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造反(中)
這一天是每隔三日晨昏定省的日子, 加之眼看就要到端午了, 老太君就命人在歸德堂設了晚膳。
為了繼續催促堯柔配合段青山早日生下段家子嗣,段老太君還在艱難的裝病中,不過并不影響一家子團聚。
此前,段家人丁稀薄,便沒有男女分席一說,堯柔進門之後,還是一直延續着之前的規矩。
喬桐與黃莺坐在老太君身側, 老人家就是喜歡嫩生生的小姑娘,還打算再過幾年,親自給她二人挑門親事。
今日在場的段家人, 腰上皆系了九色錦,歐陽愠身上系的那條,是從段瑞手上搶過來的, 她自己的則強行塞給了段瑞。
按着段瑞原本的脾氣, 他肯定不會接受被歐陽愠碰過的九色錦,但今日不知為何就戴上了。
唯一沒有系九色錦的人是沈墨。
段易對沈墨敬仰有加,一直對他頗為關注, 好奇的問了一句:“小舅舅,你的九色錦呢?”
此言一出, 喬桐擡頭看向了沈墨,要知道,她昨個兒夜裏非但沒有睡覺,就連雙手也腫了, 為了編制這麽多九色錦,她可謂是花了大功夫。
而且如果不是因為沈墨,她根本不用編制那麽多。
他沒戴麽?
為什麽?
他不是非要讓自己給他編一條麽?
喬桐又無法理解了。
沈墨面色微涼,看上去并無大病初愈的憔悴,只是眉目之間的寡淡更加明顯了,他擡眸掃了段易一眼。随後,目光又與喬桐交織。
喬桐吓了一跳,她明明沒有做虧心事,卻是一眼都不敢再看着沈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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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珏打破了尴尬的氣氛,道:“九色錦非同常物,小舅舅肯定不會随意佩戴,喬妹,你別往心裏去,小舅舅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喬桐頭皮有點發麻,總覺得沈墨又生氣了,他似乎老是會生氣......
歐陽愠是個人精,至于沈墨為何會如此之态,她一清二楚,沒想到沈美人會是個醋壇子。這無疑讓歐陽愠玩心大起,沒事找事道:“沈墨,喬妹花了心思給咱們每人都編制了九色錦,你為何不戴?對了,我昨日看見你腰上系了一條,可是哪家姑娘增的?莫非是因為有了心上人了,這才嫌棄喬妹的九色錦?”
沈墨素來是少言寡語,他就要十八了,這個歲數的世家子弟,有不少已經娶妻生子,即便他自己不說,老太君和段青山也打算幫他留意着合适的姑娘了。
段青山問:“沈墨,此話當真?你到底中意誰家的姑娘?”
要知道,昨天除了易連城登門之外,還有葛家兄妹兩人。
沈墨這些天一直沒有踏出侯府半步,那麽他昨天佩戴的九色錦,只有可能來自一人。
那就是葛黛!
老太君蹙了眉。
她老人家比誰都精明,沈墨是何許人也?他會看上葛黛?
葛家雖是勢大,葛黛容色尚可,可與沈墨相比,一個像九天之上的鳳凰,另一個則是凡間的山雀,委實不相配啊。
這個時候,喬桐更加心虛了,恨不能把臉埋進碗裏,再把自己藏起來才穩妥。
沈墨的聲音如冰玉相擊般在屋內響起:“姐夫想多了,我不曾對誰家的姑娘中意。”至于那條九色錦,本來就是一個誤會,他不想過多解釋,但喬桐一直在回避着他的視線,沈墨決定給她一點懲戒,他接着說:“喬桐昨日先我給編了一條,我嫌那東西太醜,今日就沒戴了。”
喬桐:“........”
飯桌上,幾人皆面面相觑,都有點同情喬桐。只有歐陽愠一人看穿了一切。若将來沈美人真有本事得償所願,他也得随着喬桐喊自己一聲表哥.....
思及此,歐陽愠愉快了喝了幾口梅子酒下去,心情甚妙。
她這般如春花綻放的表情落入了段瑞眼中,段瑞不由得腹诽:這個歐陽愠,現在又盯着小舅舅看!
段瑞有點憋悶。
是以,關于九色錦的事就暫時告以段落,段青山這時放下杯盞,提及了龍舟賽一事。
“後日就是龍舟大賽,咱們侯府因着出征在外,已經幾年沒有參賽,今年恰逢端午之際沒有戰事,段家的龍舟就沒有理由不下水了,屆時你們幾個盡力而為即可。”
段青山的意思很明顯,依舊是不希望幾位少年太過冒進,又道:“你們幾個後日盡情玩耍就行了,莫要和其他幾家争個你死我活。”
段青山話音剛落,歐陽愠的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別的世家高門都極力培養子嗣,而段家卻是恰好相反。不過,這倒是明智之舉。
“是,父親。”段瑞幾人相應應下。
這一頓飯,喬桐吃的很不安生,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從前幾次的經驗看來,沈墨肯定會找她麻煩。
晚飯後,喬桐不敢回閨院,等到沈墨幾人先行離開,她這才慢吞吞的離開了歸德堂。
盛夏到了,小徑兩側飛過三三兩兩的螢火蟲,碧光一閃一閃的,随着晚風拂過,在空中劃過奇美的弧度。
喬桐領着綠蘿,提着裙擺,一路小跑回到了碧落院。
進入月門之前,喬桐四處張望一下,沒有發現沈墨的蹤跡,這才緩了口氣。
綠蘿納悶道:“姑娘,您這一路都在鬼鬼祟祟的,到底是在看什麽?”
喬桐未答話,沈墨每次都是隔空對綠蘿下手,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那幾次昏厥都是沈墨的手筆。
主仆兩人邁入庭院,除卻綠蘿之外,喬桐身邊還有幾個伺候的小丫鬟,但此刻已經不見了蹤跡。
喬桐沒有多想,趕緊進了屋,她感覺自己成了一只炸了毛的公雞,時刻準備戰鬥着。
進了屋,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喬桐這才徹底松了口氣。
“嗷——”小老虎搖着尾巴走了過來,小東西愈發粘人,喬桐沐浴過後,就直接抱着它上榻了,碧落院的小丫鬟已經給小老虎洗過澡,虎毛上還有澡豆的氣味,抱在懷中軟軟的一團。
小東西總喜歡往喬桐懷裏鑽,此刻正試圖扒開喬桐衣裳,綠蘿笑道:“姑娘,這只小霸王也太好.色了!”
綠蘿話音剛落,喬桐就眼睜睜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翻了白眼,接着就昏倒了下去。順着視線看過去,就見沈墨已然站在屋內了,他還是穿着白日的衣裳,看樣子從歸德堂離開之後便來了碧落院。
喬桐根本不知道他是幾時過來的,此刻兩眼眨了眨,已經做好了被淩遲的準備。
就在她沒有注意到時,小老虎已經扒開了她的粉色中衣,兩只前爪在荷花色小衣上不停的繼續扒着。
少女身段玲珑,雖還沒有長成當年風華絕代的模樣,但已經是含.苞.欲.放.了,微微隆起的地方被小老虎摁了摁,仿佛又調皮的彈了回來。
沈墨眸色一暗,三步并成兩步走了過來,不由分說的就拎起了小老虎的腦袋,這一次摔的很用力,直接将小老虎抛到了身後的絨毯上。
可憐的小東西正玩的歡快,被沈墨這般對待之後,“嗷嗷”叫了兩聲。
喬桐驚魂未定,一面擔心沈墨會懲戒她,另一面又擔心小老虎,全然忘卻了自己身上的中衣還是大開着的,露出的荷花色小衣正招搖的展露着裏面的嬌妍光景。
“小舅舅,你這是做什麽?小霸王還小,經不起這樣摔!”喬桐想和沈墨講講道理。
沈墨內心很清楚,他慣有的理智,在遇到喬桐的事時,還是會被抛之腦後。
看着喬桐小衣上的褶皺,沈墨語氣微冷:“再有下次,我殺了它,你信不信?!”
喬桐起初并不明白沈墨的意思,當順着沈墨的視線看到自己胸口的光景時,她大吃了一驚,又想起小老虎方才的動作,喬桐的臉瞬間漲紅,結結巴巴的和沈墨理論:“它.....它又不是人!”
喬桐的所有行徑都完全像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眼下已經急的面紅耳赤,她雙手揪着自己的衣襟,往床榻裏側挪了挪,沈墨行至腳踏,原本就想對她做出的懲戒,此刻卻是無從下手:“過來!”
他低喝一聲。
喬桐穿好中衣,瞥了一眼委屈巴巴的小老虎,她惡向膽邊生,道:“小舅舅,你不能這樣,我....我我已經盡力了!昨天夜裏熬了一宿,就是為了給你編九色錦,又擔心旁人會問及,只好給祖母和侯爺繼父他們也每人編織一條!”
喬桐将緣由說了一遍,沈墨聞言,視線落在了喬桐的手指上,她生的嬌嫩,即便是多年之後,還是稍稍一碰就會留下紅痕。
她的手軟潤小巧,還有一些嬰兒肥,手背上有幾只淺淺的酒窩,沈墨很喜歡她的手,曾經就能把玩一個晚上。
此刻,只見喬桐的手微腫,指甲上還有明顯的青紫,沈墨一怔,所有的強勢與剛硬在一瞬間化為了繞指柔。
只要她稍稍服軟,或者給他一點甜頭,他便會忍不住的沉淪,成為她的人臣。
沈墨在床榻邊落座,長臂一伸,很輕易就抓住了喬桐的手腕,将她往身邊拉了拉。
小姑娘很防備他,但沈墨沒有給她機會,薄涼的唇落在了那粉潤的手指上,一個個挨次親過。
喬桐都快炸毛了,一種古怪的異樣從十指傳遍四肢百骸,她不明白是什麽感覺,只覺身子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她顫聲道:“小,小舅舅,我們.....我們不能這樣!我是你的.....外甥女。”
沈墨心情大好,也不跟她計較,只說:“從今往後,除了我之外,不準再給任何人編九色錦,你聽清楚了麽?”
他的聲線溫柔,沒了方才的陰厲。
沈墨現在漸漸相信,她真的沒有帶着記憶歸來,不過,無論事實如何,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現在在他身邊,是個活生生的人兒。
被沈墨親.吻.過手指之後,喬桐的臉紅成了冬日的柿子,她這個模樣似乎取悅了沈墨,這人竟然罕見的笑了。
這時,小老虎可憐巴巴的走了過來,試圖的爬上床榻,卻又被沈墨一腳踢開了。
“嗷——”
喬桐心一緊,沈墨卻又沉下了臉,說:“你難道不知道它是公的?”
作者有話要說: 沈墨:醫生,我能出院了麽?
醫生:這位患者,你食醋過量,導致胃穿孔,需要進一步住院治療。
沈墨:我沒吃醋。
醫生:嗯,你沒吃醋,你是在醋缸子泡過了。
小老虎:嗷——,情敵太強大,我有點方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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