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番外

番外

帝紀十年三月,熒惑守心,主天下易主。這一日,張不疑攻破都城,随張不疑一同進城的還有她的左膀右臂軍師,相國以及她帶出宮的幼妹張辟強。

軍師一直有一種感覺:這位年輕的君王,雖然為天下人取天下,又似乎不将天下放在眼裏。相比起來,反而是她的妹妹對得到天下熱心得多。張王平日裏不茍言笑,郁郁寡歡,攻城略地、珠寶美人都不能勾起她的興趣,她心中必然另有所求,只是不知道是什麽讓她提三尺劍,争奪天下?而這位張王自從進了都城,便明顯神情恍惚起來,似乎近鄉情怯。

張不疑帶領軍隊進宮後對全體軍士下令:尋找秦宮昭儀羊芷,不得傷人。并且準備親自帶人去昭陽殿等處尋找羊芷,不料相國過來焦急地禀告說:“藏書閣失了火,各郡典籍都在其中,還請大王随我去救。”

秦法嚴謹,任用刀筆吏,國家典章制度與各地人口物産等都收錄于城中藏書閣內,若是能自己親自撲救,必然事半功倍。藏書閣失火是國事,找人是私事。“辟強,你替寡人去。”張不疑略一思索,轉頭對張辟強說,“昭陽殿或者冷宮,去将羊昭儀帶來見我,要快。”

張辟強見她姐姐露出罕見的希冀神色,知道此事是她中心惦念,領命帶了一支隊伍去了。

張不疑帶人撲救藏書閣失火,羊芷在昭陽殿等,這時候門開了。一人身着軍裝大踏步走來,羊芷逆着光仔細辨認,來人五官與海棠依稀有些相似,只是更年輕些,看起來只有十幾歲年紀,眸中盡是張狂神色,不是海棠。

羊芷心頭一緊,不由嘆氣,低聲說:“海棠,只有來生再見了。”狠下心,手持匕首向頸子刺去,不料被遠處飛來的不知什麽東西打傷了腕子,匕首掉了下去。那物在地上一滾,原來是顆石子。

失了自盡的匕首,眼看那人就要逼近,羊芷大駭,轉過身就要往兩旁的柱子撞去。可是他在殿內等待時離柱子太遠,此刻撞柱費時稍長,被那人攔腰抱住。

那人制住羊芷的掙紮,在他身上摸了幾把,挑起羊芷下颚,眯了眼睛仔細辨認,大喜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兩眼放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正是張不疑之妹,張辟強。她年紀雖小,好歹是在昭陽殿長大的,遠遠地見過羊芷幾面,此時辨認出是他,得意洋洋地說,“你說,我得了你,阿姊願意來天下來換。”

站起來将羊芷摔在地上,出腳踢了踢地上的匕首,冷冷地看着他,道:“真是癡情,這個時候才一心求死,是等着要見最後一面?”

羊芷摔到左腿,勉強從青石板站起,便要去搶地上的匕首,誰知後頭的軍士趕了來,見地上的男人伸手抓匕首要對張辟強不利,一把男人的頭按了下去,雙手反剪起來。

張辟強點頭示意将人押下去,慢悠悠地說:“去,對我未來姐夫好一點,萬不可怠慢了。”那模樣,似乎已君臨天下。

張辟強帶領兵士将各個宮室財寶搶劫一空,趕到張不疑身邊,這時藏書閣的火也已撲救,正在清點。

張不疑看到張辟強來,問:“怎麽樣?找到了?”見張辟強一副恭謹模樣,身邊又一個人也沒帶,面上頗顯失望。

“阿姊,我在內宮各處都尋過,找不到羊昭儀的蹤跡。”張辟強低了頭,遲疑道,“許是底下哪個兵士不長眼,沖撞了……”

國破家亡,秩序崩塌,最容易血流成河,張不疑手持寶劍攪動風雲時就知道,兵者兇器,最忌傷人,她心上的人不過一弱質男流。所以才一進城便下令找尋,就怕羊芷有什麽損傷,誰知還是晚了一步。

張不疑聞言,站也站不住,被眼明手快的軍師扶了一把,張口吐出鮮血來。

羊芷被張辟強藏在京郊的一處別院,由幾個聾啞的仆役伺候,張辟強知道羊芷知道自己要拿他去換天下,便不會自盡,随了他去,偶爾會到別院來,卻心情暴躁。

張辟強每次來時都是深夜半夜,孤男寡女,羊芷想起昭陽殿時周圍人對張辟強的看法,不免畏手畏腳。張辟強看了心煩,喝道:“沒有人要的老男人,只有瞎了眼的女人才會把你當做寶。”張辟強臉色鄙夷,看來的确對她長姊的眼光充滿懷疑,又冷冰冰地說,“我還沒喪盡天良到會動親姐的男人,放下你的心。”

話雖然難聽,羊芷好歹放下了心。先張辟強說要拿他去向海棠換天下,可是這麽多天了都沒有動靜,張辟強又動不動就到別院來,不免讓他疑心出了什麽變故。

張辟強似乎看出羊芷的擔憂,陰森森地笑道:“與其等着別人給我,不如自己去取。”

張不疑這幾日身體不适,無心朝政。聽聞帝紀于瓊花臺***,卻不見屍身。相國、軍師的意思: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主張派人找尋,被張不疑攔了下來。

相國與軍師再勸,張不疑道:“十年前有個相士路過京城,說了句谶語,如今應證了。”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那句谶語是“某處有龍氣”,就是這句谶語改變了張不疑整個命運,滿門抄斬,與幼妹沒入掖庭。如今六國軍無人不知,只是不知張不疑此刻提起有什麽深意。

“谶緯都是這樣,似假還真,和‘亡秦者胡’一樣,做得什麽數?”張不疑冷冷清清地說,“秦朝壽數已盡,天命在我,何必費力追殺一個男子?”說話間俨然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樣。

秦朝已亡,皇帝本是男子的事情自然不是秘密,雖然沒有衆所皆知,到底瞞不過攻入京城的張不疑。

張不疑如今的功勳,全是戰場上博來的。若說鎮國家,撫百姓,給饋饷,不絕糧道,她不如相國;連百萬之軍,戰必勝,攻必取,她不如韓王;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她不如軍師。但是世間将才易求,帥才難得。她能用此三人,在任何時候把握方向,從不失利,以一人之力四年之間取得天下。這樣的功勳,六國無人可擋;這樣的氣勢,逼得人不敢直視。追查亡國之君的下落,本是要務,可是既然張不疑開了口,左右便不敢再堅持。

張不疑細細地問了各王了行蹤,召集商議分封之事,說了幾句便倦怠,靜靠在床上安歇。

軍師退下後召了随侍的軍醫細細詢問,心中疑惑:張王身體強健,難道真的積勞成疾?張楚全靠張王一人支撐。六國之主都是悍将,一旦張王有三長兩短,她那個扶不起的妹妹可震不住底下那些人,一統的局面将會分崩離析。軍師邊憂慮,邊讓軍醫在飲食和醫藥上留心,她有個直覺:張王最近倦怠,肯定有什麽緣故。

六國軍隊陸續抵達西京城,諸王候只身受封,只是張不疑的身體愈來愈差,已到了軍帳裏商議事情随時昏厥的程度。諸王見張不疑有天不假年之虞,一個個也不受封,不肯走,留在城內,似乎在靜待時機。

一日,軍師帶着軍醫進了張不疑的帳篷,禀告許久。第二日傳來張王病危的消息,張辟強大喜過望,來到張不疑病床前又哭又笑道:“阿姊,別怪我狠心,你在一日,就沒有人能看到我。你去了那邊,我馬上将你心上人送去陪你。”

張不疑面無人色,雙目緊閉,此時聽到張辟強的話竟然睜開眼睛,慢慢地說:“羊芷果然在你手裏。辟強,你太讓我失望了。”

張辟強大驚,明白中計:“你,你怎麽……”

軍師從一旁竄出,道:“近日張王突然身體異常不适,而進函谷關之前張王一向身體康健,必然有個緣故。多虧老天保佑,教我查出是你在下毒。”

張辟強明白過來,轉向張不疑,憤然道:“所以你早就知道,卻裝出虛弱的樣子,就是為了引我出來。”

張不疑面上不見怒容,反而是不敢相信的顏色,問:“為什麽?”

張辟強見計謀被識破,雖然張不疑一向疼她這個妹妹,可是眼下證實是她下的毒,恐怕天底下再親的姐妹也受不住這個,心下着急,反而搶着說:“被你識破又如何?阿姊你的親兵都不在身邊,我已與齊王聯手,必然取你性命。”

“齊王已被我軍拿下。”未免張辟強再次威脅張王,軍師又說,“好教你知道,羊昭儀也已被接到宮中。”

“傻孩子,沒有我,你遲早死在齊王手裏。”

張辟強明白大勢已去,見到張不疑還在問,“為什麽?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們一直相依為命這麽多年。”眼中分明疑惑。張辟強冷笑道:“為什麽?我英明神武的長姊,你至今不知道原因嗎?是,你是對我很好,若不是你,我早就不知道死在哪裏去了。我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張辟強轉了口風,憤恨道,“可是阿姊,你處處強過我,只要你在的一天,世人都知道我是張不疑的妹妹,而不知道張辟強是誰!便是岳家,也是先看上的你;我的正夫,也是你看不上不要的。”張辟強說完紅了臉,梗着脖子,如今已不需遮掩,看向張不疑的眼神是肆無忌憚的仇恨。

這是姊妹間的龃龉,相國與軍師聽了,連忙告退。

張辟強說的,卻是一樁舊事。原來,張不疑姐妹借員外之力出了宮。張不疑雖然身無長物,但是生的豐神俊朗,頗得員外青眼。那員外有一義子,待字閨中,有意說與張不疑為夫。張不疑推卻,撮合幼妹,成就一段姻緣。張不疑姐妹借着員外家的家財,投了軍,拜在陳王門下。豈料員外家的公子是個沒福的,成婚沒幾年就撒手人寰,連個孩子也沒留下。

之後張不疑異軍突起,成為年輕的将領,有那看好張氏好做媒的見張不疑至今獨身,又說了幾家的公子,被張不疑一一推卻,反而指給了張辟強。是以張辟強如今的幾位夫侍都是出身名門,卻又無一不是先看上張不疑的。張辟強雖然年輕,好勝心卻重,于是對安排婚姻的長姊懷恨在心。

“我都是為你好,為了張家。”張不疑面色難看,話說到這份上,兩人的心結已深,難解。張不疑頹然地招手吩咐将張辟強綁了。相國和軍師問,如何處理?

張不疑說:“到底是張家的血脈,貶為漢王。”

謀害君主重則滅族輕則流放,張辟強都對張王下了毒,張王還一味偏袒,不肯重責,封于要塞。相國與軍師雖然不贊同,卻也不敢勸,只禀告說:“羊昭儀要見大王。”

張不疑臉色紋絲不變,點頭同意說:“那就見上一面。”

羊芷早就懷疑張辟強要對海棠不利,又聽聞張王遇刺,進屋見她滿臉病容,內着白色中衣,披了外袍倚靠在床上,一時又是驚喜又是擔憂,三步并兩步跑到床邊,張口結舌,半晌才半蹲下來,伸手撫上張不疑繡花的衣袖,說:“你怎麽樣?海棠。”

“不妨事。”張不疑的目光沉靜如水。左右見兩人親昵,會意地退下。

羊芷眼珠不錯地盯着張不疑的臉,明白這不是夢境,開口已帶哭腔:“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羊芷的目光太熱切,張不疑露出一絲苦笑,難堪地別過臉去,搶在他之前說:“昭儀受苦了。寡人即刻送昭儀歸家,好好地待在母父身邊。昭儀年紀大了,也該有個歸宿。前朝的事,便當做是過眼雲煙。我朝的女郎,都是極出色的。”又偏過頭溫溫柔柔地說,“看上哪個,盡管和寡人說,寡人給你做主。”

羊芷驚得魂飛魄散,看張不疑的神色極為溫柔缱绻,言辭卻冷寒如冰,抑不住渾身顫抖起來,後退幾步,滿目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你,你不要我了?”言辭中仍帶有一絲天真。

張不疑看他受驚的模樣心中十分不忍,手擡起又放下,沉默不語。

羊芷逐漸平靜下來,他一生坎坷不斷,自然心裏清楚:他曾經愛過這個女人,也知道這個女人愛過他,現在他站在她面前,沒道理不知道她的心意,如果此刻退卻當初在冷宮茍延殘喘又是為的什麽?于是他調整呼吸,向前一步,左手倚在案幾上,真切地說:“我長到如今二十四歲了,從來由不得自己做主,入宮是為了羊家,之後也是為了母父活着。如今你得了天下,我終于能自己做主了,是不是?”

張不疑臉上浮起一絲慘淡的笑,斬釘截鐵地說:“是。”

“我只要你,海棠。”

羊芷希望從張不疑臉上看出端倪,可是沒有。他的心意,張不疑恍若不聞。氛圍一時膠着起來,這時左右來報:“項王入關求見大王。”

張不疑喜出望外,忙道:“快請。”見羊芷還在這裏,微皺眉頭,說,“昭儀回去再想一想。”說完,便将此人抛在腦後。

羊芷終于明白:見張王一面難,她再也不是那個什麽時候都等着自己召見的海棠了。他原本以為兩人相見不是抱頭痛哭就是相互指責,可是沒有,她竟然只是要做主将他嫁給別人。

張不疑進城三月,沒有召見羊芷,羊芷也不肯回到父母身邊,在行宮住下。各王分封已畢,趙王不服,于山東反,中山王同日反。張不疑身體不适,遣常勝将軍平亂,戰事膠着。張不疑等不到消息,夜半睡不着,起身踱步。

夜涼如水。張不疑身着白色寝衣站在石階上望月。羊芷慢慢從陰影中走中,與張不疑僅隔一米停下來,低低地喚了一聲:“海棠。”

張不疑似乎毫不吃驚羊芷夜間在自己寝殿外出現,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羊芷再走近一步,說:“城破之時,我本是應當自盡的。只是怕你來時找不到我,才茍活至今。既然已經見到了你,我也了無遺憾。”周圍是一水塘,羊芷看了一眼水塘,忖度自己應該跑多少步才能跳下去,又回看一眼張不疑,如果她眼中有一絲不忍,他便不用跳。可是,沒有。

羊芷已騎虎難下,于是往池塘跑去,聽見身後暴喝一聲:“回來。”

羊芷來不及剎住自己前撲的身形,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回頭,見張不疑仍舊站在那裏,一絲衣袖也沒動,只是神情頗不愉悅。

羊芷左腿受過傷,此時正好又摔倒傷處,一時站不起來,就勢跪坐在地,挺直了腰板,揚起下巴直視張不疑。他本以為他會哭,可是他哭不出來。“你在怨恨,什麽?”羊芷艱難地開口,問。

這世上沒有什麽是值得苦苦追尋的,我為了得到你,選擇争奪天下。可是得到天下的必然會失去什麽,也許現在,你跟着我,并不是最好的選擇。然而這些話,又豈是可以說的?張不疑想起帝紀為男子的傳言,一字一句地說:“你為什麽什麽都不說?”似乎已是釋懷,張開雙手,又說,“來。”

羊芷撲了過去,大哭起來,似乎要将這些年的委屈都哭盡。

張不疑撫上懷中男子的秀發,低頭凝視地上月光,想:也罷,能抱一抱我喜歡的人,也算是不枉此生。

(劇終)

作者有話要說: 完

不該寫番外,番外把整個故事寫廢了,掩面,感謝各位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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