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頂罪人

“你撒謊！”宮胤梓表情變得格外嚴肅，“屍體是藏在幹草裏，然後用滑輪組将屍體拉到馬路邊上的車裏。周康泰，需要我叫車主和你對質麽？他本人現在就在這裏。”

周康泰哆嗦了下，半晌才說：“警察同志，我想喝水。”

劉宏正要去倒水，宮胤梓拉住了劉宏的袖子，“劉哥，我去倒水。”

水倒來了，周康泰差不多喝了半個小時，也是什麽不肯說，問急了裝起病來倒在了地上，口裏喊着：“警察打人了，警察殺人了！”

劉宏氣的不行，上前一把将周康泰的衣領提出，指着牆壁上的攝像頭，咬牙切齒地說：“看明白點，我們警方審訊室都有監控，再不老實控告你誣告警察。”

周康泰眼珠轉動，突然兩眼一翻，竟然昏了過去，至于是真昏迷還是假的還是等醫生來了之後才能确定。

人送走了，劉宏氣地踹桌腿，沖着宮胤梓大聲抱怨道：“就沒見過這麽無賴的老頭，你看到了吧！還說是好人呢，比地痞還可惡。”

宮胤梓翹着二郎腿，一臉鎮定，“正好，說明了他在撒謊，想替兇手頂罪。”

劉宏一聽冷靜了下來，從包裏摸出了煙，點了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後說道：“話是這麽說，但想撬開這個老頭的嘴怕是有點難度。”

宮胤梓什麽也沒說，把筆錄看了一遍，包括語氣表情都記了進去，不愧是老幹警，做事有條不紊。或許普通人而言，肢體語言不是很重要，對審訊來說，觀察審訊的嫌疑人、證人有沒有說謊，肢體語言非常關鍵。

“等頭兒那邊消息，說不定他那邊這個案子有進展。”

除了等也沒別的事情可做。

“當年的事兒，大多我都記不得了，畢竟過了這麽多年，誰還記得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

周長生還是不承認認識周康泰，至于在小區，他說他平時沒注意保安的問題，所以不熟悉周康泰這個人。

總之一句話，他和這個人沒關系。

“周長生，周康泰已經交代了你和他殺人經過，人家是自動投案自首，能減刑的，你就不一定了，再不和我們合作，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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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胡說！周建國不是我殺的。”周長生脫口而出，但很快恢複了原來冷冰冰的神色，“我都不認識他，他分明是自己殺了人想陷害我，你們可別信那老頭說的啊！”

藺言生喝了一口茶，眼神犀利地看着周長生的眼睛，刻意強調說明其實是反意思，周長生是認識周康泰，而且關系很不一般。

“你說你繼父侵虐你，也是你編造的謊言吧！周長生，你可以啊，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藺言生把周長生看心理醫生的病例拿了出來，周長生有異裝癖，為此周建國沒少打過。

周長生瞳孔猛地一縮，明顯吓了一跳。

“只要你在這個地球上活動，做了什麽我們都能查出來，別以為不交代犯罪事實，我們就拿你沒辦法，犯罪現場的證據足夠起訴你。”藺言生疾言厲聲地說道，仿佛整個人都失去了耐心。

“趕緊交代，等到起訴判刑槍斃的時候別再喊冤枉，那時候說什麽都沒用。”

周長生拳頭握緊又松開然後再握緊，反複幾次，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對面的兩個黑色制服警察，誠懇地說：“我說，但人真不是我殺的，我承認，那天說的那些都是我編造的謊言。”

周長生再一次推翻自己的口供，上個月15號到女方家吃飯順便提一提結婚的事兒，女方的父母要求有房有車，房子是有了，車子雖然是舊的也符合要求。但彩禮要十五萬，婚事也要大辦，未來岳母說她只有一個女兒，将來她名下的房産和存款都是他們兩口子的。這十五萬不過是個保障金，周長生拿不出那麽多錢，便想到了養父。

他找到養父，要求把周建國的房子賣了，然後讓養父跟着自己生活，周建國不願意父子多次吵架。有一次在小區裏吵架，周康泰好心過來勸架，說了一句話讓周長生記在了心裏。

“大兄弟，兒子把你接過去也是孝心，就算現在不給，往後你去了房子還是他的。”

這句話周長生聽了進去，于是便有了殺父之心。

但是當晚并沒有成事，關鍵的時候周建國點頭答應了賣房子。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有人敲門。周常生害怕，所以跳窗戶走了，由于第二天沒動靜，所以打電話給周建國，但是周建國沒有接電話，所以回周建國家裏看看。

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幹幹淨淨，這不像周建國的作風。再看看牆上的血跡，周長生有些心慌。昨晚父子争執的時候，他和周建國發生肢體磨擦，雖然下手不重，但是周建國有心髒病。下樓後，周長生問了守門大爺，都說沒見到周建國出門。

周長生也沒多想，害怕養父突然反悔不肯賣房子，于是惡向膽邊生，把家裏翻找了一遍，找到房地産藏了起來。

下樓的時候無疑間聽到周康泰說最近小區發生了兇殺案，聯想到周建國沒有回家，周長生立刻回去把家裏又收拾了一遍，看到血跡害怕警方懷疑自己，所以把牆壁也粉刷了一遍。

房産證當然也放了回去，他當時心裏想的是自己是周建國唯一的繼承人，周建國死了房子自然是自己的，犯不着偷拿，反而惹人懷疑。

“藺警官，我懷疑是那個保安老頭殺了我爸，我爸已經答應賣了房子答應和我一起住，我殺他幹啥？你們也知道，那個地段價錢不低，我爸那套房子又快拆遷，怎麽也得七八十萬。加上我爸每個月還有幾千塊錢退休金，還有養老金，我殺他幹嘛呀我。”

“你的話還有可信度嗎？”藺言生手敲了敲桌子。

确實，周長生反複推翻自己的供詞，都是半真半假，誰還敢信？

“我發誓，這次我真沒說謊。”周長生急了，舉起手掌苦着臉說。

三番五次推翻口供的人，誰敢相信？

“行了，最後信你一次，要是查到再是撒謊，別怪我沒提醒你。”藺言生不理周長生，埋頭把筆錄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讓周長生簽字按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