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究竟是誰錯誰對
“不可能,他爸爸殺了我爸爸,我也要讓他們一家血債血償,我要殺光他們一家,為我爸爸報仇雪恨。”程書文怒聲喊道。
“你……你殺了他們,你也要償命的。”
“切,不就是償命嗎?我不怕。”程書文傲然說道。
顧月柔完全懵了,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将自己的生命分成了兩半,一半寄托給了程剛,一半寄托給了程書文,這是大部分女人的命運。
現在程剛已經死了,顧月柔的天已經塌了半邊,一想到程書文再出什麽意外的話,顧月柔的精神都快要崩潰了。
“書文,你爸爸還活着的話,也不會希望你這樣做的。”顧月柔抱住了程書文,柔聲說道,“你現在應該好好學習,将來創出一番事業,為程家争光,這也是你爸爸的心願。”
“學習?學習有個屁用?我爸爸是高級軍校畢業的強者,還不是被人殺掉了?我不打算再去學校了,我要辍學。”程書文一把将顧月柔推開,很堅決的說道。
顧月柔怔住了,她緩緩低下了頭,呆呆的問道:“你說什麽?”
“我說我不上學了,上學有用的話,我爸就不會被人殺死,上學有用的話,你這個名牌大學畢業的碩士,也不會如此窩囊。”程書文毫不留情的說道。
“閉嘴。”
“上學不能改變我失去爸爸的事實,上了學,我也報不了仇,難道你想讓我也跟你一樣,看到仇人的孩子和老婆,也只會低頭嗎?”
“閉嘴。”顧月柔怒吼出聲,一巴掌抽在了程書文的臉上。
程書文被一下子打蒙了,這還是顧月柔第一次打他,卻是如此重的一巴掌。
“你竟然打我?也對,你也就能欺負欺負我了。”程書文冷笑着,一甩頭,快步跑走了。
顧月柔看着自己顫抖的手掌,整顆心都在滴血。
“書文,你回來,媽媽錯了。”顧月柔站起身來,快步追了過去。
其實她沒錯,但程書文是以自我為中心考慮事情的,顧月柔卻是站在程書文的角度上考慮事情的,所以,無論針對任何事情,結果都會演變成顧月柔的錯。
母親面對不聽話的孩子時,往往都是這般無奈。
……
這一日,細雨綿綿,天意微寒。
快捷小飯店中,正有一名元氣滿滿的努力少女招呼着客人,閑暇之餘,她會勤快的打掃衛生,飯店中,無時無刻不保持着整潔。
夏冰端着一杯熱水,緩步走了過去:“曉星,休息一會吧。”
“沒事,我不累。”李曉星微微一笑,接過熱水,喝了一口。
“李青現在怎麽樣了?”
“我哥他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醫生說過幾天就能出院了,我想讓他在醫院中多待一段時間,醫生說會教他盲人的生活常識。”李曉星捧着杯子,輕聲說道。
“嗯,我先出去一趟,曉星想吃什麽,嫂子幫你買。”夏冰說着,從兜裏掏出那張優惠券晃了晃。
這是秦方前幾天給她的,她一直放在兜裏,差點忘掉這個東西。
“我要吃這個,看起來好可愛的樣子。”李曉星伸手指着優惠券上畫的一塊粉色點心,笑嘻嘻的說道。
夏冰拿了一把傘,緩步走出了飯店。
而在醫院中,李青正一手拿着木棍,一手打着傘,在醫院後方的開闊地散步。
微涼的細雨輕輕的落在傘上,砸在地上,那發出的聲響,對現在的李青來說,是那麽的清晰。
他的臉上,雙眼位置,蒙着一條白布,畢竟沒有了眼球,如果不遮起來的話,眼窩處那兩團深深的凹陷,是非常吓人的。
“李叔叔好。”在一旁玩着籃球的幾個小男孩跟李青打了個招呼。
由于李青這段時間經常在這裏休息,所以附近的人都認識他,也知道他是個盲人。
走在小路上,李青的鼻子微微動了動,他似乎能夠嗅到空氣中的寒意和草木氣息。
“秋天要來了。”李青緩緩轉身,面對着一棵大樹,自言自語道。
突然,一顆籃球旋轉着朝李青的後頸部飛去。
那群孩子立刻大喊道:“李叔叔,小心。”
只見,李青手中的傘突然飛了起來,并旋轉着落在了地上。
而那顆籃球,卻在即将砸中李青的時候,被李青向後伸出的手臂一把接住了。
手腕一翻,籃球輕輕抛棄,李青伸出一根手指,輕而易舉的接住籃球,那籃球更是在他的指尖快速轉動着。
“好帥。”其中一個男孩子跑了過去,雙眼放光般的看着李青。
李青微微一笑,手腕一抖,就将籃球扔了回去,而且正好落在男孩的手上。
微微彎腰,李青用木棍一挑,将雨傘挑起,并重新握在手中,打着傘,漫步在雨中,漸行漸遠。
附近的人們都看着他的背影,不免有些疑惑。
他,真的是位盲人嗎?
……
另一邊,夏冰按照優惠券上的地址,來到了那家點心店。
由于下了雨,所以店裏一個客人都沒有,其實就算不下雨,這家店的生意也不是很好。
并非點心不好吃,而是這年頭,特意來吃點心的人不多,人們的生活節奏都很快,并沒有空閑時間坐下來慢慢品嘗點心,而有時間吃點心的人們,又看不上這種小店面。
這也是他們發優惠券的原因。
步入點心店之後,夏冰左右看了看,這裏的販賣方式是窗口式的。
夏冰先去其中一個窗口,買了李曉星想吃的草莓糖,然後又去了旁邊的窗口,這裏是賣冰糖葫蘆的,夏冰記得秦方向她推薦過這裏的冰糖葫蘆。
走過去,夏冰笑着說道:“你好,我要一份糖葫蘆。”
“請稍等片刻。”窗口內,一名年近五十,身穿白色工作服的老人點頭說道。
老人的普通話非常标準,舉止間,竟是略顯優雅,簡直就像是受過專門訓練一般,而且還不是普通服務員這種的訓練,那就像是,王公貴族中的管家一般。
“好了,請拿好,慢走。”老人将包裝好的冰糖葫蘆遞給夏冰。
說話的時候,他的臉一直都是微低着的,再加上帶着帽子,所以沒人能夠看到他的面容,同時,他也看不到別人的臉。
但,看不到,不代表認不出。
夏冰伸出手來,并未去抓糖葫蘆,而是抓住了對方的手。
只聽,她激動不已的問道:“畫伯,是你嗎?”
符墨圖心神一顫,感受着那只冰涼的小手,他蒼老而渾濁的眼眶都微微濕潤了。
擡起頭來,符墨圖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