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雪中的風, 清冷入骨。

寧澤站了片刻, 才讓自己心湖裏湧動的波濤恢複平靜。

剛回過神來,便聽到了屋裏傳出傅芷安的驚呼聲。

面上剛褪~去的熱度複又升了起來。

見寧姚走到他身邊, 疑惑地看着他,他開口道:“你也進去幫上一幫。”

他怎麽也沒想到,惠袅袅睡覺的時候,會是那樣的光景。光想想,便覺得氣血上湧。

不行, 現在絕不能再讓別的人進去,将等在旁邊準備進屋去給惠袅袅看病的和尚請去一邊,和他漫談起佛法來。

由《華嚴經》講到《心經》,又講到《金剛經》《圓覺經》《楞嚴經》《維摩诘經》《六祖壇經》……這個和尚是個好經的,立時來了興致,與之侃侃而談。

寧澤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講些什麽,也無心去聽他在講些什麽,拿眼不停地去瞟惠袅袅的屋門。他們離得遠, 聽不到那屋裏傳出的動靜,也不知道,她們有沒有給她穿好衣裳,不知道她們有沒有叫醒她,也不知道,她們有沒有将他之前進去過的事情說給她聽……

心中紛亂陳雜,分明只看到了一片不知是哪個部位的瓷白色肌膚,他卻忍不住去想到底是哪個部位的, 甚至根據平日裏的身形,在腦中勾畫出了一副香~豔的畫景。

心中猛地一緊,連連搖頭,想将腦中魔鬼般擾他心神的景象揮之開去。卻聽得和尚疑惑地問道:“寧施主可是對貧僧所言持不同的想法?”

寧澤:“……???”

和尚又道:“施主盡可以将自己悟到的佛法說出來,貧僧洗耳恭聽。”

寧澤此時哪裏有心去悟什麽佛什麽法?心裏躁動地只想快些靜下心來。

面上淺笑如常,“師傅說得極好,只是我一時間想到了另一本經書,有些不解,還請師傅講解一二。”

“施主請講,是哪本經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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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見和尚看着他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複又道,“或者,《太虛三生解冤妙經》”

他想,惠袅袅這個人除了一味的良善之外,原本并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他卻這般對她放心不下,割舍不掉,還會因她失了心神。他找不到确切的緣由,思量着,要麽,便是自己的心不夠清靜,要麽,就是他們之間如淨元大師所說的那般,有所謂的緣吧。莫不是三生三世之緣?或許,是他們的某一世,他欠了她的?

這般思量着,便越發覺得是該論這兩篇經文的。

可是遲遲不曾聽到和尚接話,擡眼看去,卻見和尚神色木然,滿臉都寫着:“你在逗我嗎?”

寧澤疑惑,“師傅為何不說了,這兩本經書,有什麽問題嗎?”

和尚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施主若是要論這兩篇經文,還請上龍虎山八仙宮等地吧。”

這是道家的經書!!!

寧澤懵了一下,而後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讓一個和尚講解道家的經書……

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一時無言。

雖然這個和尚不是淨元大師以及住持,不會看透更多,他也不好意思再拿經文一類的問題來問他了。

所幸這時,寧姚已經在喚他們進去。

兩人便一前一後地走了過去,寧澤走在前面,看到寧姚看向他的帶着調侃和揶揄的笑意,他又覺得不自在了起來。

停在一邊,思量着自己還是不進去了,就讓和尚進去給惠袅袅診脈吧。

和尚見他如此,當他是要避嫌,也沒有要推辭的意思,便擡腿向屋裏走去。

眼看就要走到門檻上了,卻見寧澤一陣風一樣從他身側擦過,先一步走了進去。

和尚在原地怔愣了好一會,才看向寧姚道:“施主,貧僧是否可以進去?”

寧姚笑得前俯後仰,能見着她哥哥這麽失态的模樣真是不容易。從她記事以來,還是第一回看到呢。

想到之前在屋裏看到的情況,便覺得只要傅然能改了主意,多打她幾下也沒關系。

寧澤想到惠袅袅之前的模樣,也不知道此時屋裏是何況光景,若是如還如先前那般“香~豔”,那必然是不能讓和尚進來的,看清屋裏的情況後,松了一口氣。

幔帳已經放下,一只帶着中衣袖筒的手臂從幔帳裏向個伸出。

帳中身影朦胧,卻可以知道裏面的人是躺着的并未坐起身。也不知那人是醒着的,還是睡着的。

她們給她更衣這麽大的動靜,她應當醒了吧。

露出幔帳的手已經褪~去了紅色,瓷白色的肌膚一如之前看到的那片肌膚一般的色澤。柔荑勝雪,瑩潤光澤,微屈的手指似在召喚着他,妩~媚多情。

他就這麽直直地看着,無視傅芷安黑沉的臉,不停對他飛刀子的目光,不自覺地擡起步子,朝她走去。

正要伸手去握那只召喚他的手的時候,見另一只手蜷着搭到了那只手腕上。

一個男人的手!!!

這是寧澤腦中的第一反應。

神色變了一變,正要發怒,便看到了一個光溜渾圓的頭,和尚擡起頭來,對他木然地道:“寧施主,請不要離貧僧這麽近,給貧僧一點診脈的空間。”

寧澤:“……”哪裏是想離你近?

微微颔首,退去一邊,面上神色清冷,身形僵硬,好似一尊雕塑一般,心裏卻是再次掀起了巨浪。這般失态的人,還是自己嗎?

目光從屋裏衆女身上掃過,看到她們或哂笑,或惱怒或擠眉弄眼的神色,越發覺得不自在了起來。轉身走了出去。

寧姚見狀,也跟了出去。

到底還是在冰雪之中,讓他心神寧靜了些。

腦中,卻不受控制地思量起他們的婚事來。

想到原本皇後都下旨讓他們盡快完婚了,他卻答應了她暫不完婚的要求。真是在自尋折磨。如若不然,這會,他已經将她娶回了寧王府,大将軍府再如何想要改變他們的婚事,也木已成舟,為時已晚。若他們那時便已經完婚,将她護在寧王府,自然也就不再需要她每天用那香露,更不會發生她喝下那香露身上染香去不掉而讓他無法近身的事情了。

到底還是自己太自大了些。

自以為,惠袅袅就是一個被他劃在保護圈裏的女子,他們的婚事也是既定的事情,左右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忽然間,就不自信了起來,因為……他發現,他在惠袅袅的心裏,倒還不如那些聘禮重要。

耳邊傳來寧姚打趣的聲音,“哥哥,你先前一個人進去,看到了什麽?”

寧澤尴尬地不去看她,将視線移到早上堆着的“穿山甲”身上,“莫要胡言。”

除了那一片瓷白色的肌膚外,他并未看清楚別的什麽,當時腦中一片空白,身體緊繃得連自己都差點無法控制。可他面上的不自然,任誰都不會相信他沒看到什麽的說法。

寧姚了然地擺擺手,“好了,哥哥,你就別遮遮掩掩了。我們都知道的,進去的時候,惠袅袅可是在被子上面的。”

寧澤腦中有什麽,“嗡”地一聲炸開。

在被子上面的?!

幸好他及時轉身……幸好……

寧姚嘻嘻地笑着,“恭喜哥哥,這樣的話,大将軍府的人,就不得不許可這樁婚事了。我聽說,當初他們也是不同意靈瑤夫人嫁給左相大人的,後來,左相大人也是用了類似的方法,才把人給娶了回去。”

“閉嘴!”聽到前面一句,寧澤的心中還生出三分喜意來,聽到後面的,臉立時便沉了下來,一雙桃花眼中滿是怒容,“再莫讓我聽到這樣的話!”

寧姚懵了一瞬,而後豆大的淚珠便從眼裏滾落了下來。

從她記事的時候起,寧澤就不曾對她說過這麽重的話。她分明是順着寧澤的心意說的,為什麽要這麽斥責她?

到底是她做錯了事,寧澤心裏還是怪她的……

可這事情,不是還有轉圜的餘地嗎?

愧疚、委屈、難過,蓄滿了她的內心。正要哭出聲來,聽得她的哥哥嘆息了一聲,“怪我,把你保護得太好了,那些腌臜的事情都不曾讓你知道。”

聞言,寧姚怔怔地看着他,扁着嘴,沒有哭出聲來,眼淚卻還是止不住地往處淌着。

寧澤便簡單地将傅靈瑤為什麽會嫁給惠逸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并道:“傅家的人最恨惠逸,切莫在他們面前提及他。也莫要将我比作他。難道在你心裏,你的哥哥,就是那般龌龊惡心的小人?”

寧姚挂着眼淚泡猛地搖頭,不是!她的哥哥怎麽會是那樣的人呢?同時讓她震驚的是,沈笑不笑的原因,竟是靈瑤夫人!

寧澤的語氣緩和了下來,“為兄真的什麽也沒看到。”

寧姚繼續搖頭,吸了吸鼻子,道:“怎麽可能呢?她躺在被子上面,你又在屋裏待了那麽久……”

待了很久嗎?

寧澤覺得自己只不過待了一瞬啊……瓜田李下的事情,當真讓他無從辯解了……有些頭大,“就算看到了什麽,也必須要當成沒看到。女兒家的閨名極為重要,萬不可将此事宣揚出去。”

他可不希望惠袅袅是帶着怨意嫁給他的。

寧姚明白了,點頭答應着,又道:“屋裏太熱了,她出了一身的汗,可她的頭還是燙的。睡得很沉。給她擦了身上的汗又換上衣服,她都沒醒。哥哥,要不然,請淨元大師過來吧。”

寧澤揉了揉寧姚的頭,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此時心中除了擔憂,再沒有別的了。

轉身走入屋中。

傅芷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卻又無可奈何。

寧澤幫過她,她心中感激,所以,從心底來說,她隐隐有些想幫寧姚的。卻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與寧姚所理解的,是一樣的。

姑姑的事情,她從小便聽祖母提及,祖母這一生流的淚,幾乎都是因為姑姑的事情,一直到過世的時候都不曾釋懷。其實,祖母若不是去了北境,而是在京城将養着,也不至于那麽早就離世。

是以,傅家的人都恨極了惠逸,恨極了用這樣的手段的人。

寧澤無視她的目光,看向和尚,問及惠袅袅的病情。

和尚已經在一旁開好藥方,将墨跡吹幹了交給寧澤,“是風寒。按這方子吃上幾劑當好。”

寧澤接過方子,繼續問道:“敢問師傅,她流鼻血是何緣故?”

和尚沉吟了一下,單掌立于身前,微微躬身,“并未發現女施主還有什麽問題。貧僧以為,當是燥熱所致。”

和尚清心寡欲,所說的燥熱,便是真的字面上的燥和熱。

聽在旁人耳中,卻各自有了別的意味。

寧澤回想了一下,她流鼻血的時候,似乎總是在離自己很近的位置。

眸子動了動,壓制住心中湧動的別樣,神色如常地向和尚道謝。送他離開。

回到屋中,便聽到寧姚在對傅芷安強調,他什麽也沒看見……

傅芷安狐疑的模樣顯然是不相信的,可她動了動唇,并沒有說出不信的理由來,倒是對寧澤的敵意淡了下去。

寧澤:“……”有個貼心的妹妹當真是極好的。

幾人輪着照顧惠袅袅,直到她身上的熱度退下去才放下心來各自回屋休息。

……*……

夜裏,燭光搖曳,一雙瑩潤白皙的手臂抓開幔帳,揉了揉眼。

惠袅袅睜開眼睛,便看到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臉,怔了一下之後,“啊”地叫出聲來,“寧……”

一個字說出來,便看到那張臉露出委屈巴巴的神色,頓時噤了聲。

這是厲厲。

可縱然是厲厲也不能看她沒穿衣服的樣子啊!

“轉過去!快轉過去!閉上眼睛!”交叉着雙手護在身前,想要擋住自以為洩出的春~光。

厲厲委屈地将自己的臉往她面前送,小奶狗般的眼睛眨了眨,“千秋,你到底是要我轉過去,還是要我閉眼睛啊?”

人畜無害的可憐模樣,好似惠袅袅是個不負責任想要抛棄萌寵的惡主一般。

惠袅袅剛想說話,又聽得他道:“你抓着自己的衣服做什麽呀?衣服都要被你抓散了!”

惠袅袅默然地盯着他,一雙手在自己的胳膊上動了動,意識到,自己确實是穿着衣服的。頓時懵了。

是誰給她穿的衣服?!

放松下來,看向厲厲的目光,便變得複雜了起來。

即便厲厲不願意承認,她也已經可以确定他就是那一世的寧澤死後所化之厲鬼了。

兩人揉鼻子的動作,是一模一樣的。

夢裏的景象,一點一點地湧入腦中。

那一世,寧澤娶了一個女子。可她看不清那個女子的模樣,只能根據排了幾條長街的嫁妝,華麗奪目的嫁衣,婀娜的身段,白嫩細滑的肌膚判斷出那女子定是一個身份不俗的貴女。

新婚之夜,寧澤沉默着盯着她看了許久,在那女子嬌着聲提醒他時辰不早了之後,他卻是開口問她:“惠袅袅是怎麽死的?”

那女子答不知,無處着放的雙手,暴露出了她心中的慌亂。

寧澤嘲諷地輕笑出聲,而後轉身走了出去。

惠袅袅想了想,知道她死因的貴女,不過是惠蕭蕭、寧梅、楚安安三人。

惠蕭蕭最後嫁的是楚元勳。

寧梅是他的庶妹,自也是不可能的。

那唯有景寧公主楚安安了。

寧澤竟是娶了她……

說不出心中是何種滋味。

在夢境中,她能似乎能感受到寧澤的心情。原本只是突然想到詐她一句,卻不曾想這一句裏當真發現了異樣,惠袅袅的死,和她有關!

他憤怒且失望。偏生他又娶了這個身份尊貴的女人,休不得打不得罵不得。

于是,他便疏離她。

兩人住在不同的院落,十天半個月也見不着一次。即便見面了,也不過是一眼即分,神色疏離舉止禮貌有度,在外人看來,似乎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和陌生人一般。

他并不拘着楚安安,不論她做什麽,都由着她去,同時,也吩咐了下去,只要不是大事,都不需要讓他知曉她的舉止。

楚安安總想知道他的去向,遣人來查問,自然是問不着的。

久而久之,寧王妃發現了他們夫妻間的異樣,旁敲側擊地問及子嗣的問題,這才知道,他們壓根就沒有圓房。

将寧澤尋來,問其緣由。寧澤只是沉默不語,卻越發厭惡楚安安,連一個眼神也不曾給她。

寧王妃自知,只要她兒子不願意說的話,便拿撬杆去撬,那也是撬不出來的,也看出了寧澤對楚安安的厭惡,便獨留了寧澤,開口問道:“我有意給你尋房知冷暖的妾室,你意下如何?”

寧澤怔愣了一下,唇邊挂上了一抹苦澀的笑意,而後道:“既是如此,便由兒子自己來選人吧。母妃不要費心了。”

寧王妃愣住,反應過來,兒子是在怪自己幹涉他的婚事。想到寧澤的兩次婚事,都沒有讓他選擇的機會,寧王妃也心疼起他來,想讓他尋個真心如意的人,便應了他。

哪曾想,楚安安并沒有離開那裏,躲在門後聽到他們的談話,哭着跑開。

後來,寧澤帶回了另一個女子,給了她貴妾的名分。惠袅袅同樣無法看清這個女子的模樣,只能知道,寧澤對她語氣和氣。每隔幾日,便會去見她或是她來見他,只是禮貌地說會兒話便會各自返回。相敬的态度,看起來更像是友人,而他們說話的內容,惠袅袅是聽不到的。

楚安安不知從哪裏找到了惠袅袅曾經用過的香露用來沐浴,可她用的份量較多,還未靠近,便被寧澤皺着眉找了個由頭走開了。

貴妾詫異了一下,對着楚安安不知道說了什麽。楚安安回去之後,便将整瓶香露都喝下。

寧王府裏以為世子妃要尋死,鬧了可大的動靜。結果,她只是身上突然開始散發着好聞的香氣。

寧澤得到消息後,錯愕了一下。

許是因為楚安安“死”了一次的緣故,他對她的神色,不如之前那般冷漠疏離,卻也因為她身上的香氣而遠離她。

事實上,寧澤對她的态度,與對寧梅的态度無異。只是後來,寧澤才知道,楚安安是楚元勳派來寧王府打探虎符所在的。

而寧姚……嫁入端王府,被楚元勳發現她當真不知虎符所在之後,失去了利用的價值,便另納了兩房美妾折辱她。其中一個,竟然是寧梅!

他們均不知,寧梅與楚元勳暗通曲款已久,一直隐藏只是為了幫他尋得虎符,無奈,寧王離世,都不曾尋到虎符的下落。她是在孝期被擡進端王府的,因為有了身孕。

寧澤不知寧姚具體在端王府受到了怎樣的折辱,只知被他捧在掌心十幾年的妹妹,用三尺白绫了結了自己,未留下只言片語……

惠袅袅看着眼前的厲厲,腦中浮現的,卻是夢境中寧澤的婚後的生活,感覺到他的悲傷、痛苦與絕望,一雙杏眼如秋水橫波,又如漲潮即将決堤的江河。

厲厲呆了呆,而後慌亂了起來,“千秋,你別哭,別哭。”

正急得抓耳撓腮的時候,屋門被推開,一道颀長如玉的身影提着燈籠走了進來,“似乎聽到你這裏有動靜,便過來看看,果真是醒了。”

他将燈籠放到桌上,緩緩朝她走來。

不敢走得太急,每走一段,都會注意聞一聞空中的氣味。

直到走到她面前,還沒有覺得不适,才松了一口氣,面上蕩開笑容,擡手想要去探她額頭的溫度,卻看到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愣了一瞬,錯愕道:“這是怎麽了?還有什麽不适?還是做噩夢了?”

寧澤所停的位置,正是厲厲所站的位置,一人一鬼的身影完美重合,夢中的情景在腦中回放,江河之水轟然決堤,她的視線就得模糊,忽地張開雙臂将面前的人的腰身緊緊抱住,失聲痛苦。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醒來的時候收到信息,因為臺風全市停課,高考照常QAQ,原本想借着臺風的緣由歇一天,想到考生們還得照常考試,爬起來更新了。棒不棒?【看我賣萌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加高考的小天使們來看文的時候,應該已經全部考完了吧,可以放松咯~~

告訴你們一個有趣的秘密。

我會想到流鼻血的梗,是因為我自己養貓養狗的時候,被貓子狗子黏得太狠,就會流鼻血,頭痛。

養了一個月的狗子,揮手告別。

養了兩天的貓子,揮手告別。

【笑哭】【笑哭】那貓子實在太黏我,非得讓我抱着它,不然就各種破壞,不停地叫喚,抱着它碼字,抱着它看書,抱着它玩手機,它還會拿貓爪子去劃手機哦!劃完之後,再一臉呆萌地看着我,看,本貓子和你一樣會劃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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