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喪鐘之聲

南子一宿未睡，眼眶都熬紅了。她想了無數種方法，卻沒有一種完全有把握能将明臺救出。

她原本想去找明誠，但是現在不能打草驚蛇，所以這個念頭也只能暫且壓下。

急匆匆趕到七十六號，卻見着看守明臺的胖子呆在門口，低垂着頭。

南子眉心一跳，一種異常的慌亂感傳來。南子推開擋在路上的胖子往裏走，卻發現空無一人。

南子揪住胖子的衣領往下一扯，“我問你，裏面的犯人呢。”

“被梁處長帶走，處決了。”

南子腳下一軟。“被處決了。呵。”

“梁處長有藤田長官的手批處決書。”胖子低頭回到。

南子沖到梁仲春的辦公室，不由分說地踹開了大門。

梁仲春驚了一下，柱着拐杖站起來。“南子，你怎麽來了。”

“明臺被處決了。”

梁仲春笑到:“是的，有什麽問題嗎？”

“你親手處決的。”

梁仲春:“這倒沒有。這哪需要我屈尊降貴啊。”瞧見南子的眼神，梁仲春補充說道:“我手下開的槍，明臺他的哥哥明誠還朝他的胸口補了一槍呢。說好的好兄弟啊。兔死狗烹。”梁仲春裝模作樣地搖搖頭。

南子:“別給我裝。這是汪處長的犯人。她回來看見，你怎麽解釋。”

“解釋，需要嗎？這是藤田長官首肯後，我才執行的命令。而且，什麽時候七十六號由她一個娘們兒做主了。”梁仲春橫眉冷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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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好吵的。不就是個犯人嗎。”汪曼春慢慢踏着步子走進梁仲春的辦公室，顧盼生姿。汪曼春一改人前的烈焰紅唇的精明樣，小臉不施粉黛，素淨的像朵純潔寧靜的百合，遺世獨立。

“既然是藤田長官下的命令，我怎麽會不遵從呢。”汪曼春慢慢說道，她走到南子身側，拍拍南子的手臂。“有什麽事情回去再說。”

梁仲春看着汪曼春攜着南子一同出了辦公室，撓撓頭，“這娘們，今天心情好啊。沒和我吵。”

南子垂着頭，跟在汪曼春身後出了門。思緒翻飛。

明誠怎麽會親手殺死自己的弟弟，救都來不及，怎麽會殺了他呢。除非，是為了救他。南子靜下心來，慢慢捋清思路。

南子跟在汪曼春身後進了她的辦公室。汪曼春坐在座位上笑着問到:“南子，你相信夢回前世嗎？”

“不信。”南子搖頭，“或許那只是你對于你人生的一種幻想。不靠譜。”

“可是，就是有那麽巧合。”汪曼春啓唇。“我預言，我很快就會被你們特高課的人逮捕。”汪曼春在南子的耳邊軟語說道。

“不要用這種事情開玩笑。”南子皺眉。

“我認真的呀。”汪曼春笑到，“我們拭目以待吧。”笑完，兩人都沉默着，無話可說。

“如果，我不再做這七十六號的處長，只是做這上海灘的普通大家小姐。你待如何。”汪曼春出語打破冷寂。

南子才下定心思，不對她手軟。直以為汪曼春在試探自己。“你已然卷入此局，想要出去，談何容易。”南子看着汪曼春素淨的臉龐，內心微微動搖，“且不論，你現在身處要職，多的是人想你跌落下馬，取而代之。你也得想得這些年來你所得罪的權貴，勢力。一旦你孤身一人，那麽你所面臨的只是死亡。還有，依你對于政府內部大小事務的了解，日本政府又怎會那麽輕易地放過你呢。”

汪曼春淺笑，“我知你一心為我。也知前途兇險，但我已有所抉擇。今天只是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

“你是為了明樓嗎？”南子腦子轉了幾個彎，得出那麽一個結論。

“是，也不是。只是我有些累了。你也多加小心吧。畢竟，就像你說的這上海灘難得太平。”汪曼春說到。

汪曼春轉身走出了門，南子垂頭嘆了口氣，卻不料汪曼春折返了回來。“怎麽了，還有什麽事情嗎？”

“嗯，你這些日子忙。怕是早忘了要去取衣服了吧。那裁縫遣了人把衣服送來了。顏色淺淡，好看的緊。我很期待喲。”汪曼春補充說道。

南子微微一笑。“好的。回去試給你看。”