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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7-05-13 20:00:03 字數:3914
收到老三的飛鴿傳書,孟海菁登時氣得暴跳如雷。
“咱們來寶才剛回來沒多久,這尤不休竟然與別人訂親了,來寶還一意護着他,說是她不想嫁,不是尤不休不要她,這分明就是尤不休騙了咱們來寶!”
老三的信裏提到,他與老二護送玉器抵達京城,從尤家分行那裏得知尤不休與何家訂親之事,他驚詫不解,卻又問不出答案,故而飛書回來詢問究竟發生什麽事,為何尤不休訂親的對象不是自家小妹,而是別的姑娘。
“敢欺負咱們來寶,我非去砍死這負心漢不可!”孟海菁憤怒的一拍幾案而起,那幾案在她一拍之下頓時裂成兩半,錢永時擔心妻子在盛怒之下真去砍死尤不休,急忙拽住妻子,“你別沖動,先把來寶叫來問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再說。”
“還問什麽,來寶這分明是在尤家受了委屈,回來還不肯說,還袒護那姓尤的,這傻丫頭怎麽就一點都不像我呢,吃了虧也不知道還手!”孟海菁對女兒又惱又心疼。
“來寶心眼直,卻也不致于吃了虧還不肯說,這其中定有問題,還是等她來了再說。倘若真是尤不休辜負了女兒,我也饒不了他!”錢永時說着連忙吩咐個下人,去将女兒叫過來。
當初關從宗毀婚另娶之事,女兒也沒替他說過一句話,倘若尤不休真辜負了女兒,女兒不可能什麽都不說,錢永時覺得這其中只怕另有隐情。
孟海菁面帶恚怒的等在廳裏,不久瞧見女兒進來,她也不多廢話,劈頭就問:“來寶,你把話跟娘說清楚,你為何會獨自一人從尤家回來,是不是姓尤的那小子騙了你,要娶別人為妻?”
錢來寶輕搖螓首,“不是,他沒騙我,是我自個兒要回來的。”
“都到這會兒了,你還替他說話,你知不知道他同別人訂親了?”孟海菁怒道聞言,錢來寶微微一怔,接着沉默的點點頭。
錢永時一直留意着女兒的神情,見她得知這消息後,似是絲毫不意外,“你知道這事?!”
她為尤不休解釋,“是我先留書跟他退了婚,所以他才與別人訂親,他沒有騙我,也沒有辜負我,所以爹娘你們別怪他,這事不是他的錯。”
見女兒一再為尤不休開脫,孟海菁氣壞了,“他都要娶別人了,還不是他的錯,那是誰的錯?”
“……”錢來寶張嘴欲言,但下一瞬思及尤康平請求她為他守住那秘密的事,她吞回了話,央求的出聲,“沒有誰的錯,是我自己不想嫁給他,爹、娘,咱們就當這件事不曾發生過,忘了他吧。”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傻,明明受了委屈卻什麽都不肯說!”明知道女兒在替尤不休隐瞞着什麽事,可女兒就像個悶葫蘆,一句話也不說,孟海菁雖氣卻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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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把母親給氣惱成這般,錢來寶歉疚的低聲道歉,“對不起。”
孟海菁怒其不争的罵道:“你沒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個兒。”
錢來寶低垂着蜂首,心中并不後悔自己所做下的決定。若她的退讓,能讓那個秘密永遠不被揭露,尤家能一直和睦如初,那就值得了。
“四爺,何二少已迷戀上夢月樓的花魁。”馬群進書房向尤不休複命。
“很好,派人把這事散播出去,讓陳五爺知道。”尤不休指示。
馬群颔首,“若是讓陳五爺知道這事,怕會打斷他的狗腿。”
這陳五爺是漕幫一個分堂的舵主,他去年看上夢月樓的花魁,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銀子,成為她的入幕之賓。此人心狠手辣,行事蠻橫,看上那花魁後,便不許旁人沾染,但凡有觊觎那花魁美色者,都被他私下裏狠狠教訓了一頓。
先前四爺吩咐他,想辦法引誘那何二少去見那花魁。他觑了個機會,在那花魁乘着轎子出來時,刻意派了個人過去鬧事,另外再派人将何二少給引過去,讓他見到了那花魁。
何家兩個兒子,大少嗜賭,二少貪愛女色,何二少一見到那花魁的花容月貌,頓時為之着迷,為親近佳人,近日常上夢月樓去看她。
至于何大少則在四爺的安排下,讓他在青幫旗下的一處賭坊,輸上了巨額的賭資。而這何大少竟讓賭坊上尤家來要錢。
他有些好奇,不明白四爺為何要暗中算計何家那兩位少爺,他才剛與何家小姐定了親,這麽做有何用意?
他接着想到四爺與錢來寶的事,當初錢來寶不告而別,四爺沒去迫回她,竟反倒答應了老爺與何家訂親的事,但訂親後,四爺便開始暗中對付何家。
莫非當初老爺逼着四爺娶何家的千金,令四爺心中不忿,這才設計何家?
看出馬群滿臉都是疑惑,但此時他還不能告訴他自己做這些事的用意,只淡淡說了聲,“我還有事,你若沒其他的事,就下去休息吧。”
見他這麽說,馬群也沒再多留,退了出去。
不久,孫翔被尤不休叫進書房,吩咐他一件事。
“可聽清楚了?”
孫翔不明白主子為何要讓他這麽做,但他明白主子這麽交代一定有他的原因,他沒多問,拍着胸脯保證,“這事簡單,小的這就去辦。”
“這事雖簡單,但很重要,倘若有什麽差池,往後你也不用再跟着我了。”尤不休嗓音雖輕,但話卻說得很重。
孫翔聞言吓得急忙立誓,“小的一定誓死把四爺交代的事辦好,絕不會耽誤到四爺的事。”
尤不休滿意的颔首,“下去吧。”
“是。”
在孫翔離開之後,尤不休便命人将何淑宛請來。
他做了一連串的布置,如今重頭戲要登場了。
來寶,再等等,我很快就能去找你了。
在等着何淑宛過來時,他在心裏默默說道。
沒等多久,何淑宛被一名婢女領進了書房,尤不休揮手讓那婢女退下。
在婢女離開後,何淑宛柔聲問:“不知四爺找我來有何事?”
尤不休擡指輕叩着桌案,面沉如水的看着她,卻遲遲不出聲。
他不答腔,何淑宛也沒催促他,只是一派溫婉娴靜的站着。
片刻後,尤不休才開口,“你應當知道,我與來寶心意相通,早已互許婚約之事。”
聽他提起這事,何淑宛一時不好回答,不論她答與不答都讨不了好,索便一語不發。
尤不休也不在意,冷着嗓再道:“你何家用了如此卑鄙的手段來逼迫我娶你為妻,日後縱使你嫁進我尤家,我也不會真心待你,你會在我尤家守一輩子的活寡。”
聽見他這話,何淑宛終于回了話,“尤家祖訓,規定後代子孫不能納妾,四爺這是不打算要延續尤家香火嗎?”
尤不休冷冷一笑,“我尤家先祖是不讓子孫納妾,可沒說不準續弦。”
他陰冷的眼神看得她心頭一寒,他這話的意思莫非是……她抑住心頭的駭然,望住他,冷靜道:“尤家乃歷代積善之家,相信四爺不會違背祖訓做出惡行。”
他起身來到她面前,森然的雙眼逼視着她,“狗被逼急都能跳牆,何況是人呢?”他擡手不經意一揮,桌案上一只瓷做的筆筒被他揮落地上,眶當的碎成了幾片,裏頭的筆也散落一地。
他視若無睹,沉怒的揚聲再道:“何家用了什麽卑劣的手段來威脅我爹,要我娶你為妻的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這件事……我不是沒有勸阻過我爹,但他執意要這麽做,我做女兒的也無法違抗。”
“所以你就助纣為虐,拿那樁二十五年前的秘密來脅迫我爹,拆散我和來寶,你以為你做出這種事來,在娶了你之後,我還能與你恩愛和合,真心視你為妻嗎?”
見他的眼神裏毫不掩飾的流露出厭憎之意,這番話又說得如此銳利直接,不給她留一絲餘地,何淑宛難堪得只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