷聲吩咐,“去準備老爺子的晚飯,盡量細碎一點。”
傭人點點頭,飛快的順着牆壁溜了。
宋燕遲開門進去,宋博洋還仰面躺在床上大喘着氣,一呼一吸間仿佛都十分吃力,宋燕遲走到床邊,這才發現被子上都染了血,點滴針還掉在半空中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點滴,混着宋博洋的粗氣。
狼狽至極。
宋燕遲閉了閉眼睛,努力消化掉他看到的一切,好一會,才睜開眼睛走到宋博洋床邊,擡手把吊針別回去,倒了杯水過來遞給宋博洋,“爸爸,先喝杯水冷靜一下吧,燕行他不是故意的。”
宋博洋嘆口氣,睜開眼睛看着坐在旁邊的宋燕遲,想要去接過水杯,才發現自己的手根本使不上力氣,宋燕遲适時的給他在腦後別了一枕頭,随即把杯子遞了過去。
宋博洋喝了幾口就不想要了,幾口水下肚,他心裏的那股氣也消了不少,仰面躺回枕頭上,低聲的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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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燕遲放好杯子,又拿了酒精棉過來給他擦着手背上的血漬,看着雪白的酒精棉球變成粉紅色一團,這才狀似若有似無的開口,“爸爸,你和燕行之間,到底是有什麽誤會,他對你的敵意,看起來不是一點點啊、”
宋博洋再次嘆口氣,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沒回答他的話,反而是看着宋燕遲低頭擦手背的側臉,說,“我準備把手上的股份全都給燕行,那是我和他媽媽一起創立的,就這樣被他給敗了,我就是死了,也沒有辦法去地底下面對他的媽媽、”
宋燕遲的心裏忽然一突。
“心想着就算拿不回來,起碼也不會被排斥在股東之外。”
果然是這樣。
宋燕遲忽然勾唇一笑,将手裏已經變紅的酒精棉大力的搓成一個團,用力的扔進了床底下的垃圾桶裏,溫潤的眼睛裏忽的摻滿了仇恨,他直直的看向他,緩緩的開口,“爸爸,還記得枚嗎。”
又聽人提起,宋博洋不想在這裏在聽到過去的事情,尤其是跟他,眸光斂了斂,不耐的說着,“你怎麽的,不要提她了。”
宋燕遲看着宋博洋臉上的表情變化,又是尴尬,又是懊惱,這就是他回憶起枚時候的表情嗎。
他冷冷的笑,要是媽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該是多麽懊惱她曾經愛上的這個負心漢,女人吶,最怕一腔癡心,錯付無情之人。
“怎麽能不提呢,想不想知道她現在在哪裏,過的什麽日子。”宋燕遲問他,宋博洋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他震驚于宋燕遲竟然知道枚的名字,從他的語氣裏似乎對于他的過去也都了然與掌心,他一直以為,宋燕遲這樣一個溫潤無害的養子,只醉心于音樂而已。
宋博洋躺在床上,急喘了幾口氣,這才顫抖着聲音問他,“你知道枚,那她現在在哪裏,過的怎麽樣。”許久沒有再提起枚的名字,再次開口詢問之時,音色裏,竟然帶着略微的苦澀來。
“她死了。”
“你想知道她怎麽死的嗎、”
宋博洋不敢置信,他怎麽會如此的清楚。
宋燕遲忽然湊近了宋博洋,盯着他錯愕的眼睛,看着他微微笑的開口,“她是被輪/奸/死的,你知道為什麽會被輪/奸嗎,因為你的好妻子,好太太嫉妒你們之間的過去,怕她有一天會回來把你搶走,所以先下手為強,你知道嗎,每當我在你卧室裏看到吳宛之的照片的時候,我就恨不得對着那張笑意盈盈的臉狠狠戳上幾刀,這樣的蛇蠍婦人,死了以後,也遲早會下地獄的對嗎。”
宋燕遲笑的嗜血,“我還能想起來,幾個男人抖着下/體胡亂的在她的身上進/出的樣子,那一晚上,可真是漫長啊,漫長的,我這一輩子都沒發忘掉,她被輪/奸的時候,你和你的老婆在幹什麽,花前月下,還是對酒當歌?”
“你沒有想到,對吧。”
宋博洋瞳仁瞪大,聽着宋燕遲一字一句的說着,心髒又開始抽痛起來,難怪,他後來也曾在空閑時刻想起過枚,卻總是找不到她一絲音信,有人說她回鄉結婚了,也有人她出國了,那時候的他奮鬥宋氏,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操心這個前女友,如今再次提起,竟然已經是天人永隔。
有些唏噓,也有些無奈。
人生就是這樣,滿是意外。
扯過氧氣瓶猛吸了幾口氣,這看向宋燕遲,這時才驚覺,他的眼底,已然盛滿了狂怒,恍惚間,忽然明白了一些什麽,睜大了眼睛,顫抖着聲音,“你怎麽知道這麽多。我老婆她已經死了,你為何還要污蔑她。”
“污蔑?呵呵,我真替枚覺得可笑,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到了最後,竟然還懷疑話裏的真實性,要不是她愛的男人當初為了眼前的榮譽而抛棄準備結婚的戀人取了煤老板的女兒,她一定是瞎了眼,愛上一個負心漢,而毀了自己的一生。”
宋博洋此刻懊悔無比,吳宛之和枚兩人都不在人世,現在說這些已然是口說無憑,可是看着宋燕遲一副恨不得殺了他的表情,他又在懷疑裏的真實性。
他的腦袋混沌不已,什麽也思考不了,就算可以思考,那麽他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去找吳宛之對峙。
枚是他的初戀,在沒有和吳宛之相識之前,他們的确如宋燕遲說的那樣,如果沒有後來的意外,他們的确是準備結婚過自己的生活。
宋燕遲冷笑着,嘴角噙着的嗜血笑是日本恐怖片裏特寫的驚悚鏡頭,看着宋博洋懊悔的樣子,心裏竟然有了一絲報複的快感,他在宋博洋的身邊,就是為了這一刻,看着他懊惱懊悔的樣子,痛不欲生。
“你不知道吧,emile手裏的股份,是我給的,怎麽樣,看着宋氏親手毀在你最得意的兒子手上,這種滋味,是不是美妙極了。”
他終于是把這個殘忍而又是真實的事實告訴了宋博洋,他一生都在為宋氏而奮鬥,這個宋氏,已經毀掉了很多人的人生,對于宋博洋而言,無論是吳宛之還是枚的死,都不會讓宋博洋覺得痛苦。
他最在乎的,其實是他一生為之奮鬥的宋氏。
親手摧毀掉他最渴望的東西,他不相信,他還能在聽到枚的死因的時候,表現的那麽不驚訝不淡定。
他是暗夜而來的魔鬼,他只為複仇而生。
宋博洋看着宋燕遲臉上近乎病态的笑,心裏那股壓抑的火終于遮掩不住,喘着粗氣掙紮着起身擡手狠狠的掃掉了床頭櫃上的一切,無意識間竟然退到了整個床頭櫃,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很像是災難片現場。
宋燕遲看他終于被激起了心底的憤怒,諷刺一笑。
他諷刺吳宛之和枚,兩個女人為了一個這樣的男人付諸了一生,卻終究抵不過一個硬邦邦的宋氏。
該是可笑,還是可悲。
“你到底是誰。”宋博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抖着聲音追問他,“你這麽清楚枚的事情,你到底是誰、”
宋燕遲攤手,“你問我是誰,我其實也很想知道我究竟是誰,你不就是看中了我沒爹沒碼才把我收養回來的嗎。”
“現在覺得後悔了嗎,不覺得太遲了嗎。”
“親眼看着自己最珍視的宋氏被人這樣給毀掉,這種感覺是不是特別的酸爽啊。”
宋博洋瞪大了眼睛,滿是血絲的雙眼努力的想要在他的臉上找出一絲相似的痕跡來,以前沒有注意,他的輪廓裏,竟然隐約能夠捕捉到一絲枚的痕跡。
忽然想到了什麽,他顫抖着手指着他,哆哆嗦嗦,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宋燕遲第一次在宋博洋面前摘下他的僞裝露出他本來的面目來,習慣了溫和示人,他自己都開始忘了他本來究竟是什麽面目。
在宋博洋漲紅的臉上掃了一眼,忽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颌骨,那裏的手術刀痕跡,早已經長人了歲月裏。
轉身,毫不留戀的離開。
宋博洋眼睛一翻,一個沒控制過去,直直的往後倒去。
門外站着的看護個個站直了身體,屋裏的動靜他們都聽得真切,豪門家裏的事情他們都是拿人錢財的不敢瞎多一句嘴,生怕等下出來那他們撒氣。
宋燕遲早在拉門的瞬間就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外人面前,他又是那個翩翩的宋家大公子,關好門,吩咐着看護,“老爺子已經睡下了,等下送飯晚點進去吧,吵醒了他可就不好了。”
看護連連點頭,等他的電梯下去了,這才敢長舒一口氣。
這個時候還能睡着,騙誰呢。
可是他們誰也不敢,當着宋燕遲的面反駁,一個個老老實實的站在門口,誰也不知道,宋博洋在一片狼藉的病房裏,陷入了昏厥狀态。
——**——
蘇晚被宋燕行拉着下樓,等到了醫院門口,蘇晚這才松了口氣,仰着頭看着臉色鐵青的宋燕行,搖着他的胳膊,問着,“宋哥哥你沒事吧,宋叔叔他怎麽樣,”
冬日的天空沒有一點星星閃爍,兩邊的醫院走廊燈光白的滲人,一股蕭瑟的寒風吹來,像是吹進了骨頭縫裏,冰冷至極。
宋燕行握着她柔軟的小手,看着她關切的眼睛。
心裏慢慢的湧上一股滿足。
全世界都與他背道而馳都不要緊,起碼,他的身邊,還有蘇晚。
“沒事,你是不是在擔心我。”
他的聲音輕輕的,一張嘴,淡淡的白氣就從他的嘴裏散發出來,就跟電視劇裏武俠高人似的,蘇晚鼓着腮幫子點點頭,啊嗚一聲上去攬着他的胳膊往外走,“擔心呀,我特別擔心宋叔叔責怪你把宋氏弄沒了,萬一他打你的話,你要怎麽辦。”
“放心,他現在身體虛弱的連跟我頂嘴都沒力氣,哪裏還來得的力氣要打我。”
蘇晚朝他努嘴,這話分明是在找打吧。
宋燕行笑着摸了摸她的發頂,按開了車鎖,“放心,我會在他提不上來氣之前,幫他按呼救鈴。”
宋燕行三兩下就把蘇晚想要說的話給岔開,蘇晚心思淺,沒察覺出來。
宋燕行帶着她去蘇轶那邊看了一眼,又确定了一下他的病情,得到的是肯定答複後,兩人這才往家趕。
回家路上,蘇晚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被他岔開的話題,車裏放着輕柔的CD機,低緩的女聲萦繞在這狹窄的車廂裏,這樣的情形,很能讓人不小心就回憶往事,蘇晚側頭,看着他堅毅的側臉,手掌有力的掌握着方向盤。
她輕輕的開口,“宋哥哥,跟我講一講,你為什麽要把宋氏拱手讓給別人好不好,你別騙我說是商業競争,我才不相信,跟我說一說好不好。”
坑深五十二米
宋燕行的手指無意識的收緊, 周身很快聚集了一股冷氣,車內溫暖适宜的暖氣都無法驅散那股從他身上散發的冷。
她忽然有些害怕,他身上藏着的過去, 會震驚到她。
車廂裏安安靜靜, 只聽得兩人的輕輕的呼吸聲。
窗外是和車子呼嘯而過的寒風,車子一路向北, 不是回家的方向,而是去往江城陵園的方向。
天将将黑, 天邊還殘留着一抹未來得及消散的光芒留在樹梢的最上邊, 陵園坐落于江城最安靜的北區, 獨占一面山,樹木蔥郁,廖無人煙, 這裏住着的人,永遠的長眠于了地下。
看門的老頭很明顯認識宋燕行,看到他過來的時候還恭敬的朝他彎了彎腰,這才開始忙自己的事情。
宋燕行的懷裏是抱着半路買來的黃/色/菊/花, 帶着蘇晚一路往左邊第三排最後一個墓碑,風将遠處樹林的樹葉吹的飒飒作響,一股空靈寂寥的感覺席卷整個陵園, 遠處慘白的路燈堪堪照着這偌大的陵園。
無比的蕭條和惆悵湧上蘇晚的心頭,但是跟這些相比較,蘇晚現在只有害怕的感覺,手指握緊了宋燕行的手, 跟他并排,站在了墓碑面前。
宋燕行
借着遠處的路燈,蘇晚眯着眼睛仔細的辨認着墓碑上的黑色照片和上面的名字。
——慈母吳宛之,
——不孝兒宋燕行立。
墓碑中間,是一張黑白女人的照片。
眉眼彎彎,風情萬種,依稀不清的燈光下她還是能夠看到照片上的女人,輪廓和宋燕行很像。
原來,她的宋哥哥,是要偏向他母親更多一點。
宋燕行的面色逐漸柔和起來,看着墓碑上女人的照片,緩緩開口,“媽媽,我把您未來兒媳婦帶過來了,您看看,還喜歡她嗎。”說着把蘇晚往跟前帶了一點,和他緊靠在一起,雙目平視着前方。
蘇晚忽然有些緊張,這是比見宋博洋還要緊張的一種情緒,這裏睡着的是宋燕行最敬重的媽媽,雖然陰陽兩隔,但是蘇晚還是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發型,将被風吹散的頭發捋好,摘掉耳包,站直了身體,正正經經的對着墓碑鞠了一躬。
“阿姨好。”
回應她的是,山林裏吹動樹葉的聲音。
蘇晚仰頭,看着宋燕行的側臉,“阿姨會喜歡我嗎。”
宋燕行攬着她的肩膀,看着墓碑上的女人,眸色越發的柔和,“你很乖,媽媽會和我一樣,喜歡你的。”
宋燕行此行沒有待多久,在墓園裏陪吳宛之說了一會就帶着蘇晚離開,墓園是整個江城最冷的地方,不僅是天氣的原因,更有一到這裏就自發的帶了濃重的悲傷感。
沒有人會喜歡來這裏。
回去的路上,蘇晚一直沒開口,她相信,她的宋哥哥,遲早都會告訴她。
回到了家裏,花卷還在偷吃貓糧,聽到了開門聲靈敏的跑回了自己的小窩,藏起來裝作自己已經睡着,蘇晚和宋燕行根本沒有注意到它,蘇晚替他挂好了大衣,又跑去廚房倒了兩杯熱水出來暖手。
宋燕行淡淡的瞥她一眼,接過水杯,坐到了沙發上。
蘇晚跟過去坐到他的身邊,宋燕行單手攬住了她,聲音輕輕,像在訴說一個遠久的秘密。
“我媽媽死的那一年,還不到三十歲,你知道她是怎麽死的嗎,她在卧室裏割了腕,鮮血流的滿屋子都是,我放學被接回家的時候,她還剩了最後一口氣。”
蘇晚坐在宋燕行旁邊,身體順勢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想要給他一絲力量,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比他的還要冰冷。
“沒搶救過來嗎。”她問。
宋燕行搖着頭,“醫生說她身體裏的血快要流幹了,強行輸入血漿只會讓她的身體反噬,她進了手術室不到一個小時,醫生就已經宣布死亡,”那時候的他,才剛剛五歲,剛上幼兒園,什麽也不懂,滿手都是吳宛之的血,呼吸之間盡是那血液的腥氣。
那股滿是血液的味道,他想,他這一輩子,大概都不會忘記。
蘇晚喝了一口水,好一會,才繼續問道,“那...那叔叔呢。”他,他怎麽沒有出現。
宋燕行嘲諷的勾唇笑了一下,聲音很輕,蘇晚還是聽到了,那是宋燕行對宋博洋毫不掩飾的鄙夷笑聲。
“他在宋氏忙着項目,忙着出差,忙着和外國人一起拼酒,所以媽媽得了精神病他不知道,媽媽在卧室裏割腕了三四個小時也沒人知道,”傭人打電話告訴他的時候,吳宛之已經被蓋上了白布推向了停屍房。
回憶還在繼續。
那時候的宋燕行以為,父親只是忙,忙的沒時間管老婆和孩子,年紀尚小的他對父親是恨的,卻還沒到達希望對方去死的地步。
醫生給媽媽得出的死因是,臆想症潛伏多年,再加上沒有藥物抑制,最終走向了割腕的這條路,這話就比較官方了,簡單的來說,吳宛之,是得精神病自殺的。
宋博洋年輕的時候特別的雷厲風行也很有頭腦,迅速的封了消息,只以吳宛之生了重病而亡的消息下葬,在卧室收拾吳宛之遺物的時候,宋燕行無意間在床頭櫃夾層裏發現了宋博洋和一個陌生女人的合照。
宋燕行不認識那個女人,卻認識自己的父親,他被照片驚呆了,這個世界上,怎麽還會有女人可以和媽媽一樣摟着父親的脖子做出那麽親密的事情。
傭人在收拾床鋪的時候又在被窩裏發現了一張紙條,一看到上面都沾了血,沒仔細看上面的內容就先驚叫,宋燕行正站在床邊看着手裏的照片,被叫聲吸引過來,正好看到手裏的紙條。
一把奪了過來,信紙一樣的紙條,上面寫了很多字,但是那個時候的他一個字也不認識,面色陰沉的讓傭人把紙條上的內容讀給他聽。
傭人被宋燕行瞪的害怕,也顧不得細看上面的內容,當真一字一句的讀了出來,等讀到一半,才發現內容不對勁,悄悄的打量了一下宋燕行的臉色,小小年紀,滿是嬰兒肥的臉上,此刻全是怨恨和陰毒。
手上的紙條仿佛有千斤重,傭人不敢看他的眼睛,這段時間因為夫人去世的關系,家裏的氣氛本就緊張,原本活潑可愛的小少爺也變得難以接近,傭人這個時間不敢招惹,連忙把紙條放在床上快速的往門外溜。
宋燕行的目光直直的看着紙條上的內容,腦海裏,不停的重複着剛剛傭人讀的內容。
原來吳宛之的死,是因為爸爸在外面有了另外一個女人,吳宛之在紙條裏還說,那個女人是宋博洋的前女友,說他吃着碗裏看着鍋裏,那些之前的甜蜜照片,還藏在床頭櫃夾層裏舍不得丢。
吳宛之說,她是被宋博洋親手逼死的,因為她發現,宋博洋經常會背着她,給他的前女友枚彙款。
紙條的落款是,三個大寫的恨字。
蘇晚沒想到宋燕行會和宋博洋之間決裂竟然是因為這樣的關系,她輕輕的嘆口氣,從宋燕行的描述裏,她甚至可以感覺到當時的吳宛之究竟有多絕望。
一個女人親眼發現自己的丈夫背着自己和另外一個女人親密聯系,甚至那個聯系的女人還是前女友,這世界上最尴尬的關系,莫過于就是原配夾在中間,說的多不是,說的少也不是,因為他們曾經的甜蜜過去她沒有辦法參與,每個人都有一段不可磨滅和忘卻的回憶,而回憶,才是最最傷人的。
蘇晚想,吳宛之之所以會得臆想症,很有可能是長期處于這種壓抑狀态,無處發洩所得的。
她選擇了最決絕的方式離開,她解脫了,卻把痛苦,留給了才年僅五歲的宋燕行。
她忽然有點想哭,那時候的宋哥哥,應該多絕望多孤單。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想回到那個失去母親的五歲宋燕行生命裏,給他一個屬于蘇晚的擁抱。
宋燕行平靜的陳述完,沉默了許久,很久很久都沒有人再開口,這樣的安靜适合人平靜,也适合人調整。
蘇晚把水杯放在桌上,站起來直接撲進了宋燕行的懷裏,抱緊了他的腰,整個人都貼緊了他的身體,臉頰摩挲着他身上穿着的保暖襯衫,聲音低低的,卻又帶着無法抗拒的暖意直擊宋燕行的心髒。
“沒關系,你還有我啊。”
宋燕行反應過來,擡起了她的腦袋和她唇齒相貼,他吻的有些重,唇上逐漸有痛感傳來,可是蘇晚卻一點也不覺得難受,反而更加用力的抱緊了他。
是啊,在這個世界上,他也只有她了。
而關于宋燕行的回憶,大概還有最無關緊要的是兩點。
第一是,七歲的時候自願出國一個人在陌生的國度一直讀到中考前才回來。
第二是,他五歲那年,他已經對宋博洋有了隔閡,宋博洋說家裏太安靜了,于是就從孤兒院裏領回來了七歲的流浪小孩,取名宋燕遲。
——**—
emile不敢置信的從E出來,巴黎街頭正漫天飄雪,行人人色匆匆,誰都沒有注意到emile的失魂落魄,更沒人知道,那個穿着厚厚的黑色大衣跌跌撞撞從E公司大門裏出來的男人會是整個巴黎曾經的驕傲。
坑深五十三米[修改錯別字]
emile怎麽也不敢相信, 他在巴黎最高管的辦公室裏,坐的竟然是陳一。
難怪迪亞說要等上面簽字才能讓鋼材出港,原來是這樣。
emile跌跌撞撞的回了酒店, 身後跟着的保镖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進大廳的樓梯都差點摔倒,連忙扶了他一把, 才免遭尴尬。
鎖上門,摸了好一會才找到手機給宋燕遲打電話, 他開始後悔, 後悔不聽宋燕遲對他的勸告。
他早就該想到, 宋燕行,絕對不是那麽簡單就肯将手裏的宋氏如此簡單的拱手相讓。
原來這就是中國古語裏的,螳螂捕蟬, 黃雀在後。
如果他不那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裏,他早就應該察覺到宋燕行背地裏的小動作。
電話接通。
“Aaron,怎麽辦,我在E的位置, 被人取代了。”
emile帶着重重的懊惱,對着遠在大洋彼岸的宋燕遲說。
宋燕遲對這個結果早就不意外,他很早就提醒過他, 要小心宋燕行,是他自己不聽,驕傲自滿。
“現在才想起我的勸告,不覺得太晚了嗎, 之前就告訴過你,宋燕行,不是那麽好惹的。”
emile精疲力盡的看着窗外漫天飄飛的雪花,整個巴黎,都籠罩在一片白色之中,“現在怎麽辦,Aaron,我要怎麽辦啊。”
宋燕行把自己宋氏的股份賣給了他,他卻用這個錢買了迪亞手上的股份,加上之前散落的股份被他收購,現在他手裏的股份已經遠超自己所持有的,巴黎是個制度嚴的城市,沒有一把手開口,那麽所有的鋼材都不會在出港,如今宋氏D區正是需要鋼材做加固,這樣拖下去,所損失的,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
宋燕行把手上的燙手山芋甩給了他,自己卻落得一身清淨。
疲憊的癱坐在沙發上,渾身疲累的像是被人一瞬間抽幹了骨頭,瞳孔渙散,再也不似之前那個鬥志昂揚永遠一副得意模樣的emile。
搓着臉,語無倫次的對着電話呢喃着他錯了,他後悔了之類的話。
宋燕遲握着手機,站在沒有開燈的卧室裏,眸光亦是寒冷,他從未見過如此頹廢的emile,哪怕是曾經見識過他投資失利無故損失幾十億的時候他都不像現在過,emile沒來過中國,也未曾見識過宋燕行的手段。
他只是一只空有其表實際上卻是一只容易滿足的狼。
而宋燕行,卻是最狡猾,最善于僞裝的狐貍。
對于宋燕行是什麽人,宋燕遲是最清楚,他已經提醒過emile,甚至都把自己的股份全部給了他,還是沒有辦法扭轉全局。
揉着額頭,他才冷着聲音開口,“先不要着急,起碼你還是第二位股東,如果第一順位股東出了什麽意外,第二位原則上是順利繼承,”再加上他還沒有後代可以繼承資産。
也許他們,還剩下最後一種辦法。
emile聽了,追問,“你有什麽辦法了嗎。”
“休息一下吧,先回家安撫好你的父親。”
“你會站在我身邊嗎。”最後,emile低低的問。
宋燕遲被他此刻的聲音感染,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許多,他說,“我一直在你身邊。”
——**——
還有不到十天過年,宋燕行每天帶着蘇晚來回于蘇轶的醫院和家中間,雖然累,但是卻充實了許多。
媒體對于宋氏掌權人忽然卸任的消息從之前的各種跟蹤到後來的無人問津,每天都有無數新的事物發生,誰都不會跟着一個已經過時的新聞不放。
蘇轶的身體恢複的很快,從原本需要戴着氧氣罩到現在可以靠自己的呼吸器官自主呼吸,沈薇幾乎每天都會來醫院陪一會蘇轶,跟他說着警局裏每天發生的新鮮事情。
蘇晚每一次來,倒反而顯得多餘了。
宋燕行已經在着手準備出國去巴黎的事情,蘇晚有些舍不得江城的一切,巴黎雖然美麗,但是和從小就生活的江城相比較,她舍不得後者,更何況這裏有她的同學,老師,蘇晚一想到有一天要離開,心情就十分的低落。
沈薇輕輕帶上門出來,看着剛剛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的兩人,若有所思的樣子。
宋燕行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這才側頭對蘇晚說,“你先進去陪陪蘇轶。”
蘇晚擡頭看了一眼宋燕行,明白他們有話要說,乖巧的點點頭,拉開門進去了。
走廊裏恢複安靜,整層樓都被宋燕行包下來用來讓蘇轶安心養病,這倒也方便他們不需要隐藏的談話。
沈薇看着宋燕行一臉淡漠的樣子,她還是将心中的疑惑問出口,“你們要去巴黎,蘇轶現在這個樣子,适合出去嗎。”
宋燕行點頭,“剛剛已經和醫生确定過,我們會專機飛,不會出現大問題。”
“可是你們沒有問過蘇轶本人的意見。”沈薇立刻出聲截住了宋燕行的話,“現在阿元還沒有抓到,蘇轶去哪裏都有危險,他不能離開江城。”
“抓毒/販是你們的事情,我們只是配合,至于其他事情,是你們警局自己的事情,”宋燕行冷冷的拒絕沈薇。
“不,這不是我們的事情,這是整個有良知的國人應該做的事情,蘇轶是一個警察,我相信如果他醒過來知道自己在這個離開了,他也不會好過的。”沈薇說,“他待在這裏沒有任何問題,我們警方也會保護好他,”
宋燕行轉身,看着沈薇鎮定的樣子。
“我們是移民,不是逃避,我希望沈警官分得清這兩個詞的區別。”
“還有,如果你是真想抓阿元的話我可以給你提供一點信息,而不是費盡口舌把蘇轶留在醫院裏。”
沈薇心裏的想法被人毫不猶豫的戳穿,臉上有一秒鐘的難堪,随即又聽到了他的聲音,還是忍不住追問,“什麽信息。”
“不妨去查查那個曾經給蘇轶寄快遞的到底是誰,據我所知,蘇轶從來不喜歡把他妹妹的電話到處公布給外人。”
宋燕行淡淡的說完,不等沈薇反應過來,拉開門進去叫蘇晚回家。
沈薇站在原地很久,皺眉深思,她總覺得,宋燕行的話,仿佛是在暗示這什麽。蘇轶平時對她都不願意多透露一點關于蘇晚的信息,恨不得把她變小踹口袋裏帶着走,被他這樣一說,她很快就聯想到了些什麽。
回去的路上經過宋博洋所在的醫院,蘇晚側頭,看着宋博洋面無表情的開過去,一點也沒想要停一停的意思,還是忍不住開口,“宋哥哥,你要不要...進去看看宋叔叔。”
雖然他年輕時候犯過了不可原諒的錯誤,可是,那畢竟是生養自己的父親,馬上要出國了,或多或少,都應該去看看他告個別。
以後,可能連個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了。
宋燕行沒看她,“沒必要,見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幹什麽。”
蘇晚一下子不知道要怎麽在繼續,他和宋博洋之間的矛盾不是短時間積累下來的,而是一朝一夕慢慢累積,堆積到了一定時間,就成了一個沒辦法挽救的毒/瘤,除了自斷筋骨,在無它法。
安靜的回家洗完澡,準備睡覺的時候宋燕行的手機忽然響了,他的手機已經很久沒有在響過了,鈴聲響起的時候,兩個人都是一愣。
蘇晚跑過去把手機給他拿過來,趁機瞄了一眼屏幕上的電話號碼,一串陌生號,但是還是一眼就看出來那個是宋燕遲的。
——這個節骨眼上,他怎麽會打電話來。
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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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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