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想給你片淨土

南子側身看向從汪曼春辦公處走出的朱徽茵，眼中毫無情緒。

朱徽茵擡頭看了眼南子又低下頭，與南子擦肩而過。

南子向前推門進去，只見汪曼春坐在椅子上看着報紙。瞧見南子來了，汪曼春放下手中的報紙問道：“查清楚了嗎？”

南子點頭從公文包中抽出兩張紙來，上面寫着朱徽茵的個人資料。“可信。”

“但不能全信。”汪曼春接口道。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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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曼春看着明誠打開首飾盒，一條白色珍珠項鏈便呈現在汪曼春眼下。

明誠開口：“這是先生送您的禮物。”

汪曼春臉上的笑更濃了，“這麽貴重的禮物，不合适吧！”

明誠微笑說道：“先生說過再華麗的飾品，襯您也不為過。”

汪曼春雙手拿起項鏈道：“那我收下了。”

明誠低頭微笑，眼中卻毫無情緒。

汪曼春走到鏡子前拿着項鏈比劃了幾下，心中越瞧越歡喜。

“需要幫忙嗎？”

汪曼春不說話，将項鏈遞給明誠。明誠自然地走到汪曼春身後為她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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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曼春看着鏡中美豔的女人，手指摩挲着珍珠“有人說，做我這行的，就不應該太引人注目。”

微微笑了下，問道：“我師哥最近很忙吧。”

“是很忙。”

“忙什麽工作。”停了停“我聽說周佛海先生很看好我師哥，你說他一個學經濟的放着經濟司司長不做，為什麽要接手特務委員會呢。”汪曼春的眼中滿是探究。

“也許他想要幫助汪小姐吧”明誠立在後頭淡淡地說道。

“這我倒沒看出來，我覺得他總是想壓我一頭。”汪曼春低頭理了理白色的衣裙，不錯，南子的眼光一向很好。

“汪小姐多慮了。”明誠微微擡頭道：“先生并沒有這個意思，他總是說汪小姐能幹有魄力是他的好幫手。”

“是嗎？”

汪曼春忽而轉身直視着明誠問道：“我師哥在巴黎是不是？”

還未說完，明誠便接口答道：“有了兩年前交往了一個女孩。”

“然後呢？”嘴角的笑淡了幾分。

“大小姐不同意。”明誠說道。

“為什麽？”汪曼春心頭一動。

“無非也就是不希望他娶一個外國女人。”

“那我這次倒應該要感謝她了。”汪曼春轉身說道。

“汪小姐。”明誠的聲音低低的。

“一想到那個老女人，我就恨不得殺了她。”明誠聽及此言，雙手從口袋處拿出，聲音嚴肅，隐隐的透出肅殺之氣：“汪處長。”

“我知道你們都怕她，但是我不怕。我能殺掉所有擋我路的人，但我卻殺不了她，總有一天我會讓她死在我面前。”汪曼春淡淡的開口，眼中似寒冰凝結。她的眼神餘光看着門下的陰影，這個時間段除了南子便必定是明樓了，真想知道他的反應會是什麽。

“汪曼春注意你的措辭，知不知道你在說誰”明誠怒氣滿滿地說道。他最尊重敬愛的人，正被別人威脅，即使只是口頭上的，他也絕不能忍受。

“阿誠。”突然明樓推開了大門，眼神不善地看向明誠，“汪曼春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嗎？”南子也站在大門外，明樓的身後。

“對不起先生。”明誠看似慌亂地低下頭道歉。

“你沒有對不起我。”明樓淡淡地側開身子。

是個明眼人都知道明樓話中的意思，明誠轉身垂着頭道：“對不起汪小姐。”

“算了，阿誠怎麽說都是明家的人。哪有說話不向着主人的道理。”汪曼春淡淡地說道，語句間卻是諷刺。

“謝謝汪小姐。”

南子緩緩上前，走到汪曼春手側，将手中的盒子遞給了汪曼春，是一個手钏和一個戒指，汪曼春笑着問：“買的？”

“我前段時間做的。白玉菩提根，消除疲勞，對心悸也有好處。”南子微笑。

“那就多謝南子啦。”

“出去吧。”明樓看向明誠說道。

南子看向汪曼春說道：“我也先出去了。”

明誠緩緩地關上門，才看向身側的人。他的語氣之中帶着些許期待、迷茫地問道：“南瑾，是你嗎？”

南子心頭一跳，面上卻依舊冷淡。“明先生認識我。”

“自然認識，你是汪小姐的助手啊。”明誠自知洩露了情緒，改口，心中卻深深地嘆了口氣，不會的，或許是我多想了。

“我說的是，你認識我南瑾，而不是那個南子。”然而南子卻不給他舒氣的機會，在他心頭重重一擊。

“你是南瑾。”

“自然，不過這是我在巴黎時的化名。”南瑾轉身看向明誠道：“看樣子，你很了解我。可是我從未見過你。”

明誠皺眉，從未見過我，怎麽會。

而那邊的汪曼春淡淡地開口問明樓“你怎麽不問問我剛才和阿誠說了什麽？”汪曼春懶懶地坐在沙發上開口。

“說了什麽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你不和他一般見識就好。”明樓語氣中顯露出對于明誠的不在意。

“謝謝你師哥”汪曼春撫摸着項上的珍珠項鏈笑着說道。

“看來我的選擇沒錯，只有你配得上它。”明樓同樣笑着回答，眼中含情。

但下一秒，明樓卻煞了風景“回來以後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你對誰效忠。”

“這還要問嗎？”

“我。”明樓淡淡地說道。

明樓順勢坐了下來，汪曼春搖搖頭。“你效忠天皇。”明樓篤定地說道。

“當然不是，那你效忠又誰？”汪曼春俯身問道，胸前風光正好。

“權利。”明樓擡頭沉聲說道。

汪曼春往後倒說道：“師哥可比以前貪心了呢。別貪多嚼不爛。你也不想想，現在的世界一片焦土。我們能逃過戰争的劫數嗎？”

“不知道。”

“那就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耳邊響起槍響聲，明誠也來不及多想，轉身就跑回去。留下南子在原地。南子貪婪地看着明誠的背影，擡腳跟了上去。

因着慣性，明誠身子向前伏了下去。南子用手扯住他的右臂，與此同時明誠扶住門把手。“先生。”只見明樓一手持槍，一手護着汪曼春，神色警備。

“沒事了。”

南子将男孩抱起，明誠則關上門。

“草木皆兵。”汪曼春笑了笑。

“威脅無處不在啊。”

“這麽點兒時間，南子就和阿誠很熟了呢。”

“是嗎？”

“是啊，南子從不會主動碰別人的。”

“這樣啊。”

“我聽說南田課長非常欣賞阿誠，跟他密談過。希望有機會和他合作。”汪曼春執着酒杯說道。

明樓沉默地打開紅酒瓶，倒了杯酒。

“看來你是真不知道啊！”汪曼春仔細地看着明樓的表情。

“阿誠是百裏挑一的人才，有人挖牆腳，再正常不過了。”明樓抿了口紅酒說道。

“那我呢？”汪曼春眼角含笑。

“你啊。萬裏挑一。”明樓笑着說。

“那怎麽不見明長官挖我的牆角。”

“有些事情告訴我一個事情誰都不能相信。”

汪曼春不說話，心中卻想，只要你全心交付于我，我已全心相托。可是，這麽多年，我們之間的秘密太多了。無論是你的，抑或是我的。

南子抱着男孩朝外邊走着。然後，把孩子放在了地上。明誠摸了摸男孩兒的臉道：“你怎麽來這玩兒了？”

男孩眨着眼無辜地說：“氣球，破了。”眼睛看着南子，半分不移。

“我媽媽在那。”男孩指着南子，明誠笑了笑，孩子在開玩笑呢。

這時，南子身後出現了一個穿着紅色旗袍的女子，孩子的母親。

女子擔憂地摟過孩子道：“你跑哪兒去，你到處亂跑。”

“先生您貴姓。”

“明誠，這個是南子。”女子掩下心中的驚慌，南子，是那個南瑾嗎？

“怎麽回事啊。”這時梁仲春走了過來。

“苗苗又亂跑了，多虧這位明先生，和南子先生。”

“你又亂跑了，調皮。”梁仲春語氣親昵地說道，輕輕點了下孩子的鼻尖。

“梁仲春”梁仲春擡頭向明誠介紹了自己。

“阿誠。”兩人友好地握了手。

“您是明長官的私人助理。”

“梁處長久仰。”

梁仲春扭頭朝女人說了句：“你帶着他到一邊去玩。”

“好。”女人摟着孩子走開了，但卻覺得一個視線凝聚在背後，久久不離。她扭頭卻看見南子看着她，吓得她加快了腳步。

“我在七十六號久聞明先生的大名啊。”

“哪位明先生？”

“強将手下無弱兵。”

“過獎了。”

“南子小姐，多謝。”

南子颔首“不過，夫人好像很怕我。我長得很恐怖嗎？”

梁仲春笑笑說道：“您與汪處長揚名在外。賤內認識您，很容易。”

“哦。揚名不敢說。不過讓您夫人認識我，是我的榮幸。”南子淡淡地瞧着梁仲春，說出的話也毫無波動。

“山本先生。”

“汪先生。”

“我的學生明樓，巴黎證券業的翹楚。剛回國不久。”汪芙蕖笑着介紹着明樓，語氣中皆是驕傲。

“請多多關照。”

“久仰。”

“師哥，才一會不見，就找不到人了。”

“陪我喝一杯。”汪曼春袅袅娜娜地走過來，白色衣裙微晃。

“失陪一下。”汪曼春将手放在明樓的臂彎裏。

兩人朝着明誠走去。

“阿誠。”

“先生。”明誠放下手中的酒杯道。

“你應該去請南田課長跳一支舞，以示感謝。”

“謝什麽？”明誠眼神在汪曼春身上停頓了下。

“知遇之恩啊！”

明誠蠕動了下嘴唇，卻沒有說一句話。

“叫你去跳舞，又不是叫你去跳樓。”明樓故作倨傲地說道。

“先生。”

“去跳舞。”

瞧見明誠任無動于衷，明樓加重語氣：“去。”

明誠起身朝南田課長走去“梁處長。”

梁仲春手拿酒杯致意了下。

“南田課長，能邀請你跳一支舞嗎？”明誠轉身向南田伸出手。

南田洋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當然可以。”

兩人搖晃着進了舞池。

“很意外，阿誠先生前倨後恭。”南田開口道。

“沒有一成不變的事物，何況是人。”明誠說道。

“明先生對汪主席召開的和平大會有什麽看法？”

“明先生覺得和平大會一定要堅持共存共榮祥和平安的局面。莺歌燕舞才是樂土。但是汪處長卻無中生有，大肆抓捕，鬧得風聲鶴唳，人心惶惶。上海市民覺得很不安全，好像抗日分子無處不在。實在是得不償失啊！”明誠說着眼神移到對面的南子。

南子沒有穿裙子，而是西裝加身，乍一看，便覺得這是個身材挺拔的男子。南瑾，你到底經歷了些什麽，竟将我們的過去一概忘了。

“可是為什麽他不直說，以他們兩人的親密關系，汪處長不會反對明先生的建議。”南田餘光瞟向明樓和汪曼春。兩人正親密地談話。

“汪處長的行動可是經過您的批準。他怎麽好擅改呢！明先生的處事原則一向都是公私分明的。”明誠淡淡地說道，一心二用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偏偏南田還瞧不出來。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辦？”

“阻止汪處長的冒失行為，換來一個平穩的空間，這樣不僅會讓人覺得您有遠見而且還能讓人覺得你禦下有方。”

“這些信息很有價值。謝謝阿誠先生，合作愉快。”聽及此言，明誠明白目的達到了，汪曼春的釣魚行動要終止了

“僅此一次。”

“為什麽？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

“因為你出賣了我，而且是惡意的。”明誠将眼神移到南田洋子的身上，因為那邊的南子已經不見了。

“那是為了加速我們的合作進程。”

“我在友邦銀行開了個戶頭，就看南田課長要怎樣合作了。”明誠輕聲說道，有貪欲的人，會讓南田覺得自己更容易掌握。

“明白。你要是今天晚上被明先生打成瘸子，我保證你明天就可以拿到買輪椅的錢。”南田開玩笑說道。

“成交。”

而那邊的明樓很無理地用手招着明誠，如同在對待一只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一樣。

明誠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南田課長。有些時候，我也是身不由己的。”

“告辭。”

南田洋子點點頭道了句：“再見。”

當明誠走遠時，南子悄無聲息地站在南田的身後開口：“長川景奈什麽時候到上海。”

“明天。”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千萬別讓她死了。”

“嗯。”南田應道。

“你在拉攏明誠。”語氣似是疑問，似是肯定。

“是啊。你覺得明誠如何？”南田瞧着南子說道。

南子嗤地笑了下“一個有價值，能被利用的人罷了。”黑色濃密的睫毛微顫，遮住眼中的色彩，難以探究。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作者很努力地碼字了。求摸頭，求誇獎。

kkw好帥（花癡臉）蘇蘇的聲音~~

明天回學校，一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