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靈魂出竅

“vigilante沒有必要, 或者至少大部分情況下沒有必要。”她說：“假設你回到某個‘過去’, 看到一個人将要被殺死, 你能救他, 或者她，你是救, 還是保持旁觀者的身份？”

彼得猶豫了一下，“救！”

“那好, 現在你救了一個人, 男人，但說不定他幾年後會殺了你的祖先，你祖父的祖父，然後就沒有你了。”

“這不是‘外祖父悖論’嗎？”

“對。或者你救了一個女人，然後這個女人遇到了你祖父的祖父, 取代了你祖父的祖母, 然後也就沒有你了。”

“這還是‘外祖父悖論’。我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說，每個人有他的生命歷程, 不能因外力而強加改變。可是, 就像現代醫學的發展一樣，很多疑難雜症現在都有藥可醫, 很多很多本來早就應該死掉的人現在都能存活，這不就是——這跟我做的有什麽不同嗎？只不過我是主動的。主動不好嗎？我不喜歡被動等待，我喜歡主動出擊。”

“boys，”艾莉西亞嘆氣, “你們真的太像了，我是說你跟托尼，你們總覺得‘我能行’，但事實是，你不可能什麽都能做到。”

彼得低下腦袋，“可是，每一個生命都有存在的必要，你不能說誰的生命更有價值、誰的生命價值就會小一點——好吧，壞蛋除外。可我——”

“你想要主動權？或者說是選擇權？那你又如何判斷，是跟我在一起比較重要，還是去拯救一個陌生人比較重要？”

彼得愣住了，無法回答。

“托尼和佩珀的問題也是這個。托尼無法跟‘Iron Man’這個身份剝離開，佩珀只是個凡人，她受不了整天提心吊膽，擔心自己的安全，更擔心托尼的安全。”

彼得小小聲的說：“可你不是凡人，你是變種人。”

艾莉西亞瞪眼，“你說什麽？”

馬上改口，“我不會犯斯塔克先生的錯誤。”

艾莉西亞對這個回答比較滿意。

她不再屏蔽彼得能聽到的警用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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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則是有點坐立不安。

她才不會說什麽“Go，Tiger”，把選擇權交回給他也很有趣呢，可以看到他會選擇什麽：是女朋友，還是陌生人；是愛情，還是正義感。

Vigilante多數都是利他主義的極端體現，視各人性情不同而各有微妙差別，比如托尼就是“我行我上”的自大和驕傲，史蒂夫·羅傑斯是“犧牲我一個幸福千萬家”，史蒂夫·斯特蘭奇則是“我注定要拯救世界”的自信。

彼得·帕克呢？則是正義少年胸懷天下的善良，但他沒有考慮過24小時打擊犯罪的下場很可能是把自己累死。

變種人就沒有這個問題，他們不願意做什麽vigilante是因為普通人根本不待見他們，他們只能低調。

結果這個晚上，就以彼得帶着艾莉西亞去打擊犯罪為基調了。

對于彼得居然能想出來讓她在附近的樓頂圍觀他怎麽解決一個“街頭流氓對女性意圖不軌”的事件，艾莉西亞也是要驚嘆一下他怎麽這麽有創意！

等他收拾完幾個流氓，受害人早就跑掉了。

他略郁悶的望着那人跑開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射出蛛絲，飛上樓頂。

艾莉西亞坐在天臺邊緣，他沉默的過去跟她并排坐着。她塞給他一支冰淇淋，親了親他臉頰以示鼓勵。

“我在上東區買了一間公寓，你要去看看嗎？”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問。

“嗯？”彼得微怔。

“我自己的房子。我在紐約不是住托尼的房子，就是住史蒂芬的房子，我應該有自己的房子。”

彼得其實從來沒想到她的經濟問題，“你的房子？我以為——等等，你好像說過你沒有父母，我一直沒有問過那是什麽意思。你指的是你的父母也……去世了，是嗎？”

“大概吧。你就當我繼承了一大筆遺産好了。”說着，她猛地一把将彼得推下樓。

彼得掉在實木地板上。

艾莉西亞突然把他推下樓，可把他吓壞了，但還沒有來得及射出蛛絲，就發現下方出現了一個噴着火花的圓圈，他穿過圓圈，摔在地板上。

他敏捷的跳起來，“艾莉！”

艾莉西亞緊接着也穿過圓圈，重重的掉在他身上，又把他壓在地板上。

她哈哈笑着，“好玩嗎？”

他無奈，“好玩——吓死我了！”抱着她在地板上翻滾了幾圈，把她壓在身下，“你太調皮了。你說，要怎麽懲罰你？”

“就——你說呢？你想怎麽樣嘛——”她軟軟的說。

她胸口貼着他胸口，胸脯軟軟的，他臉紅了，放開她，用手掌撐着地板，上身擡起。

“你害羞了嗎？”她小聲問。

臉更紅了，“沒、沒有。”一骨碌站起來，“這就是你的公寓？”

他們所在的地方應該是客廳，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艾莉西亞也站起來，“我還沒有來得及買什麽家具，剛裝修好，才找了人做了清潔。明天設計師會帶人來擺放家具。”

公寓很大，比帕克家大3倍有餘，非常闊綽豪邁，兩卧三衛兩廳一廚一書房。兩個人跑來跑去，查看了所有的房間。

“你以後會常住這裏嗎？”

“可能吧。史蒂芬是聖殿的守護法師，他必須住在聖殿裏，我不用。”

“聖殿？”彼得奇怪的問。

“你不知道嗎？”她恍然：“我好像是沒有跟你說過。斯特蘭奇博士是魔法聖殿的Sorcerer，或者也可以說是Wizard，王也是sorcerer。也可以稱他們‘Magician’，等我通過了考試，我也會是Magician，或者也可以說是Witch。”

彼得被弄懵了，“什麽？巫師？女巫？魔法師？等等！這還是21世紀嗎？！”這跟他從小接受的教育不搭好嗎！變種人，很好理解，就是基因産生了變化的人類進化的未來；魔法師是什麽鬼啊？！而且，她不是變種人嗎？

艾莉西亞瞥他一眼：“這很難理解嗎？魔法其實就是現代科學還無法解釋的科學現象，就比如狹義煉金術，其實就是電解鍍金技術，廣義煉金術，就是化學。”

“我以為你是變種人——”

“啊！所以你一直以為我突然出現在你房間裏，是我的超能力？”

“不是嗎？”彼得困惑。

“不是。看好了。”她身體慢慢浮起來，雙腳離地，飄在空中，“這是我的變種人的超能力，控制地球磁場，跟埃裏克·蘭謝爾的能力非常相似。我還能操控金屬，比如，你的腰帶。”

彼得的金屬腰帶扣松開，整根帆布腰帶抽了出來，在空中漂浮。

她落下來，随手抓過帆布腰帶，還給他。“現在，這是我的魔法。”

左手伸出，右手畫圈，一個明亮的噴着火花的圓圈出現了，另一端是中央公園的外圍。

“哇喔！”彼得驚嘆。

“這叫‘多維度空間通道’，看，多21世紀！”

彼得就笑，“這麽一說，确實很現代化。”他琢磨了一下，艾莉西亞似乎非常神秘，身為變種人就已經夠有趣了，居然還會魔法！想想都覺得——嗨！你上哪兒再去找這麽有趣的女孩？

黃昏的陽光暖暖的，斜斜照在窗前。

面對面，互相擁抱。

她現在快要跟他一樣高了，不用踮腳就能吻到他嘴唇。

額頭碰着額頭，鼻尖擦着鼻尖，輕柔的鼻息吹在她臉頰上，男孩子的氣息。他還穿着蜘蛛戰衣，自帶吸汗功能，但還是會有一點汗味，不很重。

“你要換衣服嗎？”

“呃……等一下，我把戰衣脫了。”他有點局促，在胸口的蜘蛛圖案上一拍，戰衣從貼身變成松弛。他脫下戰衣，小心的塞進書包裏。“我、呃，我去上個洗手間。”既然裝修好了，洗手間肯定是能用的。

他有點莫名其妙的緊張，在洗手間裏對着鏡子理了理有點淩亂的頭發，聞了聞自己的味道。從他和艾莉西亞開始約會後，梅就差不多事無巨細的把所有約會注意事項都教給他了。

跟艾莉西亞約會比他想象中要輕松，她是個可愛的女孩，性情很好，大多數時候很溫柔；愛吃甜食，帶她吃披薩什麽的也行，把她放在樓頂天臺上她也不介意——想想要是換了凡人女孩，她恐怕是要吓得半死的。所以變種人真的挺好的，至少能理解他的“事業”，還不會被吓到，必要的時候甚至會成為他的搭檔。

艾莉西亞今天向他展示了自己的實力，他确實很驚訝。之前他也就是知道她是個變種人而已，沒有問過她到底有什麽能力，變種人魔法師，哇喔！Awesome！

他不禁想：斯塔克先生錯了，superhero的女朋友也得是同類人才行，普通人類很難接受，也不太可能能跟superhero共同進退，。

他模模糊糊的覺得自己好像是勘破了什麽大道理，但還沒弄明白到底是什麽。

史蒂芬·斯特蘭奇拿來一封郵件，“車管所的，看來是你的駕照。”

“謝謝。”艾莉西亞接過信封，拆開，查看了一下屬于“艾莉西亞·希斯”的駕照。

“這幾天忙嗎？你總是出去。”

“我在上東區買了公寓，這幾天正在放家具。”

“公寓？你要搬出去住？”斯特蘭奇還真有點吃驚，“聖殿不好嗎？”

“聖殿很好，但我想我應該有點個人隐私。”

斯特蘭奇低頭笑了，“确實。”紐約聖殿只有她一個女孩，很多時候不是說不方便，但聖殿裏無秘密，而她又是一個有太多秘密的人，總歸不是很好。

或許是想跟彼得有更私密的相處空間吧。

不過也不是很在意，她随時開啓傳送門就過來了，不需要一定住在聖殿。

“明天開始，跟我學習《卡廖斯特羅之書》。”

她點點頭。

彼得又在社區裏做好人好事，回家收到郵件，馬上就給她打了電話：“艾莉，你收到車管所的郵件了嗎？”

“駕照嗎？收到了。”

“太棒了！梅前幾天說可以給我買一輛二手車，我還沒有時間去車行看車，我現在過去，我們一起去看車，好嗎？”

“你需要車嗎？”艾莉西亞很覺得好笑，“你不是用蛛絲就可以飛了嗎？”

“啊——理論上是這樣，但我要是去接你，總不能沒有車。”

這倒是，至少要給梅一種“我家的傻侄子挺正常”的感覺。

“你先在網上看好哪家車行，我帶你直接過去吧，我可不想你把時間都花在地鐵裏。”魔法師就是這麽驕傲。

彼得高高興興的答應了。

但他沒想到內德來了，正好撞到艾莉西亞通過多維度空間通道過來。

內德張大嘴巴，一副呆滞的樣子。

彼得崩潰捂臉，“艾莉——”

內德發出了意義不明的聲音：“啊——啊——啊——”

彼得趕緊捂住他的嘴，“別吓到艾莉！”

內德不忿的拉開他的手，“我才是被吓到的那個！哇喔！艾莉西亞，這是什麽？”他好奇又興奮的指着傳送門的火光。

艾莉西亞随手一揮，傳送門消失了。

“我是變種人。”

內德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噢——不對，等等！那你怎麽認識彼得的？喂！彼得，你怎麽認識她的？That's awesome！”

興奮的問個不停：“梅知道這個嗎？你知道這個嗎？”

“不，你不能讓梅知道。不是，梅知道她是變種人，但不知道她的能力是什麽。是，我早就知道了。”

“Awesome！彼得，你有個變種人女友。”

艾莉西亞假裝咳嗽了一聲，“內德。”

“在！”

“住嘴！”

內德趕緊捂住了嘴巴。但過了一會兒，他又忍不住，“怪不得彼得再也不會多看麗茲、凱莉她們一眼了。要我說，我們周末晚上應該去麗茲家的派對，那個flash一直說你不是彼得的女朋友，我看，要不是你那天去了學校，他準會說你是彼得假想出來的女朋友。這很好笑，對吧？”

“周末有派對嗎？”

“有，你跟彼得一起去吧，這樣我也能去了。”

“彼得，你想去派對嗎？”

彼得害羞，“你想去派對嗎？你是不是經常參加斯塔克先生的派對——”她可是去參加了斯塔克先生的生日派對，還在派對上跟斯塔克先生手挽手，那絕對不是對待前女友的表親的正常态度。要不是艾莉西亞年齡太小，他還真的有點擔心了。

“托尼的派對都是很無聊的成年人，沒意思，我還從來沒有去過你們這麽大的年輕人的派對。派對好玩嗎？”

內德覺得她的用詞有點奇怪，但也沒有多想，“可以喝酒——不是，是含酒精飲料，還有女孩們！重要的是，整個中城科技高中沒有哪個女生能比你更漂亮，啦啦隊的女孩們會氣死！她們以前總是嘲笑彼得。”

“是嘲笑我們倆吧。她們誰都嘲笑，不用太在意。”彼得并不太在乎這些。

“你看好車行了嗎？是不是現在去看車？”

“我剛打了個電話，車行說現在就可以去看車。”

“那走吧，我開了車。”

到了公寓樓下，從随身小包裏拿出一輛玩具車，放在路邊空地上，然後給了彼得一個按鈕開關，示意他按下。彼得這是第二次見到這個黑科技，超興奮的，按動按鈕，玩具車瞬間變大，還是那輛醒目拉風的檸檬黃色瑪莎拉蒂。

“喔喔喔喔喔——”內德又大呼小叫：“這是什麽？也是你的超能力嗎？”

“你能不能小點聲？”彼得又捂住他的嘴：變種人還是絕大多數普通人類聞之變色的存在，像內德這樣的Nerd才會覺得變種人很酷。

“不是，這是皮姆科技的非賣品，有一次宴會上遇到皮姆博士，他送了我一套微縮裝備。”艾莉西亞坐到駕駛座。

彼得坐到副駕座，內德坐到後座。

“皮姆科技？我聽說皮姆博士不太喜歡斯塔克先生。而且，皮姆科技不是跟斯塔克工業是競争對手嗎？”內德也是個八卦小專家了。

“是競争對手沒錯，類似的企業多多少少都會是競争關系，很少有完全錯開的。不過，我又不是斯塔克。”

開着價值幾十萬的豪車去二手車行想必也是沒誰了。彼得的購車預算是3000美元左右，這個價格在二手車來說也不算貴，買不到什麽好車，少年的好處就是可以完全不在意女朋友開豪車，興高采烈的問她的意見，最後初步看中一輛豐田，剛剛好要3000美元，辦完手續可以控制在3500美元之內。

內德也提供了一些幫助，看了車行提供的車況報告之類，購買二手車需要了解的細節還挺多的。

第二天，按照約定的，斯特蘭奇博士開始教授艾莉西亞《卡廖斯特羅之書》。

“這是古一法師的個人珍藏，她去世後，這本書現在是我的個人珍藏，但法師和弟子們只要覺得自己能學了，就能借閱。”

他坐在桌邊，艾莉西亞坐在對面，兩人中間的桌子上放着一本金屬和皮革封面的大開本手抄本。

伸手翻開，第一頁。

“《卡廖斯特羅之書》講述了時間，與黑暗維度的君王多瑪姆。傳說，多瑪姆最早也是一位人類法師，他一心想要獲得更大的力量，使用了黑魔法，最後他達到了目的，發現宇宙之中不僅僅只有三個維度，也不僅僅是加上時間的四個維度，而存在着更多的維度空間。他肆無忌憚的使用黑暗的力量，那已經不僅僅是魔法，而是更深奧的宇宙法則。”

“宇宙的最初，是混沌，是一無所有；而先有黑暗，再有光明。”她回答。

“對，黑暗是更強大的力量，但黑暗會将人變成陰影，會挖掘出人心底最隐秘的一面，會毀滅你。古一法師——”他蹙眉，“之前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古一法師的事情，古一法師的力量也是來自黑暗維度，她的壽命有上千年，這是不自然而非常危險的。”

“你是覺得我也是來自黑暗維度嗎？”非自然的長壽，一定有什麽出處的。

他一笑，“你不是。你身上肯定一點黑暗維度的力量都沒有，所以我一直對你真正的來歷非常好奇。現在，在學習這本書之前，讓我帶你進入另一個你從未體驗過的宇宙層面。”他站起來，示意艾莉西亞站到他面前。

艾莉西亞站到他指定的位置。

“卡瑪泰姬一直教你相信自己，講‘頓悟’，當然也講‘性靈’。”斯特蘭奇緩緩伸出右手掌，極輕又似極重的拍在她胸口。

她只覺自己像是魂靈離體，好奇，有點驚慌，但又覺興奮——她明明看到自己仍然站在斯特蘭奇面前。

下一秒，魂飛九霄雲外。

這種感覺其實很難用語言來描述：你聽到全世界、聽到全宇宙，無數聲音向你撲來，可你明明只是個“靈體”，你沒有實際的肉身了；你感受到全世界、全宇宙，花朵綻開花瓣的聲音、蜂鳥振翅的細碎聲音、蝴蝶抖動翅膀灑下的磷粉、微風吹過肌膚、細細雨絲拍在臉上；你是女人；你是男人；你抱着初生的嬰兒，滿心都是身為母親的驕傲與幸福；你跟愛人進行着生命的大和諧，快感席卷全身；你是蹒跚學步的幼兒，你是齒疏發稀的耄耋老人；你是星雲、是恒星，是散落在無垠宇宙中的小小岩石；

你是所有，你是一切，但又什麽都不是。

你如此渺小。

你又如此重要。

“喔噢！”她恍惚的說。

過了一會兒，她又“喔噢”了一聲。

她不确定的說：“That's awesome！這叫什麽？”

“Astral projection。”

星體投射。

作者有話要說：  *astral projection星體投射，又稱靈體投射，藏傳佛教密宗一說為“星光體”，中國人一般說“靈魂出竅”。也就是古一一巴掌打得斯特蘭奇魂飛宇宙又飛回來了。《大群Legion》裏也說到這個。

*感覺不知道會寫多少字。本來計劃寫120萬字的，但夾子教做人，現在不好說會寫多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