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

顧瑤來到古代後才發現，真實的生活和小說裏是不一樣的。他在這裏沒有任何的生活技能，一開始他替別人洗衣服，但不是每天都有衣服可以讓他洗的，而且洗衣服的錢非常的少。現在他又有一個孩子需要養活着，正在顧瑤萬難的時候，鄰居容叔給他介紹了一份工地上做飯的活計。

顧瑤所在工地是要建一個書院的，在工地上工作的那四個月，使顧瑤熟練的掌握了古代是如何生火做飯的。這才讓他給自己找到一份活下的技能，顧瑤在現代是一個十分喜歡做美食的人，而且熱衷于制作古代的各種甜品糕點。所以在書院建成之後，顧瑤被成功的留在了書院裏工作，他主要負責先生們的飲食和制作糕點。最主要的是山長見顧瑤可憐，便讓顧瑤留在了書院裏居住。這讓顧瑤的衣食住行得到了解決，而且他還能攢下一筆錢，将來給女兒讀書用。在進入書院的第一天起，顧瑤已經把自己的一生都安排好了。

沈秋自從上次見過那個小肉團後，沒事的時候心裏總是在想她。所以她便在授課完後，帶着在街上買的玩具去後院看望那個小朋友。這樣去了幾回後，沈秋得知小肉團叫子夜，她父親是書院廚房幫廚的，母親在她還沒出生的時候一場惡疾去了。她父親拒絕改嫁發誓要一個人把孩子帶大，所以左鄰右舍的都會幫襯着這父女兩個人，山長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允許他們住在書院裏面的。

沈秋得知這個故事後，很是感慨了一番，世間難得這樣有情的人啊，她在去看子夜的時候，不僅會給子夜帶玩具，還會給她帶些零食和時令的水果，這孩子跟着他父親，每天只能喝米糊過日子，實在是可憐見的。

顧瑤每天晚上從廚房回來後，都會發現子夜多了好多的東西。容叔說是那個第一次來的先生送的，她見他們爺倆可憐，這個孩子又讨喜，便想幫襯他們一下。顧瑤一開始想把東西都送回去的，但是容叔說這樣不好，人家好心好意的幫你，而且還都是小事情，你這樣不領情，那先生要是生氣了，和山長說不讓你在這裏幹活了怎麽辦。

顧瑤想了想容叔的話也是個道理，他便想着要親自和這位先生當面道謝。可是書院剛剛授課，學生們都對公用的飯堂感興趣，所有人都集中在飯堂裏吃飯，沒有人私自開火的。這就導致了顧瑤他們後廚一天到晚的忙碌，他連一點的空隙都沒有。

書院授課半個月之後，書院裏的一切事宜終于都走上了正途了，廚房又雇傭了幾個做飯和采買的之後，顧瑤終于可以歇一口氣了，廚房裏有了管事的專門負責采買和記賬，他不用每天忙着做飯還要忙着記賬了。

這天恰好趕到是書院的第一次休息，學生們都跑出去玩了。顧瑤他們做完午飯後得了休息的空隙，大家正在休息聊天的時候，一個專門負責先生們飲食的一個小厮跑過來，通知廚房一會先生們的糕點，叫廚房給各個先生送到她們院子裏去。

大夥好不容易得到了空閑，這份活計誰都不願意去互相抱怨着，先生們就能給人找活幹。顧瑤想到他一直沒有機會進前院，去和那位常常來看他孩子的先生道謝，他便攬了這個活計，去給書院裏的先生們送吃的，順道當面的感謝那位幫助他的人。

顧瑤拎着兩個食盒進了先生們的院子後，發現要吃糕點的幾位先生正坐在一起下棋。顧瑤把食盒拿給她們後，見幾位先生的年紀容貌和容叔描述的不一樣。下棋的幾位先生都是白白淨淨的，容叔說那人有些黑。

“先生們，我想打聽一下，哪一位是良久先生？”顧瑤看了看這院子裏在沒有人了，那這幾位裏面哪一個才是他要找的人呢。

“你找良久啊，她去茅房了，你在這裏等一會吧。”一位看棋的先生看了眼顧瑤，雖不知道這個後廚的人找良久做什麽，但還是好心的告訴了他。

顧瑤道了謝後便在一邊安靜的等着，大概都有半盞茶的時間了，這人還是沒有回來了，廚房裏還有事情要做，他沒有時間在這裏一直的等着，只好先行離開，等下次有機會了在道謝吧。

哪知沈秋借口去茅房，實際是又去看子夜小朋友去了。她給子夜送完了糖果，又陪她玩了一會這才慢悠悠的回來。她一進了院子，就有人告訴她剛剛有一個廚房的下人找她，等了她好半天也不見她回來。沈秋聽到廚房裏的人找她？那裏的人她一個都不認識啊，怎麽會來找她呢？

“是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白胖的大叔嗎？”沈秋想了一會，想到今天照看子夜的不是容叔，難不成是他來找自己？

“不是，一個年輕的小夫郎，長的還蠻俊俏的呢。”子健和沈秋年紀相仿，所以和沈秋說起話來也就随意些。有時候還會故意的和沈秋玩笑，就像剛剛那句俊俏的話，就是她故意大聲的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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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健的話讓沈秋更是疑惑了，她哪裏認識過什麽小夫郎啊。她正在尋思的時候，發現子健正在調侃的看着她，便明白了，“你這丫頭又在尋我開心是不是，我還在想我哪裏認識什麽小夫郎來着。”

“哈哈哈，你不認識咱們書院裏的小夫郎，你可認識麗香院的小夫郎啊，不是嘛！”子健下完最後一顆棋子後，立馬離開了棋桌對着沈秋繼續調侃道：“是不是麗香院的那個找來了，哈哈哈。”

麗香院那件事情，沈秋真是冤枉啊。自從那次之後，子健動不動就拿出來笑話她，這回大家聽見子健這麽說都不下棋了，一起附和着子健的話，就說是人家找上門來了，氣的沈秋滿院子的追着子健跑。

麗香院的那次，是書院剛剛授課時候的事情了。那時候所有的先生都到齊了，晚間休息的時候，有人提議大家聚一聚認識認識。那個時代晚間能去的地方能有幾個，又都是年輕人，可想而知，最後大家提議去了麗香院。麗香院雖然也是個賣唱的地方，但去那裏的人都是文人，大家去了不過是聽個曲寫寫詩，評論下哪個小子長的俊俏有才華，也有事後留下過夜的。

沈秋的那件事情原本是這樣的，那天寫對子她輸的有點慘，被罰了好多酒。沈秋是那種喝了酒就想去茅房的人，在她頻繁的跑茅廁的時候，有一回把一個正端着酒水的小子給撞到了，導致人家的酒水都灑了。沈秋知道這小子肯定會因為東西撒了挨罰的，所以沈秋帶着他去找了老鸨，和老鸨解釋這件事情，并要陪他們酒水的錢。

那老鸨怎麽肯要沈秋的錢，他知道沈秋她們都是書院裏的先生，将來還是他的長客呢。沈秋見老鸨沒有要她的錢也沒有責罵那人，她便放心的又回去喝酒了。等她在出來去茅廁的時候，又碰見了那個男子。原來他是專門等在她們房外像她道謝的，沈秋見他露出衣袖外的手腕上的傷疤，想必他在這裏日子也并不好過。只是因為她剛剛為他說了一句話，他便一直守着外面等她使喚好抱她的恩情。沈秋一時覺得他十分的可憐，便從衣袖裏拿出了幾枚錢賞給了他。這一切的事情恰巧被子健看見了，子健便纏着她問事情的來龍去脈，在然後大家就都知道了。

沈秋就去了那麽一次的麗香院，卻被大家沒事就拿出來調侃她，搞的好像她是個多麽不正經的一個先生呢，所以下午大家在提議去麗香院，沈秋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十五的這天晚上書院裏空蕩蕩的，因為就只有沈秋一個人吃飯，所以食堂便不開門了，廚房的管事來告訴沈秋，晚飯的時候他們會派人來給她送飯的。

顧瑤聽說晚上就剩良久先生一個人吃飯了，他想到午後沒有見到人，所以晚上他便一個人拿着食盒去給先生送飯去了。

“先生，晚飯來了，您要在哪裏用？”顧瑤站在一間亮着燈的門外，由于房門是關着的，他只好隔着門問道。

“你把飯先放到大廳裏，我馬上過來。”沈秋正在批改學生的作業，聽見是來送飯了，便把最後一筆寫完，收拾完桌子上的東西便出去了。

沈秋站在大廳的門外，看着裏面擺放食物的人的背影，覺得此人如此眼熟，又想到剛剛那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一樣。她心裏很是疑惑，按理說她在這裏沒有熟人啊！

顧瑤正從食盒裏拿出碗筷的時候，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他便知道是先生來用餐了。他一面把筷子放在桌子上，一面又從食盒裏取出米飯，便側身回頭要和來人打聲招呼。

“啪……”

顧瑤手中的碗掉在了地上，撒了一地的米。他呆愣的看着他面前的這個人，來吃飯的不應該是良久先生嗎，怎麽會是沈秋？

“顧瑤！！！”沈秋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在這裏見到顧瑤。她看着顧瑤吃驚的面孔，想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裏。

“不是，你認錯人了。”慌亂之中顧瑤第一反應便是否認，他拿起食盒便要往外面跑，這一刻他只知道他得離開這裏。

“你往哪裏去？”沈秋一只手攔住了顧瑤，她看着這個慌張的人，“顧瑤，我怎麽可能認錯你。”

顧瑤見沈秋攔住了他，他掙脫了幾下也不見沈秋松手，索性直起了腰板看着沈秋道：“對，我就是顧瑤，怎麽了？你是要把我抓回去還是送我去見官？”

沈秋看着一身粗布衣服，僅用一根木釵挽發的顧瑤，嘆了一口氣：“我只是想問問你過的好不好而已。”

沈秋看着顧瑤拎着食盒的手，她記憶裏顧瑤的手又小又嫩，刷個碗都能把手碰破了，而現在那雙手粗糙了不少。不只是手還有他的臉，怎麽這麽暗黃還長了好多的雀斑。這兩年裏，他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才能把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公子變成了鄉村野夫？

“我過的很好。”顧瑤掙脫開了沈秋，退離開了她一步遠的距離才站住。他打量着眼前的這個沈秋，人比那個時候白了瘦了，現在看起來到真像是個沒有吃過苦的書生了。

“你不是叫沈秋嗎？怎麽改名字了？”顧瑤突然想到容叔和他說的那位好心的先生了，不會就是沈秋吧？

“良久是我的字，在書院裏大家都稱呼各自的字的。”良久這個字是沈秋讀書後，給自己起的名字，她知道古人都是有字的。她看着這個知道她字後，便低着頭的顧瑤，“顧瑤……”她想問問他，後院裏的那個孩子是不是他的。

“你什麽也別說了，你既然不把我抓回去，也不送我去見官，那就當咱倆從來沒有見過，你過你的我過我的。錢，我明天還給你。”顧瑤一口氣講完，便又要跑了。

“顧瑤，錢不用了。”沈秋追着顧瑤出去了，她實在想知道那個孩子是怎麽回事，“我只問你一件事情，子夜是你的孩子不？”

顧瑤驚恐的回頭看着沈秋，她不會是要和他搶孩子吧。他下意識便回到：“不是，是我在寺廟裏撿來的。”當他說完之後，他才反應過來他又撒謊了。

作者有話要說： 良久這個名字，是我懶了不願意想新的名字了。

麗香院裏的那個人，不會平白出來客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