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拾壹·貴族
細細想來,這次對她下手,和忽然的收手都發生的很突然。雖然她采取的是最殘暴的一種方式,那卻也并非難破的局。模糊中,她又覺得事态的發展又不像全然能受藍染個人的控制。
可這個局,讓她在那一剎那幾乎立刻就肯定了五十多年前的多名隊長流亡事件就是藍染所為。
虛……化?那是當年夜一留下來的唯一線索,她後來慢慢地在浦原的資料中也找到過。被虛吞噬的死神卻又同虛發生了融合産生高于二者的能力,卻不受控制地相互奪取靈體,随性厮殺。
就像是志波海燕。
淺樂七夜捏緊了手,靜立在漆黑的房間中等待着夜晚真正的寧靜到來。
盡管剛剛說是這麽說了,她也并不認為自己有什麽立場改變。他能花上百年光陰後來問她的這個問題,并沒有什麽實際意義。若說真正有意義的,便是那獲取王座的方法很可能真與自己有關。
淺樂七夜曾經很小心,也很肯定藍染對此并未對此全知。就像他在晉升隊長時騙所有人說,鏡花水月是“通過霧與水流的亂反射擾亂敵人使其自相殘殺”,而淺樂則告訴大家,縛光流是,“通過光粒的散布,折射靈子形态的所有攻擊。”
就連在真央學院中便發現了她的老師元柳齋,也不完全知道她的能力。在那個心虛的後山夜中,淺樂七夜同想收她做學生的元柳齋閣下說,只要他不告訴任何人她是他的學生。
雖然她的要求如此無理,元柳齋還是答應了她的請求。雖然後來一向對着總隊長沒大沒小的京樂春水無意間撞見了,卻也始終保持着靜默。
那時的淺樂就已找到了自己的斬魄刀的真正靈魂。但她下意識地,就對總隊長撒了兩次謊。他便在揭穿她第一個謊言時停止了懷疑。
她在很早很早,像是有生以來,就知道鏡花水月實為完全催眠的可怕能力。
而藍染對她的猜測,便也是到了夜一他們走後不久才陸陸續續地得到肯定。就算在她漫長的人生中也算得上是驚心動魄的經歷,順便的,還一時讓她對他産生了信任感。
院中月黑風靜,淺樂推開了自己的房間門。藍染和市丸銀的靈壓都遠去了,這靜夜中就便剩下了她一人的氣息。她靠回了廊邊的木柱上,身邊是喝半壇清酒、剩下的半個酒壺,和空掉的兩個瓷杯。
呵……走的時候還沒忘記把她的酒給喝掉。淺樂拎起那盞瓷杯就放進了木盒中。她又斟上一杯,注視着院中大小一致的籠中燭火。希千代進隊後幹得第一件事情便是隊舍好好地裝修了一遍,連夜間的燭光都變得更明亮了。
這麽多年以來,為什麽就對藍染一人如此刻意關心……懷疑?
她将壇中剩餘的酒都裝入高壺中,又斟了一杯。一邊感受着入喉的刺激一邊回想着那時候的事情。夜一什麽也沒有告知她,而當年的事情又沒有确切的證據。除了她那模糊記憶中、自真央起便天然對他的危險直覺,卻也并沒有任何破綻值得她去将所有她生命中憎恨的事情推到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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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走後沒幾年,藍染便向她抛出了難以拒絕的誘餌,讓她在接下來數十年的日子中對他漸漸放下戒心。盡管她并不是真正放下戒心。每每想到他如此淡定自若地面對王虛拜勒崗的手法,淺樂七夜一度懷疑靜靈庭存在的意義。
明明只要一個藍染就搞定的事情……他們卻争鬥了千年。
可是從另一方面講,當這平衡的世界出現了有着非同凡響力量之人,便就意味着那平衡的打破。
那件事情終究成了一個秘密,而淺樂在使用過一次卍解同他從斷界踏入虛圈征服王虛後,便在也不曾在二人間提起這件事情。
她并不是第一次通過那種方式去虛圈,但他也并沒有對她的一次成功問起什麽問題。
她撫摸着木盒中那個曾經自己以為破碎的淺青瓷杯,繼續思考着。而藍染對于虛的異常關心,恐怕也是同他所追求的王座有關系。淺樂七夜是知道關于屍魂界的靈王的存在的,普通的隊長可能都對此一無所知,但她畢竟是隐秘機動隊的總司令,又畢竟二番隊曾經有個好奇心媲美藍染惣右介的重患浦原喜助。如果超越了死神、虛和人類,是否就可以達到靈王的境界?是否這就是藍染所追求的終極呢?
“夜一。”你若是當時,再同我多說一些便好了。她伸出小杯,對着那酒壇碰出了清脆的一聲。也不至于到了今日,才能想明白這些亂成麻的事件脈絡。
如果,藍染要讓自己幫他打開通往靈王空間的通道,自己是做還是不做?
淺樂七夜咽下了最後一口酒,望向高牆外的黑夜。她是喜歡靜靈庭的日子的。她多麽努力的,才從弱肉強食的血腥厮殺開始,為自己尋找到的安寧的日子。
到了如今,竟才發現身邊已無一人。酒入胸腹時,腦中又閃過黑荒苜那可愛輕快的身影,“……苜啊。”
天色已微白,淺樂發現自己在這廊中坐了整整一夜。
朽木白哉趁着日出前的陰霾到達二番隊隊舍時,便見到顯然是醉酒睡着的女子。淺樂七夜的面容身形同兩百年前比起,竟未曾改過。朽木白哉自己已經變了太多,但她卻依舊如同四楓院夜一還在時的模樣,美麗,淡薄,強大。
從前是夜一,現在是淺樂七夜。
就像他朽木白哉是一直長不大的孩子一般,志波海燕。
他狠狠地咬着自己的牙齒。
二番隊的人,擅白打,擅暗殺,就連睡覺也淺眠警醒。所以朽木白哉一踏入他們二番隊的區域時,淺樂七夜就已經醒過來,靠在原地假寐。
但長久以來,淺樂七夜是第一次真沒心思折騰他了,而朽木白哉此刻也同樣沒有心思。除此之外,就算不是她,也能感到朽木隊長的靈壓時不時難以控制地地亂溢。
睜開眼睛,見他面白如鹽,身止如山,不言不語。
“露琪亞告訴你了。”
朽木白哉難以啓齒地說道,“他的父母也告訴我了。”
“抱歉,我沒能救下他。”
朽木隊長眼圈微紅,剎時向前急邁了一步,頓了了好久,才似不甘心地問道她,“你可知道,當年志波家被流放到流魂街的原因?”
淺樂一下子沒想到他竟問他的是這件事情。莫不是海燕的父母……
“看來你知道。”她的那一征,朽木白哉立刻便抓住了她臉上微妙的表情變化,“連你也不肯告訴我。他,也是一直知道的吧。”
那是自緋真走後,都不曾變過的臉上,又一次出現的淺樂不忍去看的其他表情,“他既然沒有告訴你,便并未怪到你身上。”
收養露琪亞的時候,朽木白哉曾暗暗許誓,将永遠維護靜靈庭的法則,承擔起作為貴族的責任。他不知為何,此刻便又對着淺樂七夜再說了一次。
因為他意識到,那是他們的父輩們,四楓院和朽木兩大家族的長輩們,忘記了身為貴族的責任和原則,才會導致他們這麽多年來無謂的內耗。
她點頭,卻總覺得如鲠在喉。
執念和原則,究竟分別在哪。當朽木白哉在她面前說下這番話時,她仿佛能看見那個打破承諾的情景,和令他追悔莫及的日子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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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事件發生的第七日,十三番隊為當日犧牲的隊員以及志波夫婦舉行了祭奠會。這可能是十三番隊有史以來傷亡最慘痛的事件。包括山本總隊長在內的,幾乎所有番隊的隊長或副隊長都來了。她本是一人前往,但碎蜂卻堅持要跟在她身邊一起。
當晚的事情除了知情的幾個隊長,沒有更多人知道細節,對外也是宣稱他們遭到虛的襲擊遇難。但淺樂七夜見到外人,卻總是有一種是自己做了什麽不應之事會有人來怪罪她的感覺。
明明身為死神,最不應在意的,就是生死。
尤其是見到了與之相關的人時,淺樂七夜的心中湧上的是無法控制的歉意。也許她是做了正确的事情,也許那是志波海燕自己的行為。但身為二番隊隊長的她,怎麽就沒有将二人救下來呢——恐怕海燕的親人是會這樣想。
十番隊的現任隊長志波一心。
他比海燕看上去要大些年紀,白色的隊長羽織外又穿上了黑色的喪服。
淺樂面上仍舊如平日一般地面無表情,只在擊敗後行禮時低聲對他說了一聲“節哀”。
“淺樂隊長。”志波一心叫住她,低了低頭長時間地回着禮,也沒有再說多的。
屋裏人來來往往,沒有人多關注她。她在角落裏面站着,盯着志波海燕和志波都的畫像,對自己難得所遇的負面心情感到驚訝。這次的風波已經塵埃落定,可未來即将來臨的恐怕會越來越超出她能承受的界限。
她原本就去的晚,祭奠的人漸漸少了。她走到屋外,碎蜂依舊跟在她身側,前方的浮竹和京樂正站在一起說話,浮竹的臉色看上去比那日的還要蒼白。
京樂春水并沒有換下他的粉色的花色羽織。見她走了過去,便立即叫住了她,“七夜妹妹,要一起去……喝酒嗎?”
她正欲搖頭,志波一心卻從後方戳了戳她的背,“去吧。”
連着同時都在的藍染惣右介和卯之花烈都跟着一起聚集到流魂街一街區的居酒屋。
這是個什麽樣的場合呢?淺樂七夜一如既往地一言不發。她原本就不愛說話,此刻待在藍染和志波一心二人對面,如坐針氈般的不自在。盡管她能明白,京樂春水是為了她和因為那晚真相而自責的浮竹,甚至是藍染,特意為了開解他們才組的酒局。淺樂七夜又認為,自己并沒有在自責。
卯之花坐在她右邊,碎蜂坐在她左側。浮竹坐桌首,并不沾酒。她的目光掃過藍染,而藍染的表情如鄰薄霧地深邃,越來越像身邊的京樂春水。
“志波隊長,請節哀。”藍染先對着志波一心開口。
志波一心沖他點點頭,眼神卻看向着她說,“在戰鬥中死去,也是我們作為死神的尊嚴。”
“說起來,那天你們隊的小姑娘怎麽樣了?”藍染又繼續問着浮竹,“很受打擊的樣子。”
若不是那日她上前,朽木露琪亞今日怕是更無法面對這一切。
“她也會恢複的。”浮竹十四郎的舉起了酒杯,“同伴不停的離去……身為死神。”他嘆嘆氣,“我們也喝一杯吧,一心。”
京樂春水趕緊伸手去搶他的酒杯,“喂十四郎,你不準……”
“沒關系……”浮竹攔了他一下,換了一只手又準備飲下那盞酒,而此刻白影閃過,那杯子卻不見了蹤影。“淺樂隊長……”
就他這身體,這一杯下去十三番隊怕是接下來一個月都不要工作了。她一喝就後悔了,真要是十三番隊停工了,那該忙的還不是三番隊和五番隊,還不如讓藍染頭疼頭疼。
志波一心搖搖頭,伸手到她面前同她碰了碰杯子,“淺樂隊長居然在這裏用瞬步。”
“啊哈,居然真的在這裏,死神們。”
他們坐在半遮的隔間裏,正悶悶地喝着酒,一個響亮的女子聲音便出現在桌前,“兇手們,怎麽了,我們志波家的大哥死了你們在這裏慶祝是嗎?”
淺樂見着那相似的眉眼和豪放的個性,便立即明白過來來者極有可能就是志波海燕的妹妹。
“白色頭發的死神,啊就是你啊,對我大哥見死不救的隊長!可惡。”憤怒的女子身後跟着另一人,一邊拉着她的衣服,一邊卻也狠狠地看着他們,“那個殺了我大哥的兇手在哪裏?!那個女人!”
淺樂皺皺眉。她看着來者,而浮竹卻擔憂地瞧了她一眼,正被志波空鶴給抓見,“就是你麽!?”說着說着,手中聚集着電氣般的靈壓波,便要沖上來。她身形未動,卻知道碎蜂在身側已經握緊了刀。
“空鶴!”志波一心立即站起來,沖過去從後面揪住了志波空鶴的衣領,一邊拽着往店外走,一邊說着,“走吧。”
志波空鶴一邊瞪着她,一邊掙紮着叫喊,“喂!大伯!你放開我。”
“諸位抱歉了。”志波一心一邊走一邊高聲喊着。
志波一心一走,氣氛似是更沉悶了些。浮竹小心地看了看她,“淺樂隊長,你別介意。”
淺樂七夜皮笑肉不笑地扯動了一下嘴角,伸手又去拿酒杯了,“今天京樂隊長結賬嗎?”
“額……啊。”京樂春水剛摘下鬥笠帽準備再喝一杯時,猝不及防地就答應了下來。
“卯之花隊長,藍染隊長,你們的。”淺樂叫來了好幾壇的烈酒,往除了浮竹和碎蜂之外的人面前一人擺了一壇。在座的除了卯之花以外都不是沒有被淺樂七夜逼過喝酒。
“那我就不客氣了。”藍染先舉杯對着京樂春水擡了擡手。
“喂,惣右介,你倒是給我客氣點。”
京樂春水最不喜歡和淺樂喝酒。她喝的又悶又不會醉,喝起來多麽沒意思。而淺樂七夜連話都不用勸,她自己的酒盞已經舉到了她嘴邊,就這樣看着你,誰還敢還好意思不跟着一起喝下去的。
當然更多是因為京樂沒喝過她。淺樂瞥了京樂春水一眼,見他微垂的嘴角,想是又心疼錢包了。
其他人還說着話,淺樂卻一杯一杯緩緩地喝了下去。雖然她是認真在慢慢品酒,但動作一連貫,加起來喝的可不少。
“隊長,您少喝點!”碎蜂看着她一杯杯烈酒入口,也不知怎麽阻攔,好不容易抓到了空擋,趕緊搶下了那杯子,“我,我替您喝。”
她眼看着碎蜂飛速地從她手中搶走了酒杯。
到後來,碎蜂很快就俯到桌上睡着了,京樂春水也仰面睡了過去,一時他們的隔間顯得擁擠混亂。
十三番隊的兩個浮竹的助手看着時間來接他回舍,便将京樂春水也一齊帶走了。
“若是,那日能堅持到你來就好了。”淺樂目送浮竹的背影離去後,輕聲說道。轉眼看着身邊的卯之花烈。
卯之花烈輕阖着雙眼,“那日,一切都來不及了。”停了停又說,“過去皆已過去,七夜,不必憂心了。”她站起身子來微微一笑,拎着碎蜂走出居酒屋就招出了肉雫唼,“我送你們碎蜂回去,你們沒喝多的,就自己走回去吧。”
正是冷風的寒夜裏,二人剛跟着走出居酒屋,淺樂便忍不住地打了個哆嗦。
“七夜你冷了嗎,我也有些冷呢。”
他們一邊踱回靜靈庭,藍染不經意地擡起手,扶着她的肩膀便傾斜了過來。
淺樂只覺得肩上一重,便伸手手直直地推起他的手臂,将他的身子推正,“你好好走路……”她語罷,又心有不甘地補了一句,“反正,你也不是真的在喝酒。”她這樣說着。
總算穩穩地走着路,藍染便又微笑着扶了扶方才下滑的眼鏡,“誰說不是,不信你仔細看。”藍染停下步伐,側頭淺笑注視于她。
淺樂忍下心中顫抖的不知是否是怒意的情緒,也側頭輕笑,飛快地抽出刀擡手便揮了過去。
他眼睛微睜,迅速就跳開了,神情不知地看着看向淺樂七夜。
“确實是真喝了呢。”常人都無法看清她出刃歸鞘的全部動作,可見他這應急的反應如此迅速,淺樂的笑意更重,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別名:吃醋。
藍染剎那間又回到了她身旁,“七夜,女孩子這樣可不好。”
“怎麽喝了他的酒,就用上了京樂隊長的語氣?”
“那也是七夜妹妹這方面令人印象深刻的緣故。”
“藍染惣右介……”淺樂七夜心下狠狠地抖了抖,實在也沒見過如此讓她待不下去的藍染,“惣右介……”
她立刀,移光已備,見着對方因為驚愕而停滞的表情,在離開前丢下一句,“感覺怪惡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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