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白玉映沙11

兩只兇悍的妖獸在這威壓之下不敢再叫,  瞬間乖順了起來。

男人氣定神閑地摸了摸自己左手邊的妖獸,道:“這只是吞山,  力大無窮,  一張口就能将人腰斬。”

這只妖獸長得像是猛虎,但身形卻有兩只猛虎的大,  它氣息雄厚,  身軀仿佛是銅澆鐵鑄,  兩只伸出嘴外的獠牙粗壯尖利。

男人說完,  這只叫做吞山的妖獸就低下了頭。

男人又轉向另一只稍小些的妖獸,說:“這只是毒海,  尾部的骨錘長有倒刺,  每根都有毒。”

這一只長得就像是一只巨大的壁虎,  但渾身覆蓋着黑色的粗硬鱗片,尾部粗壯,  最末端還長有巨大的骨錘。

毒海也在男人的威懾下伏地。

男人收回手,四下望了望,說:“諸位現在便可以開始下注,  半個時辰之後開始厮殺,希望諸位都能有好運。”

男人說完,又以鬼影般的速度迅速消失。

圍觀的人群叫了一陣好,  争先恐後地湧向了下注的地方,  陸湘轉頭看着祝雪槐,  道:“我用這把匕首去下注就可以了嗎?”

祝雪槐按住陸湘的手,  說:“哪裏需要妹妹親自去?妹妹可是貴客。”

說完招招手,  便有奴仆捧着本冊子恭敬地站在陸湘的面前。

祝雪槐問:“小魚買哪一只贏?”

陸湘哪裏知道啊!他想了想,轉頭問思君道:“你覺得呢?”

思君恭敬地拱手說:“主人,小人不敢胡亂猜測。”

陸湘撅了噘嘴,突然拿出主人作威作福的刁蠻勁兒,裝兇說:“你必須說一個,若是你不說,我就把你扔下去和那兩只打。”

思君面露為難,過了會兒才說:“小人猜吞山能贏。”

“那好。”陸湘将匕首甩給了站在他身邊的奴仆,傲慢地說,“壓毒海。”

說完陸湘偷偷看了眼思君,瞧見他似乎有點無奈地勾了下唇。

哇,在惹得思君不耐煩的邊緣來回試探的感覺,真是太刺激了!

陸湘呼了口氣,看見奴仆已經将他下的注記下了,而後拿着匕首倒退着離開了房間。

陸湘将目光移向祝雪槐,漫不經心地說:“剛才那個穿灰衣服的男人,就是你們的主人嗎?”

祝雪槐連連搖頭道:“怎麽可能?那是西堂的瑞堂主,他的确已經是我們地下賭莊第二高手,但比起主人來,仍然是不堪一擊。我家主人不會經常露面的,他只是在天師榜上沒有排名,否則連排在第一的思君都不是他的對手。”

思君:哦。

陸湘:……

你們這個地下賭莊也是非常有理想的哦,個個都要和思君比一比。

陸湘沒吭聲,祝雪槐便以為他吓到了,笑笑說:“但也不用怕,我們地下賭莊一向都是守規矩的,不會無端傷害任何人。”

陸湘依然是不搭腔,祝雪槐還在不停地說,陸湘盡量忽略他的聲音,專心吃點心看鬥獸場之中的兩只妖獸。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在全場一片震天的喊打喊殺聲之中,瑞堂主再次出現,說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話之後,終于揮手解開了兩只鎖妖鏈。

與此同時,兩只猙獰的妖獸朝着對方猛沖了去!

吞山張開大口,粗長的獠牙直奔着毒海的脖頸而去,毒海行動迅速敏捷,在吞山将要咬到他的那一刻突然閃身揮出了自己靈活的長尾,尾錘上的倒刺如同密密麻麻的利箭地射-了出去,吞山敏捷地閉嘴往後退,但無論他多快,還是又避不開的長刺釘入了他嘴裏柔軟的嫩肉。

吞山頓時仰頭咆哮,但像是沒有受到致命傷害,叫了兩聲又揮舞着利爪朝着毒海而來。

毒海體型沒有吞山大,不如吞山有力,毒液的攻擊效果也有限,但它的速度卻快很多,在避開吞山的攻擊以外,還能不停地用尾錘擊打吞山相對脆弱的腹部以及後腿的關節。

于是這兩只妖獸暫時不能分出勝負,厮殺便格外慘烈。

在這樣密閉狂熱的環境裏,人很容易失去自我,全然被氛圍同化,在震天的吶喊之中,把勝負心以外的一切人性統統抛棄,徹底陷入瘋狂。

陸湘知道這個道理,卻依然完全無法理解這件事情到底有趣在哪裏。他配合着裝作興奮地大喊,卻在吞山一爪子撕掉毒海的皮肉之時心生惶恐。

人為什麽可以這麽殘忍?陸湘活了十六年,從未見過這樣的慘劇。

鬥獸場之中的搏鬥仍然在繼續,這兩只妖獸都已經受了傷,不能再堅持多久。

吞山全身上下都紮滿了毒海的刺,劇烈的搏鬥讓毒發得很迅速,他的眼睛已經全然變成了一片烏黑,口中不受控制地往外淌着白沫。

而毒海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半邊嘴都已經被吞山撕爛了,尾錘上原本密密麻麻的倒刺也所剩無幾。

它們仍然在努力将對方殺死。

最後一次,吞山大張着嘴,用了極快地速度沖向毒海,毒海正準備揮起長尾朝着吞山的心髒攻擊!

這是他們的最後一擊,誰贏了誰就可以多活一刻!

眼看着吞山的大嘴已經快要咬住了毒海的脖子,而他最脆弱的胸口也暴露在了毒海的眼前!

毒海若是要躲,就失去了殺死吞山的機會,若是不躲……

在那極短的時間之內,毒海已經做出了決定,它完全沒有退縮,将自己的前爪揮起擋住自己的脖子,吞山的巨口猛然咬下來,清脆的骨頭斷裂聲響起,毒海頓時血濺三尺!

可也就是在這時,毒海的尾錘如鐵拳一般狠狠砸在了吞山的胸前,所有的倒刺狠狠紮入吞山的心髒!

下一刻,兩只妖獸都齊齊往後栽倒,歡呼聲瞬間定住。

都……死了嗎?

陸湘雙手有些發顫,突然感覺到站在他身邊的思君輕輕摸了摸他的肩膀。

思君沒有說話,但思君在給他安慰和力量。

陸湘慢慢感覺自己好多了,緩緩調整呼吸。

在全場的短暫靜默之中,鬥獸場裏終于有了動靜,毒海用三條腿站了起來,它站起來的那一刻,興奮的歡呼和失望的咒罵瞬間爆發。

毒海用三條腿撐着到了吞山的跟前,将自己的尾錘紮在吞山的屍體上,于是那屍體很快就化成了一灘黏糊糊的肉醬,包括被吞山含在嘴裏的、它自己的腿。

毒海絲毫沒有介意,立刻便對這攤肉醬狼吞虎咽。

陸湘看到它吃下自己肉的瞬間,真覺得渾身都在發涼。

“恭喜啊!”祝雪槐擡手鼓掌,興奮地說,“是毒海贏!看來小魚今日是要得不少好東西了。”

陸湘別開臉不再去看鬥獸場內的景象,忍着惡心說:“托姐姐的福,我倒要看看,我能得些什麽好東西。”

很快幾名奴仆便各自捧着靈器進了房,這一場的确是贏了不少好東西,陸湘挑挑揀揀一陣,還給祝雪槐分了幾樣,最後把匕首也還給了祝雪槐。

祝雪槐道:“姐姐也不和妹妹客氣,這就收下妹妹的謝禮了。對了,夜裏還有兩場,妹妹可還要玩玩?”

陸湘搖頭道:“贏了為什麽不收手?若是輸出去怎麽辦?”

祝雪槐笑道:“小魚說得有理。”

陸湘站起身,嚴肅地說:“那麽我也就不麻煩姐姐了,我想現在離開。”

“看來你還是很警惕,仍然擔心我們對你有什麽企圖,這可真是讓我有些傷心了。”祝雪槐搖搖頭,說,“罷了罷了,你若是要走我也不留。只是我們的人說,禹城之中仍然有很多黑衣人在尋找你的蹤跡,千萬小心。”

陸湘道了謝,祝雪槐領着陸湘回到了來時的位置,那架密封的馬車已經在那裏等着他們了,祝雪槐一幅依依不舍的模樣,對陸湘說:“還有更刺激有趣的東西,下次帶你來玩。我會讓車夫将妹妹送到比較安全的地方,但妹妹在外面還是千萬小心,若是遇到危險,就到城東的老啞巴茶鋪找掌櫃的,告訴他你是我的妹妹,他會幫你的。”

陸湘差點被她的真誠和仗義感動了,再三道謝之後,陸湘和思君就上了馬車,車夫鎖上門,不一會兒便架着馬車飛上了天。

陸湘閉上眼睛試圖尋找車夫的行進的方向,但剛才的血腥畫面帶給他的刺激還沒有緩過來,不一會兒就失敗了。

陸湘睜開眼,沮喪地盯着思君,思君便拉過他的手,在他的手心上寫字。

癢癢的,但陸湘還是努力辨認出了思君寫的東西。

思君說:無事,我知道方向。

陸湘頓時就輕松了,心安理得地躺下緩解心裏的不适。

馬車在天上飛了半個時辰,終于開始下落,等車夫打開房門的時候,他們已經回到了禹城,在一座冷清的小客棧門前。

陸湘要了一間上房,進房思君就設了結界,陸湘直接就癱在了床上,有氣無力地說:“我難受。”

星淵鑽出腦袋,說:“多喝熱水。”

陸湘虛弱地說:“哪裏有熱水啊……”

正在說話,二人都聽到了呲呲的聲音,轉頭一看思君将茶壺抓在手裏,手心的燃起的飛火已經将涼水給溫熱了,然後倒了一杯送到陸湘手裏,陸湘爬起來接過杯子,紅着臉小口小口地喝着。

星淵被這二人肉麻得連連扯陸小雞的雞毛,說:“可以開始說正事了嗎?”

“說啊。”陸湘認真看着星淵,道,“小花有什麽想法嗎?”

星淵道:“沒想法,昨夜剛進入馬車的時候還試圖記住方向,但一會兒就繞暈了。不過這種程度肯定難不倒思君。”

思君道:“昨夜和今日走的是不同路線,不過能找到那個地方。”

“找到也沒什麽用的。”陸湘深深皺眉,“僅僅是靠遮住賭客的視線,是不可能将地下賭莊隐藏那麽久的。這世上多少隐藏的高手我們不知道?指不定誰只比思君差一點,可能就會發現這地方。所以地下賭莊還有別的手段……或許是什麽靈器之類的……不過先不管那麽多,先去看看那個地方再說。”

商議好之後幾人便休息了一夜一日,将看到血腥畫面的不适感緩解之後,在第二日的入夜,思君就避開了人從窗戶飛了出去,抱着陸湘一直朝着禹城的西南方向飛。沒多久,陸湘有些奇怪地說:“快到明氏的地界了,地下賭莊真的那麽大膽啊,給聞人氏下套就算了,還要找明氏的麻煩?”

思君點頭表示沒有走錯,但陸湘沒能立即會意,還傻乎乎地說:“思君啊,我們是不是走錯了方向?”

思君低頭看了陸湘一眼,陸湘也擡頭和他對視,而後又看到思君挑眉,陸湘怔了怔,突然反應過來,心裏頓時警鈴大作。

思君又計較上了!

陸湘連忙找補道:“我不是質疑你……”

話沒說完,思君已經不耐煩聽了,又故技重施突然加速來堵陸湘的嘴。

陸湘感覺到夜風頓時變得凜冽了起來,周圍的一切又快得看不清。想開口告饒,但速度太快了,他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用力摟緊思君的肩膀,将腦袋緊緊貼在思君的胸膛。

又飛了好半天,思君終于停下,陸湘感覺頭都吹暈了,于是把自己給挂在思君的身上半天不肯下來,氣惱地抱怨道:“我快暈了,我沒力氣了!所以你要負責抱着我,抱一晚上,讓你手酸!”

于是思君也沒有放下他,就那麽抱着,從容地往前走,走了幾步之後又停下,接着說:“看看這是哪裏?”

陸湘賭了半天的氣才慢悠悠地擡起頭來看,瞧見他們現在半山腰,往上看是高聳入雲的山峰,往下看是茂密蔥郁的山林。

“好熟悉……”星淵從乾坤袋裏冒出了頭,指揮着陸小雞把他給帶出來四下走,一邊看一邊說,“感覺前些天從明氏去禹城的路上,好像見過這連綿的山脈,我記得當時陸湘還這裏怎麽孤零零地長着一顆珙桐樹,都沒有同類,實在是非常寂寞。”

陸小雞附和地點頭,說:“唧。”

“對,就是那棵樹珙桐!”陸湘指着不遠處一顆鶴立雞群的大樹。

那樹至少有三四人合抱粗,少說也有五百年樹齡。

陸湘晃着思君的脖子說:“去看看。”

思君原地起躍,“嗖”地一聲起飛。

陸湘借着月光努力往下看,認出了那棵樹,以及山谷下他們之前幾天走過的官道。

“對的,這是我們之前路過的地方,這是岐山山脈。”陸湘指着一座山峰,說,“這座山的南面山腳就是明氏的閑逸莊,山上是明氏的弟子們練功的地方。小雞現在站的位置是山的北面。但是這裏完全看不到賭莊啊……而且山脈的走勢、地形、植物……都和地下賭莊不完全相同,但又有一些相似之處。太奇怪了……我們可能需要擴大一點範圍。”

陸湘話音剛落,思君就又躍到了更高處。

在地上的星淵陸小雞陸小菇在黑夜裏根本看不見思君抱着陸湘的身影,只聽到陸湘的亂叫聲在他們的頭頂不停地響,一回兒近一回兒遠,一會兒大一會兒小。

并且叫得實在是有點一言難盡。

“啊……太快了,等等,對,就是那裏,停一下……好了可以了,那邊……啊……都說了慢點啊!”

星淵:……

陸小雞滿臉困惑:“唧?”

陸小菇同樣也是滿臉困惑:“菇?”

“我不知道……小屁孩別問那麽多!”星淵沒法給小孩解釋,頓時黑了臉,變出幾條花根,強行将陸小雞和陸小菇的耳朵堵得嚴嚴實實。直到頭頂上那糟糕的喊聲停下,星淵才呼了口氣,放開了那兩只。

兩只小東西滿臉都是“為什麽”。

思君終于又抱着陸湘飛了回來,陸湘紅着臉,還在低低地喘息。

星淵已經不想說這倆人了,索性轉過臉去,眼不見為淨地說:“多餘的話不用描述,麻煩直接說你們看到什麽了?”

陸湘緩了緩,還是小聲在思君耳邊嘀咕了一陣才繼續說:“這半山腰的确是個風水寶地,很适合建造莊園。但我們什麽都沒有看到,方圓數十裏都是荒郊野嶺。那麽大的一座莊園如果在的話一定會非常顯眼,但我們就是什麽都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任何可疑的聲音。”

思君簡單地說:“我能肯定路線沒有錯,馬車最後下落的地方就是這裏。但在下落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我感覺到了某種不知名靈器的力量。”

陸湘一邊思考一邊慢慢說:“所以要麽是莊園在這個地方,被靈器完全隐匿了蹤跡;要麽是莊園不在這裏,只是馬車到了這裏的時候用了那種瞬間将人帶到千裏之外的靈器。”

思君點點頭,道:“不管是這兩種可能中的哪一種,這靈器都相當厲害,可能聞人賢手廢之前都做不出來。”

星淵道:“那……就只能是紀南紅做的了,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麽?”

陸湘搖頭,說:“猜不到,先不想這個。先想想這件事情裏最要緊的部分。就是……這個地方有什麽特別?為什麽地下賭莊的人一定要選在這裏建立莊園或者在這裏用靈器将我們送走?畢竟這裏距離明氏的閑逸莊很近,對地下賭莊來說,到底是有危險的。”

思君接着說:“兩個可能。”

思君沒有說出口,但陸湘已經懂他的意思了,于是沒打算解釋,正要提起下一個問題,突然就被星淵氣呼呼地打斷了。

“知道你們心有靈犀,但是也要照顧一下沒辦法進入你們二人內心世界的我們好嗎?”

“哦哦,對不起啊小花。”陸湘連忙解釋道,“我和思君覺得選這個地方兩種可能性最大,第一是這個地方有什麽特別之處,讓地下賭莊冒着危險也要選在這裏。第二則是地下賭莊和明氏有瓜葛,選在這裏是方便明氏的人管控。”

星淵驚道:“天,你們不是懷疑明公子有問題吧!這怎麽可能啊!”

陸湘想也沒想就立即搖頭:“我沒有懷疑明公子啊,我從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他是個好人。除非是找到非常肯定的線索,否則我是不會懷疑他的。”

“吓我一跳……真怕你這主角的烏鴉嘴說中……”星淵剛松了口氣,又立刻緊張地說,“等等,如果地下賭莊盯上了明氏,那現在明公子的處境豈不是非常危險?他之前不是說要找地下賭莊的線索嗎?不知道找的怎麽樣?會不會已經被地下賭莊的人發現了?”

陸湘神情肅然地道:“現在還沒有太多的線索,憑空我也猜不到……我們留心看看周圍有沒有輕翎閣主的鳥,若是有的話先問問輕翎閣主。不過我估計目前來說明公子應該是安全的,地下賭莊正在想辦法騙走我們手上的冠玉劍,這時候他們不敢出岔子,怕引起我們的警惕。”

不過幾人還沒來得及找輕翎閣主的鳥,剛回禹城就聽到人在談明子真,思君抱着陸湘四處偷聽了一下,發現現在幾乎是所有人都在讨論這件事:據說明子真已經找到了地下賭莊,一舉将其搗毀。地下賭莊的主人雖然還沒有伏誅,但在明子真和明子墨的圍攻之下受了重傷。目前還在逃竄之中,明子真帶着明氏的弟子還在追擊。

偷偷潛回客棧,陸湘立刻便憋不住地說:“這個消息肯定是假的,昨天我們見到的那個瑞堂主都已經深不可測,還不要說地下賭莊的主人。我覺得這一切應該都是陷阱,就是為了引明公子去的!”

思君沉聲道:“你先冷靜,地下賭莊要的應該不是明子真的性命。”

“我知道……但我仍然很擔心,明公子救過我,我不想讓他出事。”陸湘閉了閉眼,道,“在聞人山莊的時候,明公子曾對聞人義發誓他一定會将地下賭莊鏟除,明公子是個較真的人,或許地下賭莊很忌憚他。特意引他去做了這場戲,讓他暫時放棄對地下賭莊的糾纏。應該不會要他的性命,明氏的江湖名聲比聞人氏好得多,并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思君點頭,道:“對,他暫時還安全。”

陸湘呼了口氣,說:“祝雪槐應該很快又會派黑衣人來,将我們逼進地下賭莊,我們打起精神準備好吧。”

“咳咳。”星淵清了清嗓,非常無奈地說,“我覺得你們說得都很有道理……但是麻煩你們不要再抱着了……你們一點都沒感覺到不對勁嗎?這個抱着的姿勢已經持續了快兩個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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