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登門挑釁
喬桐是被季嬷嬷喚醒的,将醒未醒來的那一刻,她甚至還能感覺到那種熟悉的窒息感。
喬桐有起床氣,此刻卻是慶幸被季嬷嬷叫醒。
那個夢委實荒唐,沈墨此人她雖是不認識,但也隔着遠遠的距離瞧見過幾次,他是平陽侯的小舅子,為人倨傲冷漠。數年前平陽侯的原配夫人病逝時,沈墨才五歲,因着沈家敗落,沈父沈母年事已高,這才将幺子放在了平陽侯府寄養着。
算着年紀,他也只比自己年長了五歲,又如何會成為了她的舅舅?!
季嬷嬷瞧着喬桐小臉暈紅,眼角還似挂着淚珠子,問道:“姑娘可是夢魇了?姑娘莫要怕,老奴會一直陪着姑娘,可眼下....姑娘還是想去勸勸夫人吧,府上出事了!”
喬家在盛京也算得上是世家名門,喬桐的祖父官拜京兆尹,大伯父是禦史大夫,其父雖資質不高,仕途不順,但也捐了一個芝麻官,算的上是吃朝廷俸祿的人,而喬家還出了一位寵冠後宮的皇貴妃。喬貴妃入宮之後生下兩位皇子,一時間母憑子貴,喬家在朝中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
喬桐的母親同樣出自名門,是車騎将軍府堯家的嫡女,容貌嬌妍傾城,是盛京出了名的美人,奈何年幼時高熱不退,數日後才康複,但好端端的一個水靈姑娘卻成了啞巴。
母親因為不能說話之故,性子總歸是有些柔弱,聽季嬷嬷提及母親,喬桐當即問:“莫不是父親帶着外室回府了?”
此言一出,季嬷嬷大吃一驚:“姑娘,您是如何知曉二爺在外頭養了外室?”
喬桐顧不得解釋,又問:“那外室可就是表姑母周金鳳?她還帶着一雙兒女登門了?”
周氏是喬二爺的表妹,兩人可謂是青梅竹馬,但喬家當年并沒有如今的昌盛,周氏又嫌棄喬二爺無能,遂早早嫁給了門當戶對的承恩伯張家的嫡子。然,此人一慣是風花雪月,風流無度,常年流連在煙花柳巷,還寵妾滅妻,幾年前周氏便與他和離了。
聞言,季嬷嬷更加震驚:“就是周氏!老奴竟是沒有想到,周氏占着自己是老太太的內侄女,卻是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出來,若非今日二爺領着人登門,老奴還不知,二爺與那周氏已經茍且了數年了,當真是可憐了咱們夫人了!”
季嬷嬷是堯氏的陪嫁嬷嬷,還是堯氏的奶娘,遇到今日這種事的,當真是痛心疾首。
此前喬二爺就不怎麽待見堯氏,如今又多了一個周氏上門,今後堯氏的日子更是難過了。
喬桐心尖猛然之間一陣抽搐的疼痛,一張小臉吓的煞白。
夢裏的事情竟然開始靈驗了。
她除卻夢見過沈墨之外,還有夢見過她的表姐---張酥。
在夢裏,張酥改名為喬酥,還成了她同父異母的姐姐。難道在許多年前,父親便與周氏暗度陳倉了?!表姐并非是張家的骨血?而是父親的女兒?
而且,在喬桐的夢裏,喬酥還為了表哥,将她給毒殺了.....
這個夢,喬桐也同樣做了無數次,她是絕對不會忘記,喬酥惡毒狠辣的目光。
季嬷嬷瞧出了喬桐的異常,忙問:“姑娘,您是如何知曉這些龌龊事的?哎呀,真真是造孽啊,姑娘這個歲數豈能讓這種事污了耳朵!”
季嬷嬷以為,喬桐是此前就聽說了喬二爺和周氏的荒唐事。
喬桐如今十二歲,在大魏朝,女子十三及笄,十四說親,十五便可嫁人了,她這個年紀不算大,也不算小。
喬桐像是想到了什麽,很想驗證夢裏的事情是不是都要發生,她當即從被褥裏起身,對季嬷嬷道:“嬷嬷,服侍我穿衣洗漱,我得去幫着母親!”
***
不出片刻,喬桐來到前院廳堂。
十二歲的女孩兒,如春曉之花般的嬌妍之姿,她一路從後院跑來,鬓角發絲微亂,人才剛行至前院,就見喬二爺與周氏帶着一男一女正跪在了堂屋外。
如果按着夢中的場景,她的所謂的好表姐和那位從未謀面的小表弟都應該是父親的親骨肉。
“你這個孽障!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你讓我有何顏面去親家面前解釋!”喬老爺子厲聲道。他口中的親家就是喬桐的外祖父,如今手握重兵的車騎大将軍。
其實按着堯家的門庭,喬二爺能娶到堯柔已經算是高攀。
若非喬柔是個啞巴,而且當初又發生了那茬事,堯家絕對不會将嫡女嫁給一個無用的喬二爺。
喬桐看了一眼跪在青石地面上的幾人,夢中的諸多景象仿佛一一與現實重合,她不知道是如何走到堯柔身邊的,見母親神色凝重,只是低垂着眼眸,揪着手中的帕子,喬桐一陣心疼。
一個不能言辭之人,即便出生尊貴,還是備受人欺,所有委屈和不甘,無人傾訴。
喬老爺子手中握着皮鞭,看架勢是要執行家法,而一旁的喬老太太卻是無動于衷,她是周氏的嫡親姨母,加之周氏離開張家之後,還生育了一個男孩,這孩子是誰的,已經昭然若揭了,喬老太太明面上不說,其實是向着周氏的。
喬二爺再次懇求道:“父親,您就讓金鳳進門吧!她這些年跟着我已經是受盡了委屈,您就算不看在兒子份上,您也得看在您的親孫兒份上!”
這時,周氏拉了拉身後的兩個孩子,也額頭觸地的求道:“姨父,您就給我一條生路吧,我自己倒是無所謂了,可喬煜不能一直名不正言不順啊!他好歹也是二爺的親兒子,也是您的親孫子啊!”
喬酥和喬煜會意,也朝着喬老爺子連連磕頭:“求祖父給一條生路!”
喬煜....就連姓氏都改成喬了,喬老爺子瞧了一眼那男孩,果真是與喬二爺的眉眼有幾分相似。
然,這樁事有辱門庭,這無疑讓喬老爺子在官場上顏面盡失,指着喬二爺又罵道:“你這個混賬東西!你知不知道,此事一出,你今後仕途上再無機會了!”
別說是喬二爺晉升無望了,禦史一封奏疏上去,喬老爺子和喬大爺也會一并受到牽連。
而且堯家那邊也不好應對,大魏朝是在馬背上打下的江山,歷代皇帝重武輕文,饒是如今朝廷對武将開始壓制,但像堯家這樣的門庭,依舊是不宜得罪的。
不過,既然是喬家的孩子,自是不能流落在外,喬老爺子顧着明面上的功夫,在喬二爺身上連抽了幾下。
喬老太太忙上前勸道:“老爺!事已至此,眼下懲戒又有何用?還是想想如何安頓了金鳳和兩個孩子吧!”
喬桐一直在一旁靜靜的聽着,她發現祖母非但護着外室一家子,甚至早就知道喬酥其實就是父親的親生女兒。
喬桐氣的雙手發顫,因着母親是啞巴之故,父親與母親很少親密,她已經記不清父親也有多久沒有去母親屋裏,更別提與母親說說貼幾話。
這些年,母親雖是占着喬二夫人的身份,但事實上,與守活寡沒甚區別。
喬桐當真氣不過,母親無法開口說話,她便替母親道:“祖母,喬煜是父親的兒子,那自是應當留下,可表姐呢?她為何要留下?她不是張家的女兒麽?”
小姑娘聲音清脆甜糯,但喬老太太卻是老臉一僵,當即無話可說。
誰料,喬酥和周氏當真是厲害人物,這便要死要活的哭了起來。
周氏:“喬家能留下煜兒,我已心滿意足,這輩子也沒什麽念想了,我這就帶着酥兒離開,斷然不能讓旁人不高興了。”她意有所指。
喬酥也哭:“表舅舅一日是我的父親,便終生是我的父親,請受酥兒一拜。”說着,她朝着喬二爺連連磕頭。
這種場面當真是讓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喬桐氣鼓鼓的,恨不能當場撕下這對母女僞善的面孔,奈何她毫無證據,總不能拿自己的夢境指責這對母女!
這時,喬二爺的一顆心都碎了,怒視了喬桐一眼:“大人的事,你插什麽嘴?給我回房去!”
喬桐此前甚是不懂,為何母親這般美貌,父親卻是對母親異常冷落,害的母親這些年備受阖府上下的輕視。喬桐現在才知道,原來父親的心思從來就沒有放在母親身上。連帶着她也不怎麽待見。
倘若按着夢中所言,喬酥也是父親的骨肉,那麽父親和母親成婚之前,他便已經和周氏珠胎暗結了!
喬桐一想到母親時常獨自一人黯然神傷,而父親卻将溫情統統給了老相好,她當場就沒忍住,又說:“表姐時常來喬家串門,我此前就覺得表姐看着眼熟,此刻再瞧着,怎的和父親也有幾分相像。”
喬桐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臉都白了。
喬老太太更是如此,其實,她十幾年前就知道周氏懷了喬二爺的孩子,才嫁入了承恩伯府張家。也就是說,張家給喬家養了十幾年的孩子。
喬二爺養外室算不得嚴重。
可若是當年的醜事爆出來,別說是喬二爺的仕途了,承恩伯府張家那頭也會過來尋麻煩!
“放肆!”喬老太太突然爆喝了一聲,“桐桐!誰給你這個膽子亂嚼舌根子,你表姐是張家的姑娘,如何會像你父親?!”
見喬老太太劇烈反應,喬桐心裏基本有數了。
看來她的夢境都是真的,那沈墨呢......難怪有關他的事也是真的?
他會成為自己的舅舅?并且在幾年之後舉兵造反,成為一代暴君?
喬桐眼前一片混亂,夢中諸多景象交織,她已經分不清是現世,還是在夢境,兩個呼吸之後,她失去了知覺,當場昏厥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喬桐:太可怕了,夢境都成真了,我不想要舅舅啊!
沈墨:誰是你舅舅?叫夫君。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