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百看不厭
這不就是自己夢裏那個渾身上下挂滿了瓶瓶罐罐的小少年嗎?
“他就是劍宗的旖念啊。”劍靈舔了舔嘴角, 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旖念?什麽旖念?”
“就是他讓劍宗在不能禁情割欲, 無法脫離俗世,牽絆于紅塵不得飛升。”劍靈伸出手指, 在路小蟬的下巴上勾了一下。
“什麽?”
“劍宗的執念太過強烈, 全都留在了這四方的‘鏡花水月’之中, 經久不散。”劍靈嘆了一口氣,“你不知道我近千年來,都被迫看着同一個人,膩味的要命。可劍宗執念不悔, 又不得消減, 殘留在‘鏡花水月’之中。我請你來,就是要你想點兒別的東西。”
“想點別的東西?”路小蟬不明白地看着劍靈。
“你想點別的, 說不定鏡花水月之中就能出現別的東西了啊!比如好吃的!好玩的!還有漂亮姑娘!漂亮男人也行啊!”劍靈一副懇切地樣子, “給我換個花樣吧!”
“啊?”
最後一幅, 路小蟬還沒來得及看見, 就聽見劍靈着急地喊了一聲。
“糟糕!劍宗元神離體, 來找你了!你趕緊回去!”
劍靈的手指在路小蟬的眉心一點, 路小蟬就像是被一股力量給推下了九天。
他的耳邊響起了舒無隙的聲音。
“小蟬, 小蟬醒醒。”
“嗯?”路小蟬睜開了眼睛, 夢中清冷空曠的殿宇仿佛只是自己想象出來的,眼前便成了舒無隙的清絕容顏, 路小蟬立刻盯着看, 然後嘻嘻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
“你好看啊!而且我能日日看, 夜夜看, 想看就看啊!”
路小蟬伸出雙手,在舒無隙的臉上胡亂摸了一把。
舒無隙也不避開,任由他亂來,只是拿了外衣,替路小蟬穿上。
路小蟬想起了舒無隙第一次給自己穿衣裳的時候,還一板一眼地不讓自己碰呢,這會兒免不了起了壞心思。
舒無隙正給路小蟬整理腰帶,路小蟬就去拉舒無隙的腰帶,他假裝自己很好奇腰帶上的花紋,舒無隙不動聲色,轉而給路小蟬整理衣領。
他的手指撫平路小蟬的衣襟,路小蟬也有模有樣地學着,給舒無隙也整理衣襟,然後在最後一下,給他扯亂掉。
“小蟬。”舒無隙的聲音比平時要低沉,似乎在警告路小蟬不許胡鬧了。
但是路小蟬壓根沒有當回事,裝模作樣又要去給舒無隙整理發帶,手指故意一拉,發帶松了,舒無隙的一頭青絲落了下來,滑過路小蟬的手指,路小蟬忍不住先要抓住它,舒無隙卻取回了發帶,将它們攏了回去。
“小蟬,你再這樣,我們今日又出發不了了。”
“哦哦,我不跟你開玩笑了!我們梳頭發!整理行裝!出發!”
路小蟬規規矩矩地坐在了桌案前,舒無隙在他的身後盤腿坐下,用靈藤制成的木梳,給路小蟬梳頭發。
感覺到舒無隙的手指在自己的發絲間穿梭,路小蟬就覺得心裏癢癢,一會兒側了側臉,一會兒故意向身後抓癢,但實際上是去抓舒無隙的手腕。
舒無隙像是知道路小蟬的心思,任由他扣住自己的手腕。
“是不是我太用力了,弄疼你了?”
路小蟬心想,你動作那麽輕,我連根頭發絲兒都沒掉過,哪裏會疼啊。
他就是想摸摸舒無隙的手指罷了。
“不疼啊!你繼續梳啊!”
舒無隙的手指輕靈,給路小蟬紮好了發帶。
“你是不是又要用什麽一葉障目的仙法,斂去真容啊?”
“嗯。”
路小蟬聽到這個答案,非常滿意。他也不願意別人看見舒無隙的樣子。
“那我呢?你也給我施法啊!免得邪靈認出我的樣子啊!”
“一葉障目只能給自己施用。我來教你。你将自己的靈氣彙集于指尖,畫出這個靈咒,将它落在自己的身上就好。”
路小蟬有模有樣地也用自己的靈氣畫了一個,落在自己的身上。
這時候昆吾進來給他們送行,路小蟬立刻興沖沖地問他:“老騙子,你看看我,有沒有什麽變化?”
“什麽變化?”昆吾左看看右看看。
“你看完之後,有沒有覺得不記得我什麽樣子?”
昆吾這才明白怎麽回事,在路小蟬的腦袋上敲了一下:“你的仙法不到家,頂多也就是讓自己周身靈氣收斂了些,沒之前那麽惹眼。”
“那樣也成。”路小蟬立刻就笑了。
沒什麽能一蹴而就,能讓自己不那麽惹眼也成啊。
“你別笑,一雙桃花眼,笑了就沒用了。”
“那我不笑了。”
昆吾嘆了口氣,将一個小藥瓶塞進了路小蟬的衣帶裏:“你要聽話,不要再胡來,不要惹是生非。”
“知道了。”
“時辰不早了。我給麓蜀喂食了不少靈藤的枝葉,祝你們一路平安順遂。劍若是鑄好了,別忘記回來給我看看。”昆吾小心叮咛。
“放心放心。我會帶回來讓你開開眼的。”路小蟬拍了拍昆吾的胸口。
舒無隙帶着路小蟬走出了太淩閣,一路上,衆多的醫修和藥修都低頭行禮,向他送別。
走出了那座草廬,麓蜀就趴在門口等着他們。
路小蟬來到它的身邊,抓着它的毛一躍而起,麓蜀被抓得不舒服,尾巴只能揚一揚,根本不敢碰路小蟬一下。
“無隙哥哥快上來!”
路小蟬的腰上一緊,舒無隙早就悄無聲息坐在了他的身後。
麓蜀騰空而起,飛向了天際,入了雲層。
一開始,路小蟬還覺得新奇無比,但是雲端之上沒有任何活物,無生靈之氣,路小蟬就什麽也看不見了。
他打了個哈欠,自然是覺得困倦了起來。
舒無隙擡起手,輕輕将他的腦袋扣進了懷裏。
“睡一覺吧。”
路小蟬點了點頭,靠在舒無隙的身上睡了過去。
不知不覺,等路小蟬醒來,聞到了夜露的味道,看來到夜晚了。
路小蟬的肚子發出了咕嚕一聲,他舔了舔嘴角,是有些餓了。
“麓蜀,今晚找個城鎮,投宿吧。”
麓蜀從雲端緩慢落了下來。
遠方的城鎮看到那一幕,無數百姓都看傻了眼。
“那是仙人嗎?”
“從天上來的肯定是仙人啊!”
麓蜀落在了一個城鎮外的林子裏,化作了一匹白馬。
舒無隙翻身下來,從乾坤袋裏取了缰繩拴上去。
麓蜀雖然不樂意,但只能把腦袋伸進去。舒無隙牽着它,走向城鎮。
路小蟬開口問:“這裏是哪裏啊?”
“蓬元山下的蓬城。”
“蓬元山?怎麽聽着有些耳熟呢?”路小蟬拍了一下腦袋,“我想起來了!安恒就是蓬元山孟家的弟子!”
“嗯。”舒無隙應了一聲。
“孟家厲害不厲害啊?”
“沒有聽說過什麽名劍問世。”
意思就是,不厲害。
但是那個孟夫人倒是嚣張跋扈的緊,俗話說的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估計蓬元山的掌門也不是什麽善類。
他們行入了蓬城之後,路小蟬嗅來嗅去的,想要找個好吃的館子,然後他抓了抓後腦勺:“好奇怪啊!我聞了這麽許久,路過的都是男人,一點女人的味道都沒有!”
這實在太詭異了!
路小蟬只聽說過女兒國的故事,還沒聽過什麽地方只有男人的。
“我們只是留宿一晚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會管閑事的,無隙哥哥放心。”
他們來到了鎮子上的一間客棧,它的門頭挺大,裏面也寬敞,應當是蓬城最好的客棧了。
客棧的夥計見路小蟬和舒無隙雖然衣着平常,但是細看就知道是上等的料子,再加上麓蜀化作的白馬皮毛順滑一顯然是有品種的良駒,于是熱絡了上來。
“客官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住店。給我們一間上房。”
“客官裏邊兒請!”
夥計先是将麓蜀牽入了後面的馬廄,麓蜀雖然不滿意,但只能翻着白眼。
馬廄裏一匹馬都沒有,空間倒是寬敞。
麓蜀對馬槽裏的草料不屑一顧,這更加讓夥計覺得此馬必然品種非凡,回了頭對舒無隙和路小蟬更加熱絡了。
路小蟬雖然看得見人,但是卻看不到桌椅板凳這些沒有生氣的東西,舒無隙拉着他的手腕,将他帶到了桌子邊。
夥計看着舒無隙給路小蟬倒茶,路小蟬就左顧右盼什麽都不做,心裏想着估摸着路小蟬就是哪家的少年,而身旁書生打扮的舒無隙就是家裏派來照顧他的。看舒無隙的氣度涵養,可能是大戶人家的管家。
“這位少爺,天色已晚,二位應該還未用晚膳吧?要不要試一試我們這裏的魚肉餃子?”
“魚肉餃子?我要嘗嘗!”路小蟬一聽,就口水直流。
“來份魚肉餃子。”舒無隙說。
路小蟬又說:“再炒幾個你們拿手菜!”
舒無隙點了點頭:“嗯,炒幾個你們的拿手菜。”
夥計這一看,這兩個人裏面,做主的果然是這位少爺啊。
“得嘞,二位客官稍等,飯菜一會兒就送來!”
路小蟬撐着下巴,在房中等着,然後越想越覺得這個蓬城很奇怪。
“無隙哥哥,蓬城不是什麽小鎮子,一路上沒見到女人也就罷了,可為什麽就連這麽大一間客棧都很冷清。感覺過路的商旅都繞過了蓬城?”
“別想太多了。用過了晚膳,我讓夥計給你燒水沐浴。”
路小蟬知道舒無隙看似對周圍的一切不在意,其實什麽都了然于心。
過了片刻,夥計就端着飯菜上來了。
路小蟬第一個就伸出筷子去夾魚肉餃子,剛要送進嘴裏,就被舒無隙給摁住了。
“太燙了。”
“哦。”路小蟬拽了拽舒無隙的袖子,“夥計辛苦了,無隙哥哥給點賞銀吧。”
舒無隙取出了一粒銀豆子,放在了桌腳上。
夥計趕緊收起來,這三、四日下來,也就舒無隙和路小蟬兩人投宿,收了賞銀,夥計就自然要為他們二人着想。
“這位小少爺,既然收了您的賞錢,小的也有幾句話提醒一下二位。”
路小蟬眼睛一亮:“但說無妨!”
“二位應該也注意到了,我們這蓬城明明地處要道,卻比一般城鎮要冷清。”
“是啊,而且一路上都沒有見到女眷!這是怎麽回事?”
“這都是因為蓬元山的孟家啊……”
提起孟家,夥計的聲音低了不少。
他四下看了看,仿佛擔心隔牆有耳。
“孟家怎麽了?”
孟家雖然談不上名門,但也是修真門派,怎麽這夥計如此懼怕?
“孟家的主母夫人前幾個月離開了鎮子,去祈福想要給孟家生個男丁,誰知道在半路上被邪靈附體丢了性命!”
“然後呢?”
這一段,他是知道的。
“遺體被執梧山莊的人給送了回來,聽說連心都沒了。”
路小蟬不想聽他說孟夫人的事情了,只想他趕緊進入正題。
“這些,與蓬城的冷清,還有路上沒有女眷有什麽關系啊?”
“孟夫人的大哥乃是塵寰洞的洞主,自己的妹妹沒了肯定要來興師問罪。塵寰洞主認定是孟遠道因為府中的妾室而苛待了發妻,孟夫人為了維護自己在孟家的地位才會外出求子……”
“所以塵寰洞主是要拿孟遠道的小妾開刀,給自己的妹妹出氣?”
哎呀哎呀,看來是要唱大戲了啊!
路小蟬是決計不會管孟家的閑事,但不妨礙他聽八卦啊!
“是啊!孟遠道為了不得罪塵寰洞主,就絞死了自己的小妾,還大張旗鼓地發了喪!”
“然後呢?”路小蟬心想這個孟遠道真是沒心肝,對正妻不好,對小妾也是這樣。
說到底,孟夫人會心生恨妒,和孟遠道這無情無義的心性也有很大關系。
雖然說罪孽都是孟夫人自己造成的,但是女子出嫁之後,一生全仰賴夫君。孟遠道朝三暮四,要孟夫人想得開,實在是很難。
“誰知道塵寰洞主半路給截了,非要開棺驗屍!這一開棺,就發現裏面是空的!”
路小蟬不由得鼓起掌來:“孟遠道可以啊!竟然敢騙塵寰洞主!”
“是啊,洞主怎麽可能善罷甘休,從孟家的別院裏将那個小妾給找到了,親自動手要取其性命!孟遠道自然要維護小妾,與塵寰洞主大打出手,兩人争鬥之中,塵寰洞主的真氣擦過了小妾的臉!留下了一道血痕!而且怎麽也好不了!”
路小蟬的興趣越來越濃厚了,一雙大眼睛看着夥計,夥計一看自己有了聽衆捧場,越說也越來勁。
“孟遠道稱自己的小妾有了身孕,怎麽着也是孟家的血脈,希望塵寰洞主手下留情。塵寰洞主憤而離去,給整個蓬元山除了孟遠道之外的都落了‘死印’,就連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也不例外啊!他揚言待到孟遠道的小妾生了孩子,就要回來取其性命!”
“哦,我明白了!他給你們也下死印,一來如果孟遠道私逃,連累孟家滿門外加整個蓬城的老百姓,他走到哪裏都無法立足!二來,也是要整個蓬城的人都看着孟遠道,一旦他走了,你們也活不成,對還是不對?”
“正是如此啊!”
夥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微微拉開自己的衣領,他的側頸上留着一道印記。夥計并非修真之人,靈氣淺薄,勾勒不出身上印記的樣子,路小蟬正要上手去摸,被舒無隙給扣住了手。
“确實是‘死印’。”舒無隙開口道。
“死印是什麽啊?”
“這是一種陰毒的咒法,尋常玄門都不會使用。被下了‘死印’之人,一旦離開方圓百裏,就會血脈逆行而亡。”舒無隙回答。
“可有解法?”路小蟬好奇道。
“塵寰洞主的修為高過孟遠道,他下的死印,蓬元山滿門自然是解不開的。”
路小蟬這麽一聽,就明白了。以舒無隙的修為,那個塵寰洞主的死印就是班門弄斧。
“可是這和鎮子的冷清以及看不到女人,有什麽關系嗎?”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塵寰洞主的真氣在孟家小妾的臉上留了一道血痕?那道血痕如今三個多月過去了都沒有消散。”
“這真氣可夠霸道啊!”路小蟬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孟家找了不少的大夫去看,也都說塵寰洞主的真氣霸道,她臉上的那道疤痕永遠都愈合不了了!不知道孟家從哪裏得來的方子,說是以處子之血為藥引,能愈合那小妾臉上的疤痕。”
“所以……孟遠道不會就這樣把蓬城裏所有未成婚的少女都給帶上蓬元山了吧?”
“正是如此啊。”
“可是……可是等孩子呱呱落地之後,塵寰洞主就要來索命了,命都要沒有了,臉還有什麽重要的啊!”路小蟬攤了攤手,完全不明白孟遠道為了那個小妾的臉花費這麽多的心思是為什麽。
“就是不知道這是為什麽啊!如今城中的少女幾乎都被抓走了,可孟家還是不知滿足。他門下弟子完成不了任務,就連已為人婦的女子都不放過,統統都抓上了蓬元山!”
路小蟬對他們是深深同情,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估計要麽是孟遠道,要麽是那個妾室被邪靈附體,才會做出這麽些荒唐事兒來。
“忍一忍吧,那個什麽塵寰洞主過一段時間就要來取孟家小妾的性命了。等他來了,撤了你們的死印,你們就能離開這裏了。”
至于那些被捉走的女人,孟遠道的小妾死了,也就沒事了吧。
“唉,我們也只能等着孟遠道的小妾趕緊把孩子給生下來。不過我要提醒公子的就是,沒事不要在街上亂晃,如果碰到孟家的弟子,他們每天都挨家挨戶地尋找女子,起了沖突就不好了。”
“多謝夥計的提醒。”路小蟬向對方作揖,算是謝謝了對方的提醒。
吃完了晚飯,夥計将盤子撤走,路小蟬漱了漱口,正準備沐浴,就聽見客棧下面傳來了吵鬧的聲音。
“城裏來了外人你們竟然不通知孟家!好大的膽子!”
看來是孟家的弟子找上門來了。
“哎喲!幾位大人,來的是兩個男人,沒有女眷,要是去通知了,也是讓諸位白走一趟不是?”
“放屁!是不是白走,得我們看了才知道!”
說完,就聽見一陣嚣張的腳步聲。
路小蟬心想,這一晚只怕不得安生了!
不過也好,他白天坐在麓蜀的背上除了睡覺還是睡覺,現在真要他躺在榻上,他也睡不着啊!
“無隙哥哥救命!”路小蟬壞笑着拽了拽舒無隙的袖子。
舒無隙正好将茶杯擡起來到唇邊,路小蟬一拽他,茶水差點落出來。
他反過手來扣住路小蟬,将他拽到了自己的身邊。
“你就是想看我出手,對吧?”
“嘿嘿,對呀!”
舒無隙出手,那是靈氣四溢,日月失色啊!
自己百看不厭!
就在這個時候,四五個孟家弟子踹開了他們的房門沖了進來,夥計就跟在他們的身後不斷解釋着。
“真的是兩名男客官!沒有女眷啊!”
夥計被猛地推開,撞在了牆上。
那四個人氣勢洶洶地進來,為首的那個大聲一嚷:“果然在這裏!”
舒無隙不動聲色,将茶杯放了下來。
路小蟬看他們身上的靈光暗淡,也就比尋常百姓好那麽一丁點,說不定還沒能結丹呢。
這些人,舒無隙擡擡手指就能解決了,真沒意思。
路小蟬拍了拍嘴巴,打了個哈欠。
誰知道那四個人都圍住了路小蟬盯着他看。
“這小子長得這麽水靈,肯定是女扮男裝!”
“沒錯!抓他回去向師父交差!”
路小蟬差點被自己的唾沫給嗆到。
“什麽?你們比我還眼瞎嗎?我哪裏女扮男裝了啊!”
你們這到底是誇我好看,還是抓急了眼,是個人就要抓走啊!
眼看着他們就要去抓路小蟬,舒無隙擡起手,指尖一彈,一道真氣迸了出來。
這道真氣竟然是弧線的,瞬間穿透了這四個人的胸口,這四人立刻跪倒在了地上,口吐鮮血。
他們有的倒地不起,只有為首的那一人勉強撐着上身擡起頭來看着舒無隙。
“這……你們是……什麽人……”
明明這二人都沒有仙劍在身邊,但剛才那人的真氣渾厚無比,罡風強勁,修為深不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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