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憤怒和疑惑 (2)

卻在離州遇到飛刀少俠,向來好戰的他自然要讨教一番的。

只是當這個少年郎說出鐘南山的時候,朱仁傑還是微有愣神,同周圍圍觀衆人一樣,實在沒想到江湖赫赫有名的飛刀少俠竟然會與鐘南山有關,還是鐘南山的四當家,也就是......土匪頭目?這......實在是出人意料。

圍觀衆人霎時議論紛紛,鐘南山在中州一帶并不是那般名聲極大,但其名還是有人知道的,且都知道鐘南山是匪寇盤踞之地,故此才這般意外。

“請吧。”莫辰不管圍觀衆人交頭接耳,只淡笑道,但言語中頗多不耐煩之意,似完全沒有将對方看在眼裏的意思。

“哼!狂妄小兒!”朱仁傑一聲冷哼,而後猛然朝莫辰揮出一掌,而後手掌翻飛,全身內力灌注直指莫辰。

圍觀衆人立馬四散開來,剛好形成一個巨大的圈子,将兩人圍在中間。衆人只見飛刀少俠不緊不慢,從容不迫的飛身躲開,而後在衆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下以比之快幾倍的速度突然出現在朱仁傑的身後,而後一個回旋踢。

衆人便只聽一聲慘叫,剛才還血氣高漲的朱仁傑竟就被這般輕易的踢飛了出去,且再也爬不起來。霎時,人群中傳來不斷的唏噓聲,紛紛低聲細語道,這飛刀少俠果然不簡單。

“還有誰?”莫辰面色倨傲,微揚的下巴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張狂卻又透着令人無法忽視的氣勢,“想要挑戰本公子的,盡管出來,過時不候!”

“哼!一個不入流的匪寇而已,竟敢如此目中無人!”莫辰話音剛落,一中年男子便站了出來,只見他噌的拔出長劍指向莫辰,“慧州李宏雲來會會你!”言罷已沖了上去。

然而,令人意料的慘敗,接着第三個,第四個......毫無例外,衆人不由得咋舌不已,沒想到這少年年紀不大,本領卻是非人。最終,莫辰不耐煩的朝圍觀衆人道,“想上的都一起上,本公子可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

如此這般不可一世的言語,自然是引得諸多英豪不滿,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這個飛刀少俠強得令人意外,此處竟是根本沒人是他的對手,衆人只得就此作罷。但一些人心中不由得猜測,如此高手,在鐘南山卻只是四當家,那其他三位當家又會是如何的強大?

“據說鐘南山匪寇常年盤踞于鐘南山,怎的這次竟然如此高調的出現在世人面前?”一人低聲道。

“恐怕之前都是韬光養晦呢。”

“據說邪雲閣也出現在清州一帶,閣主親自前往中州。”

“我聽說魔教教主也出山了。”

“正是,據說少林無量大師也是親自前往。”

“據說......”

“此次武林大會,當真熱鬧至極啊,能一睹江湖衆高手的風采,此生無憾了。”

......

英豪令現,八方雲動,天下英豪雲集中州,接連不斷的消息你傳我我傳你,最終所有人視線都擊中在這次武林大會。

飛刀少俠獨占群雄的消息連帶着他鐘南山四當家的身份,如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傳遍大江南北,霎時,鐘南山第一次如此強勢的闖入衆人的視線。就連一些人,都不得不重新定位這群匪寇。

武林盟,趙震林眉頭緊皺,不知在想着什麽,好半晌才聽他幽幽道,“鐘南山嗎?不用管他們。”鐘南山距離中州上萬裏,他們就算在有能耐也翻不出什麽風浪,不過以往倒是疏忽了。

“飛鴿傳書,讓清州那邊徹查一下,到底鐘南山的匪首都是些什麽來頭,尤其是大當家。”

“是。”

“我記得鐘南山匪寇的名聲在清州那一帶可謂臭名昭着的,匪首更是傳得神乎其神,如鬼如妖一般,而今飛刀少俠如此正派人士,竟爆出來自鐘南山,可見此事必定有些隐情,要查清楚。”

“是。”

“唉~”趙震林突然仰頭一嘆,“我不希望出現第二個魔教啊。”

“盟主請放心,屬下明白了。”

趙震林望着窗外璀璨的陽光,心中卻是有些恍然,莫名閃過幾絲憂慮,似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卻又縷不出什麽頭緒。

“盟主,洛水閣的人已經達到城中。”

“嗯,你提我接待一下。”

“是。”

離武林大會還有六日,天下各路英雄卻已陸續到達,如此盛會,身為武林盟主的他,不可謂不勞心勞累,近來更是越發的焦慮。

注意到此事的,不光武林盟,魔教,少林,拂柳山莊,流雲山莊,洛水閣......都注意到了,但,就如武林盟主那般,此事并未對他們造成多大的波瀾,畢竟一個蝸居在倉炎最南邊窮山之上的一群匪寇,就算再怎麽厲害,再怎麽韬光養晦,最多一個強大勢力的崛起,對于他們而言,卻是不能造成任何影響,更遑論說構成威脅,所以......聽一聽便也罷了。

不說正全速趕往流雲山莊的東方瑾三人,且說一時名聲大噪的莫辰。當夜,夜黑風高無人時,莫辰獨自來到五年多不曾踏入過的家,入眼斷壁殘檐,熟悉的院子中一片雜草叢生,荒蕪而雜亂,似乎每一處都變了模樣,卻又子啊陌生中透着熟悉,處處可見昔日的影子。一時之間,原本靈動機敏的雙眼不禁染上一層水霧,心中止不住的泛酸起來。

就在這時,忽然一片雜草之中一閃而逝的鮮紅,莫辰心裏一驚,“什麽人!”随即驅身而上,手中吟風不假思索的甩了出去。

“站住!”莫辰心中驚詫萬分,但見那紅影快速一閃躲開他的飛刀,然而下一秒,一把銀色長鞭便快速朝他揮了過來。

莫辰來不及細想,人已經再次追了上去,這裏荒廢了五年怎可能無故出現人,無論如何他不想錯過任何有關父母血海深仇的蛛絲馬跡。

“想走!”莫辰一聲怒喝,手如鈎,霎時追上去,然而,下一刻便只覺一股冷冽之氣撲面而來,莫辰不慌不忙吟風與手掌同出,下一刻便聽到和暗中一聲輕哼,而後便是一聲憤怒的咒罵。

“哪個混賬?本姑娘要活撕了你!”

莫辰一愣,這嗓音竟是這般熟悉,但鑒于對父母的急迫讓他身體先于大腦沖了過去,而後一把扣住那人的肩膀,力道之大,似是能聽到那人骨骼錯位的聲音。

“說!你是什麽人!你到這裏來做什麽!”莫辰心如雷鼓,急切的眼神盯着那紅色身影,似下一刻便能知道自己殺父仇人是誰一般,卻不想,當那人轉過身來時,莫辰一下子愣住了。

“怎麽是你?”

“怎麽是你?”

兩人異口同聲,眼中皆閃過詫異之色,然,下一秒,那紅色聲音便猛的甩掉扣在肩膀上的手,同時一鞭子抽過來,絲毫不留情面。

莫辰擡手一把抓住甩過來的九節鞭,霎時,掌中滴滴流下鮮血,莫辰卻毫無所覺,只是緊緊盯着這個人,“丁紅音,告訴我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此人正是七毒宗小魔女丁紅音,難怪方才聲音那般熟悉,還有這跟與她一樣嚣張跋扈的九節鞭。

“放開本姑娘!你不想活了!”小魔女怒氣橫生,原本好好的,莫名其妙被人攻擊不說,剛才差點沒被他掐碎了肩膀,此時正疼得不行呢,卻沒想到竟然是這個混蛋,當真是冤家路窄啊。

“放開!”丁紅音的九節鞭被莫辰死死握在手中,九節鞭堅硬無比,甚至長滿尖銳的細小尖刺,霎時便見莫辰的手掌裏嘩嘩流着血。

“告訴我,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莫辰仍就無所察覺一般,死死盯住丁紅音的眼睛,像是要将她吞了一般。

莫辰的聲音森冷而激動,這與第一次見到的那個高傲自大吊兒郎當的混賬完全不同。丁紅音一時有些愣神,又瞥見他的手血流的更厲害,終究不情不願的開口道,“本姑娘只是無意中闖入這裏而已。”

莫辰一怔,終究只能頹然的放開她,丁紅音不明所以,憤憤不平的罵着,一邊揉着自己被捏得生疼的肩膀,好半晌,才聽那混賬低聲道,“抱歉。”

“哼!本姑娘肩膀都快被你捏碎了,一句道歉就行了嗎?”丁紅音斜瞅了他一眼,而後又是一陣咒罵,卻見莫辰低垂着頭走至一旁草地上坐下,完全将她當做透明之人了。

“喂!你還是這般無禮,瑾哥哥怎麽會讓你這樣的人做手下呢。”丁紅音一副極不理解的模樣。

43.流雲山莊

丁紅音罵了一陣見那混賬卻一副全然不理會的樣子,兀自低着頭坐在黑夜中,不如初見時那般吊兒郎當不可一世,此時的這人,仿佛周身都彌漫着一種說不出的哀傷,低沉而壓抑,無端的叫人喘不過氣來。

丁紅音忍不住別扭的挪了過去,而後輕輕用腳踢了踢他,“喂,怎麽回事?我還沒怪你呢你就這般模樣!給誰看呢?”

可莫辰還是一字未說,甚至對于她的過分舉動也沒有表示,丁紅音微微詫異,暗想莫不是因為這裏對他有什麽特殊的含義不成?畢竟他剛才的神情着實不同以往。斟酌再三,丁紅音還是開口道,“這是什麽地方?你認得?”

丁紅音望着雜草叢生的院子,一看便是無人居住的荒宅,他一個鐘南山的四當家,怎麽會跟遠在千裏之外的離州有所牽扯?“喂,你啞巴呀?”

丁紅音見他好半晌不說話,只好自顧自的說起來,“本姑娘真是意外到這兒的,都是那個煩人的白展華,煩死人了,可我爹還非讓他跟着我,哼,本姑娘好不容易才将他甩開的......”

丁紅音自顧自的抱怨了一陣,卻發現面前這人還是一言不發,頓時氣得胸脯上下起伏個不停,“哼,無禮的混蛋,本姑娘不奉陪了。”說罷扭頭就要走。

“人吶,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莫辰突然發出一聲不合年齡的輕嘆,而後不等丁紅音開口又接着道,“你爹那是疼你,白展華又何嘗不是,別生在福中不知福。”

“你......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本姑娘?搞的自己很老似的。”丁紅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莫辰也懶得理她,眨眼恢複到一副吊兒郎當模樣,像是方才的低沉悲傷都只是幻覺,卻在轉身的剎那,嘀咕了一句,“可莫要像我,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可一切都晚了。”

“嗯?”丁紅音微愣,再想追問什麽,卻見莫辰已經轉身要往外走了,急忙幾步追上去,而後死揪着不放,“你剛才說什麽了?”

莫辰煩不勝煩,終于無奈的回頭道,“這裏曾經是我家,但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說完朝她松了松肩,一副“你滿意了吧”的表情。

莫辰說的無所謂,丁紅音卻第一次對莫辰有了改觀,也終于明白他先前為何那般表情那般低落了。一時之間,丁紅音第一次沒有與他計較下去。不過,倒是莫名其妙的揪着他不放了。

莫辰一臉不耐煩,“我說你跟着本公子做什麽?”

“呸,你以為本姑娘想跟着你嗎?當然是去找我的瑾哥哥啊。”丁紅音一副“我比你更煩你”的表情。

莫辰霎時只覺得這姑娘傻得可愛,不過不得不感嘆咱大當家的英勇神武,才能身為女兒身卻把一姑娘迷得這般姿态,她就沒發現大當家是女子嗎?不過他可不會好心告訴他真相。

“那你可以回了,我們大當家不在離州,根本沒跟我一路。”

“我才不信,哼,”丁紅音一揚下巴,“就算不在離州,跟着你總能見到瑾哥哥吧,”

莫辰頓時哭笑不得,這種傻子當真拿她沒辦法。于是這般,兩人竟奇跡般的踏上了同行之路,雖然兩人依舊兩看生厭,互相看不順眼。

再說東方瑾三人,經過四日長途跋涉,終于趕到了流雲山莊。流雲山莊位于中州西北方向,從此到達中州依舊需要三四日的馬程,與之威州與中州之間的距離相差不大。

因為魏黎着急,三人一到便直接趕往流雲山莊,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東方瑾和婁映天皆以魏黎朋友身份進入。見魏黎回來,很多人都很熱情的過來問候,看得出來,魏黎在流雲山莊的身份并不低,畢竟是莊主的徒弟,況且他的人緣也不錯。

東方瑾兩人跟着魏黎來到正堂,一個山莊弟子熱情的給他們倒茶端水,但魏黎卻是心急如焚,迫切的想要見到師父,問清楚他胸口印記之事,畢竟這有可能關乎流雲山莊的生死,卻不想,他們終究來晚了一步。

“莊主?”那人疑惑,“莊主大前日便前往中州武林盟了呀,此時恐怕快到了,師兄你找莊主有何事嗎?”

魏黎一愣,霎時有些無措,“十萬火急之事啊。”

“啊?那可如何是好?”

東方瑾見此開口道,“山莊此時由誰掌管?”

“是我們副莊主秦......”

“秦叔?”那人尚未說完,魏黎便接口道,眼中閃過驚喜之色,“秦叔向來與師父最熟,也最疼我,此事可與他商量。”

“如此再好不過。”婁映天本還為白跑一趟而不滿呢,如此倒是也好。只是東方瑾卻微微皺了皺眉,暗夜之事極為隐秘,除了暗夜本身一般不會讓旁的人知道自己身為暗夜的身份,此事恐怕除了莊主自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但此時事關流雲山莊生死存亡,容不得太多顧慮,便也只能作罷。

很快,便見一六十歲上下年紀的老人匆匆走了進來,年紀雖大,但身形矯健,步履穩健有力,眉宇中精神抖擻不見一絲老态,給人以強健之感。

進入房間的一瞬間,老人快速從東方瑾和婁映天身上掃過,而後才咧嘴笑道,“小黎你回來了哈哈,聽說你帶了兩位朋友回來呢。”說着看向東方瑾兩人,尤其是在東方瑾的身上多稍有停頓。

東方瑾心裏一動,此人不僅武功極強,恐怕城府也極深,多半是個老狐貍。但面上卻也毫無異色,只是在他看來之時毫不避諱的對上他審視的眼神,笑而拱手道,“方瑾見過前輩。”

至于婁映天,管你前輩不前輩,只不過一個第一眼便讓他覺得看不順眼的老頭罷了,于是便這般無所謂的拱了拱手,敷衍之态顯露無疑,老人也不在意,倒是對東方瑾笑道。

“不必多禮,既然是小黎的朋友便随他叫我一聲秦叔吧。”

東方瑾一愣,随即笑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而婁映天則一副嫌惡之态,剛才沖你拱手那便是給足了你面子,此時你倒是得寸進尺了,叫你秦叔你也配嗎?婁映天當即就要翻臉,不過被東方瑾一個警告的眼神給憋了回去。而後便一臉菜色的瞎哼哼了兩聲。

魏黎此時心急如焚,也顧不得什麽繁文缛節,顧不得介紹便焦急道,“秦叔,你可知師父胸口上那個印記從何而來。”

“你說什麽!”副莊主秦孝文當即大驚失色,猛的一把抓住魏黎的手臂,眼中沉着之色霎時不複存在,“你是如何知道的!”

老人的眼神不僅震驚異常,甚至帶着不可名狀的驚慌和可怖,頓時讓魏黎有些無措,秦叔向來都是最和藹不過的,他從未見過這般大驚失色的秦叔,霎時僵在那裏不知作何反應。

倒是東方瑾眼睛微眯,不動聲色的觀察着此人的面容表情,尤其是他一閃而逝的慌亂,心底暗自思索,恐怕此人不僅知道莊主胸口的印記,更是知道藤虎閣,知道暗夜的存在。

半晌,老人才恢複平靜,而後有些遲疑的看向東方瑾兩人,顯然他的意思是你兩個外人先回避一下。卻不想魏黎開了口,“秦叔無需擔心,他們都是為救流雲山莊而來,此時他們也已經知曉。”

東方瑾只見秦叔眼中閃過一道晦暗不明之光,而後便點頭同意了。老人随即将三人帶到裏堂,并吩咐不準任何人前來打擾,這才一臉正色的看向三人。

“說說吧,你們是如何得知此事的。”老人雖言辭和藹,卻無端的給人一種危險的氣息,這種感覺對于東方瑾而言尤為強烈,卻又不知為何。

随後,魏黎将威州震龍镖局的慘案詳細的告知于秦叔,包括他們是怎麽與龍夫人結識而後住進震龍镖局等一并簡單說了,當然把他們逛青樓那事自動帶過了,而後便是震龍镖局慘劇的發生,直至總镖頭龍行武胸口處的那個龍行印記,而後便說到了藤虎閣,暗夜,秘辛。

東方瑾一直不動聲色的觀察着此人的神色,在魏黎提到龍行武的印記時,老人的眼神明顯閃了閃,而後他的眼神便一直若有似無的放在東方瑾的身上。

“秦叔,我一想到師父胸口上也有同樣的印記,便擔心流雲山莊也會遭遇不測,這才一路快馬加鞭的趕回,幸好你們都沒事。”魏黎說罷似松了一口氣。

老人卻突然看向東方瑾,而後用懷疑的口吻問道,“方小弟,你方才說那是皇帝秘衛藤虎閣的印記,卻不知方小弟年紀輕輕又是如何得知這些秘辛的?”別說江湖人,就是朝廷中也未必有人知道此事。

東方瑾心下了然,當即從容不迫道,“晚輩也是偶然得知,但知之甚少,也就是零星幾句而已。”

老人眼神不自覺的一暗,随即笑道,“我也是偶然聽過此傳聞卻不知真假,方才聽你們一說,這才這般震驚。”而後又轉身對魏黎道,“至于你師父你大可放心,他身上的印記那是一次意外燒傷的,與此秘辛根本毫無關聯。”

東方瑾心下一凜,眼神不自覺的眯了起來,她敢斷定,此人是在撒謊。

44.半路遇襲

對于秦叔的言辭,東方瑾當即心下一凜,就她剛才觀察秦叔的神色言辭而言,她敢斷定,此人定是在撒謊。而且此人勢必知道藤虎閣之事,甚至知道莊主就是暗夜,可他為何故意隐瞞?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麽隐秘?

但東方瑾就是有再多的疑慮此時也不能表現出來,她畢竟是個外人,況且此時恐怕沒有之前想的那麽簡單。

倒是魏黎面露疑惑之色:“燙傷?”在沒見到龍行武的印記時,他興許會輕易接受這個說法,但在見到龍行武的印記之後,他實在難以接受這個解釋,畢竟世上怎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印記,而且在點破關鍵之後再去看,那個印記分明是一只騰飛的老虎,如此栩栩如生,又如何是燙傷的?

“正是。”秦叔肯定的點了點頭,而後不等魏黎開口便接着道,“不要多想了,誤會而已,卻不想讓你們一路辛苦,白跑了一趟,這樣吧,你趕緊帶你這兩位朋友去休息,待會兒我會讓人送上酒菜。”

“可是......”魏黎還是滿心質疑。

“好了,秦叔會拿流雲山莊的生死開玩笑嗎?”秦叔難得板起了臉,魏黎霎時也不好再說什麽,只得領着東方瑾兩人離開。

東方瑾卻上前一步道,“既然山莊無事,我們便不久留了,這便告辭了。”

“這就走?”魏黎微微詫異,秦叔也疑惑的看向兩人。

婁映天可不如東方瑾這般客氣,當即不耐煩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啊?三日後便是武林大會召開之時,我們倒好,為了流雲山莊白白跑了這一趟,浪費了幾天時間,此時不走,豈不是要錯過武林大會了?”原本四日的馬程,如今只剩下三日,他們若不是快馬加鞭趕路,根本趕不上,關鍵是這一趟還白跑了,一點線索沒查到,這叫他如何滿意。

婁映天一噎,心中閃過歉意,畢竟是自己說了師父的印記才導致兩人繞道流雲山莊,于是臉上閃過歉意之色,倒是秦叔看了看如今的天色,已是傍晚,不肖一會兒只怕天也要黑了,于是便開口道,“秦某尚未謝過兩位小兄弟對流雲山莊的關心以及對小黎的照顧呢,兩位何不休息一晚再走?”

“秦叔不必介懷,有機會我們改日定會再來叨擾。”東方瑾淡笑道。

“我看這樣吧,”秦叔望了望快要西下的太陽道,“如今天色已晚,兩位又都長途跋涉,身體乏累,不如在山莊用了晚飯再走也不遲,也好讓我盡盡地主之誼。”

“是啊,”魏黎也開口道,“我讓人準備幾匹快馬,再準備些盤纏,吃了飯再走,我跟你們一起,趕上武林大會也是綽綽有餘的。”

東方瑾聽罷也覺得如此甚好,否則他們那三匹馬早已疲累不堪,如今他們倒也真是饑腸辘辘的,便點頭答應了。

當晚,流雲山莊為三人準備了極豐厚的晚餐,并由秦孝文親自做陪,可見流雲山莊對于二人的謝意,不過幾人心中究竟如何想卻是無從得知的。

期間魏黎疑惑的問向秦孝文,“周叔呢?怎不見他蹤影?”

從魏黎口中得知,流雲山莊有兩位副莊主,面前的秦叔秦孝文,還有尚未謀面的周叔周秉天,兩位皆是年逾花甲之人,但都是德高望重之輩,且武功深不可測,是流雲山莊中流砥柱般的存在。

秦孝文不自覺的一頓,而後笑道,“你周叔外出辦事,尚未歸來。”

“原來如此,”魏黎略有失望,原本就一年多未見,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卻又沒能見着,“如此,只能下次回來再去拜會他老人家了。”

莊主曹玮親自前往武林盟,這本已讓東方瑾意外三分,如今副莊主也不在,到底何種要事需要一個副莊主親自出馬?再加上面前這位閃爍其詞的模樣,東方瑾的心底不得不警覺三分。

當晚,待三人騎上駿馬之時,已是日落西山。三匹駿馬在晦暗的夜空下奔騰而過,偶爾幾聲策馬之聲,讓寂靜的夜空多了幾分氣息,而後便只聞“噠噠噠”的馬蹄聲,給寂靜的黑夜添上幾分自然的音律,偶爾闖過一片竹林,頓時只聽一陣沙沙作響。不多時,三匹駿馬便消失在夜色中,最終連噠噠的馬蹄聲也一并沒人黑沉的深林,仿佛被吞噬了一般。

忽的一片樹林,高聳入雲般的樹木遮天蔽月,将明亮的月光完全擋在樹梢之外,偶爾幾絲稀落的月光灑落下來,頓時将陰森黑暗的林間染上一道詭異之色。

正在這時,忽的一串急促的馬蹄聲傳來,由遠及近,而後,終于在林間晦暗夜色盡頭闖入一匹模糊的馬頭,而後是奔騰的馬蹄,駿馬之上一個飒爽英姿的聲音随着駿馬奔馳着,而後便是一白衣之人,在黑夜中顯得尤為明顯,身旁一青衣之人與他并駕齊驅。

“駕!”

眨眼,便見三人如一陣急風般飛過,悄無聲息的林間忽然傳來一聲低沉而陰冷的短喝,“動手!”霎時,林中陡然陷入一片冰冷的殺意當中,瞬間将駿馬之上的三人團團圍住。

東方瑾甫一踏入便只覺一股強烈的殺氣直沖眉心而來,且前後左右皆殺氣四溢,頓時心中一陣警覺,猛的縱身一躍,霎時從馬背之上躍起兩三米之高,身後婁映天兩人同時如此。

東方瑾嘴角閃過一絲冷笑,而後折扇在手猛然在空中一個倒立,只聽“噌噌”幾聲兵器相撞之音,霎時,林中一陣撲棱棱的鳥散之音,寂靜的林中也再不能寂靜,充斥着打鬥的激烈之聲。

東方瑾手握折扇所向無敵,只見黑衣人一個個倒下,卻又一個個撲上來,東方瑾眼神似劍,下手毫不手軟,婁映天兩人也不差,眨眼林中已倒下不下數十個黑衣人,然後就在這時,只聽婁映天忽然傳來一聲悶哼,随即便不受控制的急速倒退了幾步,一手捂着胸口臉色極為痛苦。

東方瑾心裏一動,倒是忘了這人的內傷未愈,可他還未躍到婁映天身旁,卻見魏黎也被一掌推飛出去,東方瑾一驚,霎時迎上去,此人顯然是領頭之人,且武功極高。

“噌噌噌”兩人眨眼戰了幾百回合,東方瑾卻是微微心驚,完全沒想到此人的功夫竟這般了得,難怪婁映天他們都不是對手。

而東方瑾不知道,此時對方的震驚卻是遠遠勝過于她,黑衣人一邊與東方瑾顫抖,一邊暗暗心驚,萬萬沒想到此人年紀輕輕武功卻是這般了得,他練武幾十年卻完全不是對手,再這樣下去,只怕自己必敗無疑了。

“你是什麽人!速速說來!”此時幾十個黑衣人已只剩下一個,東方瑾身如鬼魅一般變化莫測,突然在黑衣人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一把扣住他的脖子,而後另一只手中折扇已勾,便将黑衣人整個人圈在了手臂了,“噌”的一聲,折扇之上,一把鋒利的刀片赫然貼近他的動脈之處,動,則死。

如此鬼魅一般的輕功,別說黑衣人,就是站在一旁的婁映天魏黎兩人都不約而同閃過震驚之色,方瑾此人,實在是太多神秘之處,每次動手,展現在面前的都将是更加強大的他,此人到底強大何種地步,兩人心中亦是陣陣的驚奇,尤其婁映天,他似乎越發的确定,此人必定就是那鐘南山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當家。

“哼~”那黑衣人愣怔之後很快便冷靜下來,而後不屑的冷哼一聲,便肆無忌憚的将臉上黑布扯了下來。

下一刻,只聽魏黎一聲不可置信的驚呼,霎時打破林中的沉靜,“秦叔!!!怎......怎麽是你!”魏黎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雙腳不受控制的往後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為什麽!秦叔你為何這般做?他們......他們是我的朋友,您......不信我?”

“哼!早就知道你這老狐貍不是什麽好東西,一看見你本座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哼!”婁映天一副了然神色,他向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此人給他的第一映像就是過于陰險過于虛假,果然,他的感覺是對的。

東方瑾“啪”的點住秦孝文的穴讓他動彈不得,而後慢慢放開對他的鉗制,這才不着痕跡的退到婁映天兩人身前,眼睛卻緊緊盯着秦孝文,“不知晚輩方才可有得罪之處?亦或是我們當中有誰以往得罪過流雲山莊?不知道副莊主所為,意義何在?”

東方瑾的聲音很冷,透着不可抗拒的威嚴,強者之勢顯露無疑。魏黎也死死盯住秦孝文,他實在想不明白他們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流雲山莊乃正派楷模,江湖大派,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其威嚴信譽自然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如何會做出這般當面笑容背後捅刀之事?“秦叔,你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何?”

然而,秦孝文卻是倨傲的仰着頭,一副視死如歸之狀,“既然失敗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少說廢話。”

“你以為本座不敢殺你!”婁映天當即就要過去,卻被魏黎攔住,東方瑾也給他遞了個眼色,這才憤憤的作罷。

東方瑾微微眯了眼,“我想,是為了曹莊主胸口的印記吧?”東方瑾話音剛落,其餘三人皆變了顏色,東方瑾冷冷一笑接着道,“确确的說,是因為曹莊主暗夜的身份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秦映天霎時閃過一絲慌亂。

45.驚天大秘

東方瑾一提到曹莊主的印記和暗夜,秦孝文便閃過慌亂的神色,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東方瑾還是明顯的捕捉到了,心中暗自揣摩着臉上卻越發的沉着冷靜。

“既然為皇家秘辛,自然不能為外人所知,暗夜見不得光,見則必死。”東方瑾緊緊盯着秦孝文的眼睛,說的緩慢,“而暗夜本身,終身效忠于帝王,致死方休,若有退縮之意,想必也是必死無疑。”東方瑾說道這裏,想到了龍行武。

魏黎面露痛苦之色,有些猶豫道,“秦叔,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此時的他腦子裏一團糟,全都亂了套。

“震龍镖局的事你是否知道真相,兇手是誰?再不說本座廢了你!”婁映天也喝到。

“婁映天!”秦孝文尚未說話,魏黎先用劍指上了他,眼中警告之意甚為明顯,那畢竟是他從小敬重之人。

“哼!”秦孝文見此冷冷一笑,眼中毫無畏懼之色,反倒一副胸有成竹模樣,“你們別白費心機了,不知道便是不知道。”

“你!”婁映天一怒,就要提劍過去,不料沒走兩步突然“嗚”的一聲,而後便見他痛苦的捂住了胸口,魏黎離他最近,有些疑惑道,“你做什麽?”

卻不想,話音剛落,他自己也只覺胸中絞痛霎時喘不過氣來,魏黎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接着便是東方瑾,也捂住了胸口,嘴角溢出血跡。

直到這時,秦孝文才勾起滿意的笑容,只見他緊緊盯着一臉痛苦之色的東方瑾,“你方才說的對,皇家秘辛不得為外人所知,知則死!”

東方瑾卻死死盯住他得意的臉,一字一頓道,“七吸!”

“什麽?”婁映天和魏黎皆露出震驚之色,七吸為七毒宗獨門秘藥,且此次鬧的江湖風風雨雨直接導致武林大會召開的罪魁禍首豈不就是七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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