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王府賞花宴(1)
更新時間:2017-05-29 20:00:07 字數:4278
見到齊明聿出現在她房間,沈雲錦第一個反應不是大驚小怪,而是想撲過去映人——她突然覺得這個畫面令人想入非非,還是撲過去踹他一腳?不行,紫燕若是知道了,肯定會暈倒……哎呀!總之,今日她要将他們之間的爛帳算清楚。
“你竟然有臉出現在我面前!”她真的沒見過如此厚臉皮的人。
“為何不敢出現在你面前?”
齊明聿自認為虛心求教,不過,沈雲錦卻是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恨不得一腳踩在他臉上。
“你毀了我的畫!”
“我的字帖可是很搶手,還有人願意出千金要我的《急就章》,如今因為我的題字,你的畫價值千金。”齊明聿微微擡起下巴,好像做了一件多麽了不起的善舉沈雲錦真的火大了,再也控制不住的沖過去抓起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怔愣了下,齊明聿笑了,真是太可愛沈雲錦見到他的反應一怔,不自覺的往後一退,“瘋子!”
“我不是瘋了,是病了。”
他還是沒搞清楚自個兒為何看上她——嘴巴刁钴、性子狂妄、脾氣不好,如今還會咬人……可他就越看越喜歡,越看越覺得她可愛,無論如何他要牢牢将她掌握在手中。
“嗄?”
“雖然那幅畫價值千金,但是不好見人,畢竟你的畫加上我的題字,人家會如何猜測呢?”齊明聿微微偏着頭看着她。
沈雲錦聞言臉色一變,當然是她的閨譽毀在他手上。
“我用千金買下那幅畫,如何?”章明聿完全一副行善的口吻。
“你以為我傻了嗎?”她的畫落在他手上,豈不是教他随時可以掐她的脖子?
“你冷靜想想,沒有人可以看出來那幅畫出自你手,但絕對可以看出來題字的人是我,我比你更适合保存那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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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不願意承認,她也認同他言之有理,若她無心展露,甚至不會有人曉得她善于丹青,而他的字早已廣為人知。當然,她可以将畫鎖進櫃子,可是世事難料,一旦不小心流出去,她就不可能置身事外,要她狠心将畫毀了,她也做不到。
“那幅畫會放在我的藏書樓,不會見人,你可以放心。”
沈雲錦冷哼一聲,“你這個人值得相信嗎?”
“你願意與我合作做生意,難道不是因為信得過我嗎?”
沈雲錦頓時啞口無言。雖然覺得他很可惡,但是跟他合作,她又很放心,這是因為他身上透着一股強大的力量,好像只要他說沒問題就絕對沒問題。
“你不是要回京嗎?難道你準備一路抱着那幅畫?”
對哦,她怎麽忘了這件事?她根本不清楚文定侯府的情況,而她身邊也只有紫燕這個丫鬟,侯府院子裏有沒有藏着什麽魑魅魍魉,她完全摸不着頭腦,更別說有個不知躲在何處的敵人……總之,文定侯府絕對是一個沒有隐私的地方。
“我可以對天發誓,那幅畫絕對不會離開我的藏書樓。”齊明聿随即展現誠意的舉手發誓,而且還是毒誓,若是那幅畫離開藏書樓一步,他就絕子絕孫。
既然人家如此有誠意,她又有千寶入袋,替未來的日子多一點保障,子是點頭答應了。齊明聿松了一口氣的唇角上揚,“今晚子時我送銀子過來。”
沈雲錦惡狠狠的一瞪,“你去桃樹那兒等我。”
其實他們兩人在她房裏相會更不容易被人發現,可是她肯定不同意,他只好順從她的要求,接着他拿出賞花宴的帖子。
“這是六爺夫人給沈夫人和沈姑娘下的帖子,六爺子下月初二辦賞花宴,六嬸如今身子嬌貴,禁不起碰撞,也禁不得言詞攻讦,想請你們随侍一旁。”
頓了一下,沈雲錦不解的道:“我記得六爺的莊子六部分都是果樹,少有供人觀賞吟詩的花卉。”
“不是在隔壁的莊子,是在六爺府上沈雲錦微蹙着眉,“安王府?”
“沒錯,安王府,六爺會派馬車過來接你們。”
“我可以拒絕赴宴嗎?我這個鄉下野丫頭不習慣那種場合。”六爺選在安王府宴客,這就表示邀約的皆是達官顯貴,而她最讨厭的就是應付那些自以為是的官夫人,萬一有人不識相,拿她失儀一事挑事,她擔心自個兒會失控罵人。
“不行,六爺親自下帖子給你,你敢不賞臉?”
“夫人不是那種愛計較的人。”雖然與安王妃只有一面之續,但是看得出來她心地很善良,不是那種會為難別人的人。
“将來回到京城,你會遇到許多這樣的賞花宴,難道你每次都逃避嗎?”齊明聿語帶挑釁的輕哼一聲,“我以為你更喜歡正面迎戰,而不是膽怯的躲起來。”
她的心微微一顫。他查過她的底細,當然知道原主何以被送來這兒,可是,他怎能如此輕易看穿她不想赴宴的真正原因?
“憑你的習嘴,不至于連一點小事都應付不來吧。”
“我才不是怕應付不來,而是不想壞了六爺的賞花宴。”
“六爺對賞花宴一點興趣也沒有,你壞了也無所謂。”
“什麽?”
“六爺不在意賞花宴是否賓主盡歡。”
怔了半晌,沈雲錦不明白的道:“既然如此,六爺為何要辦賞花宴?”
“六爺會邀請闵公子。”
闵公子……張夫人的義兄?沈雲錦目光一沉,原來這個賞花宴是沖着慶豐知府而來,為何?跟他那一夜誤闖她的房間有關嗎?
盡管她一句話也沒說,但是齊明聿相信她已經明白其中的含意。
“你知道闵公子是慶豐第一才子嗎?”
“我對闵公子的事并不清楚。”闵公子并未單獨上容錦閣消費,掌櫃當然沒機會收集他的個人資料。
“這位闵公子是個讀書的好苗子,可惜家徒四壁,雖早早中了舉人,至今卻還未能赴京趕考,當然,親事也就一直沒有着落。”
他幹啥跟她扯這些有的沒有的?她覺得很不妙,有一種落入某個圈套的感覺……沈雲錦努力壓下心裏莫名的不安,提醒道:“我建議你們不要太早邀請闵公子。”
齊明聿明白的點點頭,“當然,打草驚蛇就沒好戲可瞧了。”
好戲?沈雲錦不喜歡好戲,因為好戲從來不是好事,而闵公子跟張夫人的關系是她抖出來的,無論是對是錯,她總覺得過意不去。
“你們不會使出什麽下流的手段讓他們難堪吧?”
“不會,這太沒意思了。”
沈雲錦唇角一抽,下流的手段沒意思,難道他想玩更大的嗎?
“那日我還想請你幫個忙。”
“什麽忙?”沈雲錦全身寒毛直豎。
“那日你就知道了。”齊明聿對她勾嘴一笑,随即大刺刺的走出去。
沈雲錦呆若木雞,她何時答應要赴賞花宴了?還有,他是不是太誇張了?雖然他膽敢坐在這兒等她,自是有備而來,可是當着主人的面,好歹收斂一點……
好吧,是她傻了,他連六爺都不放在眼裏,又豈會将她放在眼裏?
他究竟是何方神聖?她越來越好奇了。
張毅山看着小厮送進來的帖子,神情凝重久久無法言語,坐在對面的男子索性伸手将帖子取過來,看了一眼,目光一沉,可是轉眼之間,又像是松了一口氣的唇角上揚,輕如和風的聲音從屋中緩緩吐出“我不是早就告訴大人,切莫以為安王這幾年在慶豐毫無作為,就認為他一點本事都沒有,要不皇上不會将他放在這兒,何況他身邊如今還有個齊明聿,聽說齊明聿的智謀和用兵皆在鎮國公之上。”
張毅山還是難以置信的揺揺頭,“他竟然直接打開王府的大門宴客!”
安王初來之時,他遞過幾次帖子,皆石沉大海,後來他找上安王府的秦總管,秦總管明明白白告訴他,王爺自幼身子不好,不喜歡熱鬧,而且他讨厭過于鋪張的王府,喜歡住在種滿果樹的莊子,而他從京城的同侪得到消息,安王确實喜歡住在莊子,王爺只有接聖旨方才打開王府大門,也因此安王府邸沒主子只有下人,套一句先皇所言——浪費!
白豫和将帖子扔到一旁,從棋籠中取了一枚黑相,在棋盤上落下,“藏着掖着反倒顯得心虛,還不如直接開門迎客。”
半晌,張毅山的情緒稍稍緩和下來,“你真的認為那夜闖進香竹林的人是他?”
“府裏有人可以逃得過迷瑰陣嗎?”
“府裏侍衛的身手在慶豐堪稱最頂尖,可是沒有人可以通過迷魂陣。”為了确認此事,他數個月就會測試一次。
“不是府裏的侍衛,闖進來的必然是外面的人。”
“你說過,除非能配出解藥,否則沒有人可以闖過你設下的迷魂陣。”
“雖是如此,但是真正的髙手在察覺到危險時會知道撤退。”頓了一下,白豫和語帶敬仰的道:“聽說西戎第一勇士髙壯威猛,力大無窮,而鎮國公世子在他面前看起來就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夥子,可是,唯一令他折服認輸的只有鎮國公世子。”
張毅山憂心忡忡的眉頭緊蹙,“那一夜不知他是否看見或聽見什麽?”
“驚動鈴铛了,他不會再硬闖進來。”
張毅山不解的瞪了白豫和一眼,是他建議遞帖子上王府打探的。“若他什麽都沒看見也沒聽見,我何必驚動他?”
“無論他基于何種理由夜探知府府邸,他已經留意到大人了,我們與其胡亂猜想他目的何在,不如正面交鋒。”
“我還會不明白你的心情嗎?你不願意我們一直處在被動,任人挾制,可是我怕弄巧成拙,反而讓他有所察覺。”
白豫和神情一肅,提醒道:“大人要記住,大人是個好官,這是慶豐百姓公認的事,大人沒什麽害怕鎮國公世子知道的事。”
“我們……”
白豫和舉起手打斷他,“我們不過是幫大皇子從奸商那兒要點過路費,就是一錠銀子也不敢昧下,鎮國公世子應該對付的人是大皇子。”
略微一頓,張毅山點點頭,心情恢複平靜,“哪個當官的不跟那些商賈要點銀子花花?齊明聿就算知道此事,也不過花點銀子塞他的嘴巴就是。”
“齊家在西北打了數十年的權,家底不見得會輸給大人。”上頭打仗的将軍哪一個不是富得流油。
“有權又有錢,想要收買他就不容易了。”
“大人與其想着收買齊明聿,還不如想着如何能夠成為他的夥伴。”
“你想跟齊明聿合作?”
“齊明聿此人手段狠戾,治軍嚴謹,可是西北軍打心底信服他,這是為何?因為他真心為下面的人謀劃,他值得他們信賴、效忠。不過,這條路能否行得通,還是要看齊明聿是否比大皇子更值得合作,畢竟傳言不能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