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世間焦土，以何為家

明家正在這家酒店辦明家香的發布會，發布會上熱熱鬧鬧的，明家大哥和明臺正在表演夜來香的四手聯彈。南子也在。

本來是沒有南子的份的。可是與明家有關系的柳家與伍家和陳家收了邀請函，大人們存着心思帶着孩子見見世面便領着自家的孩子來了，這自是少不了伍未和柳永霖了。陳袖也領着蘇瑾瑜來參加，路上“巧遇”了南子，便也再加上這麽一個人了。

柳永霖壓低聲音說道：“這明家香我家姐姐喜歡的緊。她說這香水自有一股清香。不過我聞起來沒什麽感覺。”

“切，你一五大三粗的老爺們要聞的出些什麽，那才讓人奇怪呢。”蘇瑾瑜撇撇嘴。

南子和伍未無奈，這兩個人一向是見面了就愛吵嘴。不過，歡喜冤家嘛。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騷亂的聲音。南子回過頭便瞧見帶着人氣勢洶洶走進來的汪曼春。依舊是烈火紅唇，卻是有些不同了。這些日子，雖然南子與汪曼春居于同一個屋檐下，卻是聚少離多。失了叔父的汪曼春手段愈加毒辣，令人不忍直視。

南子一群年輕人本就是湊熱鬧的便坐在中後排，任那些個大人們坐到前頭去。陳袖是以陳家身份前來，也是坐到了前頭。

南子微微笑了下，起身往後走去問道：“發生什麽事了，曼春。”

看向汪曼春身旁的李秘書，頭破血流的樣子。南子微微皺眉：“李秘書，發生什麽事了嗎？”

“我在日本領事館遇到一個可疑男人，我跟着那個人到了這裏，他還襲擊了我。”李秘書解釋道。

而在明樓示意下前來詢問原因的明誠聽到這話，看了眼李秘書說道：“你的臉怎麽傷成這樣了。”

“明先生。”李秘書話未說完，便被打斷了，“趕快去醫院看看吧，這不是還有汪處長嗎？”

當即受到汪曼春的拒絕“他不能走，他得留下來給我指認嫌疑人。”

“你能認出他來。”明誠沉聲問道。

“差不多。”李秘書猶豫說道。

“什麽叫差不多。你到底是認得出來還是認不出來。現在可是我們家在開發布會。你要是這樣進去挨個認人，把場子攪亂了，明長官會生氣的。”明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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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認得出背影。他穿着海軍制服。我還能聽出他的聲音。”李秘書低頭說道。

明誠看向身旁的汪曼春說道：“汪處長借一步說話。”

明誠指指前面端坐的人說道：“你看先生和大小姐都來捧場了。而且，我們還請來了著名歌星陳萱玉。你也知道，這個人很難請的。”微微壓低聲音說道：“我還聽說這個人是有日本軍方背景的。”汪曼春視線轉移到明誠身上，明誠繼續說道：“要不，你們到飯店門口去指認吧。在這确是不太合适。”

南子早早退回座位安安靜靜地聽着鋼琴曲。蘇瑾瑜靠着南子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小事情。安心聽你的曲子。”南子笑說道。

“小事情？汪曼春都來了，還是小事。”蘇瑾瑜撇嘴。

一曲終了，兩人起身致謝，衆人也都起身為他們鼓掌。南子看着站在上面意氣張揚的明臺，微微一笑。我的弟弟，多年不見，竟是如此的奪目。這麽多年，她的記憶都是停留在那時的軟萌可愛，也一直以為他停留在了那軟萌可愛的年華。如今，能再見便是萬幸了。

明臺似有感應視線遠遠望來，與南子的視線在空中交彙。是她，煙花間的那個人。

汪曼春此時早已離開，因為她的下屬在洗衣房找到了海軍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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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臺本欲去尋南子，卻是被他表哥捏着脖子，帶到了一邊。

壓低聲音惡狠狠地開口：“我告訴你小東西，明家是良民，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你瘋了去惹那個汪曼春，惹日本人。”

明臺委屈說道：“哥，我不是那種惹是生非的人。你冤枉我了。”

“那你剛才跑哪去了。”

明臺無謂地說道：“我一早就來了。你一直在忙，根本就沒看見我。”揚揚下巴補充到“那事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用手指着明臺威脅道：“要是讓我發現你和我說謊，讓我抓住了我告訴你大哥。”

這時明樓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要告訴我什麽呢。”

兩人同時回頭，看向緩緩走來的三人。表哥負責呵呵笑，明臺則是辯解說道：“我們是不想告訴你，我們倆是什麽時候排練的。”

明臺就這樣靜靜看着表哥，視線一瞬不瞬。表哥回過神說道：“啊對。就不告訴你們。”

明鏡雙手交叉說道：“嘴上說不來，原來還準備了這樣一個好節目。你是越來越會瞞着我了。”

“大姐，我這不是要給你一個驚喜嘛。”明臺撒嬌說道。

明樓卻是硬硬地開口：“給驚喜可以，但不要給驚訝，再吓着大姐。”

明臺愣神卻是避開話鋒，轉移話題：“我彈得好不好。”

明鏡一向疼愛明臺自是說好。

“有什麽好炫耀的，差點下不來臺。”嘴角噙着莫名的笑容。

氣氛莫名地冷了下來，明鏡責怪道：“你這個人真讨厭，好好地非要潑一盆冷水。咱們明家就你行，就你能幹。”明臺卻是心中慌亂，生怕明樓瞧出些什麽。

“大妹啊，我這還有一大堆事兒。咱們自家人我就照顧不周了。改天我們一塊兒喝茶。”表哥說道。

“好的，那我們先走了。大哥生意興隆。”明鏡笑着說道。

“生意興隆。”

“不行，我還要再呆一會。”明臺開口，“我剛剛看見熟人了，我要過去找她。”

“我們和你一起去，剛好介紹一下。”明鏡說道。

“不用了，我的朋友性子冷，不喜歡見生人。我自己去找她，等會兒，我馬上來。”明臺說道。

“那我們等你一會兒，好了來找我們。”明鏡說道。

過了一會兒，明臺才走到門口說道：“我朋友走了，算了回家吧。”

明臺剛打開車門便瞧見路對面的小店鋪裏的南子。蘇瑾瑜貪吃，嘴饞了，想吃炒栗子。南子便停下來給她買，卻不料剛轉身便瞧見明臺在街對面望着自己。微微笑了下，蘇瑾瑜挽着南子的手臂走在內道擡腳便走，而南子則是腳步不停，手下也不停地幫蘇瑾瑜剝栗子。香香甜甜的，蘇瑾瑜一陣誇贊。而明臺則是眼神暗淡地呆在原地。

“上車了。”明鏡看見明臺開了門半晌也沒上來便喊了一聲。

“哦，好。”

明樓坐在前座，狀似無意地問道：“看見熟人了。”

“恩，熟悉的陌生人。”

明樓側過頭問道：“李秘書怎麽回事啊。”

“說是去日本領事館送文件，碰到一個可疑分子。跟蹤到大街上被人給打了，他還只看到一個背影而且文件批複也弄丢了。”聞言，明臺默不作聲看了眼閉目養神的明臺。

明鏡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活該。”

“日本領事館的安保工作一直就做的不錯，這一鬧恐怕又要加強了。”明臺聞言撇撇嘴。

“汪曼春怎麽會這麽快趕過來。”明樓問道。

明誠解釋道：“這個李秘書啊曾經是汪曼春的手下。”

“保密工作做得不錯啊。”

“還有更讓你想不到的呢。這個李秘書是個日本人。”明誠說道。

“日本人。”明樓詫異地說道。

這時明鏡開口了：“要談你們的公事下車談去。少在我面前說這種事情。”

明臺附和說道：“就是，少在大姐面前說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