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憤怒和疑惑 (3)

為何秦孝天會有七吸?

“哼!方小弟果然見多識廣。”秦孝天冷冷一笑。

“不可能。”接連的刺激讓魏黎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見他嘴角正往外溢着血色,臉色慘白的看向秦孝文,“這不可能,不會的,秦叔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來就是你流雲山莊在背後搗鬼,”婁映天陰沉着臉,“你們到底有何居心?”

“那些人,都是流雲山莊所殺?震龍镖局呢?又是何人所為?”東方瑾亦眼神冰冷。

似是因為多年的情義,心中終有不忍,秦孝文沒有看向魏黎蒼白的臉,亦沒有回答他不可置信的問題,只冷冷注視着東方瑾婁映天兩人,“你們何不到陰曹地府親自去問他們。”

“秦叔!”魏黎微微顫抖着身體,他不願相信眼前的事實,卻又不得不面對現實,只是他的阻止此時也只是顯得蒼白無力罷了,因為他們三人都已身中七吸之毒。七吸對于常人而言能迅速致命,可對于高手而言卻不能,內力高深之人往往能在察覺的一瞬間用內力護住心脈,短時內并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沒有解藥也終究是一死。

但凡他們有所警覺,七吸根本近不得他們的身。由此可見,早在他們離開之前,七吸便已入體,想到這裏,魏黎看向秦孝文的雙眼中又多了幾分悲痛,“秦叔,我從小無父無母,是在師父和幾為叔伯的關愛下長大,尤其是秦叔您,從小便對我關愛有加,視如己出,”魏黎越說越是悲痛,秦叔亦咬牙将頭扭向一旁。

“我從小便立志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維護武林正義,胸懷天下蒼生,心憂黎民百姓,如此,才能報答你們的養育之恩。”

“夠了!”魏黎尚未說完,秦孝文便怒吼出聲,而後只見他猛然強行沖破穴道,而後有些踉跄的沖到魏黎面前,擡手就是一巴掌,眼睛憤恨的盯着魏黎,因為強行運功而導致心脈受損,嘴角挂着血跡的秦孝文,此時的面目異常可憎,“你懂什麽天下蒼生!你什麽都不懂!”

魏黎終究怔怔的再不發一言,東方瑾和婁映天則冷冷的注視着兩人,此時七吸已入血脈,一旦運功反而會加速毒素擴散。

秦孝文死死盯住魏黎,“維護武林正義?天下太平?就憑你!哼!”秦孝文眼中盡是嘲諷之意,又似是自嘲,“天下太平?談何容易!你根本不知道這表面的太平是多少人的血和淚換來的,你永遠也無法體會,那樣的痛苦那樣的絕望,永遠活在黑暗裏,哪怕你拯救了蒼生亦沒有人知道你,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這是何等的悲哀?可是你無從選擇,自從你成為藤虎閣的一員開始,你便不再是你,你的命你的一切都将不屬于你,呵呵,人一旦不是人,還有什麽事不能做呢?”

此時的秦叔眼中閃過恍惚之色,似是在發洩但更多的卻只是無盡的悲涼。東方瑾不露聲色的觀察着他的神色,仔細思考着他說的每一句話,面對三個将死之人,他自然是無所顧忌的将心中積壓多年的悲憤說出來。從他的話中,東方瑾可以肯定,此人不僅知道曹莊主暗夜的身份,甚至很有可能他自己本身也是一個暗夜。

想到這裏,東方瑾不由得陡然一驚,事情越來越嚴重了,原本以為流雲山莊會和震龍镖局那般遭遇不測,卻不想不僅沒有,他們還對自己三人起了殺心,但到底為何他們要殺自己滅口?僅僅只是因為暗夜見不得光嗎?不知為何,東方瑾心底有了別樣的猜測,但這樣的猜測卻會讓此事越發的複雜。

但無論如何,東方瑾打算試一試。于是,東方瑾裝作垂死掙紮的模樣,使勁憋出一口血傳來,身體更是搖搖欲墜,好不容易扶住一旁的大樹才穩住身形。

“方公子,你沒事吧!”魏黎很是擔心,愧疚之心更是泛濫起來。

“姓方的?”婁映天也有些焦急,畢竟在他看來三人中最強的便是東方瑾,若是他也支撐不住,那三人豈不是必死無疑了?

東方瑾不管焦急的兩人,只緊緊盯着秦孝文,此時秦孝文因為方才強行沖破東方瑾的穴道,受傷不輕,此時倒也不能輕舉妄動,只是靜靜的盤坐在那裏暗自運氣調理。

“其實,秦前輩你也是暗夜吧?”東方瑾雖是詢問,但卻是篤定的口氣,此話一出,立刻叫的婁映天兩人又是一陣吃驚。

秦孝文卻只是微微一頓,不置可否,東方瑾繼續道,“此次七吸之禍,也是你流雲山莊嫁禍給七毒宗的吧?”

秦孝文的眼睛微微閃了閃,但任就不說話,東方瑾只好繼續試探道,“震龍镖局之所以被滅門,不是因為仇家尋仇,亦不是邪雲閣仇家故意陷害,只怕是身為暗夜的龍行武動了不該有的私心,想要從此退出藤虎閣,才招來的滅門之禍吧,秦前輩,晚輩說的可對?”

此話一出,不僅魏黎兩人震驚非常,就是秦孝文也終于變了臉色,只見他扭頭看向東方瑾的眼神中不僅多了戒備之色,更是多了幾分贊賞之意,“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心思竟是如此缜密,叫我一個活了大半輩子的老頭子都自嘆不如。”

東方瑾眼神微眯,尚未回話,魏黎卻忍不住顫抖着道,“是藤虎閣?是皇帝?”魏黎突然憤怒異常,他一直以維護正義為己任,震龍镖局的慘狀歷歷在目,他實在沒想到這般殘酷的事實會這樣的擺在自己面前。

“原來震龍镖局的事是你們幹的?”婁映天臉色陰沉,“枉你們自诩正道人士,天天仁義道德挂嘴邊,到頭來卻做出這般豬狗不如之事,臉婦孺皆不放過,你們還是人嗎?”婁映天越說越憤怒,“如此喪盡天良之事,竟家夥給我邪雲宗,當真是險惡至極,真該千刀萬剮,碎屍萬段,哼!”

“無知小兒,你懂什麽!”秦孝文嗤一聲,“不舍小義如何就大義,一開始我便說過,天下太平,那是多少人的血淚換來的,龍行武既是暗夜,他就該知藤虎閣的規矩,既然他敢動力凡心并為此生了退意,如今的結局,他更該早有所覺悟。”

“哼!無稽之談!”東方瑾一聲冷哼,“天下太平從來不是表面的太平背後的血腥,更不是皇帝眼中的太平,而是黎民蒼生自己的安居樂業。如若天下太平是這般殘暴血腥換來的,想必這太平也維持不了多久!”

東方瑾一席話震得在場的三人心中嗡嗡作響,婁映天兩人更是又一次刷新了對東方瑾的認識,此時面對擲地有聲的東方瑾,更是忍不住心中肅然起敬,哪怕身為邪雲閣閣主的婁映天也是如此。

“放肆!”身為暗夜,以皇帝為天的秦孝文,霎時氣得渾身顫抖,“你想造反嗎?”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語,簡直該株連九族。

“哼!”東方瑾一聲冷哼,“愚蠢!”

“你......!”秦孝文一怒,猛的朝東方瑾沖過來,“老夫現在便殺了你個大逆不道之人。”如此年紀心思卻這般缜密,武功更是出神入化,這樣的人倘若他日成了氣候,必定是朝廷最大的禍端。

秦孝文一心想殺了東方瑾,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就在他長劍距離東方瑾半寸之餘,面容痛苦的東方瑾突然嘴角一勾,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而後他的身體便猛的受到一股大力,随即“嘭”的一聲砸向不遠處的大樹之上又滾下來。

霎時,鮮血灑了一地,事情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就連婁映天兩人,也是目瞪口呆。

46.趕往中州

婁映天兩人眼睜睜看着秦孝文提劍沖向東方瑾,可此時兩人早已自顧不暇,況且秦孝文距離東方瑾的距離如此之近,即便是他們沒有中毒也根本攔截不及。可就在兩人心下大驚之際,卻見秦孝文猛然變色,而後便被狠狠砸向一棵大樹,力道之大,只怕是五髒六腑都錯位了一般。

霎時,三人同時震驚的看向東方瑾。

東方瑾嘴角尚挂着剛才硬擠出來的血跡,眼中卻是一片冷然,只見她擡手輕輕抹去嘴角的血跡,而後冷冷的掃了一眼躺在地上垂死的秦孝文,而後在幾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小瓶子,立刻從中倒出三顆暗色藥丸,一一給婁映天魏黎服下之後,這才給自己口中也喂了一顆。

“這是......七吸的解藥?”婁映天先是迷惑,而後猛然感受到身體的變化,頓時眼睛一亮,盯着東方瑾的眼神簡直在發光一般。

“姓方的你果然好手段,你若是個女子,本座就是拼了命也要娶了你啊。”

東方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你若是不介意為妾,方某倒是可以考慮娶你進門。”

婁映天聽罷頓時一陣臉綠,邪雲閣閣主嫁人,為妾?想想便一陣惡寒,再想到這小子與姓楚的那位暧昧的樣子,頓時忍不住打了冷戰,此人莫不是有了楚公子任然不滿足,還打着自己的注意不成?這一想,婁映天便不自覺的往後一縮,若是這姓方的硬要逼着自己做他的妾,以他的武功智謀,自己豈不危矣?

東方瑾懶得理他,禁止走到秦孝文面前,而後蹲下一把扣住他的喉結,“告訴我,你們用七吸嫁禍七毒宗到底意欲何為?曹莊主此次前往中州是否也別的目的?”

東方瑾的眼神深邃而冷然,仿佛能洞穿一切,魏黎本想阻止,但終究只是頹然的立在一邊。

秦孝文萬萬沒想到此人已洞察了這許多,心下駭然之際,嘴巴也是咬得死緊,心裏只盼曹莊主他們一切順利,萬不能被此人阻止,否則,那麽多年的謀劃,那麽多年的潛伏,便都成了白費了。

“說!”東方瑾手指一緊,秦孝文頓時露出痛苦之色,臉色也霎時變得蒼白不堪,魏黎一時有些不忍,此人畢竟對自己有養育之恩,便開口道,“方公子可否......”可話為說完,龍行武一家的慘狀立馬出現在自己的腦海,尤其是龍行武身首異處的屍體,渾身染血卻依舊護住小腹的龍夫人,還有年僅四歲的小子越,霎時,魏黎終究再說不出一個字。

“你......你們不可能知道,”秦孝文嘴裏侃侃留着血,眼神卻是陰狠得可怕,有那種臨死前的解脫,卻又說不出的陰狠,“就算.....咳咳知道了,你們......你們也改變不了。”話音剛落,秦孝文便斷了氣。

東方瑾眼神一暗,快速的思索起來。一旁魏黎一臉悲戚的,默默蹲下身,一,輕輕劃過秦孝文瞪大的雙眼,再多憤恨,終究師徒一場,便讓他閉着眼睛離開這個世界。

服過解藥之後,三人又都不是泛泛之輩,很快便運功将身體恢複過來,婁映天見東方瑾在一旁沉思,忍不住湊上去道,“話說方兄,你的七吸解藥從何而來?你是不是早就察覺到了,方才故意套那老不死的話?”

東方瑾瞟了他一眼,眼中鄙視之色毫不掩飾,“魏兄沒有發覺情有可原,卻不知身為邪雲閣閣主的你,竟沒有發現菜中有毒?不知這是為何?”

至于七吸解藥,自然是托了小魔女的福。

“咳咳~話不能這般說,”婁映天頓時一陣尴尬,“本座內傷未愈你又不是不知道,況且,本座實在是低估了流雲山莊的無恥程度。”事實上,婁映天心底止不住的挫敗,在沒遇到東方瑾以前,他也是邪雲閣英明神武的閣主,可不知為何,遇到他之後時常顯得自己過于愚笨,甚至連他的故意戲弄都抵擋不住,無怪乎他懊惱,且不說七吸無色無味難以察覺,但事實上,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竟慢慢的對這人生出幾分依賴,就比如吃飯之時,他心底卻是是有疑惑的,這點警覺之心身為一閣之主他不可能沒有,不過在看到東方瑾毫不猶豫吃下去之後,他的疑慮就莫名其妙的打消了,當然,這種理由他是死活不願意說出口的。

東方瑾也不理他,看着魏黎獨自跪在秦孝文身旁,心底也是一嘆,倒是婁映天為避免尴尬急忙轉移話題開口道,“姓魏的,這種人你還管,你莫不是腦子有病?”

魏黎卻對他諷刺的話置若罔聞,鄭重其事的朝秦孝文磕了三個響頭之後,這才走到東方瑾面前鄭重道,“秦叔于我如父親一般,如今他死在你手中,原本我該為他殺你報仇,但,”魏黎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我知他是該死之人,你沒有錯,我也不會找你報仇,但,從今往後,你我亦不再是朋友。”魏黎一臉痛苦之色,畢竟能遇到如東方瑾這般志同道合之人,又武功高強讓他佩服之人,實屬難得,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道坎他亦過不去。

“腦子有病。”東方瑾尚未說什麽,倒是婁映□□他翻了白眼。

東方瑾倒是面色含笑,魏黎此人最是尊師重道,胸中皆是大義,他會這般選擇,倒也是意料之中,她還真怕他為了給師父報仇要與自己生死決鬥呢,那可就麻煩了,因為耽擱時間啊。于是便笑道,“如此,那便就此別過。”

“後會有期。”魏黎拱了拱,他必須将秦孝文送回流雲山莊,而其他這幾十個黑衣人,亦都是流雲山莊的弟子,他必須回去通知他們來領回去,終究不要讓他們成了孤魂野鬼。魏黎稍有猶豫,但終究開口道,“我師父的事,”七吸幾百條人命,再加上震龍镖局三四十餘口,師父無論如何脫不了幹系,魏黎終究不知該說什麽,只是朝東方瑾拱了拱手,“我師父的事,便擺脫方公子了。”只盼他所犯下的錯,還能挽救。

“魏公子後會有期。”東方瑾言罷一個縱身,直接飛向不遠處的駿馬。剛才因為受到驚吓,幾匹馬都跑遠了,卻不想現在又回來了。

“我們現在去哪?”婁映天問完就後悔了,幹嘛問他?再說了,不是去武林盟嗎?有何可問的,當即又是一陣懊惱。

東方瑾卻沒時間搭理他,猛的一揚馬鞭,“駕!”的一聲,奔騰而去,“中州,武林盟!”

原本此次武林大會不過是武林盟召集天下英豪共同商讨讨伐七毒宗之事,但現在看來遠不止表面這般簡單。流雲山莊借七吸毒殺江湖同僚,又陷害給七毒宗,以此挑起武林混亂,此事本已撲朔迷離,可因為震龍镖局之事讓他們意外得知流雲山莊莊主曹玮的身份,如此一來,這件事便更加的不可收拾,牽涉皇家之事,只怕無論如何也是一場□□煩。如果正如自己想的那般,此次武林大會可能會變質,所以,無論如何他們也要及時趕回去,阻止這一切。

正如兩人預料中那般,第二日,威州震龍镖局被滅之事便迅速傳開了,如今各路英雄正極力趕往中州,消息更是傳得飛快。震龍镖局上上下下将近四十餘口人全部在一夜之間化為灰燼,就連一個牲口都不放過,而做出這般喪盡天良之事的,疑似邪雲閣,因為有人在現場發現了邪雲閣的慣用兵器。

衆人不由得陷入一陣擔憂,莫不是江湖幾大邪派要聯手了?先是七毒宗七吸殺人,而後魔教教主出山了,如今邪雲閣也出手了,就連一直隐匿不出的鐘南山匪寇這次都高調出面了,可見是早有預謀,莫不是要變天了?衆人不由得對這次的武林大會充滿了顧慮。

此時,距離武林大會召開還有兩天,該來的,早已到來。楚宇軒達到中州也已經兩日有餘。此時,他一個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正要前往武林盟安排貴客所住的客棧,去見一個人。

中州很大,且哼繁榮,不愧為武林聖地,比之天子腳下的京城,也差不了多少,但畢竟是武林聖地,武林盟所在之地,雖是繁榮熱鬧,但與之京城想必卻是截然不同的場面。京城多為富麗堂皇的酒樓店鋪,琳琅滿目的商物雜貨,期間幾座王公大臣的氣派府邸更是将京城的尊貴氣派托顯得淋漓盡致,更不要說那矗立在最顯眼處的皇宮了。

而中州的氛圍卻與那裏截然不同。下至擺攤賣寶劍的商販,上至正氣了然的武林盟,賣兵器的店鋪,開武行的武管,街頭表演獨門武藝的賣藝人,路上氣宇軒昂的公子們......無不透着武之氣息,果然是中州啊。

不知不覺中,楚宇軒走到了客棧門口。裏面便是他此次前往中州的目的,也是楚宇茂要他拉攏的對象,更是他真正想要見的人,無論兇險與否,無論成與敗,他都必須踏進去。

當朝二皇子,睿王百裏青雲。

47.睿王百裏青雲

當朝二皇子,睿王百裏青雲。據說,二皇子身材颀長飒爽英姿,俊美非凡,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而二皇子從小便聰穎過人,飽讀詩書,通曉治國之道,不僅如此,在武功造詣上更是有出人意料的成就,這使他從小便深受皇帝的喜愛。

二皇子雖不是嫡出亦不是長子,但皇帝這般寵愛于他不禁讓諸多勢力猜測,皇帝是否有意讓他成為儲君,這讓同樣有競争實力的大皇子和五皇子等人頗為忌憚,據說衆多勢力還為此紛紛站了隊。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二皇子在十七歲之際,也就是七年前,竟然突然消失在朝堂之上,這讓衆人嘩然不已,而更令人意外的是,一年之後,二皇子再次回到京城,卻是半年多未出過府,據說二皇子是得了一場重病,險些喪了性命。

至此,盛寵一時的二皇子慢慢淡出人們的視線,而大病初愈的二皇子也變了許多,不再如以往那般光芒四射不說,就連那方面的喜好竟都變了,這不得不讓人震驚非常。

據說轉大病之後的二皇子喜好龍陽,尤其喜歡在府中豢養漂亮的公子少爺之流,皇帝曾為此大發雷霆,但二皇子本性難改,最終,皇帝封二皇子為睿王,似是斷了他儲君的希望。一些人不由得惋惜,那般玉樹臨風聰慧過人的二皇子,竟是落得這般下場,實在是可惜可嘆的。

但,一些人卻有不同的看法,二皇子此人城府極深,精于算計,只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恨只恨他當年一場大病病了他一年有餘,如此失了先機,平白措施争奪儲君的資格,但以二皇子為人,勢必不會這般輕易放棄。

況且,皇帝只是封他為睿王,并未明确表示他不再有資格參與儲君之争,所以不到最後誰也說不準。

關于二皇子,可謂衆說紛纭,但無論如何,誰也不敢将這些話搬到臺面上,畢竟妄論皇家事可是要殺頭的。對此,楚宇軒倒是更相信他在韬光養晦,他相信這個睿王絕不是無能之輩,更不是輕易放棄的人,所以,他今日站在這裏。

除了那不可一世的皇妃姐姐,楚宇軒從未真正與皇家之人接觸過,此時跪在這人面前,那種由內而外天生的尊貴氣息,霎時鋪天蓋地向他襲來。

只見那人一身玄黃錦袍尊貴異常,眼睛深邃而深沉,仿佛能洞穿一切,又仿佛只是錯覺。飽滿的額頭,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無一不讓他俊逸的臉龐越發的俊美非凡,分明的輪廓加上他微挑的劍眉,霎時一股英挺之氣散發而出,讓人無法忽視,似笑非笑的嘴角更是讓人不敢逼視。

楚宇軒心裏微驚,那人慵懶的斜依在軟榻之上,他身旁兩個膚白俊秀的少年正伏在他腿邊揉捏輕的捶着,眼中皆是一副□□模樣,霎時刺得楚宇軒一陣反胃,但他面上卻不敢有絲毫厭惡之色暴露出來。

在兩個少年的服侍下,只見那人慵懶之色越發的明顯,一副享受之态,但那雙深邃的眼睛卻是一直有意無意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楚宇軒,眼中或閃過贊許之色,亦或是在審視着什麽。

“沒想到,楚家竟有你這般絕色之人,楚宇茂當真沒有欺騙本王,楚老爺可是把你這兒子藏得緊呢。”睿王的聲音充滿磁性,讓人不自覺的沉醉其中,卻又透着說不出的威嚴,讓人不敢反駁,此時,甚至還帶着滿滿的諷刺。

楚宇軒盡量讓自己表現出該有的慌亂和隐忍,而後輕聲道,“楚宇軒參見王爺。”楚宇軒低着頭看不到他的臉,但卻鋒芒在背一般,他能明顯的感覺到上首那位的眼神。

就在楚宇軒忐忑不定時,只見那人突然坐直起來,而後一揮手,便見那兩位薄紗少年躬身退了出去,而後那人竟突然朝楚宇軒走了過去,楚宇軒強忍着內心的驚疑還有那說不出的厭惡,面上微有怯怯之意,一眨眼,他便被一股強烈的氣息完全籠罩了。

百裏青雲輕輕挑起他尖俏的小巴,深邃的眼中立時露出驚豔之色,“果然是個美人。”

楚宇軒緊緊咬住嘴唇,生怕一時不忍便要吐出來,更怕自己的不适引起他的反感,卻不想百裏青雲突然長手一伸将他勾到了懷裏,而後,一張俊美的臉便湊到了楚宇軒的眼前。

近在咫尺這個人,是倉炎最尊貴的二皇子睿王殿下,他身姿挺拔,俊逸非凡,精雕玉镯一般的五官,是全天下萬千少女魂牽夢繞的美男子,然而,面對如此一張臉,此時的楚宇軒,渾身僵硬,他,想吐。

“嘔~”

終究沒忍住,楚宇軒一邊懊惱一邊将頭扭到一邊止不住的幹嘔,而只站在一旁的高大身影,早已鐵青了一張臉。

“請王爺恕罪,”楚宇軒面上強裝出鎮定之色,可心中卻是忐忑不已。

“哼!”百裏青雲氣急反笑,“恕罪?你可知,就你方才的表現,本王便可以殺了你。”他的聲音依舊不鹹不淡,但總是透着不可抗拒的威嚴。

楚宇軒一橫心,“王爺,此次前來,是想跟王爺做一筆交易。”

“放肆!”百裏青雲突然猛地一掌拍向桌子,霎時只見剛才還完好無損的桌子霎時四分五裂,楚宇軒急忙跪在地上,只聽百裏青雲冷冷道,“你是什麽東西也敢跟本王提交易?別說你那兩位不成器的哥哥,就是你父親在本王面前也未必敢說這樣的話。”

“王爺何不聽我說完再下定論?”楚宇軒咬牙道,随即毫不退縮的仰頭看向百裏青雲。

早在來之前,他便想過此行的多種兇險,亦為此做了諸多準備和對策。身在京城哪怕不入朝為官,對于皇權之争亦有所耳聞,更何況小小一個楚府不也處處爾虞我詐你争我奪的,他早已耳濡目染,對此在熟悉不過。

如今,倉炎皇帝年過五十,但仍身強體壯,但這倒并不是倉炎一直未立儲君的唯一原因。倉炎國歷來如此,每代君王必是在諸多皇子中選擇能者居之,這不僅讓倉炎歷代皇帝都是能人之輩,也使得每一代儲君之争都異常激烈。

當今朝廷,最有能力的最被看好的莫過于三位皇子,一位是以仁厚着稱的大皇子,其次是聰穎過人的二皇子,還有一位是背景強大的五皇子。若說七年前,最受注目的莫過于眼前這位二皇子,但自從他無辜失蹤一年後回來又大病一場之後,格局便發生了變化,大皇子和五皇子迅速崛起取而代之,而後因二皇子喜好龍陽之舉惹怒皇帝,地位更是一落千丈,衆人皆以為二皇子失去了争奪儲君之位的資格。

楚宇軒卻不這般認為,他不知道二皇子失蹤的那一年經歷了什麽,但很顯然,當他回來的時候大勢已去,而那個時候若還是那麽光芒四射,必定會成為大皇子和五皇子共同的敵人,所以他選擇暫時避其鋒芒,韬光養晦,楚宇軒一直堅信這一點。

直到方才見到二皇子的那一刻,楚宇軒終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測,雖是慵懶至極的一個眼神,卻能從他懶散的眼底看出那種潛伏的兇惡,如夜間捕獵的狼,危險至極。他像一匹裝睡的雄獅,無時無刻不在等待着獵物的到來,而後一舉拿下他所想要的,終有一日,當時機來臨時,他會毫不猶豫的站起來,然後給對手致命一擊。

從他的身上,楚宇軒甚至看到了方瑾的影子,他們是同一類人,都是那般不可一世,只是面前這位更加隐忍危險,而方瑾則更加灑脫不羁。

而且方才,在他不經意的幾個動作間,楚宇軒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厭惡,如若不是楚宇軒對龍陽此事深惡痛絕,很難發現他的僞裝,這也是楚宇軒這般不要命敢跟他做交易的另一個原因。

楚宇軒在賭,拿自己的命賭,但慶幸的是,他賭贏了。百裏青雲在聽完他的陳述之後,沉思良久,同意了他的交易。

無疑,皇權之争需要的是強大的後盾,而楚家作為京城首富,其財富自可以想見,但楚明遠是個老狐貍,他沒有明确的站隊,站隊有風險,稍不留神那便是萬劫不複。所以,他讓長子楚宇坤與大皇子交好,而讓此次楚宇茂與二皇子交好,老狐貍眼睛不可謂不毒,他并沒有因為二皇子如今的失利而放棄他,反倒是更加看好他,不然也不會讓他最寵愛的楚宇茂來接近了。

楚家雖小,亦是這般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之地,比之皇權争鬥有過之而無不及。大少爺楚宇坤為嫡長子,自然地位無人能及;二少爺楚宇茂雖為庶出,但他的母親是楚明遠最寵愛的妾室,而楚宇茂的姐姐更是讓他榮升國丈的當朝皇妃,所以二少爺即便再廢柴,也是楚明遠的心頭肉,至于楚宇軒,呵,他不由得自嘲的想,正如他們所罵那般賤人賤種而已,在楚家根本是上不得臺面之人。

受控于楚宇茂那個廢物,楚宇坤必然是想除他而後快的。睿王好男色,他楚宇軒又生得這般......,于是乎順理成章的,他這所謂楚宇茂的走狗,便成了楚宇茂讨好睿王的禮物,但,他楚宇軒從不是認命之人。

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說不得此次正是他絕地反擊的大好時機。

他要睿王與他做一場戲,讓楚明遠楚宇茂以為自己得到睿王的喜愛,同時,自己也為睿王瞞天過海,而代價便是,楚家成為睿王奪位的後盾,而這個楚家,自然是他楚宇軒掌權後的楚家。

“本王,”百裏青雲似笑而非的看着楚宇軒,“便期待三少爺的表現了。”

終于,楚宇軒不着痕跡的松了一口氣,他賭贏了。

48.武林大會

英豪令出,號令天下;四方雲動,齊聚中州。

六月初六,天下英豪齊聚中州,萬衆矚目的武林大會終于在武林盟拉開序幕。

武林盟演武場內,此時早已人山人海,四五層的圓形觀望臺,每一層都早已站滿了人,熙熙攘攘之聲,讓偌大的演武場變得人聲鼎沸。

觀望臺正中央,除了高臺之上武林盟主至高無上的寶座之外,還有兩旁數根長龍似的椅子,那是為各大門派有頭有臉的人物準備的。

看臺上早已圍得水洩不通,可大人物還一個也沒有出場。就在衆人等的不耐煩的時候,只聽一人高聲道:“少林無量大師到!”

衆人一驚,少林于武林中的地位,向來都是至高無上的,而少林的無量大師更是德高望重之輩,現場霎時一片寂靜。

“洛水閣少閣主到!”

“拂柳山莊少莊主到!”

“流雲山莊莊主到!”

……

大人物一個個到場,一衆江湖人士也都是屏息以待,畢竟沒有哪位強者是不被人尊敬和追崇的,直到魔教教主入場,衆人才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魔教教主到!”

姬沉殷冰冷的面孔立時叫人不寒而栗,尤其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姿态,更是叫一群人極度不滿。

而後是邪雲閣的副閣主,七毒宗的少宗主丁紅音,甚至鐘南山的兩位當家。

這下,現場徹底沸騰了。衆人皆交頭接耳,對這次武林大會越發的熱鬧起來。

正在這時,只聽通報之人高聲道,“睿王爺到!”

“什麽?”

“睿王?”

“什麽情況!”

……

寂靜的衆人再次陷入沸騰,武林之事怎的有王爺到場?武林之事朝廷插什麽手!

“諸位稍安勿躁,”就在衆人驚愕之際,一身玄黃的睿王突然開了口,本就氣宇軒昂的俊朗面孔霎時成為全場的焦點。只見他突然朝衆人拱手道,“諸位英雄莫要誤會,本王此次前來純粹是來湊熱鬧長長見識罷了,絕無他意。”

衆人一聽,頓時松了一口氣,沒有誰希望武林之事被朝廷插足。

莫辰翹着二郎腿搖着折扇,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不過在看到睿王時,眼裏還是閃過一道晦暗不明的光。只見他一扭頭,對着桌旁另一俊美男子道,“越來越有意思了。”

只見那男子一身青衣素而不俗,俊美的臉龐似笑非笑,儒雅中又帶着一絲說不出的威懾之氣。桌上一把青龍寶劍樸實無華,卻給人一種莊重不可侵犯之感。

有人眼尖立馬認出,那是江湖赫赫有名的青年劍客,人送外號青龍俠。其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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