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不要虐生

夏去冬來，傅睿琳就這麽規律地度過了一年級的第一個學期，水墨畫的功力恢複了些了。

不過最讓傅睿琳興奮的卻是她長高了！現在的她竟然長到了1米56而且身材勻稱。

"媽媽帶你去買衣服。"方芳把不合身的衣服疊好，小孩子長得快這衣服換得也快，不過孩子長得高她還是開心的。

"好的媽媽。"傅睿琳點點頭。

臨近春節，街上都在大力促銷，這個年代小孩子的衣服也沒什麽好講究的。

傅睿琳直接不讓方芳進專賣店，那些個專賣店貴得要死，還是去普通些的得了。

太淑女的衣服傅睿琳不喜歡，所以當方芳想給傅睿琳挑一件粉紅色的衣服，傅睿琳直接拒絕了。

她自己跑去點了件紅色毛衣，一件黑色棉衣，還有條牛仔褲給方芳打樣照着買了兩套衣服就完事了。

方芳牽着女兒手往前走，感覺自己這個女兒的品味跟別的女孩不太一樣啊。

大年三十要吃年夜飯，年夜飯回傅永寧老家吃。

剛回到家，傅睿琳就得到了陳江和陳明豪的熱情歡迎。

"傅睿琳，你看我長高啦！"陳明豪已經長到1米5。

"我也是！"陳江長得跟傅睿琳差不多高。

"看吧，跳繩果然有用。那你們的成績呢？我打敗了我們年級的其他人，得了第一。"傅睿琳說。

"我只得了第七名。"陳江有些遺憾，不過自己比不上傅睿琳他覺得理所應當。

"我得了第五名，我們都進步了！"陳明豪之前進步的喜悅被傅睿琳的第一名沖淡了很多。

"你們果然好樣的！有進步就行，我們堅持住，肯定都能達到最好！"傅睿琳可開心了，她兩手搭住兩個人的肩膀給了兩人一個大擁抱。

陳江和陳明豪一時臉紅。

"來！我給你們一人帶了一份禮物。"傅睿琳從自己的小包裏拿出三個玩具槍，不是那種仿真的，是一個彈簧拳頭，扣動扳機拳頭會彈出去再縮回來。

"這個東西好得意啊！"陳江拿着槍就沖天彈了一下。

"看我神拳！"陳明豪沖陳江彈了一拳。

"好了，你們先回家吧，我進去跟我家人說說話。"傅睿琳說。

"嗯，好的。"兩小男生點點頭，別提多聽話轉身回家了。

"傅睿琳誇我們诶！"陳江說，臉上滿是喜意。

"對啊！還抱了我們！"陳明豪笑得更開心。

陳江笑着推了推陳明豪，陳明豪又推了推陳江，最後兩個人勾肩搭背走回家。

傅睿龍現在已經能自己走路了，小孩那是一天一個樣，傅睿琳的五官逐漸明朗起來，頭發也多了些。

"弟弟，叫姐姐。"傅睿琳摸摸傅睿龍肉乎乎的臉，艾瑪，真想捏兩下。

"姐姐。"軟乎乎的聲音從傅睿龍嘴裏冒出來，萌得傅睿琳一臉。

弟弟太可愛了腫麽辦？在線等，急！

"想喝水嗎？"傅睿琳搖了搖手裏的奶瓶。

"想。"傅睿龍點點頭，臉肉一下子一甩一甩的，又萌了傅睿琳一臉。

傅睿琳趕忙把奶瓶給弟弟，小不點現在已經可以自己抱着奶瓶喝奶了。

"過來拜拜天地。"盧荷招呼家人來廳前的大平地，平地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面布有香火米酒糯米飯碗筷，供神用的。桌子前地面放了張破席子，給大家跪拜不髒衣服。

一家人挨個跪地拜天地，大年三十夜叔叔傅永懷和嬸嬸陳清夜回來了，家裏兩個孩子，傅永懷只略微親近弟弟傅睿龍，傅睿琳也懶得理會這個人，跟陳清也沒什麽好聊的。

拜完天地就是吃年夜飯，老菜色，芹菜木耳雞肉，青菜湯，炒豬肉這些個東西，傅睿琳得了兩個大雞腿，啃完都有些飽了。

現在的過年還是很有年味的，除了一家人會一起打掃衛生，貼福字紅聯，就連大年三十守夜都會一起。

一堆大人紅着眼熬夜，等到十二點一到，家家戶戶都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趕年獸咯！鞭炮聲特別長，因為大家都覺得自己的鞭炮響得越大聲越長久，這一年就會越紅火。

鞭炮放完，大家便紛紛回去睡覺了。

初一早上起來，都要穿新衣，不能說不吉祥的話，見人要喊恭喜發財，反正好話挂嘴上就是沒錯。而長者要備有壓歲錢給孩子，這個紅包文化一直是我國的傳統。

早上起來，傅睿琳就換上了之前買的紅色毛衣，一一給家裏的長輩拜了年，一下子口袋裏就裝了六個紅包。

家裏吃過早飯，方芳就帶着兩個孩子去走訪關系近的鄉親。

每當走訪鄉親總會出現那麽經典的一幕:喊不出對方是誰。傅睿琳看着面前這位臉熟人不熟的阿姨，該叫啥呢？該叫啥呢？該叫啥呢？

"叫姑母。"方芳在一邊提醒。

"恭喜姑母！"傅睿琳如臨大赦般問好。

走訪完近鄰，就回家坐着，每時每刻都會有人來上門，家裏時刻準備着瓜果零食茶水，大門不鎖，全部坐在大廳一邊聊天一邊等人。

也是那個時候人淳樸啊，換做往後幾年誰敢不鎖大門也不看着。

完了初一就到了初二，初二回母親娘家，傅永寧沒有跟着回去而是就在鄉下開賭莊。

外公家的感覺還是讓傅睿琳舒服些，而且外公和兩個舅舅會一起做飯，菜式多，傅睿琳吃得特別爽。

"睿琳還在學畫畫？"外公馮壽榮問。

"是啊，畫得挺不錯的。"方芳說。

"畫畫能有什麽出息呢？"馮壽榮有些不滿。

"我喜歡畫畫，我就要畫，我老師的老師一幅畫能賣幾十萬去。"傅睿琳放下筷子說。

"喜歡畫就畫，不說這些了，吃飯吃飯。"方芳聽出女兒有些生氣了，連忙哄女兒吃飯。

傅睿琳也察覺到自己情緒的些許失控，她忙穩住氣息，給外公夾了塊肉，"外公吃菜。"

馮壽一下子開心不已，也沒有再提這件事，大家又開始合合樂樂吃飯。

這次新年就在大家的聚餐下結束了。

寒假還是會在爺爺奶奶家住幾天，小孩們特別喜歡玩炮仗，特別是男孩。

陳江和陳明豪就在傅睿琳家玩着炮仗，那種炮仗是一小盒賣的，跟火柴盒差不多大小，每盒大概10個炮仗，盒子側邊塗有塗層，把炮仗拿出來，炮仗頭抵住塗層一擦，炮仗開始冒煙，扔一邊沒一會就會炸開。

"我們放一個到青蛙嘴裏怎麽樣？"陳明豪忽然提議。

"好呀。"陳江也好奇會發生什麽。

"不可以！不可以！"傅睿琳突然很激動，聲音高了很多，吓了陳江和陳明豪一跳。

"怎麽了？不放就不放了。"陳明豪不明就裏看着傅睿琳。

"你沒事吧？"陳江弱弱地問，他最不想做的就是惹傅睿琳不開心。

傅睿琳嘆口氣，開口解釋。

"對不起，我剛才沖你們大大聲。只是你們剛才想做的事太可怕了，我不反對食物鏈弱肉強食，雞鴨吃青蛙，就像我們吃雞鴨這是自然規則，但是我們不應該虐殺生物，就是不能玩弄其他生物的生命。你想想，就好像本來就要死掉了，別人還先把你眼睛扣下來，先把你肉一片片割下來打斷你的手腳，你覺得可不可怕？難不難受？當然我知道你們沒有想那麽多，只是因為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你們就不會這麽做的對吧？"

"不會！我不會這麽做的，你別生氣！"陳江忙揮揮手。

"我也不會，我……我先回去了。"陳明豪說完就拿着東西逃一樣回了家，他忽然覺得自己好肮髒，自尊也受到了傷害。

傅睿琳看着陳明豪跑走，她沒有開口挽留，男生跟女生不一樣，他們這時候需要躲進洞穴思考。

"要不我先去看看他？"陳江問。

"陳江，我不是想罵你們什麽的，有些事我們是不能做的，作為好朋友我必須要告訴你們，如果讓你們不舒服了，我很抱歉。"傅睿琳有些無力。

"我知道的，你是好朋友。"

"你去看看他吧，可以的話，告訴他我剛才說的話。"傅睿琳點點頭後說。

"嗯，你也不要想太多了。"陳江收拾一下東西便也走了，他要去緩和兩個人的關系了！不知道怎麽的，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不一樣了些，是長大的感覺嗎？

回到家陳明豪鑽進被窩，悶頭蓋被沉默不語，這是他的習慣，遇到啥不開心的他就會這樣子。

陳江回來後看到陳明豪這樣，他也不知道說什麽，大家都是男生，大家沉默時候都不想被打擾，陳江想了想，找出傅睿琳給陳明豪的拳頭□□放在陳明豪旁邊後離開房間。

陳明豪探出頭，看着一邊的拳頭□□，他摸了摸又拿起玩了玩，似乎心情也沒有那麽郁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